第二十四章 香雪兰
见施妙染乖顺地应了下来，魏元忠笑笑，点点头道：“确实是件苦差事，但是……有几人有此等殊荣呢？”
顿了顿，他又言道：“施家女儿，你要记住这是陛下的安排，年年如此，可马虎不得。”
施妙染回道：“妙染省得了。只是妙染不明白，往年里的画师，是如何给娘娘画像的？今年为何又选到了妙染……妙染不过是一民间画坊的画师，技艺同宫里的师傅们自是不能相比。”
“此言差矣，”魏元忠笑着，说道：“施家女儿休要妄自菲薄，你的美名可不仅仅是施韫带来的。贵妃娘娘见不得生人，故往年里，那些个画师只能暗里看着娘娘，画出她赏花观月的样子。娘娘病后，连一张完整的半身画像都没有了……刚好今年，你入了图画院，陛下就想着，让你试上一试，或许贵妃娘娘见着女画师，便不那么容易发病呢？”
施妙染听着，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妙染省得了。”
“看来是有效果，官家此举确是深谋远虑。”魏元忠继续道，“洒家还未见娘娘如此欣喜过，往年里那些画师战战兢兢，娘娘也不曾给过他们好脸色，见着他们就喊打喊骂，没几个人还真就拉不住。”
“……”又是不能接的话，施妙染沉默以待。
“娘娘自从来了这筑波台，天天吵着闹着说官家把她打入了冷宫……天可怜见，这筑波台的一草一木，可都是照着娘娘喜欢的样子摆弄的，历朝历代，哪家冷宫是这样的？”
“……总管说得是，”不得已，施妙染只好接话，道：“可娘娘是带病之身，陛下不计较便是大恩了。”
听施妙染的话，魏元忠“哟”了一声，随即又笑道：“这才当了几时的‘儿子’，便要向着‘母亲’讲话了？”
“妙染不敢！妙染的亲生母亲也生了癔症，所以妙染对贵妃娘娘总是同情一些……一时失言，还请魏总管不要怪罪。”
“诶，你我就是闲聊几句，施家女儿倒也不必这么拘谨。能让贵人们高兴，那也是你的本事……这宫里的人，谁又不是想让主子们开心的呢？主子们开心了，咱自个儿也就好过了。”
施妙染点头称是，抬头一看，发现已经走出了筑波台的大门，门口正停着车辇，赶车的是魏元忠身边一直服侍的小德子。
已过了午时，小德子恐是来接魏元忠回宫的，施妙染心想。
“总管可是要回宫里？”施妙染向着魏元忠行礼，询问道。
“这几日里，洒家就安排小德子接送你往来家里和别苑之间，有什么事儿你知会他，别人也定是不会为难你。施家女儿也不用去图画院点卯了，洒家向曹飞过了招呼。这半月你就安心给贵妃娘娘画像罢，图画院的差事，往后了再说。”
施妙染知晓小德子说是车夫，怕也是安排来监视自己的，她现在已有警觉，倒也很坦然接受了此事。
“妙染知晓了，定会竭尽全力不负圣恩。”
魏元忠点点头，像小德子仰了仰头，他便从车辇上下来，向着施妙染满脸堆笑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施妙染上车。
告别魏元忠，施妙染乘着车辇从筑波台回家，一路上她脑子里飞速过着一切今日一早发生的一切，今日无论是谁都透露出一股子异常，她甚至还没好好想着如何应对便接了个要命的活儿。
她有些懊恼，如果明日月伦贵妃还是如此行径，这半月恐怕不仅是要……
想着，她便向着赶车的小德子问道：“小德子，你可知贵妃娘娘有何爱好？”
小德子转头，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向她打了个手势，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发出“啊啊”两声。
啊，原是个不能言语的小孩儿，施妙染看着他的动作，明白了魏元忠安排小德子在自己身边，那恐是就不能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抱歉。”施妙染点点头，对着小德子道。
小德子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然后又“啊啊”了两声，然后指了指进城的方向，然后又“啊”了一声，拍了拍自己胸口，然后比了个大拇指。
施妙染并没有理解小德子的意思，表情自然也是困惑不解，小德子见她不理解，又指了指进城的方向，然后拉下了施妙染掀起的门帘。
