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豆蔻论人仙
“苍儿，仙路难攀，长生难求，我元家丹青秘法，亦可降妖除魔，延年益寿，修为精深者逍遥人间不在话下，何苦寻仙求法？”
“降妖除魔，降的是小妖，除的是小鬼，除之不尽有何意义！”
“护佑一方百姓，免受妖魔鬼怪侵袭之苦！本就是我人族修行者应为之事！”
“我若踏上仙途，斩大妖，降魔头，不是能救更多人吗？”
“仙途缥缈，绝情断命……在人间，人才是人！”
“父尊！人间岁月苦短，百年轮回，人与蝼蚁何异？”
“可仙途对我元家而言……”
……
“喂！喂！你要跳河嘛？”元宝儿拉扯了一下即将踏入河里的元苍，疑惑的喊着。
这天气的城内小河虽已结冰，但也经不住一个成年人的踩踏，真踩实了碎裂开来，那能把人冻个半死。
被拉住的元苍收回了思绪，整个人却依旧恍恍惚惚的，似是还没回过神来。
“前边，去打酒。”
“啊？……噢噢！”元宝儿看着呆立不动的元苍，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往右一看，看到一个“酒”字儿招牌，才反应过来自个没听错。
瞥了一眼双目失神，盯着河面的元苍，元宝儿拿着银子往酒楼跑去，嘴里还在嘀咕着：
“老掉牙的牛都比你有灵气儿，呆子一个！”
过了一阵，元宝儿提着一坛青花酒回来，眼神奇怪的看着元苍问道：
“我原以为你骗我，只给了二两碎银，那店家知晓我给你买酒以后，本是二两银一斤的酒就卖我一两银一斤，你面子这么大？”
“呵，又值当几条人命？”说完接过酒，抬腿就往桥上走去。
听他回了一句，元宝儿听的莫名其妙，正在琢磨，可见他走开，又连忙追上。
两人一路北行，直往城北而去。
走了半上午，才来到城边的一座山脚下。
“我说～你突然跑来祖墓干什么！呼～真累死我了！”元宝儿气喘吁吁的跟在元苍后面，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的喘息着。
别看元苍走的虚浮，又慢悠悠的，可这一口气走了个把时辰，虽还是这个样子，却一点都没有累了的样子。
她想停下歇一会，元苍就说那你歇着，可是自己却停也不停，没办法元宝儿只能跟上。
真难为了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走了个把时辰，也没停歇，水都没喝一口，这会累的一点力气都没了。
“来看看，毕竟，就剩我一个了。”元苍语气平静，依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虽然听不出什么情绪，可元宝儿觉得此刻的元苍，似乎格外的孤独，也变得安静了许多，没再说话，静静地跟着元苍往山腰走去。
此山名为龟背山，形如龟背，北接见道山脉，盘踞大地。
整个长风城就是依山而建，只有三面城墙，北边就是这龟背山。
到令人奇怪的是，虽是没有城墙，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妖物从北方越过龟背山袭击长风城的事情。
龟背山山腰有一处山谷，地方不大，却是风景秀丽，谷口还建了门楼栅栏防止野兽窜入。
谷内别无他物，尽是一排排花岗岩堆砌的坟墓。
两人进谷以后没走多久，元苍就停在了一座坟墓之前。
先父尊元钰公/先母尊元乌氏……
旁边还有一座偏小一些的坟墓。
元明之墓……
看到这，元宝儿先是红了眼睛，直接就跪倒在坟墓之前，悲伤呢喃道：“爷爷……”
