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梦醉青花
“上好青花酒开口，诚惠一两！……谢了您嘞！客官走好！”
店小二收回了讨好的笑容，颠了颠手中的碎银子。
看着摇摇晃晃的背影举起酒坛递到嘴边，随后转过街角失去了身影，雪地里留下了一串串的脚印。
依稀还能听到街角传来地吟诵声……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酒肉穿肠过……佛祖……咕～哈～佛祖自挂东南枝～东南枝上有好酒！”
“酒疯子！”店小二叹气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回了店里。
“掌柜的！”小二将碎银放到柜台上，向内里拨弄着算盘的胖掌柜招呼道。
“元夫子走了吗？”掌柜撇了一眼碎银子，头也不抬地问道。
“走了！我说掌柜的，这元夫子回回来买酒，您都少了他一两银子，生意这样做那不得赔死！”小二略微有点抱怨地说道。
掌柜听到这，停顿了一下拨打算盘的动作，又笑呵呵地说：“呵呵呵，成本价，不亏，不亏！”
“不赚就是亏，我就是替您不值当！这非亲非故的，人家也不缺您这一两二两的！每次来也没见与您有过招呼，醉醺醺的酒疯子一个！”小二甩了甩肩膀上的抹布，嘟囔着。
“要你多嘴！元夫子他以前……哎！”
掌柜的似乎也是被引起了回忆，瞪了店小二一眼，随后皱着眉叹了口气！
“去去去，忙你的去！不要工钱了是吧！”
“哎！别介啊，掌柜的，我这就忙去了！”
看着店小二离开，掌柜的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见得愁绪。
“他！救过大伙的命啊！”
店铺外寒风呼啸，大雪纷飞，一串串脚印将地面踩得泥泞不堪。
一排左忽右晃的脚印在巷道之间留下了痕迹，一直延伸到一座大宅院之前。
“吱嘎～”
大宅院的侧门被推开，发出了木头摩擦得刺耳声。
宅院门头斜斜地挂着“元府”的牌匾。
大宅子门内还有三个邋里邋遢的汉子裹着脏兮兮的大棉衣缩在一块，点了一堆柴火御寒。
见到醉汉进来，几人连忙跪倒在地，高声呼喊道：“元夫子，求您大发慈悲……”
“你谁啊……别挡道儿……”这元夫子似是眼睛都没睁开，不耐烦地挥了下手，摇摇晃晃地向内走去。
“元夫子！求求您了……”
跪地的几人还在呼喊，眼巴巴地看着元夫子径直走了进去，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门头外雪花飘飘，元夫子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其中。
摇晃着身影，沿着齐腿高的枯黄草丛，摇摆行走间抖落了一簌簌雪花，穿过了前院向内走去。
经过前厅大门时，踩过一块半截儿牌匾，留下了黑白相间的大脚印，依稀还能看到牌匾上模糊不清的字痕。
整个大宅像是许久都无人居住一般，成了各种蛇虫鼠蚁，野草野花的巢穴。
后庭院内，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正在屋檐下研磨着一些赤砂般的粉末，动作缓慢，这个庭院似乎是整个大宅的净土一般，虽是简陋，却干净整洁，井井有条。
院门口是一道圆形石拱门，门头龙飞凤舞的刻着两字：
静水。
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待到近处，老人才才缓缓地开口：“老爷，您回来了！”
“唔哼……”元夫子眼睛都没睁开，哼哧了一声，也没管老人说了什么，摇晃着身子一步三颠的进了屋子，一个倒栽葱扎到床上，空酒坛子咕噜噜滚到门槛上，停了下来。
光亮顺着敞开的门扉照进屋子，酒坛上清晰地显现出凸印的“青花”二字。
突然，一阵阴影覆盖了过来，房间似乎昏暗了一些。
原来是老人扶着门框站在了门口。
看着里面的情景，老人不发一言，拾起了酒坛放到一旁，又走到那醉酒的元夫子身旁，费力地将他的身子在床上摆正，脱去鞋子，盖上被子，将屋里的地炕烧热，这才步履蹒跚地走到窗前。
老人身躯伛偻，眼睛浑浊不堪，忙乎了一会就浑身冒汗，腿脚都有些颤抖，却也不坐下，倔强地站在床边，倚着床架子，瞅着熟睡之人，沙哑地开口道：
