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吃肉肉
许岩也不纠结。
妈妈说不是，那就不是呗，反正是不是又不是她说了算。
趁着母亲还在洗尿片，他一本正经把盆地的粉都刮了起来。
不多。
好像是用了很多莲藕的，结果出来就碗口那么大一点，还是湿的。
他用纱布包好，悬挂起来，沥干。
徐丽兰没太理会这事，只当是小孩子好玩。
她也没出门，就一本正经在家教读书，识字，背诵几首为数不多她会的唐诗。
下午，许岩把沥干的粉掰碎摊开，用簸箕装着放在太阳低下晾晒。
至于那些藕渣，则被丢进了鸭圈，等着喂鸭子。
许长鸣回来还是那个点，红日挂在天边，远方有赶鹅的声音传来，颇具诗情画意。
可对于那粉到底是不是，他也摸不准。
许岩就显得十分惊讶：“爸爸你也不知道吗，你不是从小在湖边长大吗？”
“湖边长大怎么了？”
“湖边长大就一定要知道这个？”
“你老子从小在湖边长大，会驾船，会抓鳝鱼，会挖莲藕，会撒网捕鱼，会的够多了。”
许长鸣有点不爽。
许岩往母亲身后一躲：“那又不见你抓鳝鱼给我吃。”
许长鸣瞅了一眼，却也没怎么理会，只说道：“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但藕粉贵我还是知道的，一包好几块呢，也没多重。”
“那要不试试？”
“反正是藕里面捶出来的，不是也吃不坏人，再买一包，咱们对比一下，要真不是就当进补了。”
徐丽兰建议道。
许长鸣点点头：“我看行，不过这东西不太好买，乡里街道上可能没有，这样，明天你来看鸭，我出去转转。”
说完问许岩：“石头，你要不要也去？”
“我啊……”许岩想了想，摇头：“我就不去了，我陪妈妈看鸭子。”
就这么说着，天色渐晚，炊烟渐起。
因为天气相对没那么冷，夜空又晴朗，牛郎织女隔河相望，漫天星斗与皓月交辉，是以这个夜晚睡得要晚一些，饭后在湖边走了走，看星星，看月亮，看渔家灯火，许岩骑在父亲脖子上，听父亲说那些古老相传的神话故事。
洗屁股是逃不掉的。
还不能自己洗。
吃奶也逃不掉，不然妈妈会胀得痛。
然后，好像没什么可教的了，于是转天父亲出门前，母亲便从附近亲戚家借来了书。
天公继续做美，藕粉则端出来继续晾晒。
这一天过得慢悠悠。
田埂上，许岩晒着太阳，假装念书，时不时去放堆火，不然就是去看水里有没有鱼。
徐丽兰还是老样子，抱着尚不满周岁的女儿，拎着竹篙，走来走去，防止鸭子走丢，但因为天气暖和，到底不那么难受。
许长鸣是下午回来的，带回来一包藕粉，包装算不得精致，却也不是散装。
重量差不多两斤，零售价，六块。
还是跑到很远的地方买的，因为乡里的街道上没有，有也会因为价格的原因卖不动，毕竟这单价都赶上肉了。
却也没急着弄来吃，而是拎了个桶，卷起裤腿，随便找了条小水沟，开始抓鳝鱼。
许岩也没想到老爹来真的，等他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却又不得不承认，技术是真的好。
不用钓钩。
不用笼子。
就手指，这里扣扣，那里挖挖，然后大大小小的鳝鱼便一条一条往上面丢。
看他目瞪口呆，徐丽兰就笑：“知道了吧，你爸很早就知道抓鳝鱼拿去卖钱了，技术很好的。”
“那为什么后来不抓了？”许岩有点好奇，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他的记忆中并没有相关的画面。
徐丽兰笑着说道：“我不知道啊，他说是弄的人多了，就懒得搞了。”
“哦。”许岩有点懂了，喊道：“爸爸，可以了，够多了，下面冷，快上来吧！”
“没事，你不想吃吗，难得下水一趟，多抓几条。”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又一条上岸，那叫一个滑溜，许岩都没法抓，还得让妈妈来。
最后也不多，就抓了半桶，还有一条潜藏在淤泥里过冬的黑鱼，三四斤的样子，算是意外收获。
到时间差不多，回家，黑鱼洗了洗养起来，关好鸭子，许长鸣撸起袖子，开始杀鳝鱼。
活杀。
剔骨。