元苍站在坟墓前，默然不语，打开了青花酒，向四周倒了三下。
透明的酒水四溅，一股清香酒味儿扑鼻而来。
随后元苍走到墓碑前，靠碑坐地，将酒坛里的酒一口一口向嘴里灌去。
“你，你这样是对祖先不敬！”元宝儿见元苍这幅样子，怒视于他，重重的喝到。
元苍撇了她一眼，又灌了一口酒，才缓缓开口：
“都是空的！”
“什么？”元宝儿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的看着元苍，元苍却不再言语，一口一口的灌着坛子里的酒。
呆愣的元宝儿突然感觉头上一凉，伸手一接，片片雪花徐徐坠落。
没一会，大地就涂了一层银霜，两人也被雪花渐渐覆盖，元宝儿被冻的在原地打转。
可元苍却依旧小口小口的喝着酒，再无其他反应。
直到摇晃了几下，酒坛再无一滴酒水流出，元苍才闭眼不动，宛如一座雕像。
见元苍如此模样，元宝儿莫名有点难受。
过了一会，元宝儿才轻生呼喊道：
“元……老爷，该回了！”
元苍眼皮子抖了一下，却还是没动。
“爷爷临终前说，元家之人注定劫难重重，你改变不了什么，要怪就怪这天道纷乱，大道无情，你是有大志向的人，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该如此沉溺！”
然而元苍还是没有反应。
就当元宝儿被冻的已经脸色发青，眼看就快承受不住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句话：
“你说，做仙好，还是做人好？”
“啊？”元宝儿被问的一愣，她的世界里可从来没想过如此深奥的问题。
想了一会，元宝儿回答道：
“当是仙好吧，自由自在，无灾无痛，做人一日三餐奔波劳碌，不然为何人人都想成仙呢！”
“开七窍者皆可修仙，连这妖魔鬼怪褪去骨相修得真果也可登仙。若这仙，有了人性，他是算仙，还是算人？”
“呃……这个……叫仙人？”元宝儿瞟了闭目的元苍一样，哆嗦着身体，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噗，哈哈哈，仙人，仙人……”元苍突然乐不可支的站了起来，然后疯狂大笑。
“你……你笑什么？”元宝儿害怕元苍莫不是疯了，瞪大了眼睛问道。
“可是人，就得守规矩，没有规矩，就会乱，就如这无有管束的世道！”
元苍突然停止了笑容，背对于她，看着山谷深处，目光悠远，平平淡淡的话语传来，似乎本就该是这道理。
“我听不懂……”元宝儿已经被冻得没有力气说话了。
“呵，不懂就对了，这道理，连那些得大自在的仙人都不懂。”
元苍若有所指的说道，随后走到元宝儿身前往她背上一拍。
元宝儿只觉一股暖流从腹中升起，盘旋而上，身子顿时就暖和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温暖甚至让她泛起了困意。
“随我来。”元苍说完，就向山谷深处走去。
元宝儿紧随其后，两人一路穿过无数的坟墓，一直走到最深处的一座坟墓前。
这座坟墓造型奇特，墓碑有数十米高，碑顶尖锐如同利剑，黝黑黝黑的墓碑没有一丝杂色，似乎要将一切的光线都吸收进去。
两旁还蹲着两座巨大的青石雕像，兽身人面，青蛇穿耳。
墓碑后是一座方方正正的坟头，也有四五米方圆，与谷内的其他坟墓格格不入。
元苍结了一个手印，嘴中念念有词，元宝儿却一个字都听不清。
直到元苍猛然喝道：
“出！”
那黝黑的墓碑才开始闪烁出明灭不定的幽光，随后一物从墓碑中抛出，被元苍一把接住。
元宝儿踮起脚好奇的从元苍背后瞅来。
