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都是幌子
金螺寺，螺顶塔。
“姐姐，会在这儿么？”珑心拭了拭额角汗珠。
“宝衣若在寺内，就只剩此地。”霁月蛾眉微蹙，香汗浸湿领口，心里没底。
吴七夕假扮小太监，法王殿内，与验灵使交锋之时，照花楼二人，便已分头行动，搜寻金蝉襌衣下落。
珑心前来汇合后，二人又找了一大圈，地毯式犁遍整个内寺，最后一地——螺顶塔。
正如吴七夕推断，文泰索要聘礼，投名状放火，都是幌子。虚虚实实、假假真真，皆为霁月打掩护。
与其让霁月相信，文泰公主开口索要，金螺法王便会乖乖交出宝衣，那她还不如相信，太始灵尊和究极魇魔是亲兄弟。
故，文泰直言索要是假，拖住金螺法王才是真。让吴七夕鸡鸣时防火，不过是个双保险，用于分散金螺寺的注意力。
二人搜寻宝衣，并非逐门逐院，翻箱倒柜，霁月身上带有一件“探测器”——琥珀葫芦瓶，瓶内有半只袖子，正是金蝉襌衣残缺的部分。
十丈之内，断袖可感知宝衣而发光，相距越近，光亮越强，精准定向。
金蝉襌衣乃沙域佛门至宝，薄如蝉翼，却有千斤之重，宝衣之玄妙，至今无人参透。
琥珀葫芦瓶，通透而避光，质地非凡，又有独特术法加持，方能随身携带。
内寺大小殿宇，霁月探了个遍，琥珀葫芦瓶黯淡无光，如同失效。
她与珑心所站的地方，距离螺顶塔，不过十丈左右，瓶内仍毫无反应。但，塔高耸入云，以免遗漏，还得进入探查一番。
“姐姐，佛塔机关重重，你我又是……真的可以进去吗？”珑心不安地问，又鼓足勇气道：“要不，我一个人带着瓶子进去，万一有危险，姐姐还可以在外接应。”
“珑儿，你修为稍浅，恐难应对，我单独进去，你在此等候。”霁月吩咐道，不容争辩。
“天亮之后，我若没出来，你立刻回照花楼，传信菁儿，万不可自作主张。”霁月放心不下，再次叮嘱。
“哦。”珑心撅嘴领命。
“还有……”霁月稍加思索，又补充道：“若有万一，你将我们的事，告诉那小子，他心思活泛，或许有办法。”
说罢，噗的一声，霁月化为夜莺，向螺顶塔飞去。
“他不过是个‘小太监’，嘴上还占我便宜，他能有什么办法？”珑心小声嘟囔，目光却投向南边。
……
……
“殿下？”侍女小兰，揉眼问道。
见公主站在窗前，呆望月色，她忍住睡意，拿来大氅披在文泰肩头。
“殿下，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不是说了嘛，让你好生休息，天亮后还有应对。”
文泰沉默不语。
“殿下莫不是……”话到嘴边，小兰觉得有失尊卑，改口道：“他不过是个武府学子，殿下若是有意，请陛下赐婚便是，何必受相思之苦？”
文泰仍未作答。自己贴身侍女面前，她没必要否认什么，更不会羞涩难言。
她是有意，可眼下有什么意义呢？姐姐，漠北和亲在即，那是什么地方？万劫不复的魔窟！自己怎有心思儿女情长？
爹爹、姐姐、娘亲，文泰觉得自己好无助，只恨生在帝王家，表面上锦衣玉食，内里孤独无助，还无从言说。
那个少年，将皇家脸面和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大义凛然，智斗金螺法王，让验灵使吃瘪，虽无刀光剑影，却也威风凛凛，尽显英雄气概。
不知他现身在何处，有没有危险？我虽不知，但月光一定知道。
文泰默闭上双眼，双手合十胸前，口中呢喃……
……
“怎么还不出来？”珑心急得直搓手，霁月进塔约一个时辰，即便登塔，逐层步行，也该上下两三趟。