一条接一条，那叫一个行云流水，那叫一个丝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厨。
许岩蹲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然后这些处理好连骨头都没有的鳝鱼段就下锅了，似乎也没加什么，就那么大火一炒，爆香。
这时晾晒的藕粉也收了起来，不是粉装，而是颗粒状。
颜色呈现出淡淡的粉红，颇为好看。
反而是买回来的，看上去差不多，色泽却要暗淡一些，没那么好看。
仔细观察了一会，徐丽兰道：“不会真的是吧，看起来差不多，咱们的还好看些呢！”
许长鸣端详着，都捏了捏，又都似模似样蘸着尝了尝：“搞不好还真是，问题是，这东西有那么简单吗，要真那么简单，为什么就没人会？”
“试试呗，到底是不是，试试就知道了，反正吃不坏人。”
许岩在一旁怂恿。
长在湖边的人不会做藕粉太正常了，就像路边的野草，如果没人告知，谁知道是中药，能治病，可卖钱？
许长鸣点头，便找了两个碗过来，照着打听到的方法，少许凉开水，加藕粉搅拌，化开，而后滚开的热水冲。
一边冲一边搅，当场藕香就飘上来了，如夏日清荷舞动，分外清新怡人。
等停下来一看，还是自己晒的好看些，淡粉色，稠密，丝滑，晶莹剔透。
买来的虽然也不错，有着几乎相同的质感，但色泽稍逊。
再用调羹舀起，吹吹，一尝，莲藕的清香，淡淡的甘甜，几乎是如出一辙。
良久，许长鸣道：“味道差不多，应该就是了，来，尝尝。”
话语间连碗一起端到徐丽兰面前。
徐丽兰舀了一调羹，吹吹，尝了，又试了另外一碗，结论是一样的，藕粉藕粉，就那么捶捶打打然后一滤沥干一晒就出来了，简单得很。
不过她还是感觉买来的可能更好一些，毕竟那么贵，所以端了买来的那碗，舀了一勺吹吹喂给许岩。
许岩直摇头：“不要，我要吃鳝鱼，我要吃肉肉！”
“那也乖乖把这碗喝了！”徐丽兰眼一瞪，尽显亲妈风范。
许岩嬉笑着躲开：“还是不要，肚子小，喝了我就吃不下了。”
“那也得喝。”
“还想跑，我看你能跑到哪，给我过来！”
“……”
妈妈说不是，那就不是呗，反正是不是又不是她说了算。
趁着母亲还在洗尿片，他一本正经把盆地的粉都刮了起来。
不多。
好像是用了很多莲藕的，结果出来就碗口那么大一点，还是湿的。
他用纱布包好，悬挂起来，沥干。
徐丽兰没太理会这事，只当是小孩子好玩。
她也没出门，就一本正经在家教读书，识字，背诵几首为数不多她会的唐诗。
下午，许岩把沥干的粉掰碎摊开，用簸箕装着放在太阳低下晾晒。
至于那些藕渣，则被丢进了鸭圈，等着喂鸭子。
许长鸣回来还是那个点，红日挂在天边，远方有赶鹅的声音传来，颇具诗情画意。
可对于那粉到底是不是，他也摸不准。
许岩就显得十分惊讶：“爸爸你也不知道吗，你不是从小在湖边长大吗？”
“湖边长大怎么了？”
“湖边长大就一定要知道这个？”
“你老子从小在湖边长大，会驾船，会抓鳝鱼，会挖莲藕，会撒网捕鱼，会的够多了。”
许长鸣有点不爽。
许岩往母亲身后一躲：“那又不见你抓鳝鱼给我吃。”
许长鸣瞅了一眼，却也没怎么理会，只说道：“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但藕粉贵我还是知道的，一包好几块呢，也没多重。”
“那要不试试？”
“反正是藕里面捶出来的，不是也吃不坏人，再买一包，咱们对比一下，要真不是就当进补了。”
徐丽兰建议道。
许长鸣点点头：“我看行，不过这东西不太好买，乡里街道上可能没有，这样，明天你来看鸭，我出去转转。”
说完问许岩：“石头，你要不要也去？”
“我啊……”许岩想了想，摇头：“我就不去了，我陪妈妈看鸭子。”
就这么说着，天色渐晚，炊烟渐起。
因为天气相对没那么冷，夜空又晴朗，牛郎织女隔河相望，漫天星斗与皓月交辉，是以这个夜晚睡得要晚一些，饭后在湖边走了走，看星星，看月亮，看渔家灯火，许岩骑在父亲脖子上，听父亲说那些古老相传的神话故事。
洗屁股是逃不掉的。
还不能自己洗。
吃奶也逃不掉，不然妈妈会胀得痛。
然后，好像没什么可教的了，于是转天父亲出门前，母亲便从附近亲戚家借来了书。
天公继续做美，藕粉则端出来继续晾晒。
这一天过得慢悠悠。
