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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喜上加喜

    “来呀。”

    “来追我呀,咯咯。”

    松鼠在林中穿梭,有挑逗戏弄之意,实则试探夜枭本领。

    “夜猫子不发飙,你当我是从嚯格沃滋来的。”

    吴七夕展现猫头鹰专长,灵识搜索频率加快,耳力拉满,眼力全开。

    像一枚红外制导反坦克导弹,划过枝头树梢。

    “找着了。”

    鹰眼锁定目标。

    上蹿下跳一小只,灵活敏捷,红背渐层皮毛,像新织出来的锦缎。双耳尖头一撮毛,如挥舞的小旗子。

    大尾巴,暄腾腾、毛茸茸,似一团火焰,令人忍不住搂进怀里,撸上几把。

    “啾。”

    一声鹰啸,夜枭吴俯冲而下,掠食者本能激活,探出钢钩利爪,这就要将小松鼠擒住。

    噗声骤响,松鼠显出人形,优雅转身,裙摆飘飘,完美避开吴七夕的“猛虎扑食”。

    夜枭扑空,“刹车”不及,落地后,踉跄几步才停稳,险些“狗啃泥”。

    吴七夕也化回人形,正欲转身观瞧,被一根扁平、冰冷、坚硬的条状物,摁住肩头。

    “不许回头!”

    女声清丽脆亮,随着话音,飘来少女的幽香。

    小萝莉?

    吴七夕听声闻香识妞儿。

    “姐姐我手滑,当心尔的小命。”小萝莉作势威胁。

    “正常姑娘,滑的可不光是手。”吴七夕嘴里嘟囔,微抬双手。

    “嗯?!”小萝莉掌心用力,剑锋下压。

    “大王饶命。”吴七夕双手举高。

    小萝莉哼了一声,道:“我问,你答。”

    “女侠威武。”吴七夕乖巧奉承。

    “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家中几口人,人均几亩地?速速报来。”小萝莉语速奇快,像铁锅崩豆子,咄咄逼问。

    不是吧,阿sir,一上来就查户口。你这样去上相亲节目,会被灭灯的。

    吴七夕心中吐槽,嘴上也不老实,“女侠,我家住镝京的城边,家里有屋没有田,生活乐无边……”

    “够了,油嘴滑舌。”小萝莉打断吴七夕的“数来宝”。

    你个小萝莉,怎说得出这等虎狼之词,吴七夕撇嘴。

    “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因为我阳光帅气、善解人意?吴七夕心里接话,嘴上却道:“女侠明示。”

    “上天有好生之德,楼主有揽才之意。”小萝莉悠悠道来,难掩自豪骄傲。

    “昨日,武府后山,见尔突破境界,却又遇险。本女侠化形松鼠,稍作提示,尔便通晓,还算不笨。故帮楼主招揽,加入我们,亏不了你。”

    剑架在脖子上,我能说个“不”字吗?

    吴七夕无力吐槽,但念及对方救命之情,诚恳回道:“多谢女侠救命之恩。敢问,加入何帮何派?”

    “现在,你还不必知晓。明日亥时,长乐坊照花楼……”

    照花楼?

    是正经帮派吗?不会骗我去做大茶壶吧?

    吴七夕想着,耳边传来扑腾腾声响,一只夜莺冲上半空,转眼消失不见。

    吴七夕收回视线,摇摇头,化作夜枭离开。

    飞回驴车时,乔敦和老农仍在酣睡,毛驴觉得车身一沉,呃啊一声,继续前行……

    ……

    皇宫,金銮殿。

    “宣,熏国来使,进殿……殿……”

    太监尖嗓门,声音殿中回荡。

    一人黑色锦袍,踏声而来,昂首阔步,丝毫不为两旁魁梧的甲胄禁军所威慑。

    行至殿中,站定龙书案阶下,尉迟研微微欠身,“见过陛下,见过摄政王。”

    “贵使免礼。”

    平顺帝抬手虚扶,一身大礼龙袍,冕旒金冠,压在他羸弱的身上,动作不免迟缓僵硬。

    “请王叔与贵使相议,朕听着便是。”

    平顺帝完事交差,腰背瘫软下来,目光搭在龙书案的碑拓之上,神游墨香之境。

    摄政王朝平顺帝拱了拱手,回身对尉迟研说:“一年不见,尉迟大人,别来无恙。”