东边泛白，留给黑夜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往前迈出几步，想冲进塔内，但脚下又顿住，姐姐叮嘱又在耳边响起。
“哎呀，真是的，要是夜猫子在这，他肯定有办法。”珑心一跺脚，心一横，化形夜莺，飞向螺顶塔。
螺顶塔，八角形平面，十七层，层层收分。塔尖宝顶，非是宝瓶、宝葫芦，乃为一只镶嵌宝石的金螺，故名螺顶塔。
建筑形式融合中土与雪域佛门，大木作，立于三重台基之上，气势恢宏。
每年八月十五这一天，金螺贯月，宝顶反射的月光，站在长乐防的街上，都清晰可见。
宝塔俯瞰金螺寺，藏风聚气，灵气之盛，甚于武府藏经阁。
据说，塔内典籍经卷，汗牛充栋，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却不设守卫，雪域佛门玄妙阵法，让这里成为禁地。
珑心化为夜莺，飞至塔中三层，降落凭栏之上，换化为红松鼠，潜入塔内。
“哇喔。”
红松鼠心中赞叹，塔内比外观更为奢华，装潢精美，木雕壁画，俱是佛门经变，上等木材，散发防蠹异香，幽幽空明之感，令人不禁坐禅入定，潜心修行。
“姐姐。”
珑心化回人形，小声呼唤。塔内一尘不染，台阶走廊上，看不出走过的痕迹，只能一层一层找。
首层阔厅，通高三层，一览无遗，珑心从第二层开始计数寻找。
“姐姐……”
“霁月……”
随着低沉的回声，越发清脆，塔身收分，上层平面越来越小，却始终没见人影。
一刻钟、两刻钟，珑心轻盈敏捷，也不禁四鬓汗流。数着楼层向上爬，十六、十七！
嗯？！
珑心有些慌神儿，她向上仰望，一眼看不到头，但楼层数明明已经数满。
怎么回事？！她心里起急，一层楼以她的脚程，走起来并不轻松，从外面看塔，也不像有这么多夹层。
她也顾不得形象，撸起袖子，揩了揩额头脖颈汗水，咬牙继续向上爬。
三十四？三十五！
坏了，珑心心叫不妙，再向上望去，依旧看不到头。她赶忙回头，往楼下跑去，一层一层，快速旋转，只觉得天旋地转，往下一看……
妈呀！
同样望不到头。
小萝莉这下傻了眼，瘫坐在阶梯上，气喘吁吁，埋怨自己鲁莽，多半是陷入迷魂阵。但具体从哪一层进的阵，怎么也想不起来。恐怕霁月也是如此，姐妹二人皆困塔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呜呜呜。”个中委屈涌上心头，小萝莉呜咽哭泣起来。
哭了一会儿，情绪得以释放，珑心渐渐冷静下来，她深呼吸几下，脑海中思索：
我是夜猫子的话，我会怎么做？
法王殿内，气势压倒金螺法王，言语戏弄熏国验灵使，随机应变、急中生智、足智多谋小太监，彻底颠覆了珑心先前认知。
虽对吴七夕杜撰的“后宫爱情故事”，耿耿于怀，但心底里是欢喜的，幽默风趣的男孩子，谁人不爱呢？但仿佛那个傻小子，只把自己当大哥。
“哼，讨厌的夜猫子。”珑心暗骂出声，又叹口气，蔫了下来。
“夜猫子，你不会跟公主聊完正事，就睡在那了吧？要是让我知道，你对公主图谋不轨，想攀附荣华富贵，看我不帮规伺候！”
“夜猫子，你可是说过，要跟我一起出宫，结为夫妻的，你要是骗我，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夜猫子，你能不能来救救我们……”
“夜猫子，你在哪啊？”
珑心越想，心里越堵得慌，只觉得呼吸困难。
呼吸？！她大眼骤亮，脑海中灵光一现……
“姐姐，会在这儿么？”珑心拭了拭额角汗珠。
