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金螺寺
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嘎吱”一声，西厢房的门开了，众人各拉架势，以备不测。
正此时，旭日东升，一缕晨光照进西厢房，昏暗的门框内，霞光映红脸庞。
“小七子？！”
乔敦尖叫着，撒腿跑去，临近门口，脚下却顿住，上下打量，不敢相认。
“有吃的吗？”吴七夕揉眼问。
“真的是小七子！”
乔敦原地蹦起三尺高，冲到吴七夕面前，将他拦腰抱起，又掐掐脸，捏捏肩，一再确认。
邬善长只觉手中一松，徐闻达瘫软下来，长出一口气，惨白的脸上露出笑颜。
“你看你，白白浪费灵力。”邬善长惋惜道。
徐闻达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不白费，这不，徒弟就回来了。”
邬善长无奈地摇头，却突然一怔。
西厢房离歪脖树，不过三五丈，却丝毫感知不到这小子的灵识，无双也是听见开门声才察觉。
难道？！
“臭小子，都为你提心吊胆，竖子竟在酣睡！”宁无双掐腰，嗔怒责备，丝毫不显生分。
昨天，被这位姑奶奶调侃刁难，着实吓得不轻，眼见真容，果然不凡。
飒爽英姿，修长身段，彤色劲装，胸前暗绣昂首朱雀纹，在身材的助攻下，更显挺拔立体。
面相上看，岁数成迷，师尊面前撒娇，不算装嫩。
少女之上，少妇未满。吴七夕心底给出评定。
收拢心思，抖擞精神，吴七夕整理衫袍，快步来到众人面前，一一见礼。
昨夜经历，向众人简述一番，略去壁虎和豹猫的桥段。
得知师傅为救自己，竟不顾性命安危，输送灵力。吴七夕心头一热，鼻尖微酸，撩袍便要跪拜。
“回来就好。”徐闻达一把将他搀起来。
除此之外，并不多说，丝毫不为渡送灵力而后悔，反倒心满意足，笑眯眯看着宝贝徒弟，越看越喜欢。
“这鸮又是怎么回事？”邬善长指着树杈上的猫头鹰。
这姐妹们儿，没心没肺，依旧酣睡。
“恐是将弟子认作同类了。”吴七夕谦恭作答。
吴七夕没敢说出自己的猜测。
猫头鹰又不是社会型群居动物，这夜猫子绝壁是找他求偶交配的。
哎，这该死的魅力。
“化形之法，可否掌握？”邬善长又问。
作为总门长，偶得奇才，他也乐得指点一二。
“回总门长的话，其中玄妙，弟子勉强窥得一二，但尚不熟练，还请总门长多多指点。”
“一朝突破，连晋两阶，仍秉承谦逊之心，实属难得，孺子可教。”
邬善长拍了拍吴七夕的臂膀，却莫名地觉得，灵核有被拉扯之感，只不过一闪即逝。
灵识感知不到，想必是突破后的灵力紊乱，挥散心中疑惑，邬善长没再多想。
“小子，鸮亦是猛禽，不如转投我朱雀门？”宁无双难改傲娇本色，出言撩拨。
“承蒙无双姐姐器重，弟子定要倍加努力，四象门本就一家，诸位高人皆是我等授业恩师。”
“哟，境界突破，嘴都变甜了。”
宁无双看破也要说破，不过“姐姐”二字，听来十分受用。
乔敦则撇撇嘴，嘟囔道：“我喊姑，你喊姐，小七子，你占我便宜！”
众人哈哈大笑。事态平息，暂告安全，一行人离开藏经阁。
吴七夕唤醒猫头鹰，鸮啸几声，飞入山林。
歪脖树上取回折扇——一番战的“战利品”。掌中掂了掂，有几分重量，看样子价值不菲。
将要迈出院门时，晨风拂过，一节布条翻滚着，搭落鞋面。
吴七夕拾起布条，吹了吹浮灰，指尖摩挲间，质感丝滑，上等锦缎织就。
布条似是残破衫袖的一段，其上金线暗绣螺形纹饰，非是寻常百姓之物。
端详布条，吴七夕凝眉思索……
……
镝京城北，金螺寺。
晨光拨开薄雾，林深树密的蚌山之中，一大四小，五方金顶闪闪夺目，雪域佛门独有的建筑形制。
金顶眩光下，锆白配殿簇拥朱红正殿，玄黑幡帘，上绣火焰金螺，如凶神魔眼。
金螺寺分内寺与外庙，内寺居住僧众，外庙接受香火供奉，号称求子求财求姻缘，有求必应。整个建筑群气势恢宏，便是金銮殿也不遑多让。
“当……”