“老爷，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怕是要去了，最近老是梦见老太爷他们……”
“还记得您小的时候，一心求仙，欲登仙山，硬是跟老太爷犟了三天三夜没吃饭……”
“仙道坎坷，咱们元府所传虽是小道，却也能护一方平安，却没曾想……造化弄人……”
“老仆还有一个孙女，待我去了也是可怜一人，便遣来我元府求一落脚之处，老爷自小心善……”
老人站在床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身体逐渐伛偻得厉害了。
慢慢地，似乎是没了力气，老人静止了片刻，才如同上了发条一般，僵硬地挪动身躯，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转过头冲着屋内又说了一句：“老爷，我死劫将至，便去老太爷坟前相伴了，您自己要保重啊……”
“唔……”床上之人翻了个身，像是梦呓，又似回应了老人一般。
……
“要说这元家世代降妖伏魔，护得咱们长风城周边一片安宁，听说那元苍公子自小天资聪颖，本以为元府后继有人……嘿！哪曾想，突然之间，这元府死绝，仆从散尽，就剩一个嗜酒如命的酒夫子，真是造孽啊……”
“诺，元宝儿，前边就是元府了，你自个进去？”
说话之人乃是一个驾车拉着木柴的车夫，那一摞高高的木柴之上盘坐着一个小姑娘，两条乌黑浓密的麻花辫顺着肩膀耷拉到盘坐的双腿上。
元宝儿抿嘴一笑，冲着车夫奶声奶气地说道：“谢谢您啦，马大叔，我自个进去就成！”
“得嘞，那你慢点，径直进去就成，不用敲门了，没人开的！”
“好嘞，马大叔。”
“嘚～架～”
随着马车走远，下车的元宝儿走上前，看着这破败不堪的府邸，喃喃自语道：
“爷爷你骗我的吧……”
沿着大开的侧门，元宝儿走了进去，经过门头看见了几个流浪汉还吓了一跳。
那几人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神情沮丧地围着火堆。
元宝儿心里有些慌张，急急忙忙地就往宅子里跑去。
庭院楼阁中杂草丛生，亭台楼阁一个接着一个，却都荒废已久。
“喂！有没有人啊！……干净的院子，醉酒的老爷……哪有干净的院子啊……”元宝儿穿行了半天看不到人迹，于是便开口呼喊着，却是得不到一点回应，倒是草里窜出了不知道是野鸡还是什么的小动物把她吓了一跳。
“爷爷……你怎么不说这里这么大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一屁股坐到雪地里，鼓起嘴巴……
“哇～”竟是委屈的哭了起来。
……
“吵吵什么呢～明叔～”
不知道睡了多久，元苍迷迷糊糊得听到一阵嘈杂声，嘶哑的喊了几声，却半天没有回应。
撑起久睡酸胀的身子，勉力睁开眼睛向门口看去，却没看到熟悉的老人身影，只有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气鼓鼓的站在门口，还拿着一根棒子，像是洗衣服使唤的家伙。
元苍瞥了一眼就垂下了眼帘，毫不在意地随口说道：
“看上什么自己拿吧，这宅子里也没什么值钱的家当了……”
说完又躺了下去，看样子准备再睡个回笼觉了。
“我！我才不是小偷！”小丫头气鼓鼓地冲着他反驳着，脆生生的语气里还夹杂着说不出得委屈。
元苍侧头躺在床上，眼睛微睁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棒槌。
元宝儿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手中的棒槌，心虚地放下手，可突然反应过来，她本来就不是小偷！
“我叫元宝儿，元明是我爷爷！”元宝儿瞪大了双眼，十分认真地瞪着元苍说道！
“噢……”元苍敷衍地应了一声，随后再无声音了。
元宝儿定睛一看，他竟然又睡过去了！
元宝儿扬起手中的棒槌，差点忍不住甩了过去……
“打死你，臭坏蛋，没礼貌，臭酒鬼……”
“𠳐𠳐𠳐”的捶打声传来，元宝儿使劲地将棒槌捶打着池子里的衣服，似乎是将所有得不满都发泄在无辜的棉衣上。
“喂，丫头……”
“啊！”
正在咬牙切齿的元宝儿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喊叫声，吓了直接蹦了起来。
“你走路没声音的吗？”元宝儿又是瞪着眼睛冲着在门口虚浮倚靠的元苍喊道。
