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择地仪式
诗晗同学看到自己父亲十分口渴，早早地就把从家里泡好的茶水准备好了，看到自己的父亲要喝水，她急忙地把水送到她父亲的嘴前。鸟村长接过水后，喝了好大一口水。鸟村长很是开心，自己的姑娘真体贴人，对着其他三人说道：
“还是姑娘好呀，姑娘体贴人，你们以后要生女儿，看看我的女儿羡慕吧。”
其实三个人看到这一幕觉得很温馨，心里升起一阵阵暖意，在心底夸赞诗晗同学的孝心。
康老师一边整理相机的照片，一边满是喜悦地说道：
“我也努努力，以后找个女朋友，结婚后生女儿，女儿确实体贴人。”
鸟村长问道：“你们三个结婚了没有，你们这么大岁数都不结婚。”
马老师说道：“我们都快30了，但是呢还是不想结婚，还是想再等等，再等合适的人。反正也有自己的工作、收入和房子，也不缺钱，物质生活也不愁，结婚的事情可以拖一拖。”
“你们家里就没有人催你们结婚嘛？我都替你们着急，婚姻大事呀，要早做打算。你们城里人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这就是观念的冲突了，在中国大部分，很多地区的男女都是早结婚的，如果孩子不好好学习，义务教育后不想读书上学，初中毕业后就要早早地成家立业。哪怕是上了大学后，找到稳定的工作后，也要提前考虑的问题。克木人的观念也是如此，少男少女们早早结婚成家立业，早早挣钱养家，一个家族早日实现三世同堂、四世同堂和五世同堂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鸟村长休息够了，看了手里的表，对着大家说道：
“咱们接着聊吧，继续”
郭老师还在喝水，还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阵后才反应过来，还没等鸟村长开口，就把手边的笔记本和笔准备好等着鸟村长讲话。
鸟村长又点了一支烟，开始说道：
“之前我说过，我们将土地分成不同的类型。不同类型的耕地不仅播种时间不同。你们是知道的，
我们在耕作制度上，他们实行轮作轮歇耕种制。以平地为例子，全年农业生产细节如下：
将村寨的土地划分为若干片，一年砍烧垦种一片，即当年砍烧森林当年种植。一年的生产过程是：
1—2月上山砍坝——砍伐山中的竹林和原生林木；
2—3月晒坝——曝晒砍下的竹木茅草；
3—4月雨季来临之前烧坝——点火焚烧晒干的竹木茅草、捡坝——捡拾未烧尽的大枝，再烧。现
在我们在这个时候开始处理种植春季的水稻，我们把之前的培育的稻种，种在土地上；
5月下旬在天气稍微干旱的时候播种，接着培育夏季稻种；
6月，7月、8月和9月薅草——三个月内薅草两次，打点田间地头。这个时候的春季稻开始成熟，
我们在这个时候收割春季稻米，收割夏季水稻，8月份给冬季稻育苗；
10—11月收割种植的旱稻和夏季水稻，种下冬季稻，这时候已经是旱季了，天气干旱，我们就
晒稻谷，收割下的粮食放在临时的粮仓，要是需要吃粮食，自己去上山走；
12月把暂时储存在山上临时粮仓里的粮食背回家。”
“这些都是在山地的时候经验，现在也用在平地上。对了，我们在向阳坡上会连片种植大规模的农作物，向阳坡的土地肥沃，我们都舍不得种植粮食，一直种植经济价值高的东西，像烟草、茶叶经济作物，但是我们村寨没有资格终止烟草，我们种了些茶叶，茶叶能保证自给自足外，还能外销。当然也不是绝对，向阳坡也种粮食。”
“山地的话，我们都给种上了橡胶和种植经济林木。很多克木老人把自己的山地拿来种植橡胶林，在林间还会种地，保持我们的传统。”
“对了我们一般会烧山和烧地之后，除烧山留下的草木灰充作肥料外不再施加其他肥料。不想用化肥，觉得化肥伤地，就一直用草木灰和动物粪便沃的农家肥。”
“收割时用手搓或弯棍打谷脱粒，这样做保证不损失粮食。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东西，就这些吧。”
话音刚落，康老师就把声音录好了，郭老师和马老师也停下了笔，两个人仔细看了田野采访记录，没有任何问题。
这时康老师提了一个问题问道：“鸟村长，那你们现在的的土地制度是什么样的呢？”