“当……”
低沉的钟声传来，震散最后一缕晨雾。后山通往内寺的小路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互相搀扶，步履蹒跚。
“师弟，叫我如何说你，连个鸟都逮不着。”矮子喋喋抱怨，锦袍残破，袖口缺了一截。
“我我我……他他他……”高个儿口吃结巴，想说却急得说不出来，面无血色，胳膊搭在矮子肩上。
“别解释了，你我听法王发落吧。”
矮子垂头丧气，把高个的臂膀又往肩头顶了顶。二人耷拉脑袋，埋头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忽听有人断喝：“来者何人？！”
哗㘄锵琅，刀剑出鞘声刺耳。
二人一惊，抬头观瞧，已行至寺院后门。
门前站着五个年轻人，带领十余名甲胄侍卫，抽刀拔剑警惕地看着他俩。
“熏国兵士？”矮子看出端倪，狐疑道。
“大熏国验灵使大人，下榻金螺寺，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为首一人高声说道。
此人身披兽皮，裸露半边臂膀，身形健硕，面相凶戾，单耳穿环，嘴角有疤，却年纪轻轻，不过十七八岁。
他身后四个年轻人，与其年龄相仿，高矮胖瘦、着装打扮各不相同。
一人瘦高挑儿，马面长脸，浑身素缟，手摇折扇；
一人身形宽厚，虎背熊腰，由字脸，头扎小辫儿；
一个光头矬子，没头发、没胡子还没眉毛；
还有一个短发，腰别两把短刀，面相阴柔，嘴角一点痣，看不出男女。
几个小年轻见二人衣衫残破，还受了伤，目光警惕，满脸嫌弃。
“在下金螺寺护法，外出办事归来，请小兄弟行个方便。”
矮子哈腰，指了指寺门，恭敬解释，心里却问候了八辈祖宗。
“混帐东西！”年轻人厉声呵斥。
他向上拱了拱手，道：“吾乃尉迟大人驾前护卫，师公乃是熏国大巫师，岂能与尔等称兄道弟。”
“你……”矮子气不打一处来，升高调门。
“滚！”矮子的话还没出口，被年轻人喝止。
矮子忙摆手服软：“好，好。”
……
……
“好，如此甚好，国师威武。”
金螺寺内，法王殿。
熏国验灵使尉迟研，与大燕国师、金螺寺之主、金螺法王对坐，相谈甚欢，拍腿称赞道。
殿内富丽堂皇，装饰奢华，名贵家具，纹饰繁复，贴金嵌银。
突出一个壕字。
二人盘腿坐于榻上，凭几上摆满各色吃食，俱是漠北风味。阶下五六个小沙弥，忙前忙后侍奉着。
“尉迟大人入京，未先觐见，来贫僧小寺，不怕燕廷怪罪？”
“笑话。败军之朝，也配礼数？平康帝见吾，还得躬身唤声‘大人’，何况平顺小儿？”
“平顺帝不足惧，倒是要提防赵宽那老狐狸。要不是他，大燕早亡了。”
“大厦将倾，岂是一个摄政王能扶得起？”
“言之有理。”
金螺法王随声附和，话锋一转，低声问道：“大巫师可已突破大成？”
“国师的消息，灵通的很呐。”尉迟研一笑，端坐身形，朝西方拱了拱手，正色道：“恩师他老人家，偶得妙法机缘，确已突破，聚灵巅峰之境，世尊之下，无人能出其右。”
“大巫师洪福齐天、法力无边，这下十个武府师尊绑成捆，也不是大巫师的对手，燕国命不久矣。”金螺法王说道，笑容略显僵硬。
“听说，国师的聚灵境也日益精进，功力大增，几近巅峰？”尉迟研也吹捧问道。
“江湖讹传，同道谬赞，不足挂齿。”
金螺法王摆摆手，用盖子刮了刮茶碗，轻飘飘道：
“贫僧不过凝出五只金螺而已。”
金螺法王说罢，张开五指，左右翻看，面露得意之色。
五只金螺？
尉迟研心中骇然。
熏国大巫，品阶在聚灵大成之上，可凝出七根图腾，武府师尊，若得真龙紫气加持，勉强凝出五只铜鼎。
金螺法王附在大燕身上，抽血吸髓，竟也到了这般境界，雪域佛门果然底蕴深厚，不容小觑。
尉迟研调整情绪，面露艳羡之色，拱手道：“恭喜国师，贺喜国师。雪域佛门世尊之位，指日可待。”
“还差得远嘞。”
谈及此处，金螺法王更是志在必得，坐姿不禁后仰，“熏国与我雪域佛门，互惠互利，功劳你我二人分，烂摊子让燕廷收拾。”