“去打两斤青花酒！”
元苍说完抛来一物。
元宝儿手忙脚乱的接住一看，一块碎银子摊在手心，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去哪打？”
“酒楼……”
“噢……哪个酒楼？”正准备转身离去的元宝儿突然又回头问道。
“青花酒楼！”元苍被问的似乎都精神了一点。
“那……该怎么走？”
“出大门右转。”
“那……我出不去怎么办……”
“？？？”
“？？？”
两个人歪着头，大眼瞪小眼！
“你来干嘛的？”元苍似乎败下阵来，无力地翻了个白眼，随口问着，然后晃晃悠悠地朝门外走去。
“爷爷叫我来的，说你能管吃管住，顿顿有肉，还能教我本事！”
“？？？教你认路？”
“哼！”元宝儿又鼓起了嘴！
“明叔呢？”
“爷爷去世了……”元宝儿神气儿一泄，耷拉着肩膀，语气突然低落了起来。
元苍突然立住了脚步。
“嗯？真死了？”
“你什么意思！”这回元宝儿像是真生气了，眼眶似乎都有点泛红。
“没什么，埋了没？”
“埋了！”
“埋哪了？”元苍又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老太爷坟边……”
随着声音渐行渐远，两人的身影也消失在庭院之中。
两人刚走到前院，宅院门头的几个流浪汉见到元苍行来，连忙又是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悲泣的祈求道：
“元夫子大发慈悲，救救我们东河村吧……”
“有事找县正，找我作甚？起开，别烦我！”元苍甩甩手，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毫不停留的往外走去。
“元夫子！元夫子！县城寇夫已经在东河村惨死数十人了，这妖魔厉害的紧，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啊，还求元夫子救救我们吧！”为首一人神情悲戚，止不住地连连磕头，额头破皮，成了血红一片。
元苍停下脚步，道了一句：
“呵！与我何干！”
抬脚就走了出去！
店小二收回了讨好的笑容，颠了颠手中的碎银子。
看着摇摇晃晃的背影举起酒坛递到嘴边，随后转过街角失去了身影，雪地里留下了一串串的脚印。
依稀还能听到街角传来地吟诵声……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酒肉穿肠过……佛祖……咕～哈～佛祖自挂东南枝～东南枝上有好酒！”
“酒疯子！”店小二叹气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回了店里。
“掌柜的！”小二将碎银放到柜台上，向内里拨弄着算盘的胖掌柜招呼道。
“元夫子走了吗？”掌柜撇了一眼碎银子，头也不抬地问道。
“走了！我说掌柜的，这元夫子回回来买酒，您都少了他一两银子，生意这样做那不得赔死！”小二略微有点抱怨地说道。
掌柜听到这，停顿了一下拨打算盘的动作，又笑呵呵地说：“呵呵呵，成本价，不亏，不亏！”
“不赚就是亏，我就是替您不值当！这非亲非故的，人家也不缺您这一两二两的！每次来也没见与您有过招呼，醉醺醺的酒疯子一个！”小二甩了甩肩膀上的抹布，嘟囔着。
“要你多嘴！元夫子他以前……哎！”
掌柜的似乎也是被引起了回忆，瞪了店小二一眼，随后皱着眉叹了口气！
“去去去，忙你的去！不要工钱了是吧！”
“哎！别介啊，掌柜的，我这就忙去了！”
看着店小二离开，掌柜的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见得愁绪。
“他！救过大伙的命啊！”
店铺外寒风呼啸，大雪纷飞，一串串脚印将地面踩得泥泞不堪。
一排左忽右晃的脚印在巷道之间留下了痕迹，一直延伸到一座大宅院之前。
“吱嘎～”
大宅院的侧门被推开，发出了木头摩擦得刺耳声。
宅院门头斜斜地挂着“元府”的牌匾。
大宅子门内还有三个邋里邋遢的汉子裹着脏兮兮的大棉衣缩在一块，点了一堆柴火御寒。
见到醉汉进来，几人连忙跪倒在地，高声呼喊道：“元夫子，求您大发慈悲……”
“你谁啊……别挡道儿……”这元夫子似是眼睛都没睁开，不耐烦地挥了下手，摇摇晃晃地向内走去。
“元夫子！求求您了……”