“宝衣若在寺内，就只剩此地。”霁月蛾眉微蹙，香汗浸湿领口，心里没底。
吴七夕假扮小太监，法王殿内，与验灵使交锋之时，照花楼二人，便已分头行动，搜寻金蝉襌衣下落。
珑心前来汇合后，二人又找了一大圈，地毯式犁遍整个内寺，最后一地——螺顶塔。
正如吴七夕推断，文泰索要聘礼，投名状放火，都是幌子。虚虚实实、假假真真，皆为霁月打掩护。
与其让霁月相信，文泰公主开口索要，金螺法王便会乖乖交出宝衣，那她还不如相信，太始灵尊和究极魇魔是亲兄弟。
故，文泰直言索要是假，拖住金螺法王才是真。让吴七夕鸡鸣时防火，不过是个双保险，用于分散金螺寺的注意力。
二人搜寻宝衣，并非逐门逐院，翻箱倒柜，霁月身上带有一件“探测器”——琥珀葫芦瓶，瓶内有半只袖子，正是金蝉襌衣残缺的部分。
十丈之内，断袖可感知宝衣而发光，相距越近，光亮越强，精准定向。
金蝉襌衣乃沙域佛门至宝，薄如蝉翼，却有千斤之重，宝衣之玄妙，至今无人参透。
琥珀葫芦瓶，通透而避光，质地非凡，又有独特术法加持，方能随身携带。
内寺大小殿宇，霁月探了个遍，琥珀葫芦瓶黯淡无光，如同失效。
她与珑心所站的地方，距离螺顶塔，不过十丈左右，瓶内仍毫无反应。但，塔高耸入云，以免遗漏，还得进入探查一番。
“姐姐，佛塔机关重重，你我又是……真的可以进去吗？”珑心不安地问，又鼓足勇气道：“要不，我一个人带着瓶子进去，万一有危险，姐姐还可以在外接应。”
“珑儿，你修为稍浅，恐难应对，我单独进去，你在此等候。”霁月吩咐道，不容争辩。
“天亮之后，我若没出来，你立刻回照花楼，传信菁儿，万不可自作主张。”霁月放心不下，再次叮嘱。
“哦。”珑心撅嘴领命。
“还有……”霁月稍加思索，又补充道：“若有万一，你将我们的事，告诉那小子，他心思活泛，或许有办法。”
说罢，噗的一声，霁月化为夜莺，向螺顶塔飞去。
“他不过是个‘小太监’，嘴上还占我便宜，他能有什么办法？”珑心小声嘟囔，目光却投向南边。
……
……
“殿下？”侍女小兰，揉眼问道。
见公主站在窗前，呆望月色，她忍住睡意，拿来大氅披在文泰肩头。
“殿下，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不是说了嘛，让你好生休息，天亮后还有应对。”
文泰沉默不语。
“殿下莫不是……”话到嘴边，小兰觉得有失尊卑，改口道：“他不过是个武府学子，殿下若是有意，请陛下赐婚便是，何必受相思之苦？”
文泰仍未作答。自己贴身侍女面前，她没必要否认什么，更不会羞涩难言。
她是有意，可眼下有什么意义呢？姐姐，漠北和亲在即，那是什么地方？万劫不复的魔窟！自己怎有心思儿女情长？
爹爹、姐姐、娘亲，文泰觉得自己好无助，只恨生在帝王家，表面上锦衣玉食，内里孤独无助，还无从言说。
那个少年，将皇家脸面和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大义凛然，智斗金螺法王，让验灵使吃瘪，虽无刀光剑影，却也威风凛凛，尽显英雄气概。
不知他现身在何处，有没有危险？我虽不知，但月光一定知道。
文泰默闭上双眼，双手合十胸前，口中呢喃……
……
“怎么还不出来？”珑心急得直搓手，霁月进塔约一个时辰，即便登塔，逐层步行，也该上下两三趟。
东边泛白，留给黑夜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往前迈出几步，想冲进塔内，但脚下又顿住，姐姐叮嘱又在耳边响起。
