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钟
“小七子，太阳下山啦，起床吃饭喽。”
吴七夕迷迷糊糊间，听见屋外乔敦吆喝，从藏经阁回来，补了个回笼觉，总算把时差倒过来。
这一觉睡得也不安稳，总觉得有人在耳边低语，脑海深处传来嘶吼，挣扎、追逐，飞升、坠落，难辨梦境与现实。
“小七子，你说以后，你能不能化形成女子，肤白貌美大长腿那种，让兄弟们……嘿嘿嘿。”乔敦扒窗根儿，傻笑着自言自语。
吴七夕：“……”
顿觉后庭花一紧，忙坐起身来，瞌睡全无。
穿戴整齐后，看了眼枕边的折扇和布条，吴七夕咂咂嘴，冲着窗外喊，“起来了，上钟吧。”
“得嘞。”乔敦吆喝一声，推门进来，手里拎着食盒，随口问：“嘛是上钟？”
吴七夕看着食盒，吞下口水，改口道：“上桌，来来来。”
食盒摆开，二人对坐炕头，虽非山珍海味，吴七夕却滋溜呼哧，吃得格外香，看得乔敦感觉自己又饿了。
“子偕，你睡觉的工夫，武府出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乔敦说着，剥了一瓣蒜，递过来。
吴七夕将整瓣蒜丢进嘴里，嘎嘣脆，辛辣上头，酸爽至极。
咽下饭菜，呼出一口浊气，又用手扇了扇，才道：“先说坏消息。”
“昨天你救的那姐们儿，灵女里的‘花魁’，跑了。”
“啊？”
吴七夕悬点噎着，放下筷子，拍拍胸口，才顺下饭菜，“详细说来！”
“跑了就是跑了，有嘛说的？”
“花魁怎么个说法？”
“就是四十九个灵女中，最漂亮的呗，那模样，那身条儿……啧啧。”乔敦两只胖手比划道。
吴七夕倒也看得明白，大眼镜、长睫毛，海纳百川，蜂腰臀翘大长腿。
乔敦心中好笑，子偕啊子偕，你虽突破化形境，怎么还是不谙男女之事，“花魁”二字都听不懂。
作为看过几本“禁书”的过来人，自己还得多带带他。
吴七夕眯了眯眼，读出乔敦自诩“老司机”的表情，顾不上调侃打趣，忙追问道：“花魁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跑都跑了，还问这干嘛？”乔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叫柳什么，对，柳菁儿，具体哪人不清楚，说是南边来的。”
“即为灵女，又是花魁，这柳菁儿化形为何物？”
乔敦诧异，耐不住吴七夕刨根问底儿，和盘托出，道：“狐狸。”
“狐狸。”吴七夕与他异口同声，惊得乔敦一怔。
“知道你还问我？”乔敦没好气地说。
转念一想，眉眼发笑，贱嗖嗖地问：“怎滴，吴大能中意这姑娘，原来如此，你不会……”
乔敦还想继续发散，被吴七夕抬手止住。
狐狸是他瞎猜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最妖不过狐狸精。
小胖子过度解读，再不打住制止，恐怕连他和狐狸精生的孩子，都能给起出名字来。
眼下，吴七夕可乐不出来，本就事出蹊跷，当事人又跑了，一时半会儿，“死无对证”。
“英雄救美”，引发连锁反应，幕后黑手出动“特种部队”，又有壁虎豹猫两个修行者，来者不善。
对方摆明了仇不隔夜，绝非善茬。
灵女“花魁”柳菁儿的线索中断，无法细究，只能暂时挂起。
吴七夕收回思绪，拿起筷子，边吃边问：“那好事呢？”
“明天就放假喽，可以回家，看爹娘……”
乔敦欢呼道，“爹娘”二字刚出口，他顿觉不妥，又稳重起来，毕竟子偕的爹娘都不在了。
“熏国验灵使要来武府，朝廷特批准假，回了京城，咱去哪玩玩？”乔敦生硬转移话题。
吴七夕看出他的心思，抿嘴一笑，“我记得以前，验灵使也来武府，怎么从没放过假？”
“谁知道抽什么风，放假还不好？”小胖子嘟嘴。
墩儿啊，你这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放假，怕是因为熏国，又要骑在大燕头上拉屎了。
那些“又白又细，又圆又……”的姑娘，要被送去漠北，造孽啊。
吴七夕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不一会儿，风卷残云，吃得盆干碗净。
“胖子，你缺钱不缺？”吴七夕收拾食盒，随口发问。
