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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火红的萨日朗

    噗的一声,吴七夕化为夜枭,扑棱棱几声,飞出窗外。

    文泰站起身,叮嘱的话还没说出口,猫头鹰已然消失在夜色中。

    “保……重。”文泰喃喃自语,呆望月色,若有所失……

    夜枭低空掠过树梢,悄无声息。一路上,鹰眼扫描,处处识之,鹰粪标记,以免迷路。灵识短暂开启,其余时间保持“无线电静默”。

    经过一段时间实践摸索,吴七夕逐渐掌握灵识探查的技巧。基本原理,类似雷达声呐,你探查别人的同时,也容易被人探查。若被灵识被频频探查,将心生感应,则表示被“锁定”。

    以上只适用于,品阶相近的化形者之间,在大能的灵识下,无处遁藏。

    灵识探查为主动技能,需要激发灵核,探查范围越远,消耗的灵力越多,伤神费脑;感知危险则是被动技能,修行者的“一激灵”。

    俯瞰文泰公主留守的小院,对比法王殿方向,结合照花楼的沙盘,整个金螺寺的布局了然于胸。

    折腾大半夜,才进入主题,投名状之“放火”,静飞途中,吴七夕心中有了谋划。

    照花楼给出的题目,仅是鸡叫之时“放火”,在哪放火,放多大的火,却没有限定。吴七夕也并未打算把整个金螺寺都烧了,点到即止,才是硬道理。

    投名状缘何“放火”,而非取人性命,吴七夕也有推断。

    内寺失火,不过是掩人耳目,调虎离山罢了,珑心该是与霁月汇合,她们要干的,才是正事。自己这一把小火,不过是敲敲边鼓,打打掩护。

    稳稳当当,安安全全,放一把小火,拿到投名状,接下来如何救妹子,救养父一家,才是自己的正事。

    夜枭吴打定主意,循着下风向,直奔东南,往内寺外围飞去。

    半空中稍作盘旋,选定一栋单间小房,靠近寺墙,四周空空荡荡,除了一只大铜缸,附近并无树木。

    此地,无需担心引燃山林,放一把小火,再合适不过。

    夜枭俯冲而下,暂落屋檐,“飞机拉线”画出一个,由排泄物组成的白色十字。“猫头”二百七十度探看,静立片刻,除了山风摩挲树叶,四周静谧无声。确认安全后,才轻盈跃下,噗的一声,人形落地。

    蹑手蹑脚来至窗前,透过破洞窗户纸,见屋内堆放着扫把簸箕,该是“保洁用房”。

    就这了!

    吴七夕打定主意,从怀中摸出火折子,背风处吹旺,手拢火苗靠近窗户纸,心里哼唱:你就像那一把……火红的萨日朗……

    火折子窜出火苗的刹那,只听耳边嗡嗡蜂鸣,灵识感应危险,心悸震颤。

    吴七夕尚未做出应对,火苗瞬间变换方向,如同翻倒的防火打火机,外焰水平,直喷胸口。

    嘭的一下,将夜行衣引燃。

    火势之大之迅猛,仿佛夜行衣在汽油里蘸过,极易燃烧。吴七夕吓得不轻,却没乱阵脚,他迅速扑倒在地,左右翻滚。

    夜行衣是照花楼给的,难道被做了手脚?这是他最直接的念头,可穿了一路并无异味。

    翻滚中,地面符文闪亮,幽绿冥光,游走于地砖表面,连接成繁复却中心对称的图形。

    阵法!

    原主的记忆,抢先给出答案,九幽离火阵。

    武府所学三法,功法、术法、阵法。

    功法,洗髓淬体、舒筋活脉;

    术法,符箓丹书,掐诀念咒;

    阵法,风火雷电、攻防杀伐。

    变身化形,即为术法。眼下,九幽离火阵,是五行中一门典型阵法,因其幽绿如鬼火而得名。

    儒佛道,乃至妖,修行基本体系,皆出自一圣,太始灵尊。

    无论燕熏大国,抑或番邦妖蛮,修行基础教程,全由太始灵尊编纂,或者说普天之下,用的是同一套通行教材,但学出来什么样,就参差不齐了。

    十五年前,漠北之战,熏国光怪陆离的阵法,也令燕国将士吃尽苦头。

    再看吴七夕,满地打滚,身上火,不灭反旺,夜行衣烧穿破洞,露出内里泽衣。

    翻滚的同时,激发灵核,护住体肤,但眉毛头发,却无法幸免。不过半分钟,夜行衣烧去大半,火星点点,滋滋。但,除了翻滚之声,吴七夕没发出任何喊叫。

    眼见,就地打滚不能扑灭身火,吴七夕瞄准不远处的铜缸,飞奔而去。

    距离铜缸不足一丈,本打算飞身跳进去,担心动静太大,“火红的萨日朗”紧咬牙关,手扶缸沿,撑身跃入。

    卧槽!