再次被门帘隔绝在车内，施妙染心里想着这事儿怕也是为难小德子了，毕竟只是魏元忠身边的一个小跟班，小小年纪，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只能自己之后见招拆招了。
这样想着，马车就进了城，可却没有向着赠雅轩的方向去，施妙染心里不解，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赠雅轩可不在城东头！”
小德子还是笑嘻嘻地样子，这次也没比划什么，只是拉扯了马车，加快了步伐。
施妙染无法，之能顺着小德子，看看他到底要带自己去哪儿。
马车行至城东头，这边是京都府的花市所在，小德子把车停在一家小店门口，然后拉开了门帘，然后向施妙染招招手，又指向外面。
施妙染不解地出了马车，只见冬日里萧条的花市，有一家小店门口却星星点点开着白色的花朵。
小德子跳下车，指着那一簇簇小白花，又咧开了他的一口大白牙笑了，他眼睛弯弯地，似乎很开心，指指花簇，又指指筑波台的方向，然后将手收在胸口，小小的鼓了鼓掌。
这下施妙染懂了他的意思，小德子这是是在告诉她，月伦贵妃最爱这种小白花。
施妙染点点头，才向着店内问道：“店里可有人？”
“来了来了！”人未到，声先至，只见从花店深处走出个婀娜多姿的风韵少妇，“客官可是买花？”
施妙染点点头，指着门口的小白花，道：“老板娘这花怎么卖？”
花店老板笑着道：“姑娘好眼力，这香雪兰可只有我家有……冬日里开的花本就少，这香雪兰还极不容易养活，来我店里可是找对了，一两银钱一株。姑娘要多少？多的话，我让我男人送上门！”
一两银子一株！施妙染咋舌，自己这还没吃上官粮呢，就要大出血了。
正要掏钱，只见旁边的小德子，已经笑嘻嘻地给老板递上了一锭金子，然后抬手比了个一百，然后又摆了摆手。
施妙染看着小德子一番操作，心里感叹道，还是有钱好！这手笔还真是……
花店老板娘一下子就懂了小德子的意思，赶紧收下金子，然后招呼道：“死鬼！来活儿了！一百盆香雪兰，给这位姑娘送家去！不找零！”
顿了顿，他又言道：“施家女儿，你要记住这是陛下的安排，年年如此，可马虎不得。”
施妙染回道：“妙染省得了。只是妙染不明白，往年里的画师，是如何给娘娘画像的？今年为何又选到了妙染……妙染不过是一民间画坊的画师，技艺同宫里的师傅们自是不能相比。”
“此言差矣，”魏元忠笑着，说道：“施家女儿休要妄自菲薄，你的美名可不仅仅是施韫带来的。贵妃娘娘见不得生人，故往年里，那些个画师只能暗里看着娘娘，画出她赏花观月的样子。娘娘病后，连一张完整的半身画像都没有了……刚好今年，你入了图画院，陛下就想着，让你试上一试，或许贵妃娘娘见着女画师，便不那么容易发病呢？”
施妙染听着，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妙染省得了。”
“看来是有效果，官家此举确是深谋远虑。”魏元忠继续道，“洒家还未见娘娘如此欣喜过，往年里那些画师战战兢兢，娘娘也不曾给过他们好脸色，见着他们就喊打喊骂，没几个人还真就拉不住。”
“……”又是不能接的话，施妙染沉默以待。
“娘娘自从来了这筑波台，天天吵着闹着说官家把她打入了冷宫……天可怜见，这筑波台的一草一木，可都是照着娘娘喜欢的样子摆弄的，历朝历代，哪家冷宫是这样的？”
“……总管说得是，”不得已，施妙染只好接话，道：“可娘娘是带病之身，陛下不计较便是大恩了。”
听施妙染的话，魏元忠“哟”了一声，随即又笑道：“这才当了几时的‘儿子’，便要向着‘母亲’讲话了？”
“妙染不敢！妙染的亲生母亲也生了癔症，所以妙染对贵妃娘娘总是同情一些……一时失言，还请魏总管不要怪罪。”
“诶，你我就是闲聊几句，施家女儿倒也不必这么拘谨。能让贵人们高兴，那也是你的本事……这宫里的人，谁又不是想让主子们开心的呢？主子们开心了，咱自个儿也就好过了。”
施妙染点头称是，抬头一看，发现已经走出了筑波台的大门，门口正停着车辇，赶车的是魏元忠身边一直服侍的小德子。
已过了午时，小德子恐是来接魏元忠回宫的，施妙染心想。
“总管可是要回宫里？”施妙染向着魏元忠行礼，询问道。