“瞧你说的，除了皇帝老子，谁不缺钱。”乔敦整理炕桌，信口而答。
我就不缺！
吴七夕心里嘟囔，眼神却黯淡下来，怀念起前世。
自己的喷气机、大游艇、阔别野，豪车无数。若说日进斗金，他吴拳王最有发言权。一场顶级赛事的出场费，足够拍几部电影，酷炫特效的那种。
哎。
龙行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落了坡的夜猫子，不如鸡。
眼下，他吴拳王，竟为五两银子的学费犯愁。
乔敦见吴七夕神色怅然，抓到问题关键，怼了怼他的肩膀，唱腔嬉笑道：“洒家帮你想想办法。”
“想啥办法，还不是找你爹要钱？”
吴七夕的记忆中，小胖子家境尚可，虽算不上殷实，但温饱不愁。
乔老爷子，镖局镖头，老来得子，又有一颗修行之心。自己年岁大了，望子成龙，便把儿子送来武府。
“呃……”乔敦一时语塞。
“男人只说三分话，留下七分打天下。不能再问家里要钱了！”吴七夕故作正经，训话道。
“哦。”乔敦撅了噘嘴，刚想追问“那你怎么办”，被吴七夕打断。
“别愣神了，明儿个回京，咱哥们去搞钱。”
“子偕，丑话说前头，坑蒙拐骗偷，洒家可不干。”乔敦正气凛然，接着又补充道：“你也不行！”
“不偷也不抢。”吴七夕誓言宽慰，端详手中折扇，拍打手心，道：“去卖。”
“卖？卖……身？”乔敦惊骇。
“身你个大头鬼，”吴七夕没好气，折扇轻打胖子头。
“卖扇！”
……
翌日，天还没亮，武府大门外已热闹起来。
周边村镇的老农们，不知从哪得到消息，赶着骡车、牛车、驴车，聚在门外坝子上。
载学子回京，能赚一笔不小的路费钱。头脑灵光之人，已开始吆喝拉客。浩浩汤汤的驴骡车队，像要出征的辎重大军。
官宦富贾家的仆人们，早已架着马车等候。马车与驴骡牛车分列门外两旁，泾渭分明，互不干涉。
卯时一到，武府大门开启，学子们蜂拥而出，各寻车乘。
不论牛车，还是马车，学子们上车后，目光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有的还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看着没？就是他。”
“抽了何太师二公子的灵核。”
“是嘛？那他还敢大摇大摆地回京城？”
“走吧走吧，离远点，别路上被人报仇追杀，溅咱一身血。”
学子们的窃窃私语，吴七夕听得真切。
突破化形之后，五感能力爆增。耳聪目明，嗅味灵敏。
人形之态下，蛇和猫头鹰的全部能力，虽不能完全复刻，但即便是残血版技能，也远超常人。
“你们说我‘胖’，那我就拽喽。”吴七夕心里嗤笑一声，迈起六亲不认的步伐。
乔敦见吴七夕摇头晃脑，表情嚣张，心中起疑……这小七子，入化形境之后，像变了个人，思路清奇，言语乖张，自信而谦逊，既张扬又内敛，让人琢磨不透，但总归大有长进。
除了，还是不谙男女之事。
嗯，我还得多带带他，别回了京城，到处露怯。
二人谈妥一辆驴车，老农憨厚，价钱公道，晃晃悠悠赶往京城。
武府到城门楼，几十里路，毛驴脚程，晌午饭前便能到。怕路上耽搁，早饭时，二人还各揣了两个窝头。
牛马驴骡，速度各异，浩浩荡荡的车队出山，不多时便拉开距离，前后见不到人。
敞篷驴车摇摇晃晃，吱扭扭前行，令人昏昏欲睡。不一会儿，驾车老农和乔敦，都闭眼睡着。
毛驴儿识路，不用人管，驴车开启“自动驾驶”，进入定速巡航模式。
吴七夕坐在车尾，抱着肩膀，望向车轮碾过的山路，半昧半醒。
“夜猫子……”
识海传音？
“随我来……”
语气乖巧，声调俏皮。
“嗯？”
吴七夕睁圆双眼，警惕四周，脑袋却依然随着颠簸晃动。
“得罪太师，无依无靠，不如加入我们，多个倚仗。”传音继续，却难辨方位。
吴七夕闭上双眼，运转灵力，激发灵核，扩散出灵识。
识海中建构画面，山路侧旁密林中，有一活物，跟随驴车跳跃前行，小巧灵活，动作敏捷。
吴七夕将灵识聚焦，“看”清活物身形，尖嘴长尾，粗腿短手，毛茸茸一只——
松鼠！
“原来是你。”吴七夕传音道。
“林中一叙。”松鼠说罢，钻入密林深处。
吴七夕瞟了眼乔敦和老农，二人抵背而眠，酣睡正香。他缓缓坐起身，轻吹口气。
噗的一声，化作夜枭，腾上半空，寻着松鼠声响，飞入林中……