只见一支毛笔静静地躺在元苍手中，白玉笔杆洁白无瑕，笔头锋锐漆黑，整支毛笔浑然天成。
元苍一手握着笔杆，一手轻抚，脸上难得露出了哀伤的神色。
“许久不见了，奢耳！”
……
“元宝儿！去打两斤青花酒！”
一阵呼喊声从紧闭的房门内传了出来，正在研磨着赤砂粉末的元宝儿哼了一声站起身来。
打开房门，走到床榻边，伸出手来……
“干嘛？”元苍眼睛都没睁开的问道。
“银钱啊，没银子怎么买酒！”元宝儿收回手，两手叉腰气鼓鼓的说道。
元苍这才坐起身，在身上摸索起来。
摸索了一会，元苍突然肩膀一垂，单手按住额头。
“没了。”
“？？？元！苍！你……”元宝儿眼睛越睁越大，愤怒的大喊一声，眼看就要开始数落。
元苍伸手一指，抢先说道：“那边柜子，最底层，从左往右第三个屉子，随便抽一张拿去换吧。”
说完，元苍又躺下了。
元宝儿狐疑的看着他横卧的背影，半晌，才走到柜子前，按照元苍的说法，打开了一个屉子。
只见里面放满了卷成圆筒状的白皮纸张，每一卷都系着一根红绳，元宝儿随意拿出一卷，打开一看。
只见一幅黑狗卧门图跃然纸上！
一扇贴着红色楹联的木门紧闭，一条粗壮的黑狗卧在门下闭目熟睡。
元宝儿隐约好像看到画中的黑狗胸腹间似乎还在起伏，再定睛一看，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可能是眼花了，元宝儿没再多想，重新用红绳系住，起身抱着画卷就往出走去。
……
“店家，打两斤青花酒。”
“好嘞，客官稍等。”
“上好青花酒一坛，一共两斤，诚惠四两！”店小二喜笑颜开的提着一坛麻绳栓住的青花酒放在元宝儿面前，然后等着什么。
元宝儿见上次的掌柜不在，有点局促的说道：
“我……我叫元宝儿，酒是替元夫子打的，上次见过你们掌柜。”
店小二的笑容突然僵住，不过很快调整过来，依旧笑着说道：
“那……诚惠二两，客官！”只不过笑容没之前那么自然了。
“我……我没钱！”
“没钱你还……”
眼看店小二就要变色，元宝儿又连忙打断他说道：
“元夫子说用这个换！”
说完急忙拿出了画卷递到店小二面前。
“这什么？”店小二打开一看，面有难色。
“元夫子说可以换酒！”
“这能换个……”店小二本想直接拒绝，可想到掌柜的对元夫子的态度，一时间有点拿不定主意。
随后想了想，反正每次卖他酒都折了银钱，也不差这两斤，收着东西给掌柜的也有个交代。
不然直接拒绝了，以掌柜的对元夫子的态度，怕是要挨骂了。
“行吧行吧，那你提好了！客官慢走……画的什么鬼东西，一条黑狗就值二两银……”
将青花酒交给元宝儿，拿着画卷就转身往店内走去，边走边还在嘀咕。
元宝儿羞红着脸，提着酒坛子赶忙就跑走了。
进去后看到酒楼掌柜从后堂出来，店小二连忙迎上去说道：
“掌柜的，刚才来了个元宝儿，说是给元夫子打两斤酒，还跟您见过，我还是按一两银一斤卖与她了。”
“嗯，不错不错，越来越有有眼力劲儿了”掌柜的笑眯眯的夸了他一句。
“不过她没有银钱……”店小二小心翼翼的说道。
“无妨无妨！”掌柜的仍是毫不在意。
店小二这下舒了口气，看来猜对了。
“但是她拿了一幅画来换了。”
“画？什么画？能不能一口气说完！”掌柜的突然一个激灵。
小二连忙将手中的画卷递了过去。
掌柜哆嗦的解开红绳，伸手展开画卷看了一会！
“这画……你就给打了两斤酒？”掌柜的突然眯着眼问道。
眼瞅拿着画卷正在打量的掌柜，店小二感觉不太对劲，急忙说道：“是不是亏了？我就说……”
“啪！啪！”连续两巴掌突然扇到店小二头帽上！
一阵劈头盖脸的怒喝同时在耳边响起：
