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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

    在村里的老大带着预备老大吩咐着安排各种工作,正在祠堂旁边的公家库房里头把各种东西搬出来。

    有的搬桌架,一手一个提着往外走,往空地上打开,后边的提着桌面的也把桌面放在了桌腿边,然后两三个人一组,拎着水桶抹布的就走过来,一人擦桌架,一人擦桌面,一人拎着水桶洗抹布和换水。毕竟这些说脏也不脏,就是放在公家库房里头,蒙的一层灰。三两下就能擦干净的,就是换水换的勤。

    “你说伯公啊,这位神其实在全国是很有名的,从南天竺到北冰河,都能看到这一位的身影,不是说书上没有或者见不到,而是换个官方名,你知道,你猜一猜。”

    牛成群拧干抹布,往桌面大手一挥擦去,三两下的,灰尘就被擦掉,往桶里刷了刷,整桶水朝着黑色的方向开始变深。

    “全国各地都有么,那么是土地爷?能做到全国都有,我能想到的,就是土地爷了,杰哥你等下,我去换桶水。”

    阿伟擦完桌腿洗了抹布,看见整桶水都直接变黑了。拎着桶打算去换。

    “不用去,喊水龙头边上那几个接水的小弟那一桶过来就行,嘿!小弟,这边拿桶水过来换!”

    小弟拎着水桶过来换下了这桶变黑了的水,然后拎着去旁边的水沟倒掉。

    “可以说对,但是对了一半,正式来说,是城隍加土地公。伯公这个称呼,是指城隍爷,也可以理解成兼职当土地公的城隍爷。”

    干活闲谈间手不停,麻溜着擦完洗好就往下一只走去。

    “那但是,天下间做到各地都有的,还真就是城隍和土地,不过这么说的话,不是直接叫城隍爷就行了么,为啥叫做伯公?”

    “城隍的体系也是有爵位高低的啊,我想想,记得最高的是承天鉴国司民升福明灵王,执掌天下城隍。”

    “往下就是鉴察司民城隍威灵公,再往下就是鉴察司民城隍威灵候,再接着往下就是鉴察司民城隍威灵伯,差不多对应着爵位,王公候伯子男。”

    “职位上的话,王统御天下,公管理一州之地,候管理一府之地,伯是管理一县之地,我们这里是苍梧县,所以这里坐镇的城隍鉴察司民城隍威灵伯,是伯爵一级的,所以叫伯公。”

    说话间,几组人同时擦的桌子也擦的差不多了。

    “那我们村里的,就是从县里面请来的了。”

    “对,所以每年城隍诞,村里都得派老大为代表去祭拜。今年过年你太早回去那边了,每年县里城隍出巡的景象,那可是非常热闹的,”

    “等着读完书,毕业回家休息时休息长一点,到时候我也去瞧瞧城隍出巡,每年都是正月初五就回去,错过了好多呢。”

    把最后的桌子擦完,收着抹布水桶往水龙头边上走过去,把水倒掉,抹布扔给了浆洗小弟洗,牛成群招呼着啊伟进库房搬椅子。

    跟着走进村里的公家库房,啊伟也是第一次进来这,读小学时全家都搬到浅水湾那边发展,回村也就每年的春节有回来一阵子,红事白事也是他老爹来参加,和村里几个朋友的联系也都只是平时在北极熊或者北极空间上交流,这村子很多事他都不懂,白事场也是第一次参加,所以现在跟着牛成群走来走去的,很好奇,问个不停。

    库房里面有人背对着门口,在里面把椅子两条两条的叠在一起,让人可以左右手各拿两个,拎着就可以出去,牛成群见着在叠椅子的人,上去就是左手一个强人所难的锁喉。

    “嘿,你这渣渣,刚刚要来村里也不喊我起来。”

    同时右手成拳凸出食指指节,在他后背螺旋大回钻,弄的那人被钻的嗷嗷叫起来。

    “啊啊啊,特么的别钻,早上起来去你家喊你,结果你爸出去了,你妈也去买菜了,啊啊啊,那时候我喊破喉咙你都没反应,我都怀疑你是先到村里了,别钻了,大哥!”

