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清道夫（三）
“说了多少次……”皮拉抬头高仰脸颊，双肩垮塌，两臂低垂几近地面，“我们只是恰好在这儿找乐子的常客，不信你可以问老板，还有他们，这么多人证为什么非得抓着我们不放？”
“皮拉。”多莉欧单手按住他的肩膀，摇头，“我们这里还有一个伤员，没什么事得送他到医院排毒。”
“我可没听说吸食麻醉烟雾会严重到需要进行排毒的程度。”NCPD警官压低帽檐，枪口紧对着众人一刻不松，仍不肯放他们离开。
在鞠沂霖和大卫被抓后，清道夫们来时有序退时散沙，跑的跑开车的开车，完全看不出与一开始潜入的是同一批人，在警车鸣笛大摇大摆来到现场前便尽数撤离。而缓缓赶来的NCPD警员们在第一时间下车，对着远去的清道夫们的背影拔枪就射，清空一个弹匣后收尾。
从为首的警车驾驶座走出一个非裔男人，在他的指挥下其余警员迅速打理好现场，一个个黝黑的枪管指着迪厅还未离去的人的脑袋，推搡着他们聚集成团抱头蹲在满是弹孔与子弹空壳的空地。周围是燃烧的汽车，大都进行过非法改装，没有上保。
待局面稳定再无危险后，又从副驾驶上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长官模样男人，皮鞋被打磨得锃亮，虽说发顶稀薄却仍然维持着飘逸的发型，仅存的几缕头发在风中晃荡，与黑夜相反的肤色以及那昂首挺胸的姿态无一不显露出他高贵的级别。
尽管在皮拉眼里他用力挺拔的不是胸而是比酒桶还大的肚子，不知道这家伙一顿能塞进多少加工食品——哦不对，像他这样的达官贵人可不会以廉价加工食品为食，那必然是顿顿新鲜肉质与蔬菜。
该死的狗东西。皮拉越想越气。
似乎是看出了曼恩一行人赛博朋克的身份——坐躺在地浑身散发金属银色光泽的曼恩、比起前者熊一样粗壮要小上一号如狼似虎的多莉欧、以及长臂猿未必都有双臂的皮拉，仅是看上去“赛博朋克”四字便明目张胆地贴在额前。
于是那名非裔警官特意将他们几人扣下，利用身职带来的些微特权恶心他们。在他印象里，每次深夜将自己从温暖的被窝与莹软的胸脯间带走的正是这群以装有各种植入体为荣，在法律边界不断试探游走的赛博朋克，要是没有他们的存在，这座城市会安静许多。
他看了一眼副驾驶外肥肚浑圆的白人，那是他的上司，不知脑袋抽了什么筋，今晚突然叫嚣着要跟随自己一起出勤。
我要是你那不得夜夜笙歌死在女人肚子上。他愤懑的想，脸上毕恭毕敬：“先生，只是一群赛博朋克间的火并，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事件每天都发生在各个角落。”
“能拿出加特林的火并我还是头一次见。”皮拉甩开一名上前想要压制他的警员，朝警员踩的脚底啐了一口。
“该死的赛博朋克，我叫你嚣张！”警员抬起枪托，叫骂着就要打去。
“住手，他说的是实话？”白人长官肥肉横流的脸上带皱，于是褶皱间形成肥得流水的沟壑，略带凉意的晚上气温较低，可即便如此汗水像是涓涓的细流，在这沟壑间缓缓流淌，从那超健康的圆脸外流出。
“是......”非裔男人挡住嘴唇，靠在白人长官耳旁低语。
后者闻声色变，汗液构成的涓涓细流先是竖着流淌，接着横流，像是水土流失严重的土壤被分作无数支流，在高于常人的体温下支流尽头的汗滴很快挥干成一粒粒小小的颗粒。期间他的神态从皱眉变为疑惑，然后转震惊，最后只剩颤抖的暴怒。
白人长官那肥肉抖动的下巴底侧，有数不清的白色颗粒像是危岩外壁散落的尘沙，源源不断经久不衰。而这一切被改装义眼后的皮拉尽收眼底，他紧闭着嘴小心呼吸，生怕这些颗粒顺着流动的风进入自己的口鼻。
“喂，我们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他们需要支援！两个黑客一个枪手能有多大的战斗力。”皮拉在虹膜显示的通讯窗口与多莉欧交流，经过改装的义眼留有一条细长的缝隙，有淡淡的红色微光从其间散出。
“那也不能招惹上NCPD！你我都清楚那样的后果有多严重。”窗口内很快便显示出来自多莉欧的信息条，那是她给出的回复。
“这么不相信贝卡？她可是你妹妹。”曼恩的头像突然穿入，与之并列的是这段英文拼凑而成的话语，“再不济还有露西和琦薇兜底，放心，她们能照顾好自己。”
“我只是怕大卫把欠我的钱带进地下，我又不是清道夫，尸体对我一点价值也没有。”皮拉双手枕在脑后，全然不顾周围警员投来警惕的视线，甚至哼起了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小曲，“你身体没事了？”
“还有点麻麻酥酥，不过没大碍。”
“这群麻烦的家伙屁事儿真多。”多莉欧看着不远处像是热恋中的情侣那般凑近说着悄悄话的警员，眼里的不耐烦被压制逐渐增多。
“那种级别的武器可不是市场上能轻易买得着的，至少不是那群割肾的能支付得起的。”曼恩看向一脸愤怒的白人长官，狰狞的样子恨不得把脸上的肥肉撕下来生吞活剥，“估计是警方内部出了岔子，被打劫或是捡漏什么的，不过我觉得可能性最大的还是揪出某个被钱迷了眼的叛徒。”
可叛徒这东西怎么会清理得完？任何逻辑或是不含逻辑、顺得通或是顺不通的理由，以及来自不同方面各种压力，都能成为逼迫人们走上绝路的因素。
“希望他们赶紧完事儿让我们脱身，还有菲尼克斯他们安然无恙吧。”
......