跪地的几人还在呼喊，眼巴巴地看着元夫子径直走了进去，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门头外雪花飘飘，元夫子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其中。
摇晃着身影，沿着齐腿高的枯黄草丛，摇摆行走间抖落了一簌簌雪花，穿过了前院向内走去。
经过前厅大门时，踩过一块半截儿牌匾，留下了黑白相间的大脚印，依稀还能看到牌匾上模糊不清的字痕。
整个大宅像是许久都无人居住一般，成了各种蛇虫鼠蚁，野草野花的巢穴。
后庭院内，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正在屋檐下研磨着一些赤砂般的粉末，动作缓慢，这个庭院似乎是整个大宅的净土一般，虽是简陋，却干净整洁，井井有条。
院门口是一道圆形石拱门，门头龙飞凤舞的刻着两字：
静水。
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待到近处，老人才才缓缓地开口：“老爷，您回来了！”
“唔哼……”元夫子眼睛都没睁开，哼哧了一声，也没管老人说了什么，摇晃着身子一步三颠的进了屋子，一个倒栽葱扎到床上，空酒坛子咕噜噜滚到门槛上，停了下来。
光亮顺着敞开的门扉照进屋子，酒坛上清晰地显现出凸印的“青花”二字。
突然，一阵阴影覆盖了过来，房间似乎昏暗了一些。
原来是老人扶着门框站在了门口。
看着里面的情景，老人不发一言，拾起了酒坛放到一旁，又走到那醉酒的元夫子身旁，费力地将他的身子在床上摆正，脱去鞋子，盖上被子，将屋里的地炕烧热，这才步履蹒跚地走到窗前。
老人身躯伛偻，眼睛浑浊不堪，忙乎了一会就浑身冒汗，腿脚都有些颤抖，却也不坐下，倔强地站在床边，倚着床架子，瞅着熟睡之人，沙哑地开口道：
“老爷，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怕是要去了，最近老是梦见老太爷他们……”
“还记得您小的时候，一心求仙，欲登仙山，硬是跟老太爷犟了三天三夜没吃饭……”
“仙道坎坷，咱们元府所传虽是小道，却也能护一方平安，却没曾想……造化弄人……”
“老仆还有一个孙女，待我去了也是可怜一人，便遣来我元府求一落脚之处，老爷自小心善……”
老人站在床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身体逐渐伛偻得厉害了。
慢慢地，似乎是没了力气，老人静止了片刻，才如同上了发条一般，僵硬地挪动身躯，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转过头冲着屋内又说了一句：“老爷，我死劫将至，便去老太爷坟前相伴了，您自己要保重啊……”
“唔……”床上之人翻了个身，像是梦呓，又似回应了老人一般。
……
“要说这元家世代降妖伏魔，护得咱们长风城周边一片安宁，听说那元苍公子自小天资聪颖，本以为元府后继有人……嘿！哪曾想，突然之间，这元府死绝，仆从散尽，就剩一个嗜酒如命的酒夫子，真是造孽啊……”
“诺，元宝儿，前边就是元府了，你自个进去？”
说话之人乃是一个驾车拉着木柴的车夫，那一摞高高的木柴之上盘坐着一个小姑娘，两条乌黑浓密的麻花辫顺着肩膀耷拉到盘坐的双腿上。
元宝儿抿嘴一笑，冲着车夫奶声奶气地说道：“谢谢您啦，马大叔，我自个进去就成！”
“得嘞，那你慢点，径直进去就成，不用敲门了，没人开的！”
“好嘞，马大叔。”
“嘚～架～”
随着马车走远，下车的元宝儿走上前，看着这破败不堪的府邸，喃喃自语道：
“爷爷你骗我的吧……”
沿着大开的侧门，元宝儿走了进去，经过门头看见了几个流浪汉还吓了一跳。
那几人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神情沮丧地围着火堆。
元宝儿心里有些慌张，急急忙忙地就往宅子里跑去。
庭院楼阁中杂草丛生，亭台楼阁一个接着一个，却都荒废已久。
“喂！有没有人啊！……干净的院子，醉酒的老爷……哪有干净的院子啊……”元宝儿穿行了半天看不到人迹，于是便开口呼喊着，却是得不到一点回应，倒是草里窜出了不知道是野鸡还是什么的小动物把她吓了一跳。