“哈哈哈……”
正此时，旭日东升，一缕晨光照进西厢房，昏暗的门框内，霞光映红脸庞。
“小七子？！”
乔敦尖叫着，撒腿跑去，临近门口，脚下却顿住，上下打量，不敢相认。
“有吃的吗？”吴七夕揉眼问。
“真的是小七子！”
乔敦原地蹦起三尺高，冲到吴七夕面前，将他拦腰抱起，又掐掐脸，捏捏肩，一再确认。
邬善长只觉手中一松，徐闻达瘫软下来，长出一口气，惨白的脸上露出笑颜。
“你看你，白白浪费灵力。”邬善长惋惜道。
徐闻达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不白费，这不，徒弟就回来了。”
邬善长无奈地摇头，却突然一怔。
西厢房离歪脖树，不过三五丈，却丝毫感知不到这小子的灵识，无双也是听见开门声才察觉。
难道？！
“臭小子，都为你提心吊胆，竖子竟在酣睡！”宁无双掐腰，嗔怒责备，丝毫不显生分。
昨天，被这位姑奶奶调侃刁难，着实吓得不轻，眼见真容，果然不凡。
飒爽英姿，修长身段，彤色劲装，胸前暗绣昂首朱雀纹，在身材的助攻下，更显挺拔立体。
面相上看，岁数成迷，师尊面前撒娇，不算装嫩。
少女之上，少妇未满。吴七夕心底给出评定。
收拢心思，抖擞精神，吴七夕整理衫袍，快步来到众人面前，一一见礼。
昨夜经历，向众人简述一番，略去壁虎和豹猫的桥段。
得知师傅为救自己，竟不顾性命安危，输送灵力。吴七夕心头一热，鼻尖微酸，撩袍便要跪拜。
“回来就好。”徐闻达一把将他搀起来。
除此之外，并不多说，丝毫不为渡送灵力而后悔，反倒心满意足，笑眯眯看着宝贝徒弟，越看越喜欢。
“这鸮又是怎么回事？”邬善长指着树杈上的猫头鹰。
这姐妹们儿，没心没肺，依旧酣睡。
“恐是将弟子认作同类了。”吴七夕谦恭作答。
吴七夕没敢说出自己的猜测。
猫头鹰又不是社会型群居动物，这夜猫子绝壁是找他求偶交配的。
哎，这该死的魅力。
“化形之法，可否掌握？”邬善长又问。
作为总门长，偶得奇才，他也乐得指点一二。
“回总门长的话，其中玄妙，弟子勉强窥得一二，但尚不熟练，还请总门长多多指点。”
“一朝突破，连晋两阶，仍秉承谦逊之心，实属难得，孺子可教。”
邬善长拍了拍吴七夕的臂膀，却莫名地觉得，灵核有被拉扯之感，只不过一闪即逝。
灵识感知不到，想必是突破后的灵力紊乱，挥散心中疑惑，邬善长没再多想。
“小子，鸮亦是猛禽，不如转投我朱雀门？”宁无双难改傲娇本色，出言撩拨。
“承蒙无双姐姐器重，弟子定要倍加努力，四象门本就一家，诸位高人皆是我等授业恩师。”
“哟，境界突破，嘴都变甜了。”
宁无双看破也要说破，不过“姐姐”二字，听来十分受用。
乔敦则撇撇嘴，嘟囔道：“我喊姑，你喊姐，小七子，你占我便宜！”
众人哈哈大笑。事态平息，暂告安全，一行人离开藏经阁。
吴七夕唤醒猫头鹰，鸮啸几声，飞入山林。
歪脖树上取回折扇——一番战的“战利品”。掌中掂了掂，有几分重量，看样子价值不菲。
将要迈出院门时，晨风拂过，一节布条翻滚着，搭落鞋面。
吴七夕拾起布条，吹了吹浮灰，指尖摩挲间，质感丝滑，上等锦缎织就。
布条似是残破衫袖的一段，其上金线暗绣螺形纹饰，非是寻常百姓之物。
端详布条，吴七夕凝眉思索……
……
镝京城北，金螺寺。
晨光拨开薄雾，林深树密的蚌山之中，一大四小，五方金顶闪闪夺目，雪域佛门独有的建筑形制。
金顶眩光下，锆白配殿簇拥朱红正殿，玄黑幡帘，上绣火焰金螺，如凶神魔眼。
金螺寺分内寺与外庙，内寺居住僧众，外庙接受香火供奉，号称求子求财求姻缘，有求必应。整个建筑群气势恢宏，便是金銮殿也不遑多让。
“当……”
“当……”
低沉的钟声传来，震散最后一缕晨雾。后山通往内寺的小路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互相搀扶，步履蹒跚。
“师弟，叫我如何说你，连个鸟都逮不着。”矮子喋喋抱怨，锦袍残破，袖口缺了一截。