“亏你个头！亏你个头！一幅灵画你给二斤酒，把你能的？你咋不去抢呢！……”
“降妖除魔，降的是小妖，除的是小鬼，除之不尽有何意义！”
“护佑一方百姓，免受妖魔鬼怪侵袭之苦！本就是我人族修行者应为之事！”
“我若踏上仙途，斩大妖，降魔头，不是能救更多人吗？”
“仙途缥缈，绝情断命……在人间，人才是人！”
“父尊！人间岁月苦短，百年轮回，人与蝼蚁何异？”
“可仙途对我元家而言……”
……
“喂！喂！你要跳河嘛？”元宝儿拉扯了一下即将踏入河里的元苍，疑惑的喊着。
这天气的城内小河虽已结冰，但也经不住一个成年人的踩踏，真踩实了碎裂开来，那能把人冻个半死。
被拉住的元苍收回了思绪，整个人却依旧恍恍惚惚的，似是还没回过神来。
“前边，去打酒。”
“啊？……噢噢！”元宝儿看着呆立不动的元苍，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往右一看，看到一个“酒”字儿招牌，才反应过来自个没听错。
瞥了一眼双目失神，盯着河面的元苍，元宝儿拿着银子往酒楼跑去，嘴里还在嘀咕着：
“老掉牙的牛都比你有灵气儿，呆子一个！”
过了一阵，元宝儿提着一坛青花酒回来，眼神奇怪的看着元苍问道：
“我原以为你骗我，只给了二两碎银，那店家知晓我给你买酒以后，本是二两银一斤的酒就卖我一两银一斤，你面子这么大？”
“呵，又值当几条人命？”说完接过酒，抬腿就往桥上走去。
听他回了一句，元宝儿听的莫名其妙，正在琢磨，可见他走开，又连忙追上。
两人一路北行，直往城北而去。
走了半上午，才来到城边的一座山脚下。
“我说～你突然跑来祖墓干什么！呼～真累死我了！”元宝儿气喘吁吁的跟在元苍后面，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的喘息着。
别看元苍走的虚浮，又慢悠悠的，可这一口气走了个把时辰，虽还是这个样子，却一点都没有累了的样子。
她想停下歇一会，元苍就说那你歇着，可是自己却停也不停，没办法元宝儿只能跟上。
真难为了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走了个把时辰，也没停歇，水都没喝一口，这会累的一点力气都没了。
“来看看，毕竟，就剩我一个了。”元苍语气平静，依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虽然听不出什么情绪，可元宝儿觉得此刻的元苍，似乎格外的孤独，也变得安静了许多，没再说话，静静地跟着元苍往山腰走去。
此山名为龟背山，形如龟背，北接见道山脉，盘踞大地。
整个长风城就是依山而建，只有三面城墙，北边就是这龟背山。
到令人奇怪的是，虽是没有城墙，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妖物从北方越过龟背山袭击长风城的事情。
龟背山山腰有一处山谷，地方不大，却是风景秀丽，谷口还建了门楼栅栏防止野兽窜入。
谷内别无他物，尽是一排排花岗岩堆砌的坟墓。
两人进谷以后没走多久，元苍就停在了一座坟墓之前。
先父尊元钰公/先母尊元乌氏……
旁边还有一座偏小一些的坟墓。
元明之墓……
看到这，元宝儿先是红了眼睛，直接就跪倒在坟墓之前，悲伤呢喃道：“爷爷……”
元苍站在坟墓前，默然不语，打开了青花酒，向四周倒了三下。
透明的酒水四溅，一股清香酒味儿扑鼻而来。
随后元苍走到墓碑前，靠碑坐地，将酒坛里的酒一口一口向嘴里灌去。