鸟村长说道：“现在我们的土地制度是集体所有制，包产到户后，大家都分到了土地，也就是说大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土地发展农业。我们克木人依然保持传统，大家每年种植什么农作物，大家一起商量来，不搞单打独斗。这样来讲，大家在种地的时候可以互帮互助，我们收割粮食的时候要去售卖也方便。要是谁家不想种地了，可以把土地转包给村寨里其他人，被转包的人家只有土地的经营权，土地的使用权还是转包人自己的，土地还是归集体所有。”
“每家每户都有自留地，自留地大家可以选择种什么，有的人家就在自留地种很少的蔬菜，大部分就种植花卉和果树，虽然自留地不是很多，但是种出来的花朵很好看。”
“是这样的，这真是好的传统和习惯，大家在一起互帮互助，多好呀。”
“其实我们在新中国成立前，我们一直就是原始社会，一直是集体公有制的土地制度，我小时候就是，土地是集体的，每家每户都有使用权，但是不能自由买卖，买卖土地是不允许的。解放后，国家帮助我们下山定居，重新安排新居，根据国家的安排，我们也做出改变，土地可以买卖了。”
郭老师说道：“今天能做出这样的采访我们很是开心，谢谢鸟村长的帮助，回去以后我们好好喝一顿。”
“以后有很多机会喝酒，先忙着干活种地。”鸟村长笑着回答。
“鸟村长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的了，我们去参加春耕时候的择地仪式吧。”鸟村长起身后拍了拍裤子后面的土，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
“你阿爸走的路好快也。”郭老师问了问诗晗同学。
“他总是在遇到重大事情或者自己重视的事情，才会走大步。平常都是不紧不慢的。”诗晗同学回答道。
四个人跟在鸟村长的后面，钻进了那个带有向阳坡的山头，看着那向阳坡地聚集一群人，大约有百八十个吧，大家都在准备参与择地仪式。
“看到村长来了，大家立刻做好了准备，看来仪式马上要开始了”郭老师在一旁喃喃自语道。
大家都站好了，按照规矩，村寨里的长辈们、辈分大的和地位高的站在最前面，不分男女，以此往下顺排。郭老师等四个人的田野调查小组由于特殊情况，他们为了更好地观察整个择地仪式，在村长的安排下，站在了右侧仔细观察着。康老师的相机一直攥在手里时刻准备着记录这一难得的时刻，马老师则拿着录像机在一旁录像。
其实在择地的前一天晚上，克木人每家每户都在向自己的家祈祷。
为了引起家神对择地仪式的注意，他们会打开一坛米酒，向家神的位置祈祷，祈祷词是这样的：
“主人，父亲，母亲啊，
你们赋予我们生命，你们让我来到这个世界，
我们现在开酒给你们喝，供饭给你们吃，
天地和分地的月份已经来到，
明天就是选地和分地的日子，
请你们看管好地里的小路，
不要谴责、吓唬我们！好吗？
请你们看管好地里的小路，
不要谴责、吓唬我们！好吗？
让灾难之神不要路过，
让吞噬之神不要光临，
让捣乱之神不要到来，
愿我们能够知晓哪块地能有好的收成。
每家每户唱完祈祷词后，所有人都要喝上一杯米酒，这米酒已经给家神喝了是经过神净化的酒，这酒有了魔力，可以保护大家第二天顺利。”
喝完酒后，每家每户又再一次向家神的位置祈祷着：
“家神哎，谢谢你的保佑。”
“家神哎，谢谢你的保佑。”
只有这个仪式完成了，才能正式开始第二天的择地仪式。
今天主持老人站在大家面前，他身穿克木人传统的服饰，我们会单独讲一讲克木人的服饰。当时间来到10点钟的时候，他示意了大家，大家都心领神会，大家一起向着森林中喊道：
“良辰吉日到了，我们克木人要开垦今年的土地了，
神灵哎，神灵哎，神灵哎，保佑我们克木人今年耕作顺利。
神灵哎，神灵哎，神灵哎，保佑我们克木人今年粮食丰收。
神灵哎，神灵哎，神灵哎，保佑我们克木人今年衣食无忧。”
众人祈祷的声音响彻整个森林，一时间把整个山林的鸟都惊吓地向四周飞去。
四个人在一旁傻傻地看着，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情况。
接着主持仪式的克木老人开始用最大的嗓音，用最庄重的口吻，使出自己的浑身的力气向天空中喊道：
“神灵哎，神灵哎，你听到了我的呐喊了吗？”
众人这时喊道：
“神灵哎，神灵哎，你听到了我的呐喊了吗？”
时间突然停止了，过了两分钟后，
突然间，大家又一次喊道：
“神灵哎，谢谢神灵的保佑”
“神灵哎，谢谢神灵的保佑，”
这宏大的声音又再一次响彻森林.......
