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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 10 (删减版)

    亓钰握着亓玉的手显得分外焦急,她已经高烧不退三五天了,寻常风寒早该退烧,怎会如此之久?医官个个束手无策,都查不出其中缘由,亓钰只好让所有人都下去,自己守着她。

    亓玉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嘴里喃喃念着什么,亓钰听不清,只是不停地呼唤她的名字。

    亓玉。亓玉。亓玉。

    抽离梦境的那一刻,亓玉觉得自己掉进万丈深渊,黑漆漆得望不到边,醒来后四肢绵软,动弹不得。她艰难的直起身坐起来,便看到了床边趴着睡觉的亓钰。

    他还没被吵醒,亓玉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准备悄悄溜出去吃点东西,周身且累得没了力气,一番挣扎后还是把亓钰闹醒了。

    亓钰睁开眼便看到亓玉掀着被子要走,连忙起身把被子压下来要她躺着,不曾想动作太快,他连带着摔了下去,整个人爬伏在亓玉身上,近到连嘴唇都唾手可得。

    亓玉想起刚刚那个梦,不由分说地红了脸,亓钰急忙坐了起来,却也红了脸,低声说着自己不是故意的。

    气氛有些暖昧,两个人都是心怀鬼胎。

    发热的迹象已经退去,亓钰唤人端了药碗上来,作势要喂,却被亓玉摆摆手说她自己来。

    “你有力气?”

    倒是真的没什么力气。

    亓钰不由分说,便一勺一勺地喂了起来,药很苦,亓玉喝了一半就不想喝了,她对亓钰说:

    “不喝了,让我休息会吧,反正我从小生病也没吃过药,睡一觉就好了。”

    “好。”亓钰也不强求她,“那你睡吧。”

    听见脚步声逐渐远去,亓玉闭上了眼睛。

    又是一夜,亓钰似是在酒桌上喝醉了,竟走错了房间,走到她这里来了。

    “唔?阿嫂,怎么会在我房间。”

    “你走错了,这才是我房间。”

    “你胡说,这分明就是我的房间。”

    “你再仔细瞧瞧?”

    “再看几遍也都是我的房间。”

    和醉酒的人斗嘴属实不是什么好选择,亓玉要出去喊人把亓钰带回寝殿,不料窗外风雪,竟空无一人。

    亓玉看到外面放了烟火,才猛然想起今日是除夕。

    亓钰见亓玉开了门便以为她要走,就一把上去抱住她,嘴里低低地说不要走。

    “阿嫂,不要走。”亓钰带着哭腔,“我只有你了。”

    亓玉的心软了软,却被亓钰的下一句话颤得心惊,她听见亓钰说:

    “阿嫂,我好热,帮帮我吧。”

    热源是从相接的皮肤开始的,一路从耳根烧到脚下,亓玉叹了口气,便承上他炙热的吻。

    亓钰挑开亓玉腰带时止不住地想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身,他曾躲在树下看过她跳的舞,洁白的纱裙扬起片片花瓣,她是世间第一的绝。

    亓钰出生在冬日,从小便见得无边的大雪,他爱雪,爱无边的白色,而层层包裹的衣物下面也藏着白色。

    “阿嫂,我不要再推开我了。”

    亓钰带着醉意,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他低头覆上亓玉的唇,细密地吻着。

    初经人事的亓玉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撩拨.......

    他的爱像一场巨大的爆炸,热烈而具有攻击性,陷入其中的人必定是引火自焚。

    亓钰知道他错了,可错了又怎么样呢。

    亓钰甘之如饴。

    他去吻亓玉手上红色的胎记,告诉她,那不是厄运的咒,而是爱的象征。

    亓钰问她,你爱过我吗?

    意料之中的安静。

    “说句爱我吧。”

    只是最后晕过去后她还是没说一个爱字。

    亓玉还是那么固执。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天早已大亮,亓玉浑身酸痛的起来,亓钰已经离开了,床边放着一盏热茶。

    等热气逐渐消散了也没人尝,傍晚亓钰来的时候,早已凉得刺骨。

    昨夜是黄粱一梦,现在梦醒了,亓玉收好了贴身衣物,连同床上的细软。

    “我要走了。“

    “阿嫂。“

    亓玉的背影那么决绝,亓钰捉不住,他已

    经强留了她那么久,或许该给她一个自由了。

    雪下得那么大,大到染白了亓钰的头发,他

    就在雪中站了半夜,后来就自愿去镇守边疆。

    他孤身一人,走了半生,塞外的寒风已经吹不冷他的心了,他的心早在她转身的侧间,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