“哎呀，真是的，要是夜猫子在这，他肯定有办法。”珑心一跺脚，心一横，化形夜莺，飞向螺顶塔。
螺顶塔，八角形平面，十七层，层层收分。塔尖宝顶，非是宝瓶、宝葫芦，乃为一只镶嵌宝石的金螺，故名螺顶塔。
建筑形式融合中土与雪域佛门，大木作，立于三重台基之上，气势恢宏。
每年八月十五这一天，金螺贯月，宝顶反射的月光，站在长乐防的街上，都清晰可见。
宝塔俯瞰金螺寺，藏风聚气，灵气之盛，甚于武府藏经阁。
据说，塔内典籍经卷，汗牛充栋，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却不设守卫，雪域佛门玄妙阵法，让这里成为禁地。
珑心化为夜莺，飞至塔中三层，降落凭栏之上，换化为红松鼠，潜入塔内。
“哇喔。”
红松鼠心中赞叹，塔内比外观更为奢华，装潢精美，木雕壁画，俱是佛门经变，上等木材，散发防蠹异香，幽幽空明之感，令人不禁坐禅入定，潜心修行。
“姐姐。”
珑心化回人形，小声呼唤。塔内一尘不染，台阶走廊上，看不出走过的痕迹，只能一层一层找。
首层阔厅，通高三层，一览无遗，珑心从第二层开始计数寻找。
“姐姐……”
“霁月……”
随着低沉的回声，越发清脆，塔身收分，上层平面越来越小，却始终没见人影。
一刻钟、两刻钟，珑心轻盈敏捷，也不禁四鬓汗流。数着楼层向上爬，十六、十七！
嗯？！
珑心有些慌神儿，她向上仰望，一眼看不到头，但楼层数明明已经数满。
怎么回事？！她心里起急，一层楼以她的脚程，走起来并不轻松，从外面看塔，也不像有这么多夹层。
她也顾不得形象，撸起袖子，揩了揩额头脖颈汗水，咬牙继续向上爬。
三十四？三十五！
坏了，珑心心叫不妙，再向上望去，依旧看不到头。她赶忙回头，往楼下跑去，一层一层，快速旋转，只觉得天旋地转，往下一看……
妈呀！
同样望不到头。
小萝莉这下傻了眼，瘫坐在阶梯上，气喘吁吁，埋怨自己鲁莽，多半是陷入迷魂阵。但具体从哪一层进的阵，怎么也想不起来。恐怕霁月也是如此，姐妹二人皆困塔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呜呜呜。”个中委屈涌上心头，小萝莉呜咽哭泣起来。
哭了一会儿，情绪得以释放，珑心渐渐冷静下来，她深呼吸几下，脑海中思索：
我是夜猫子的话，我会怎么做？
法王殿内，气势压倒金螺法王，言语戏弄熏国验灵使，随机应变、急中生智、足智多谋小太监，彻底颠覆了珑心先前认知。
虽对吴七夕杜撰的“后宫爱情故事”，耿耿于怀，但心底里是欢喜的，幽默风趣的男孩子，谁人不爱呢？但仿佛那个傻小子，只把自己当大哥。
“哼，讨厌的夜猫子。”珑心暗骂出声，又叹口气，蔫了下来。
“夜猫子，你不会跟公主聊完正事，就睡在那了吧？要是让我知道，你对公主图谋不轨，想攀附荣华富贵，看我不帮规伺候！”
“夜猫子，你可是说过，要跟我一起出宫，结为夫妻的，你要是骗我，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夜猫子，你能不能来救救我们……”
“夜猫子，你在哪啊？”
珑心越想，心里越堵得慌，只觉得呼吸困难。
呼吸？！她大眼骤亮，脑海中灵光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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