    吴七夕咒骂一声,缸内无水!止住身形已然不及,嘭的一声,跺踩缸底。

    这一脚还没站稳,又听哐当一声,机关发动,缸底活板翻转,整个人向下坠落。

    噗通落地,浮尘四起……火灭了。

    几息过去,吴七夕纹丝未动,他正默默承受“摔散架”的感觉,后槽牙咬的吱吱作响。

    这一坠地,相当于五个过肩摔,只觉得嗓子眼儿发痒发热。吴七夕屏气咽下一口老血,微微活动,校验身体脱臼或骨折,仓促起身,往往造成二次伤害。吴拳王作为职业格斗选手,这波看似未动的操作,实则相当专业。

    四肢百骸,除了刺痛,并无异样;五脏六腑,受到冲击,可能有轻微的内出血,总体上,并无大碍。

    心底里,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这是一个可以修行的世界,光顾着客观条件,忘却阵法机关。

    “我当时大意了。”

    自省完毕,吴七夕翻转侧身,原地坐起,小幅活动臂膀,这才站起来。

    “呼~”

    吐出一口浊气,重新吹亮火折子,当前身处一方天井,头顶正是无底儿铜缸,四周有门有窗,俨然一处地下合院。

    月光,从缸底投下,照在一个上身赤裸,眼无眉,头无发,烟熏火燎的“罗汉”身上。

    阴冷袭体,打了个寒战,没功夫为眉发默哀,帅气的形象先放一放,先找东西御寒。自己现在肉体凡胎,失温可不是闹着玩的。

    蜷缩上身,吹亮火折子,月光加火光,锐目足以看清周围。原地蹦跳,来到一扇门前。

    门扇轻掩,没上锁,推门而入,空。

    另一间,又空。

    第三间,还是空。

    嘶,吴七夕心说:这些日子,绝壁是水逆了。

    他不抱希望,推开第四间房门,还好,天不绝我。

    屋内摆放着一些木头架子,和几尊石像。凑近一瞧,原本冰冷的上身,一下子热乎起来,不禁耳根发烫。

    一些奇形怪状的座椅,坐上去双脚不沾地;床上散落着几只面具,猫脸儿、狐狸脸,竟然还有个象鼻子脸儿!

    吴七夕一皱眉,反应过来,胸中浩然正气升起,自动开启青少年模式。这些器具倒是可以拆了取暖,但还需衣物蔽体。

    正此时,流光一闪,墙角石像引起他的注意。

    一尊石像上好像穿着什么,丝薄半透,若有若无,仅一只袖子与领口为厚实布料,另一只袖子缺失,其余部分,薄如蝉翼。不,连蝉翼都没有,只有禅意。

    皇帝的新……皮肤衣?

    要说会玩,还得是你们金螺寺,吴七夕心中鄙夷。

    屋内床椅,皆有浮灰,此衣却一尘不染,若有光华闪动,还是不久前穿过的?!缺只袖子,可见当时撕扯之汹涌,玩得挺嗨啊!

    吴七夕左右探看,微微散出灵识,并未察觉异样,如此朴实无华,盖不会是法衣礼袍。

    他皱眉闭眼,长长叹出一口气,感受着异世界满满的恶意。

    洒家,堂堂七尺男儿,拳脚双绝,冠军腰带,落魄至此,却要身着如此薄透之衣……嗯?薄是薄了点儿,但穿上之后,竟然柔软温暖,精神抖擞。

    真香!

    刚得意了半秒,身上的“皮肤衣”,瞬间生变!

    原本袍袖宽松,感知人体温度后,如同活物苏醒,起先缓缓蠕动,几息之后,急剧收缩,转眼紧贴身体。

    吴七夕感觉绷紧的同时,身上一阵极寒,一阵酷热,冰火两重天。

    进展之快,剥脱不及,薄衣侵入皮肉,欲与筋骨相连。一种难以形容的裹缚感,席卷全身,疼痛难耐,却喊不出声,再过几息,便是粉身碎骨。

    吴七夕无声嘶吼,拼力激活灵核,痛感唤醒体内“大哥”。两股伟力瞬间交锋,屋内空气炙热,温度陡然骤升,近处床椅劈劈啪啪冒出白烟……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