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娘
下午学堂上课，李有才早早地来到学堂，愤愤不平地坐在位子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同窗们都围在李有才身边询问怎么回事，这不问还好，一问眼泪珠子就止不住往下掉。
学生们赶紧跑到后院把李先生叫过来。
原本李先生还在和围棋先生下棋，已经被杀了个片甲不留，没几手就要输掉的局面，一听学堂里出事了，满脸的开心，说下回再战，算是平局。
李先生被学生们领到李有才面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李有才抽泣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李先生。
原来是他看到卤肉坊内的狼藉场面后，拿着那四枚铜板回到家里把事情告诉还在熟睡的父亲。
李有才的父亲听到这事有点喘不过气，胡思乱想觉得是李有才把肉给偷吃了，李有才的父亲早些年还练过几门拳法，把李有才被打得眼冒金星，但还不忘递出手里的四枚铜板。
李有才父亲一看更生气了，以为李有才是想着用四枚铜板抵过那半个卤肉坊的肉，他感觉自己和自己的肉受到了侮辱，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同窗们听了都暗暗咂舌，李夫子也有点可怜李有才，俯身用大手摸着李有才的脑袋:“只要无愧于心就好，我会找你父亲谈谈。”
李有才一个劲的点头。
原本每次都来的最早的长安二人组在同窗都坐好位置后才杉杉来迟。
白蔹进学堂的时候嘴里还叼着一块卤猪蹄。
他们刚进来，就见鼻青脸肿连话都说不利索的有才拿手指着他们俩:“猪蹄是哪来的。”
同窗们的目光也随着看去，集中在他们俩的身上。
白蔹想了想:“你爹给的。”
“放屁。”李有才一脸的不屑:“我爹连我都舍不得给，能送你。”
李长安想了想:“可能……你不是亲生的。”
学堂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突然，沉默爆发，同窗们都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讲台上的李先生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不要讲话，又让晚来的李长安和白蔹回到自己的座位。
还没等全部人安静下来，李有才像是疯了一样，往外跑。
李夫子摇摇头有些无奈，可见这孩子是真的把李长安说的话给当真了。
学课在平静的下午中度过。
李夫子把李长安留在最后好像有话对他说，可白蔹也非要留着等李长安。
到等学堂里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李夫子收拾好学堂，搬个凳子坐在李长安的面前。
李夫子声音温和:“小长安，以后就不在我这读书了，你有个新老师。”
“谁啊。”李长安摸不着头脑
李夫子一言不发从兜里掏出一颗硬糖。
“围棋先生！”李长安有些惊喜但又仔细斟酌道:“围棋先生有您教的好吗。”
李夫子点点头，笑容温和:“有的，你能学到我这里没有的知识。”
“可……可我舍不得您。”李长安委屈巴巴地。
李夫子牵起他的手:“你还得来我这儿帮忙呢，那三贯铜钱不要了？”
李长安看着地面又不说话了，李夫子知道他在想什么，又笑着说道:“白蔹也陪你去。”
李长安重重点了下头。
黄昏里映着两条消瘦背影，两人脑后的辫子随风摆动。
“你为什么要让我和你一起去那什么老师那儿啊。”
“因为我和小桃子是朋友。”
“切，谁和你是朋友啊。”
“小桃子呗，再说了和你白蔹有什么关系。”
……
今天过后学堂休月假，李长安已经想好明天领到月钱后去买张好桌子。
不知怎的向来不怎么出门的李连山很久没有回来，锅里的青菜粥都已经凉了。
直到太阳落山，赔钱老爹才从外面回到家里，李长安也不问怎么了，只是去厨房把凉了的青菜粥又加热一遍。
李连山吃的很满足，家里几乎一日三餐都是青菜粥，父子俩也吃不腻。