“你，你这样是对祖先不敬！”元宝儿见元苍这幅样子，怒视于他，重重的喝到。
元苍撇了她一眼，又灌了一口酒，才缓缓开口：
“都是空的！”
“什么？”元宝儿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的看着元苍，元苍却不再言语，一口一口的灌着坛子里的酒。
呆愣的元宝儿突然感觉头上一凉，伸手一接，片片雪花徐徐坠落。
没一会，大地就涂了一层银霜，两人也被雪花渐渐覆盖，元宝儿被冻的在原地打转。
可元苍却依旧小口小口的喝着酒，再无其他反应。
直到摇晃了几下，酒坛再无一滴酒水流出，元苍才闭眼不动，宛如一座雕像。
见元苍如此模样，元宝儿莫名有点难受。
过了一会，元宝儿才轻生呼喊道：
“元……老爷，该回了！”
元苍眼皮子抖了一下，却还是没动。
“爷爷临终前说，元家之人注定劫难重重，你改变不了什么，要怪就怪这天道纷乱，大道无情，你是有大志向的人，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该如此沉溺！”
然而元苍还是没有反应。
就当元宝儿被冻的已经脸色发青，眼看就快承受不住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句话：
“你说，做仙好，还是做人好？”
“啊？”元宝儿被问的一愣，她的世界里可从来没想过如此深奥的问题。
想了一会，元宝儿回答道：
“当是仙好吧，自由自在，无灾无痛，做人一日三餐奔波劳碌，不然为何人人都想成仙呢！”
“开七窍者皆可修仙，连这妖魔鬼怪褪去骨相修得真果也可登仙。若这仙，有了人性，他是算仙，还是算人？”
“呃……这个……叫仙人？”元宝儿瞟了闭目的元苍一样，哆嗦着身体，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噗，哈哈哈，仙人，仙人……”元苍突然乐不可支的站了起来，然后疯狂大笑。
“你……你笑什么？”元宝儿害怕元苍莫不是疯了，瞪大了眼睛问道。
“可是人，就得守规矩，没有规矩，就会乱，就如这无有管束的世道！”
元苍突然停止了笑容，背对于她，看着山谷深处，目光悠远，平平淡淡的话语传来，似乎本就该是这道理。
“我听不懂……”元宝儿已经被冻得没有力气说话了。
“呵，不懂就对了，这道理，连那些得大自在的仙人都不懂。”
元苍若有所指的说道，随后走到元宝儿身前往她背上一拍。
元宝儿只觉一股暖流从腹中升起，盘旋而上，身子顿时就暖和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温暖甚至让她泛起了困意。
“随我来。”元苍说完，就向山谷深处走去。
元宝儿紧随其后，两人一路穿过无数的坟墓，一直走到最深处的一座坟墓前。
这座坟墓造型奇特，墓碑有数十米高，碑顶尖锐如同利剑，黝黑黝黑的墓碑没有一丝杂色，似乎要将一切的光线都吸收进去。
两旁还蹲着两座巨大的青石雕像，兽身人面，青蛇穿耳。
墓碑后是一座方方正正的坟头，也有四五米方圆，与谷内的其他坟墓格格不入。
元苍结了一个手印，嘴中念念有词，元宝儿却一个字都听不清。
直到元苍猛然喝道：
“出！”
那黝黑的墓碑才开始闪烁出明灭不定的幽光，随后一物从墓碑中抛出，被元苍一把接住。
元宝儿踮起脚好奇的从元苍背后瞅来。
只见一支毛笔静静地躺在元苍手中，白玉笔杆洁白无瑕，笔头锋锐漆黑，整支毛笔浑然天成。
元苍一手握着笔杆，一手轻抚，脸上难得露出了哀伤的神色。
“许久不见了，奢耳！”
