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间曲（3）
“你们出尔反尔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你们是宇宙人的奸细！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放开我！你们这群奥塔拉的屠夫！恶魔！杀人凶手！你们……呜啊——”
一记猛踹，让吵嚷一路的少年从台阶上飞出，像颗皮球一样在地上连连翻滚。
看到少年呻吟着蜷缩成一团，两名士兵又默不作声地消失在哲罕南中。
“嗷呜……嘶……哈……哈……”
艾克索已经开始怀念伊克·奥了，虽然差点死在上面，但至少骨头碎了也不会感到多疼。
就在此时，一道阴影忽然将视域边沿的亮光盖住，他下意识地缩紧身子，准备迎接一顿海扁。可挡住亮光的身影并没有如他预想的抬腿，而是缓缓俯下身，向他伸出一只手。
没有感受到敌意，艾克索缓缓扭头，露出半张脸，小心翼翼地看向上方，映入眼帘的则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要帮你找医生吗？”那金发少年问道，“身上的零钱不够买速愈灵，好在给我包扎的医生倒是意外的手艺不错。”
“莫罗？”艾克索伸出手，在对方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
“如你所见，没有感染，一切安好。”莫罗笑了笑，向艾克索解释道，“然后他们说我没有居住证明，刚刚把我赶回了宇宙港。不过，现在又是个什么状况，你怎么被两个联合军士兵丢出来了？”
说到这，莫罗快速环视一圈周围，确认邻近无人后，又压低声音：“是宇宙人？”
“不，只是贝克21号的联合军在封锁哲罕南。”边说着，艾克索倒吸凉气，尽力平复各处的疼痛，“刚刚闹出普罗维登斯这种事，我们内部的敌人应该会暂时蛰伏，不应如此高调。”
“所以……”
“八成是冲着伊克·奥，也就是那台白色MS来的。”艾克索龇牙咧嘴地说着，一只手轻轻扶住腹部，“他们的老大朝我肚子上来了一拳，就急冲冲地向格纳库去了。”
颇为有力的重拳，直到现在还是生疼。
莫罗听闻也是颇为愤慨：“都到这种时候了，这群家伙眼里还是只有利益吗！”
“大概是敌人的攻势变缓，让危机感不再紧迫了。”看着几名穿着常服的人在士兵的带领下走出战舰，感到疼痛稍缓的艾克索打趣道，“他们刚刚对我的态度可不是这样。”
显然，那些人也对军方的反复无常颇有微词。男女老少有一搭没一搭地抱怨着，最终在一处空地停下，与艾克索二人间隔开来。
无视了不时向自己投来的视线，艾克索的嘴角微微勾起：“嘛，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
很快，便有更多人在士兵的带领下来到哲罕南外，让普通市民的团体开始壮大，而身着军装的原船员则自发在一处空地上列队。
在人群中，艾克索敏锐地发现了自己的姐姐，二人只是对视一眼，便将目光错开。
很快，刚刚给艾克索来了记重拳的士兵出现在哲罕南的舱门口，居高临下的目光快速扫过众人，嘴里念念有词。
目光掠过自己时，艾克索久违地感受到了恶意，一如先前战斗时那般，但他并未为之所动。
清点完毕后，那名士兵便开口道：“各位，我是联合军Side7战区上尉——劳特·洛特。现在，哲罕南将由我们贝克21号方面军接手，原船员将在宇宙港待命，等待任务安排。一般市民将通过5号口进入殖民卫星，你们的临时居住申请已经通过，在那里，会有专人送你们去临时安置点。”
边说着，他指向宇宙港的一个方向，几名站在普通人身边的士兵随即抬手，示意众人跟他们离开。
“真是丝毫不掩饰企图呢……”艾克索心想着，又向艾德薇的方向瞥了一眼。看到对方依旧是那幅不苟言笑的镇定样，他也稍稍安心了些。
再度收回视线，他在莫罗的搀扶下快步跟上前方的大部队。
两名伤员自然走不太快，他们始终落在队伍的最后，与其他人隔开一段，让更后方盯梢的士兵颇为不快。
“艾克索，那种事情……”
“我知道的，我也能理解，他们只是不敌宇宙人，急于找个出气筒而已。”艾克索笑了笑，自感恢复得差不多，他便轻轻推开莫罗的手，“天文社的其他同学里，肯定有人的亲人或朋友被宇宙人杀死了。他们会怨恨我这个‘招来宇宙人’的恶徒，有意无意把我的事情传出去，我并不感到意外。同样，怨恨他们也没有意义。”