“还是姑娘好呀，姑娘体贴人，你们以后要生女儿，看看我的女儿羡慕吧。”
其实三个人看到这一幕觉得很温馨，心里升起一阵阵暖意，在心底夸赞诗晗同学的孝心。
康老师一边整理相机的照片，一边满是喜悦地说道：
“我也努努力，以后找个女朋友，结婚后生女儿，女儿确实体贴人。”
鸟村长问道：“你们三个结婚了没有，你们这么大岁数都不结婚。”
马老师说道：“我们都快30了，但是呢还是不想结婚，还是想再等等，再等合适的人。反正也有自己的工作、收入和房子，也不缺钱，物质生活也不愁，结婚的事情可以拖一拖。”
“你们家里就没有人催你们结婚嘛？我都替你们着急，婚姻大事呀，要早做打算。你们城里人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这就是观念的冲突了，在中国大部分，很多地区的男女都是早结婚的，如果孩子不好好学习，义务教育后不想读书上学，初中毕业后就要早早地成家立业。哪怕是上了大学后，找到稳定的工作后，也要提前考虑的问题。克木人的观念也是如此，少男少女们早早结婚成家立业，早早挣钱养家，一个家族早日实现三世同堂、四世同堂和五世同堂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鸟村长休息够了，看了手里的表，对着大家说道：
“咱们接着聊吧，继续”
郭老师还在喝水，还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阵后才反应过来，还没等鸟村长开口，就把手边的笔记本和笔准备好等着鸟村长讲话。
鸟村长又点了一支烟，开始说道：
“之前我说过，我们将土地分成不同的类型。不同类型的耕地不仅播种时间不同。你们是知道的，
我们在耕作制度上，他们实行轮作轮歇耕种制。以平地为例子，全年农业生产细节如下：
将村寨的土地划分为若干片，一年砍烧垦种一片，即当年砍烧森林当年种植。一年的生产过程是：
1—2月上山砍坝——砍伐山中的竹林和原生林木；
2—3月晒坝——曝晒砍下的竹木茅草；
3—4月雨季来临之前烧坝——点火焚烧晒干的竹木茅草、捡坝——捡拾未烧尽的大枝，再烧。现
在我们在这个时候开始处理种植春季的水稻，我们把之前的培育的稻种，种在土地上；
5月下旬在天气稍微干旱的时候播种，接着培育夏季稻种；
6月，7月、8月和9月薅草——三个月内薅草两次，打点田间地头。这个时候的春季稻开始成熟，
我们在这个时候收割春季稻米，收割夏季水稻，8月份给冬季稻育苗；
10—11月收割种植的旱稻和夏季水稻，种下冬季稻，这时候已经是旱季了，天气干旱，我们就
晒稻谷，收割下的粮食放在临时的粮仓，要是需要吃粮食，自己去上山走；
12月把暂时储存在山上临时粮仓里的粮食背回家。”
“这些都是在山地的时候经验，现在也用在平地上。对了，我们在向阳坡上会连片种植大规模的农作物，向阳坡的土地肥沃，我们都舍不得种植粮食，一直种植经济价值高的东西，像烟草、茶叶经济作物，但是我们村寨没有资格终止烟草，我们种了些茶叶，茶叶能保证自给自足外，还能外销。当然也不是绝对，向阳坡也种粮食。”
“山地的话，我们都给种上了橡胶和种植经济林木。很多克木老人把自己的山地拿来种植橡胶林，在林间还会种地，保持我们的传统。”
“对了我们一般会烧山和烧地之后，除烧山留下的草木灰充作肥料外不再施加其他肥料。不想用化肥，觉得化肥伤地，就一直用草木灰和动物粪便沃的农家肥。”
“收割时用手搓或弯棍打谷脱粒，这样做保证不损失粮食。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东西，就这些吧。”
话音刚落，康老师就把声音录好了，郭老师和马老师也停下了笔，两个人仔细看了田野采访记录，没有任何问题。
这时康老师提了一个问题问道：“鸟村长，那你们现在的的土地制度是什么样的呢？”
鸟村长说道：“现在我们的土地制度是集体所有制，包产到户后，大家都分到了土地，也就是说大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土地发展农业。我们克木人依然保持传统，大家每年种植什么农作物，大家一起商量来，不搞单打独斗。这样来讲，大家在种地的时候可以互帮互助，我们收割粮食的时候要去售卖也方便。要是谁家不想种地了，可以把土地转包给村寨里其他人，被转包的人家只有土地的经营权，土地的使用权还是转包人自己的，土地还是归集体所有。”