吴七夕迷迷糊糊间，听见屋外乔敦吆喝，从藏经阁回来，补了个回笼觉，总算把时差倒过来。
这一觉睡得也不安稳，总觉得有人在耳边低语，脑海深处传来嘶吼，挣扎、追逐，飞升、坠落，难辨梦境与现实。
“小七子，你说以后，你能不能化形成女子，肤白貌美大长腿那种，让兄弟们……嘿嘿嘿。”乔敦扒窗根儿，傻笑着自言自语。
吴七夕：“……”
顿觉后庭花一紧，忙坐起身来，瞌睡全无。
穿戴整齐后，看了眼枕边的折扇和布条，吴七夕咂咂嘴，冲着窗外喊，“起来了，上钟吧。”
“得嘞。”乔敦吆喝一声，推门进来，手里拎着食盒，随口问：“嘛是上钟？”
吴七夕看着食盒，吞下口水，改口道：“上桌，来来来。”
食盒摆开，二人对坐炕头，虽非山珍海味，吴七夕却滋溜呼哧，吃得格外香，看得乔敦感觉自己又饿了。
“子偕，你睡觉的工夫，武府出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乔敦说着，剥了一瓣蒜，递过来。
吴七夕将整瓣蒜丢进嘴里，嘎嘣脆，辛辣上头，酸爽至极。
咽下饭菜，呼出一口浊气，又用手扇了扇，才道：“先说坏消息。”
“昨天你救的那姐们儿，灵女里的‘花魁’，跑了。”
“啊？”
吴七夕悬点噎着，放下筷子，拍拍胸口，才顺下饭菜，“详细说来！”
“跑了就是跑了，有嘛说的？”
“花魁怎么个说法？”
“就是四十九个灵女中，最漂亮的呗，那模样，那身条儿……啧啧。”乔敦两只胖手比划道。
吴七夕倒也看得明白，大眼镜、长睫毛，海纳百川，蜂腰臀翘大长腿。
乔敦心中好笑，子偕啊子偕，你虽突破化形境，怎么还是不谙男女之事，“花魁”二字都听不懂。
作为看过几本“禁书”的过来人，自己还得多带带他。
吴七夕眯了眯眼，读出乔敦自诩“老司机”的表情，顾不上调侃打趣，忙追问道：“花魁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跑都跑了，还问这干嘛？”乔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叫柳什么，对，柳菁儿，具体哪人不清楚，说是南边来的。”
“即为灵女，又是花魁，这柳菁儿化形为何物？”
乔敦诧异，耐不住吴七夕刨根问底儿，和盘托出，道：“狐狸。”
“狐狸。”吴七夕与他异口同声，惊得乔敦一怔。
“知道你还问我？”乔敦没好气地说。
转念一想，眉眼发笑，贱嗖嗖地问：“怎滴，吴大能中意这姑娘，原来如此，你不会……”
乔敦还想继续发散，被吴七夕抬手止住。
狐狸是他瞎猜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最妖不过狐狸精。
小胖子过度解读，再不打住制止，恐怕连他和狐狸精生的孩子，都能给起出名字来。
眼下，吴七夕可乐不出来，本就事出蹊跷，当事人又跑了，一时半会儿，“死无对证”。
“英雄救美”，引发连锁反应，幕后黑手出动“特种部队”，又有壁虎豹猫两个修行者，来者不善。
对方摆明了仇不隔夜，绝非善茬。
灵女“花魁”柳菁儿的线索中断，无法细究，只能暂时挂起。
吴七夕收回思绪，拿起筷子，边吃边问：“那好事呢？”
“明天就放假喽，可以回家，看爹娘……”
乔敦欢呼道，“爹娘”二字刚出口，他顿觉不妥，又稳重起来，毕竟子偕的爹娘都不在了。
“熏国验灵使要来武府，朝廷特批准假，回了京城，咱去哪玩玩？”乔敦生硬转移话题。
吴七夕看出他的心思，抿嘴一笑，“我记得以前，验灵使也来武府，怎么从没放过假？”
“谁知道抽什么风，放假还不好？”小胖子嘟嘴。
墩儿啊，你这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放假，怕是因为熏国，又要骑在大燕头上拉屎了。
那些“又白又细，又圆又……”的姑娘，要被送去漠北，造孽啊。
吴七夕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不一会儿，风卷残云，吃得盆干碗净。
“胖子，你缺钱不缺？”吴七夕收拾食盒，随口发问。
“瞧你说的，除了皇帝老子，谁不缺钱。”乔敦整理炕桌，信口而答。
我就不缺！
吴七夕心里嘟囔，眼神却黯淡下来，怀念起前世。