    牛成群松开了手,那人龇牙丝丝叫的转了过来,身材瘦削,面容姣好,一双桃花眼,若不是留着短发和那男声,恐怕下意识就认为这是个女孩子。

    “你也不想想自己啊,闹钟都敲你不醒,难不成要我翻进你家窗户,去叫醒你啊。哟,阿伟,好久不见,这次怎么是你来,武叔呢。”说着往牛成群大腿拧了一圈,轮到牛成群在那丝丝叫。

    “好久不见,楠哥,我爸他伤到脚了,几个哥哥又有事,就我来当代表了。”

    “伤的不严重吧,等事差不多,要回去时,去三号路那边的舞狮馆买上点跌打药酒和膏药,备在家里,那舞狮馆自己调配的东西,对付这个很管用的。老细,外面桌子擦好了么。”

    “擦好了,现在就差你这的椅子了,锅碗瓢盆什么,我看无牙他们几个也洗的差不多了。”

    “那行,来帮忙,弄完出去外头歇着了。”

    说着三人把椅子叠在一起,放到门口,由小弟们往外头拎去,一边聊天一边叠,过了好一阵子才把椅子全叠好,剩下的就交给小弟们搬了。

    三人走了出来,先去洗了手,看着椅子搬出来排放好,已经有几组人在擦椅子,桌椅排放的整齐,乡亲们也三三两两的找个桌坐下来聊天,三人先去老大那边问问还有什么活得干,大哥不知道跑去哪了,牛成群拆起了桌子上的公家烟,然后给在座的都发了,然后找个位置坐下。

    “大强哥,事应该差不多了吧,我大哥呢。”

    “他跑去找人写白灯笼上的字了,今天市场上那给人写字的老头不在,去别处找人写,事也差不多了,现在就等他灯笼来了挂村口,然后就是收亲朋好友的份子钱了,你来的刚好,下来冲茶。”

    老大正抽着烟,在本子上写着什么,抬起头来望了望四周,对牛成群说。

    牛成群煮起了水,然后倒掉茶壶里头的茶,拆来了新的茶包倒了下去。

    阿伟听到老大的话,好奇的问牛成群道。

    “群哥,怎么灯笼还得去找人写,写的又是啥。”

    不等牛成群回答,写东西的老大回答了啊伟。

    “村口挂白灯笼,灯笼上写的是现在贞观是多少年,然后逝者多少岁,是严父还是慈母,路过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有要来送纸的朋友看见白灯笼也就知道往哪走,刚刚翻了日历,算了年龄,去找人在灯笼上写着贞观五百一十三年,九十有二,严父,这几个字。”

    “九十二岁?我不是听我爸说大眼伯八十多岁么?”

    “闰年闰月也得算进去啊,把闰年闰月的时间也加进去,就是九十二咯。哥几个拿着日历在那算了半天。”

    “噢,懂了懂了。”

    “喝茶了喝茶了,不是我说,多多少少还是得把这些东西弄懂一点,不然的话真的就在外面读书在外面生活,别人问起你的家乡,结果一问三不知,到时候就闹了笑话。落叶还是要归根的。”

    “对,不然你那两哥哥去洛阳那边发展,你读书毕业后再跑外面,然后就剩下你爸妈当空巢老人,等到百年之后,真的就成了城里人了。”

    “我听说,市场上那个卖菜的老人,儿子成了不回来的人,生下来的娃娃都不教我们南海话了,也不带回来入族谱,连大年大节都不回来看望父母,父母有点病住医院也不回来看,就只打了钱过来说他忙的走不开,雇佣个陪护,然后就说了一点注意身体的话,就没了,我看这就是成了正宗城里人了。”

    众人喝起了茶,七嘴八舌的聊天扯淡了起来,说这城里的总总事,牛成群冲了茶才想起来他忘记先冲洗茶杯了,不过看他们喝的没说什么,也就不冲洗茶杯了,直接茶杯放下就满上。

    扭过头看了下祠堂里面,已经布置好了,现在就等善堂的经师过来开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