听到此话，倒让本欲出言安慰的莫罗有些不知所措。
“比起这个，我更在意这群人背后又是什么人。我刚刚骂了那两个人一路，他们却全程保持了沉默，你不觉得奇怪吗？”
“原来如此，你刚刚其实是在试探吗？”
“不，莫名其妙挨了一拳的我只是真的很生气而已。”艾克索耿直过头的话让莫罗再次无语。
不过，他很快便回过神来，小声接上了艾克索的话：“你这么说倒确实，那些的兵痞素质怎么看不太像能忍你骂一路的样子。”
此时，跟在最后的士兵也察觉到两人的交头接耳，虽然听不清具体，但他自觉多半不会是什么好话。
于是，他厉声道：“别磨磨叽叽的拖慢队伍！不想要临时居住证就快滚，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被这么一吼，两个伤员只得暂时终止对话，加快脚步跟上大部队。
此时，艾克索隐隐感觉，来自大部队的敌意似乎又增添了几分。
有些吃力地来到5号口，接过一名士兵递来的硬质卡片后，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奔赴车站。直到坐进大巴的座位，两个伤员才终于能够稍稍歇息，由于跟在人群最后，他们只能选择最后的座位。而跟在人群之后的那名士兵则径自放下门口的折叠座。
直到所有人坐定，无人驾驶的大巴车方才将门关上，引擎嗡嗡作响，机车缓缓开动。
由于有一名荷枪实弹的士兵随行，满载数十人的车内一反常态的安静。出于对枪本能的恐惧，乘客间就算说话也只是尽可能放低声音，生怕擦枪走火。
确认无人在关注他们后，艾克索小声开口，继续先前的话题：“所以，我想是有什么更高层的人物下了严格的封口令。”
这么一想，莫罗倒有些奇怪了起来：“可是，为什么啊，如果他们想要白色的那家伙，为什么不在隔离我们时动手？况且，那台大破的机体其实也没什么厉害的吧？”
这话倒确实不错，哪怕像莫罗这样知道点内情的人眼中，伊克·奥真实的经历也只是击坠伊克·索诺普五机，利用I力场-米诺夫斯基驱动绕着战场飞了几圈，留下短暂影响到战局的光之弧后，便耗尽能源，以烧毁的残破之躯被哲罕南回收。
其中，最为绚烂的光之弧完全是已知的现象。早在几百年前的动乱时代，便有尝试将光之弧用于电子战的记录。由于驾驶员与机体一般无法承受发生光之弧的临界速度，武器化尝试失败，最终不了了之。
也正因如此，在发动光之弧后大难不死的艾克索才会被叫成“奇迹之人”。
击坠五台伊克·索诺普也可以归结于驾驶天赋，性能占优以及好运，联合军中，达成甚至超过这个战绩的也是大有人在……
而亚空间航行的事，虽然这的确会很有诱惑力，但眼下，除了宇宙人外，理应只有自己这个驾驶员和刚刚开始解析机体的姐姐知道。就算加上潜在的那些，也就只有尚在全封闭隔离中的整备班人员。如果是外星间谍在运作，这么高调又说不通了。
或许是想从这台外星机体上搞技术回溯，可这样一来又无法解释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收走的缘由。
按理说，在这种关头大搞内部分裂，趁火打劫这种损事，策划者势必是想从中得到什么暴利。可多数人眼中的伊克·奥理应与这个词毫不相关。
一时间，他们完全理不清头绪。
“不过，这事其实和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吧。”莫罗宽慰道，在艾克索面前摆了摆临时居住证，“军队内部的事就交给军队头疼算了。说到底，我们只是两个经历有‘一些’丰富的高中生而已。”
“你倒真是想得开。”艾克索轻叹一声，靠回了座椅上，却没感到多少舒心。
少年的目光飘往窗外，街景不断从眼前跑过。随着车速的加快，它们也随之延伸，模糊，最终化作一个个色块。
就算是邻近的殖民卫星，内里也完全是两座不一样的城市呢。他暗自想到，一如六年前，他随姐姐第一次来到普罗维登斯那样。
无疑，这里不是他的家，普罗维登斯不是，那个他生长的地方似乎也不是。
少年轻轻将头靠在玻璃窗上，感受着行驶的震动，让脑袋昏昏沉。
“是啊，莫罗说的没错，我只是个学生而已……”
但，内心真的是这么想吗？