田埂上，许岩晒着太阳，假装念书，时不时去放堆火，不然就是去看水里有没有鱼。
徐丽兰还是老样子，抱着尚不满周岁的女儿，拎着竹篙，走来走去，防止鸭子走丢，但因为天气暖和，到底不那么难受。
许长鸣是下午回来的，带回来一包藕粉，包装算不得精致，却也不是散装。
重量差不多两斤，零售价，六块。
还是跑到很远的地方买的，因为乡里的街道上没有，有也会因为价格的原因卖不动，毕竟这单价都赶上肉了。
却也没急着弄来吃，而是拎了个桶，卷起裤腿，随便找了条小水沟，开始抓鳝鱼。
许岩也没想到老爹来真的，等他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却又不得不承认，技术是真的好。
不用钓钩。
不用笼子。
就手指，这里扣扣，那里挖挖，然后大大小小的鳝鱼便一条一条往上面丢。
看他目瞪口呆，徐丽兰就笑：“知道了吧，你爸很早就知道抓鳝鱼拿去卖钱了，技术很好的。”
“那为什么后来不抓了？”许岩有点好奇，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他的记忆中并没有相关的画面。
徐丽兰笑着说道：“我不知道啊，他说是弄的人多了，就懒得搞了。”
“哦。”许岩有点懂了，喊道：“爸爸，可以了，够多了，下面冷，快上来吧！”
“没事，你不想吃吗，难得下水一趟，多抓几条。”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又一条上岸，那叫一个滑溜，许岩都没法抓，还得让妈妈来。
最后也不多，就抓了半桶，还有一条潜藏在淤泥里过冬的黑鱼，三四斤的样子，算是意外收获。
到时间差不多，回家，黑鱼洗了洗养起来，关好鸭子，许长鸣撸起袖子，开始杀鳝鱼。
活杀。
剔骨。
一条接一条，那叫一个行云流水，那叫一个丝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厨。
许岩蹲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然后这些处理好连骨头都没有的鳝鱼段就下锅了，似乎也没加什么，就那么大火一炒，爆香。
这时晾晒的藕粉也收了起来，不是粉装，而是颗粒状。
颜色呈现出淡淡的粉红，颇为好看。
反而是买回来的，看上去差不多，色泽却要暗淡一些，没那么好看。
仔细观察了一会，徐丽兰道：“不会真的是吧，看起来差不多，咱们的还好看些呢！”
许长鸣端详着，都捏了捏，又都似模似样蘸着尝了尝：“搞不好还真是，问题是，这东西有那么简单吗，要真那么简单，为什么就没人会？”
“试试呗，到底是不是，试试就知道了，反正吃不坏人。”
许岩在一旁怂恿。
长在湖边的人不会做藕粉太正常了，就像路边的野草，如果没人告知，谁知道是中药，能治病，可卖钱？
许长鸣点头，便找了两个碗过来，照着打听到的方法，少许凉开水，加藕粉搅拌，化开，而后滚开的热水冲。
一边冲一边搅，当场藕香就飘上来了，如夏日清荷舞动，分外清新怡人。
等停下来一看，还是自己晒的好看些，淡粉色，稠密，丝滑，晶莹剔透。
买来的虽然也不错，有着几乎相同的质感，但色泽稍逊。
再用调羹舀起，吹吹，一尝，莲藕的清香，淡淡的甘甜，几乎是如出一辙。
良久，许长鸣道：“味道差不多，应该就是了，来，尝尝。”
话语间连碗一起端到徐丽兰面前。
徐丽兰舀了一调羹，吹吹，尝了，又试了另外一碗，结论是一样的，藕粉藕粉，就那么捶捶打打然后一滤沥干一晒就出来了，简单得很。
不过她还是感觉买来的可能更好一些，毕竟那么贵，所以端了买来的那碗，舀了一勺吹吹喂给许岩。
许岩直摇头：“不要，我要吃鳝鱼，我要吃肉肉！”
“那也乖乖把这碗喝了！”徐丽兰眼一瞪，尽显亲妈风范。
许岩嬉笑着躲开：“还是不要，肚子小，喝了我就吃不下了。”
“那也得喝。”
“还想跑，我看你能跑到哪，给我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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