“每家每户都有自留地，自留地大家可以选择种什么，有的人家就在自留地种很少的蔬菜，大部分就种植花卉和果树，虽然自留地不是很多，但是种出来的花朵很好看。”
“是这样的，这真是好的传统和习惯，大家在一起互帮互助，多好呀。”
“其实我们在新中国成立前，我们一直就是原始社会，一直是集体公有制的土地制度，我小时候就是，土地是集体的，每家每户都有使用权，但是不能自由买卖，买卖土地是不允许的。解放后，国家帮助我们下山定居，重新安排新居，根据国家的安排，我们也做出改变，土地可以买卖了。”
郭老师说道：“今天能做出这样的采访我们很是开心，谢谢鸟村长的帮助，回去以后我们好好喝一顿。”
“以后有很多机会喝酒，先忙着干活种地。”鸟村长笑着回答。
“鸟村长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的了，我们去参加春耕时候的择地仪式吧。”鸟村长起身后拍了拍裤子后面的土，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
“你阿爸走的路好快也。”郭老师问了问诗晗同学。
“他总是在遇到重大事情或者自己重视的事情，才会走大步。平常都是不紧不慢的。”诗晗同学回答道。
四个人跟在鸟村长的后面，钻进了那个带有向阳坡的山头，看着那向阳坡地聚集一群人，大约有百八十个吧，大家都在准备参与择地仪式。
“看到村长来了，大家立刻做好了准备，看来仪式马上要开始了”郭老师在一旁喃喃自语道。
大家都站好了，按照规矩，村寨里的长辈们、辈分大的和地位高的站在最前面，不分男女，以此往下顺排。郭老师等四个人的田野调查小组由于特殊情况，他们为了更好地观察整个择地仪式，在村长的安排下，站在了右侧仔细观察着。康老师的相机一直攥在手里时刻准备着记录这一难得的时刻，马老师则拿着录像机在一旁录像。
其实在择地的前一天晚上，克木人每家每户都在向自己的家祈祷。
为了引起家神对择地仪式的注意，他们会打开一坛米酒，向家神的位置祈祷，祈祷词是这样的：
“主人，父亲，母亲啊，
你们赋予我们生命，你们让我来到这个世界，
我们现在开酒给你们喝，供饭给你们吃，
天地和分地的月份已经来到，
明天就是选地和分地的日子，
请你们看管好地里的小路，
不要谴责、吓唬我们！好吗？
请你们看管好地里的小路，
不要谴责、吓唬我们！好吗？
让灾难之神不要路过，
让吞噬之神不要光临，
让捣乱之神不要到来，
愿我们能够知晓哪块地能有好的收成。
每家每户唱完祈祷词后，所有人都要喝上一杯米酒，这米酒已经给家神喝了是经过神净化的酒，这酒有了魔力，可以保护大家第二天顺利。”
喝完酒后，每家每户又再一次向家神的位置祈祷着：
“家神哎，谢谢你的保佑。”
“家神哎，谢谢你的保佑。”
只有这个仪式完成了，才能正式开始第二天的择地仪式。
今天主持老人站在大家面前，他身穿克木人传统的服饰，我们会单独讲一讲克木人的服饰。当时间来到10点钟的时候，他示意了大家，大家都心领神会，大家一起向着森林中喊道：
“良辰吉日到了，我们克木人要开垦今年的土地了，
神灵哎，神灵哎，神灵哎，保佑我们克木人今年耕作顺利。
神灵哎，神灵哎，神灵哎，保佑我们克木人今年粮食丰收。
神灵哎，神灵哎，神灵哎，保佑我们克木人今年衣食无忧。”
众人祈祷的声音响彻整个森林，一时间把整个山林的鸟都惊吓地向四周飞去。
四个人在一旁傻傻地看着，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情况。
接着主持仪式的克木老人开始用最大的嗓音，用最庄重的口吻，使出自己的浑身的力气向天空中喊道：
“神灵哎，神灵哎，你听到了我的呐喊了吗？”
众人这时喊道：
“神灵哎，神灵哎，你听到了我的呐喊了吗？”
时间突然停止了，过了两分钟后，
突然间，大家又一次喊道：
“神灵哎，谢谢神灵的保佑”
“神灵哎，谢谢神灵的保佑，”
这宏大的声音又再一次响彻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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