“爷爷……你怎么不说这里这么大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一屁股坐到雪地里，鼓起嘴巴……
“哇～”竟是委屈的哭了起来。
……
“吵吵什么呢～明叔～”
不知道睡了多久，元苍迷迷糊糊得听到一阵嘈杂声，嘶哑的喊了几声，却半天没有回应。
撑起久睡酸胀的身子，勉力睁开眼睛向门口看去，却没看到熟悉的老人身影，只有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气鼓鼓的站在门口，还拿着一根棒子，像是洗衣服使唤的家伙。
元苍瞥了一眼就垂下了眼帘，毫不在意地随口说道：
“看上什么自己拿吧，这宅子里也没什么值钱的家当了……”
说完又躺了下去，看样子准备再睡个回笼觉了。
“我！我才不是小偷！”小丫头气鼓鼓地冲着他反驳着，脆生生的语气里还夹杂着说不出得委屈。
元苍侧头躺在床上，眼睛微睁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棒槌。
元宝儿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手中的棒槌，心虚地放下手，可突然反应过来，她本来就不是小偷！
“我叫元宝儿，元明是我爷爷！”元宝儿瞪大了双眼，十分认真地瞪着元苍说道！
“噢……”元苍敷衍地应了一声，随后再无声音了。
元宝儿定睛一看，他竟然又睡过去了！
元宝儿扬起手中的棒槌，差点忍不住甩了过去……
“打死你，臭坏蛋，没礼貌，臭酒鬼……”
“𠳐𠳐𠳐”的捶打声传来，元宝儿使劲地将棒槌捶打着池子里的衣服，似乎是将所有得不满都发泄在无辜的棉衣上。
“喂，丫头……”
“啊！”
正在咬牙切齿的元宝儿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喊叫声，吓了直接蹦了起来。
“你走路没声音的吗？”元宝儿又是瞪着眼睛冲着在门口虚浮倚靠的元苍喊道。
“去打两斤青花酒！”
元苍说完抛来一物。
元宝儿手忙脚乱的接住一看，一块碎银子摊在手心，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去哪打？”
“酒楼……”
“噢……哪个酒楼？”正准备转身离去的元宝儿突然又回头问道。
“青花酒楼！”元苍被问的似乎都精神了一点。
“那……该怎么走？”
“出大门右转。”
“那……我出不去怎么办……”
“？？？”
“？？？”
两个人歪着头，大眼瞪小眼！
“你来干嘛的？”元苍似乎败下阵来，无力地翻了个白眼，随口问着，然后晃晃悠悠地朝门外走去。
“爷爷叫我来的，说你能管吃管住，顿顿有肉，还能教我本事！”
“？？？教你认路？”
“哼！”元宝儿又鼓起了嘴！
“明叔呢？”
“爷爷去世了……”元宝儿神气儿一泄，耷拉着肩膀，语气突然低落了起来。
元苍突然立住了脚步。
“嗯？真死了？”
“你什么意思！”这回元宝儿像是真生气了，眼眶似乎都有点泛红。
“没什么，埋了没？”
“埋了！”
“埋哪了？”元苍又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老太爷坟边……”
随着声音渐行渐远，两人的身影也消失在庭院之中。
两人刚走到前院，宅院门头的几个流浪汉见到元苍行来，连忙又是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悲泣的祈求道：
“元夫子大发慈悲，救救我们东河村吧……”
“有事找县正，找我作甚？起开，别烦我！”元苍甩甩手，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毫不停留的往外走去。
“元夫子！元夫子！县城寇夫已经在东河村惨死数十人了，这妖魔厉害的紧，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啊，还求元夫子救救我们吧！”为首一人神情悲戚，止不住地连连磕头，额头破皮，成了血红一片。
元苍停下脚步，道了一句：
“呵！与我何干！”
抬脚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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