“我我我……他他他……”高个儿口吃结巴，想说却急得说不出来，面无血色，胳膊搭在矮子肩上。
“别解释了，你我听法王发落吧。”
矮子垂头丧气，把高个的臂膀又往肩头顶了顶。二人耷拉脑袋，埋头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忽听有人断喝：“来者何人？！”
哗㘄锵琅，刀剑出鞘声刺耳。
二人一惊，抬头观瞧，已行至寺院后门。
门前站着五个年轻人，带领十余名甲胄侍卫，抽刀拔剑警惕地看着他俩。
“熏国兵士？”矮子看出端倪，狐疑道。
“大熏国验灵使大人，下榻金螺寺，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为首一人高声说道。
此人身披兽皮，裸露半边臂膀，身形健硕，面相凶戾，单耳穿环，嘴角有疤，却年纪轻轻，不过十七八岁。
他身后四个年轻人，与其年龄相仿，高矮胖瘦、着装打扮各不相同。
一人瘦高挑儿，马面长脸，浑身素缟，手摇折扇；
一人身形宽厚，虎背熊腰，由字脸，头扎小辫儿；
一个光头矬子，没头发、没胡子还没眉毛；
还有一个短发，腰别两把短刀，面相阴柔，嘴角一点痣，看不出男女。
几个小年轻见二人衣衫残破，还受了伤，目光警惕，满脸嫌弃。
“在下金螺寺护法，外出办事归来，请小兄弟行个方便。”
矮子哈腰，指了指寺门，恭敬解释，心里却问候了八辈祖宗。
“混帐东西！”年轻人厉声呵斥。
他向上拱了拱手，道：“吾乃尉迟大人驾前护卫，师公乃是熏国大巫师，岂能与尔等称兄道弟。”
“你……”矮子气不打一处来，升高调门。
“滚！”矮子的话还没出口，被年轻人喝止。
矮子忙摆手服软：“好，好。”
……
……
“好，如此甚好，国师威武。”
金螺寺内，法王殿。
熏国验灵使尉迟研，与大燕国师、金螺寺之主、金螺法王对坐，相谈甚欢，拍腿称赞道。
殿内富丽堂皇，装饰奢华，名贵家具，纹饰繁复，贴金嵌银。
突出一个壕字。
二人盘腿坐于榻上，凭几上摆满各色吃食，俱是漠北风味。阶下五六个小沙弥，忙前忙后侍奉着。
“尉迟大人入京，未先觐见，来贫僧小寺，不怕燕廷怪罪？”
“笑话。败军之朝，也配礼数？平康帝见吾，还得躬身唤声‘大人’，何况平顺小儿？”
“平顺帝不足惧，倒是要提防赵宽那老狐狸。要不是他，大燕早亡了。”
“大厦将倾，岂是一个摄政王能扶得起？”
“言之有理。”
金螺法王随声附和，话锋一转，低声问道：“大巫师可已突破大成？”
“国师的消息，灵通的很呐。”尉迟研一笑，端坐身形，朝西方拱了拱手，正色道：“恩师他老人家，偶得妙法机缘，确已突破，聚灵巅峰之境，世尊之下，无人能出其右。”
“大巫师洪福齐天、法力无边，这下十个武府师尊绑成捆，也不是大巫师的对手，燕国命不久矣。”金螺法王说道，笑容略显僵硬。
“听说，国师的聚灵境也日益精进，功力大增，几近巅峰？”尉迟研也吹捧问道。
“江湖讹传，同道谬赞，不足挂齿。”
金螺法王摆摆手，用盖子刮了刮茶碗，轻飘飘道：
“贫僧不过凝出五只金螺而已。”
金螺法王说罢，张开五指，左右翻看，面露得意之色。
五只金螺？
尉迟研心中骇然。
熏国大巫，品阶在聚灵大成之上，可凝出七根图腾，武府师尊，若得真龙紫气加持，勉强凝出五只铜鼎。
金螺法王附在大燕身上，抽血吸髓，竟也到了这般境界，雪域佛门果然底蕴深厚，不容小觑。
尉迟研调整情绪，面露艳羡之色，拱手道：“恭喜国师，贺喜国师。雪域佛门世尊之位，指日可待。”
“还差得远嘞。”
谈及此处，金螺法王更是志在必得，坐姿不禁后仰，“熏国与我雪域佛门，互惠互利，功劳你我二人分，烂摊子让燕廷收拾。”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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