公车上的艾克索逐渐陷入了迷茫。
“你们是宇宙人的奸细！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放开我！你们这群奥塔拉的屠夫！恶魔！杀人凶手！你们……呜啊——”
一记猛踹，让吵嚷一路的少年从台阶上飞出，像颗皮球一样在地上连连翻滚。
看到少年呻吟着蜷缩成一团，两名士兵又默不作声地消失在哲罕南中。
“嗷呜……嘶……哈……哈……”
艾克索已经开始怀念伊克·奥了，虽然差点死在上面，但至少骨头碎了也不会感到多疼。
就在此时，一道阴影忽然将视域边沿的亮光盖住，他下意识地缩紧身子，准备迎接一顿海扁。可挡住亮光的身影并没有如他预想的抬腿，而是缓缓俯下身，向他伸出一只手。
没有感受到敌意，艾克索缓缓扭头，露出半张脸，小心翼翼地看向上方，映入眼帘的则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要帮你找医生吗？”那金发少年问道，“身上的零钱不够买速愈灵，好在给我包扎的医生倒是意外的手艺不错。”
“莫罗？”艾克索伸出手，在对方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
“如你所见，没有感染，一切安好。”莫罗笑了笑，向艾克索解释道，“然后他们说我没有居住证明，刚刚把我赶回了宇宙港。不过，现在又是个什么状况，你怎么被两个联合军士兵丢出来了？”
说到这，莫罗快速环视一圈周围，确认邻近无人后，又压低声音：“是宇宙人？”
“不，只是贝克21号的联合军在封锁哲罕南。”边说着，艾克索倒吸凉气，尽力平复各处的疼痛，“刚刚闹出普罗维登斯这种事，我们内部的敌人应该会暂时蛰伏，不应如此高调。”
“所以……”
“八成是冲着伊克·奥，也就是那台白色MS来的。”艾克索龇牙咧嘴地说着，一只手轻轻扶住腹部，“他们的老大朝我肚子上来了一拳，就急冲冲地向格纳库去了。”
颇为有力的重拳，直到现在还是生疼。
莫罗听闻也是颇为愤慨：“都到这种时候了，这群家伙眼里还是只有利益吗！”
“大概是敌人的攻势变缓，让危机感不再紧迫了。”看着几名穿着常服的人在士兵的带领下走出战舰，感到疼痛稍缓的艾克索打趣道，“他们刚刚对我的态度可不是这样。”
显然，那些人也对军方的反复无常颇有微词。男女老少有一搭没一搭地抱怨着，最终在一处空地停下，与艾克索二人间隔开来。
无视了不时向自己投来的视线，艾克索的嘴角微微勾起：“嘛，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
很快，便有更多人在士兵的带领下来到哲罕南外，让普通市民的团体开始壮大，而身着军装的原船员则自发在一处空地上列队。
在人群中，艾克索敏锐地发现了自己的姐姐，二人只是对视一眼，便将目光错开。
很快，刚刚给艾克索来了记重拳的士兵出现在哲罕南的舱门口，居高临下的目光快速扫过众人，嘴里念念有词。
目光掠过自己时，艾克索久违地感受到了恶意，一如先前战斗时那般，但他并未为之所动。
清点完毕后，那名士兵便开口道：“各位，我是联合军Side7战区上尉——劳特·洛特。现在，哲罕南将由我们贝克21号方面军接手，原船员将在宇宙港待命，等待任务安排。一般市民将通过5号口进入殖民卫星，你们的临时居住申请已经通过，在那里，会有专人送你们去临时安置点。”
边说着，他指向宇宙港的一个方向，几名站在普通人身边的士兵随即抬手，示意众人跟他们离开。
“真是丝毫不掩饰企图呢……”艾克索心想着，又向艾德薇的方向瞥了一眼。看到对方依旧是那幅不苟言笑的镇定样，他也稍稍安心了些。
再度收回视线，他在莫罗的搀扶下快步跟上前方的大部队。
两名伤员自然走不太快，他们始终落在队伍的最后，与其他人隔开一段，让更后方盯梢的士兵颇为不快。
“艾克索，那种事情……”
“我知道的，我也能理解，他们只是不敌宇宙人，急于找个出气筒而已。”艾克索笑了笑，自感恢复得差不多，他便轻轻推开莫罗的手，“天文社的其他同学里，肯定有人的亲人或朋友被宇宙人杀死了。他们会怨恨我这个‘招来宇宙人’的恶徒，有意无意把我的事情传出去，我并不感到意外。同样，怨恨他们也没有意义。”
听到此话，倒让本欲出言安慰的莫罗有些不知所措。