    “托王爷福,熏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吃得好,睡得香,自是无恙。”尉迟研郎朗对答,声如洪钟。

    他刚把话说完,两旁的燕廷军臣,有几个瞪圆眼,还有几个鼻哼两声。

    摄政王也是微微皱眉。

    贼人大言不惭,熏国每年所得岁币岁布无数,躺在大燕身上吃喝,搜刮走的是我燕国民脂民膏,竟还在此洋洋得意,无礼无耻,气煞人也。

    尉迟研仰着头,眼角余光瞟见众臣的反应,他嘴角一撇,乐得如此。

    败军之将,何来尊严?前皇旧帝,还在我大熏之手,能奈我何?

    摄政王痰嗽一声,又道:“是年,我帝平康,北狩将满一百八十月,起驾回朝之事,请贵使禀明汗皇,早做布置。”

    所谓北狩,不过是皇帝被俘的委婉说法。狩什么鸟兽,能狩一百八十个月?

    “理应如此,熏国一向抱诚守真,我王所言必是一诺千金。”尉迟研,毫不犹豫,流利作答。

    摄政王一怔,这么痛快?

    众臣也为之疑惑,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不过。”尉迟研话锋一转。

    来了,摄政王眉心一紧。

    “平康帝回朝,乃大喜之事。不如好事成双,请燕廷派长宁公主,漠北和亲。我王仰慕公主芳容良久,意在喜上加喜。”

    此言一出,全殿哗然。

    “岂有此理!”

    “欺人太甚!”

    “欺负人不带这么欺负的。”

    甚至有几位武将,撸胳膊挽袖子,作势要打。

    平顺帝也抬起头来,细眉微蹙。

    长宁公主,平康帝大女儿,国色天香,博览群书,通晓古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今年二十有四,却不曾婚配。皇家儿女亦有气节,公主许下誓言,“父皇不归,长宁不婚”。

    熏国汗皇,年逾六十,比摄政王还大上两岁,妥妥的爷爷辈。

    二人从未得见,何来“仰慕芳容”?

    熏国,已然专横跋扈到,信口胡说的地步。

    漠北草原,一直有“弟妻兄嫂”,儿子即位,继承老子后宫的传统,与中土伦理,大相径庭。

    尉迟研提出这种要求,不光“老牛吃嫩草”,摆明用女儿换亲爹,莫说是帝王家,就是寻常百姓人家,也要跳脚怒骂。

    摄政王眉梢一挑,压了压火气,“燕熏两国议和之时,并无此约定。”

    尉迟研一笑,“熏燕交好多年,理应亲上加亲。此来镝京,一则验灵,二来就是提亲。”

    不提验灵则已,这个节骨眼儿上,不但要四十九个灵女,还要搭上大燕公主,熏国贪欲,如壑难填。

    赵宽盯着尉迟研,见他面色不改,神情淡然,咬了咬后槽牙。

    想必,所谓“和亲”,在进京之前就已定下,尉迟研只是宣告这一消息,并非殿上突发奇想。

    熏国居心叵测,次次来燕,向来是“贼不走空”。

    “肃静。”

    摄政王抬手下压,殿内讨论平息下来。他又道:“两国和亲,非同小可。礼制规制繁复,需从长计议。”

    摄政王一招缓兵之计,不置可否,想先搪塞过去再说。

    “王爷说的是,距八月十五尚有时日,请贵朝尽快准备。公主、灵女须随我一道回返,有劳诸公了。”

    尉迟研说罢,朝殿内文臣武将,拱了拱手,表面道谢,实则挑衅。

    “哦,差点儿忘了。”尉迟研见众臣刚要发作,轻飘飘地补充道:

    “我大熏,二十万虎狼之师,已集结阖须城,恭迎公主大驾。请陛下放心,请王爷放心,请诸公放心。”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摄政王额角青筋暴跳,灰白须髯乱颤。

    “王爷、陛下、诸公,在下告辞。”尉迟研说罢,一抖袍袖,转身离去。

    行至殿外,他脚下一顿,头也不回地大声说道:“八月十五,诸位抓紧。”

    “哈哈哈哈……”

    殿内鸦雀无声,众臣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静,死一般的静。

    “王爷!”礼部尚书庞璋惊呼。

    摄政王手扶额头,竟有些站立不稳。

    “快,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