“这几日里，洒家就安排小德子接送你往来家里和别苑之间，有什么事儿你知会他，别人也定是不会为难你。施家女儿也不用去图画院点卯了，洒家向曹飞过了招呼。这半月你就安心给贵妃娘娘画像罢，图画院的差事，往后了再说。”
施妙染知晓小德子说是车夫，怕也是安排来监视自己的，她现在已有警觉，倒也很坦然接受了此事。
“妙染知晓了，定会竭尽全力不负圣恩。”
魏元忠点点头，像小德子仰了仰头，他便从车辇上下来，向着施妙染满脸堆笑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施妙染上车。
告别魏元忠，施妙染乘着车辇从筑波台回家，一路上她脑子里飞速过着一切今日一早发生的一切，今日无论是谁都透露出一股子异常，她甚至还没好好想着如何应对便接了个要命的活儿。
她有些懊恼，如果明日月伦贵妃还是如此行径，这半月恐怕不仅是要……
想着，她便向着赶车的小德子问道：“小德子，你可知贵妃娘娘有何爱好？”
小德子转头，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向她打了个手势，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发出“啊啊”两声。
啊，原是个不能言语的小孩儿，施妙染看着他的动作，明白了魏元忠安排小德子在自己身边，那恐是就不能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抱歉。”施妙染点点头，对着小德子道。
小德子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然后又“啊啊”了两声，然后指了指进城的方向，然后又“啊”了一声，拍了拍自己胸口，然后比了个大拇指。
施妙染并没有理解小德子的意思，表情自然也是困惑不解，小德子见她不理解，又指了指进城的方向，然后拉下了施妙染掀起的门帘。
再次被门帘隔绝在车内，施妙染心里想着这事儿怕也是为难小德子了，毕竟只是魏元忠身边的一个小跟班，小小年纪，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只能自己之后见招拆招了。
这样想着，马车就进了城，可却没有向着赠雅轩的方向去，施妙染心里不解，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赠雅轩可不在城东头！”
小德子还是笑嘻嘻地样子，这次也没比划什么，只是拉扯了马车，加快了步伐。
施妙染无法，之能顺着小德子，看看他到底要带自己去哪儿。
马车行至城东头，这边是京都府的花市所在，小德子把车停在一家小店门口，然后拉开了门帘，然后向施妙染招招手，又指向外面。
施妙染不解地出了马车，只见冬日里萧条的花市，有一家小店门口却星星点点开着白色的花朵。
小德子跳下车，指着那一簇簇小白花，又咧开了他的一口大白牙笑了，他眼睛弯弯地，似乎很开心，指指花簇，又指指筑波台的方向，然后将手收在胸口，小小的鼓了鼓掌。
这下施妙染懂了他的意思，小德子这是是在告诉她，月伦贵妃最爱这种小白花。
施妙染点点头，才向着店内问道：“店里可有人？”
“来了来了！”人未到，声先至，只见从花店深处走出个婀娜多姿的风韵少妇，“客官可是买花？”
施妙染点点头，指着门口的小白花，道：“老板娘这花怎么卖？”
花店老板笑着道：“姑娘好眼力，这香雪兰可只有我家有……冬日里开的花本就少，这香雪兰还极不容易养活，来我店里可是找对了，一两银钱一株。姑娘要多少？多的话，我让我男人送上门！”
一两银子一株！施妙染咋舌，自己这还没吃上官粮呢，就要大出血了。
正要掏钱，只见旁边的小德子，已经笑嘻嘻地给老板递上了一锭金子，然后抬手比了个一百，然后又摆了摆手。
施妙染看着小德子一番操作，心里感叹道，还是有钱好！这手笔还真是……
花店老板娘一下子就懂了小德子的意思，赶紧收下金子，然后招呼道：“死鬼！来活儿了！一百盆香雪兰，给这位姑娘送家去！不找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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