……
“元宝儿！去打两斤青花酒！”
一阵呼喊声从紧闭的房门内传了出来，正在研磨着赤砂粉末的元宝儿哼了一声站起身来。
打开房门，走到床榻边，伸出手来……
“干嘛？”元苍眼睛都没睁开的问道。
“银钱啊，没银子怎么买酒！”元宝儿收回手，两手叉腰气鼓鼓的说道。
元苍这才坐起身，在身上摸索起来。
摸索了一会，元苍突然肩膀一垂，单手按住额头。
“没了。”
“？？？元！苍！你……”元宝儿眼睛越睁越大，愤怒的大喊一声，眼看就要开始数落。
元苍伸手一指，抢先说道：“那边柜子，最底层，从左往右第三个屉子，随便抽一张拿去换吧。”
说完，元苍又躺下了。
元宝儿狐疑的看着他横卧的背影，半晌，才走到柜子前，按照元苍的说法，打开了一个屉子。
只见里面放满了卷成圆筒状的白皮纸张，每一卷都系着一根红绳，元宝儿随意拿出一卷，打开一看。
只见一幅黑狗卧门图跃然纸上！
一扇贴着红色楹联的木门紧闭，一条粗壮的黑狗卧在门下闭目熟睡。
元宝儿隐约好像看到画中的黑狗胸腹间似乎还在起伏，再定睛一看，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可能是眼花了，元宝儿没再多想，重新用红绳系住，起身抱着画卷就往出走去。
……
“店家，打两斤青花酒。”
“好嘞，客官稍等。”
“上好青花酒一坛，一共两斤，诚惠四两！”店小二喜笑颜开的提着一坛麻绳栓住的青花酒放在元宝儿面前，然后等着什么。
元宝儿见上次的掌柜不在，有点局促的说道：
“我……我叫元宝儿，酒是替元夫子打的，上次见过你们掌柜。”
店小二的笑容突然僵住，不过很快调整过来，依旧笑着说道：
“那……诚惠二两，客官！”只不过笑容没之前那么自然了。
“我……我没钱！”
“没钱你还……”
眼看店小二就要变色，元宝儿又连忙打断他说道：
“元夫子说用这个换！”
说完急忙拿出了画卷递到店小二面前。
“这什么？”店小二打开一看，面有难色。
“元夫子说可以换酒！”
“这能换个……”店小二本想直接拒绝，可想到掌柜的对元夫子的态度，一时间有点拿不定主意。
随后想了想，反正每次卖他酒都折了银钱，也不差这两斤，收着东西给掌柜的也有个交代。
不然直接拒绝了，以掌柜的对元夫子的态度，怕是要挨骂了。
“行吧行吧，那你提好了！客官慢走……画的什么鬼东西，一条黑狗就值二两银……”
将青花酒交给元宝儿，拿着画卷就转身往店内走去，边走边还在嘀咕。
元宝儿羞红着脸，提着酒坛子赶忙就跑走了。
进去后看到酒楼掌柜从后堂出来，店小二连忙迎上去说道：
“掌柜的，刚才来了个元宝儿，说是给元夫子打两斤酒，还跟您见过，我还是按一两银一斤卖与她了。”
“嗯，不错不错，越来越有有眼力劲儿了”掌柜的笑眯眯的夸了他一句。
“不过她没有银钱……”店小二小心翼翼的说道。
“无妨无妨！”掌柜的仍是毫不在意。
店小二这下舒了口气，看来猜对了。
“但是她拿了一幅画来换了。”
“画？什么画？能不能一口气说完！”掌柜的突然一个激灵。
小二连忙将手中的画卷递了过去。
掌柜哆嗦的解开红绳，伸手展开画卷看了一会！
“这画……你就给打了两斤酒？”掌柜的突然眯着眼问道。
眼瞅拿着画卷正在打量的掌柜，店小二感觉不太对劲，急忙说道：“是不是亏了？我就说……”
“啪！啪！”连续两巴掌突然扇到店小二头帽上！
一阵劈头盖脸的怒喝同时在耳边响起：
“亏你个头！亏你个头！一幅灵画你给二斤酒，把你能的？你咋不去抢呢！……”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