自己的喷气机、大游艇、阔别野，豪车无数。若说日进斗金，他吴拳王最有发言权。一场顶级赛事的出场费，足够拍几部电影，酷炫特效的那种。
哎。
龙行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落了坡的夜猫子，不如鸡。
眼下，他吴拳王，竟为五两银子的学费犯愁。
乔敦见吴七夕神色怅然，抓到问题关键，怼了怼他的肩膀，唱腔嬉笑道：“洒家帮你想想办法。”
“想啥办法，还不是找你爹要钱？”
吴七夕的记忆中，小胖子家境尚可，虽算不上殷实，但温饱不愁。
乔老爷子，镖局镖头，老来得子，又有一颗修行之心。自己年岁大了，望子成龙，便把儿子送来武府。
“呃……”乔敦一时语塞。
“男人只说三分话，留下七分打天下。不能再问家里要钱了！”吴七夕故作正经，训话道。
“哦。”乔敦撅了噘嘴，刚想追问“那你怎么办”，被吴七夕打断。
“别愣神了，明儿个回京，咱哥们去搞钱。”
“子偕，丑话说前头，坑蒙拐骗偷，洒家可不干。”乔敦正气凛然，接着又补充道：“你也不行！”
“不偷也不抢。”吴七夕誓言宽慰，端详手中折扇，拍打手心，道：“去卖。”
“卖？卖……身？”乔敦惊骇。
“身你个大头鬼，”吴七夕没好气，折扇轻打胖子头。
“卖扇！”
……
翌日，天还没亮，武府大门外已热闹起来。
周边村镇的老农们，不知从哪得到消息，赶着骡车、牛车、驴车，聚在门外坝子上。
载学子回京，能赚一笔不小的路费钱。头脑灵光之人，已开始吆喝拉客。浩浩汤汤的驴骡车队，像要出征的辎重大军。
官宦富贾家的仆人们，早已架着马车等候。马车与驴骡牛车分列门外两旁，泾渭分明，互不干涉。
卯时一到，武府大门开启，学子们蜂拥而出，各寻车乘。
不论牛车，还是马车，学子们上车后，目光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有的还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看着没？就是他。”
“抽了何太师二公子的灵核。”
“是嘛？那他还敢大摇大摆地回京城？”
“走吧走吧，离远点，别路上被人报仇追杀，溅咱一身血。”
学子们的窃窃私语，吴七夕听得真切。
突破化形之后，五感能力爆增。耳聪目明，嗅味灵敏。
人形之态下，蛇和猫头鹰的全部能力，虽不能完全复刻，但即便是残血版技能，也远超常人。
“你们说我‘胖’，那我就拽喽。”吴七夕心里嗤笑一声，迈起六亲不认的步伐。
乔敦见吴七夕摇头晃脑，表情嚣张，心中起疑……这小七子，入化形境之后，像变了个人，思路清奇，言语乖张，自信而谦逊，既张扬又内敛，让人琢磨不透，但总归大有长进。
除了，还是不谙男女之事。
嗯，我还得多带带他，别回了京城，到处露怯。
二人谈妥一辆驴车，老农憨厚，价钱公道，晃晃悠悠赶往京城。
武府到城门楼，几十里路，毛驴脚程，晌午饭前便能到。怕路上耽搁，早饭时，二人还各揣了两个窝头。
牛马驴骡，速度各异，浩浩荡荡的车队出山，不多时便拉开距离，前后见不到人。
敞篷驴车摇摇晃晃，吱扭扭前行，令人昏昏欲睡。不一会儿，驾车老农和乔敦，都闭眼睡着。
毛驴儿识路，不用人管，驴车开启“自动驾驶”，进入定速巡航模式。
吴七夕坐在车尾，抱着肩膀，望向车轮碾过的山路，半昧半醒。
“夜猫子……”
识海传音？
“随我来……”
语气乖巧，声调俏皮。
“嗯？”
吴七夕睁圆双眼，警惕四周，脑袋却依然随着颠簸晃动。
“得罪太师，无依无靠，不如加入我们，多个倚仗。”传音继续，却难辨方位。
吴七夕闭上双眼，运转灵力，激发灵核，扩散出灵识。
识海中建构画面，山路侧旁密林中，有一活物，跟随驴车跳跃前行，小巧灵活，动作敏捷。
吴七夕将灵识聚焦，“看”清活物身形，尖嘴长尾，粗腿短手，毛茸茸一只——
松鼠！
“原来是你。”吴七夕传音道。
“林中一叙。”松鼠说罢，钻入密林深处。
吴七夕瞟了眼乔敦和老农，二人抵背而眠，酣睡正香。他缓缓坐起身，轻吹口气。
噗的一声，化作夜枭，腾上半空，寻着松鼠声响，飞入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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