吃完饭后，李连山破天荒的拿起铁匠锤子开始锻造，小长安以为是李连山终于接到了活计，还有点替自己的赔钱老爹开心。
李连山额头上滑下一点汗滴，看着屋外正在洗衣裳小长安，声音厚重带着几分钢铁般的铿锵:“想出这个小镇，见见长安吗？”
“不想。”李长安婆娑着自己的小手:“长安没有小镇好。”这话是胡说的，小长安当然想去长安城，可长安城里没有赔钱老爹，没有李先生，更没有白蔹。
李连山看着自己的儿子，坚毅透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少有的温柔:“你应该去趟长安，你娘就埋在那里。”
李长安知道他不是上塘镇的人，是外乡的。
原本还在弯腰搓衣裳的小长安直起了身板:“我娘是什么样的人。”李长安从没见过娘亲，也从来没有听过娘的声音。
李连山没有犹豫:“你娘是有大抱负的人，可惜遇到我这么个不是人的东西，生下你没多久就剩了一捧黄土。”
“你娘是长安人，到生命的最后也应该回家。”
“你娘人善良，遇到有人乞讨她就要掏出点钱来，笑起来还有个浅浅的酒窝，和你昨天带回来的女孩笑起来一样好看，她喜欢红色，爱吃杭州的鲫鱼，爱听老人唱戏，爱看江南的雨景……”
说着说着，身材魁梧不修边幅的邋遢男人莫名红了眼眶。
小长安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赔钱老爹这幅模样，那个粗糙的中年汉子，像一支被雨冲弯了腰的枯草。
中年男人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满脸认真地说:“她叫张景，你要记得。”
小长安看着他的赔钱老爹:“我一定记得，我娘……当年是个剑客。”
李连山愣了一下:“是，你怎么知道的？”他也不去掩饰什么，因为他知道小长安所说的话一切都是有依据的。
“我今早在学堂里翻到了一本书。”小长安有些意动:“名叫《续随子习剑录》，第一页的最下角写着，恩师:赵景。”
“你以后也想当剑客？”中年男人眼神深邃地望着自己的儿子。
小长安点点头。
中年男人吐出一口粗气，好像得到了一丝释然。
同窗们都围在李有才身边询问怎么回事，这不问还好，一问眼泪珠子就止不住往下掉。
学生们赶紧跑到后院把李先生叫过来。
原本李先生还在和围棋先生下棋，已经被杀了个片甲不留，没几手就要输掉的局面，一听学堂里出事了，满脸的开心，说下回再战，算是平局。
李先生被学生们领到李有才面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李有才抽泣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李先生。
原来是他看到卤肉坊内的狼藉场面后，拿着那四枚铜板回到家里把事情告诉还在熟睡的父亲。
李有才的父亲听到这事有点喘不过气，胡思乱想觉得是李有才把肉给偷吃了，李有才的父亲早些年还练过几门拳法，把李有才被打得眼冒金星，但还不忘递出手里的四枚铜板。
李有才父亲一看更生气了，以为李有才是想着用四枚铜板抵过那半个卤肉坊的肉，他感觉自己和自己的肉受到了侮辱，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同窗们听了都暗暗咂舌，李夫子也有点可怜李有才，俯身用大手摸着李有才的脑袋:“只要无愧于心就好，我会找你父亲谈谈。”
李有才一个劲的点头。
原本每次都来的最早的长安二人组在同窗都坐好位置后才杉杉来迟。
白蔹进学堂的时候嘴里还叼着一块卤猪蹄。
他们刚进来，就见鼻青脸肿连话都说不利索的有才拿手指着他们俩:“猪蹄是哪来的。”
同窗们的目光也随着看去，集中在他们俩的身上。
白蔹想了想:“你爹给的。”
“放屁。”李有才一脸的不屑:“我爹连我都舍不得给，能送你。”
李长安想了想:“可能……你不是亲生的。”
学堂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突然，沉默爆发，同窗们都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讲台上的李先生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不要讲话，又让晚来的李长安和白蔹回到自己的座位。