“比起这个，我更在意这群人背后又是什么人。我刚刚骂了那两个人一路，他们却全程保持了沉默，你不觉得奇怪吗？”
“原来如此，你刚刚其实是在试探吗？”
“不，莫名其妙挨了一拳的我只是真的很生气而已。”艾克索耿直过头的话让莫罗再次无语。
不过，他很快便回过神来，小声接上了艾克索的话：“你这么说倒确实，那些的兵痞素质怎么看不太像能忍你骂一路的样子。”
此时，跟在最后的士兵也察觉到两人的交头接耳，虽然听不清具体，但他自觉多半不会是什么好话。
于是，他厉声道：“别磨磨叽叽的拖慢队伍！不想要临时居住证就快滚，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被这么一吼，两个伤员只得暂时终止对话，加快脚步跟上大部队。
此时，艾克索隐隐感觉，来自大部队的敌意似乎又增添了几分。
有些吃力地来到5号口，接过一名士兵递来的硬质卡片后，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奔赴车站。直到坐进大巴的座位，两个伤员才终于能够稍稍歇息，由于跟在人群最后，他们只能选择最后的座位。而跟在人群之后的那名士兵则径自放下门口的折叠座。
直到所有人坐定，无人驾驶的大巴车方才将门关上，引擎嗡嗡作响，机车缓缓开动。
由于有一名荷枪实弹的士兵随行，满载数十人的车内一反常态的安静。出于对枪本能的恐惧，乘客间就算说话也只是尽可能放低声音，生怕擦枪走火。
确认无人在关注他们后，艾克索小声开口，继续先前的话题：“所以，我想是有什么更高层的人物下了严格的封口令。”
这么一想，莫罗倒有些奇怪了起来：“可是，为什么啊，如果他们想要白色的那家伙，为什么不在隔离我们时动手？况且，那台大破的机体其实也没什么厉害的吧？”
这话倒确实不错，哪怕像莫罗这样知道点内情的人眼中，伊克·奥真实的经历也只是击坠伊克·索诺普五机，利用I力场-米诺夫斯基驱动绕着战场飞了几圈，留下短暂影响到战局的光之弧后，便耗尽能源，以烧毁的残破之躯被哲罕南回收。
其中，最为绚烂的光之弧完全是已知的现象。早在几百年前的动乱时代，便有尝试将光之弧用于电子战的记录。由于驾驶员与机体一般无法承受发生光之弧的临界速度，武器化尝试失败，最终不了了之。
也正因如此，在发动光之弧后大难不死的艾克索才会被叫成“奇迹之人”。
击坠五台伊克·索诺普也可以归结于驾驶天赋，性能占优以及好运，联合军中，达成甚至超过这个战绩的也是大有人在……
而亚空间航行的事，虽然这的确会很有诱惑力，但眼下，除了宇宙人外，理应只有自己这个驾驶员和刚刚开始解析机体的姐姐知道。就算加上潜在的那些，也就只有尚在全封闭隔离中的整备班人员。如果是外星间谍在运作，这么高调又说不通了。
或许是想从这台外星机体上搞技术回溯，可这样一来又无法解释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收走的缘由。
按理说，在这种关头大搞内部分裂，趁火打劫这种损事，策划者势必是想从中得到什么暴利。可多数人眼中的伊克·奥理应与这个词毫不相关。
一时间，他们完全理不清头绪。
“不过，这事其实和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吧。”莫罗宽慰道，在艾克索面前摆了摆临时居住证，“军队内部的事就交给军队头疼算了。说到底，我们只是两个经历有‘一些’丰富的高中生而已。”
“你倒真是想得开。”艾克索轻叹一声，靠回了座椅上，却没感到多少舒心。
少年的目光飘往窗外，街景不断从眼前跑过。随着车速的加快，它们也随之延伸，模糊，最终化作一个个色块。
就算是邻近的殖民卫星，内里也完全是两座不一样的城市呢。他暗自想到，一如六年前，他随姐姐第一次来到普罗维登斯那样。
无疑，这里不是他的家，普罗维登斯不是，那个他生长的地方似乎也不是。
少年轻轻将头靠在玻璃窗上，感受着行驶的震动，让脑袋昏昏沉。
“是啊，莫罗说的没错，我只是个学生而已……”
但，内心真的是这么想吗？
公车上的艾克索逐渐陷入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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