还没等全部人安静下来，李有才像是疯了一样，往外跑。
李夫子摇摇头有些无奈，可见这孩子是真的把李长安说的话给当真了。
学课在平静的下午中度过。
李夫子把李长安留在最后好像有话对他说，可白蔹也非要留着等李长安。
到等学堂里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李夫子收拾好学堂，搬个凳子坐在李长安的面前。
李夫子声音温和:“小长安，以后就不在我这读书了，你有个新老师。”
“谁啊。”李长安摸不着头脑
李夫子一言不发从兜里掏出一颗硬糖。
“围棋先生！”李长安有些惊喜但又仔细斟酌道:“围棋先生有您教的好吗。”
李夫子点点头，笑容温和:“有的，你能学到我这里没有的知识。”
“可……可我舍不得您。”李长安委屈巴巴地。
李夫子牵起他的手:“你还得来我这儿帮忙呢，那三贯铜钱不要了？”
李长安看着地面又不说话了，李夫子知道他在想什么，又笑着说道:“白蔹也陪你去。”
李长安重重点了下头。
黄昏里映着两条消瘦背影，两人脑后的辫子随风摆动。
“你为什么要让我和你一起去那什么老师那儿啊。”
“因为我和小桃子是朋友。”
“切，谁和你是朋友啊。”
“小桃子呗，再说了和你白蔹有什么关系。”
……
今天过后学堂休月假，李长安已经想好明天领到月钱后去买张好桌子。
不知怎的向来不怎么出门的李连山很久没有回来，锅里的青菜粥都已经凉了。
直到太阳落山，赔钱老爹才从外面回到家里，李长安也不问怎么了，只是去厨房把凉了的青菜粥又加热一遍。
李连山吃的很满足，家里几乎一日三餐都是青菜粥，父子俩也吃不腻。
吃完饭后，李连山破天荒的拿起铁匠锤子开始锻造，小长安以为是李连山终于接到了活计，还有点替自己的赔钱老爹开心。
李连山额头上滑下一点汗滴，看着屋外正在洗衣裳小长安，声音厚重带着几分钢铁般的铿锵:“想出这个小镇，见见长安吗？”
“不想。”李长安婆娑着自己的小手:“长安没有小镇好。”这话是胡说的，小长安当然想去长安城，可长安城里没有赔钱老爹，没有李先生，更没有白蔹。
李连山看着自己的儿子，坚毅透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少有的温柔:“你应该去趟长安，你娘就埋在那里。”
李长安知道他不是上塘镇的人，是外乡的。
原本还在弯腰搓衣裳的小长安直起了身板:“我娘是什么样的人。”李长安从没见过娘亲，也从来没有听过娘的声音。
李连山没有犹豫:“你娘是有大抱负的人，可惜遇到我这么个不是人的东西，生下你没多久就剩了一捧黄土。”
“你娘是长安人，到生命的最后也应该回家。”
“你娘人善良，遇到有人乞讨她就要掏出点钱来，笑起来还有个浅浅的酒窝，和你昨天带回来的女孩笑起来一样好看，她喜欢红色，爱吃杭州的鲫鱼，爱听老人唱戏，爱看江南的雨景……”
说着说着，身材魁梧不修边幅的邋遢男人莫名红了眼眶。
小长安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赔钱老爹这幅模样，那个粗糙的中年汉子，像一支被雨冲弯了腰的枯草。
中年男人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满脸认真地说:“她叫张景，你要记得。”
小长安看着他的赔钱老爹:“我一定记得，我娘……当年是个剑客。”
李连山愣了一下:“是，你怎么知道的？”他也不去掩饰什么，因为他知道小长安所说的话一切都是有依据的。
“我今早在学堂里翻到了一本书。”小长安有些意动:“名叫《续随子习剑录》，第一页的最下角写着，恩师:赵景。”
“你以后也想当剑客？”中年男人眼神深邃地望着自己的儿子。
小长安点点头。
中年男人吐出一口粗气，好像得到了一丝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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