“夜氏公司的赞助商为什么在这儿？”
萨克瑞菲斯站在高架桥透过铁栅栏居高临下目睹了迪厅正发生的一切，那个矮矮胖胖肥成球的白人正处在他视线中心。
“晚点去汉德那儿打听打听。”他对公司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反而讨厌。
在他身后停着的警车座上放置有小型电子处理器，巴掌大的屏幕内正显示着一张不断更新的地图，其中一颗红点在地图更新的同时不停闪烁移动。
“总算让我逮着你了，专门猎杀清道夫的家伙。”
在他眼里，没什么比在夜之城选择做一名义警的行为更叫人兴奋。
他想看看那家伙的庐山真面目——全凭个人喜好。
“皮拉。”多莉欧单手按住他的肩膀，摇头，“我们这里还有一个伤员，没什么事得送他到医院排毒。”
“我可没听说吸食麻醉烟雾会严重到需要进行排毒的程度。”NCPD警官压低帽檐，枪口紧对着众人一刻不松，仍不肯放他们离开。
在鞠沂霖和大卫被抓后，清道夫们来时有序退时散沙，跑的跑开车的开车，完全看不出与一开始潜入的是同一批人，在警车鸣笛大摇大摆来到现场前便尽数撤离。而缓缓赶来的NCPD警员们在第一时间下车，对着远去的清道夫们的背影拔枪就射，清空一个弹匣后收尾。
从为首的警车驾驶座走出一个非裔男人，在他的指挥下其余警员迅速打理好现场，一个个黝黑的枪管指着迪厅还未离去的人的脑袋，推搡着他们聚集成团抱头蹲在满是弹孔与子弹空壳的空地。周围是燃烧的汽车，大都进行过非法改装，没有上保。
待局面稳定再无危险后，又从副驾驶上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长官模样男人，皮鞋被打磨得锃亮，虽说发顶稀薄却仍然维持着飘逸的发型，仅存的几缕头发在风中晃荡，与黑夜相反的肤色以及那昂首挺胸的姿态无一不显露出他高贵的级别。
尽管在皮拉眼里他用力挺拔的不是胸而是比酒桶还大的肚子，不知道这家伙一顿能塞进多少加工食品——哦不对，像他这样的达官贵人可不会以廉价加工食品为食，那必然是顿顿新鲜肉质与蔬菜。
该死的狗东西。皮拉越想越气。
似乎是看出了曼恩一行人赛博朋克的身份——坐躺在地浑身散发金属银色光泽的曼恩、比起前者熊一样粗壮要小上一号如狼似虎的多莉欧、以及长臂猿未必都有双臂的皮拉，仅是看上去“赛博朋克”四字便明目张胆地贴在额前。
于是那名非裔警官特意将他们几人扣下，利用身职带来的些微特权恶心他们。在他印象里，每次深夜将自己从温暖的被窝与莹软的胸脯间带走的正是这群以装有各种植入体为荣，在法律边界不断试探游走的赛博朋克，要是没有他们的存在，这座城市会安静许多。
他看了一眼副驾驶外肥肚浑圆的白人，那是他的上司，不知脑袋抽了什么筋，今晚突然叫嚣着要跟随自己一起出勤。
我要是你那不得夜夜笙歌死在女人肚子上。他愤懑的想，脸上毕恭毕敬：“先生，只是一群赛博朋克间的火并，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事件每天都发生在各个角落。”
“能拿出加特林的火并我还是头一次见。”皮拉甩开一名上前想要压制他的警员，朝警员踩的脚底啐了一口。
“该死的赛博朋克，我叫你嚣张！”警员抬起枪托，叫骂着就要打去。
“住手，他说的是实话？”白人长官肥肉横流的脸上带皱，于是褶皱间形成肥得流水的沟壑，略带凉意的晚上气温较低，可即便如此汗水像是涓涓的细流，在这沟壑间缓缓流淌，从那超健康的圆脸外流出。
“是......”非裔男人挡住嘴唇，靠在白人长官耳旁低语。
后者闻声色变，汗液构成的涓涓细流先是竖着流淌，接着横流，像是水土流失严重的土壤被分作无数支流，在高于常人的体温下支流尽头的汗滴很快挥干成一粒粒小小的颗粒。期间他的神态从皱眉变为疑惑，然后转震惊，最后只剩颤抖的暴怒。
白人长官那肥肉抖动的下巴底侧，有数不清的白色颗粒像是危岩外壁散落的尘沙，源源不断经久不衰。而这一切被改装义眼后的皮拉尽收眼底，他紧闭着嘴小心呼吸，生怕这些颗粒顺着流动的风进入自己的口鼻。
“喂，我们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他们需要支援！两个黑客一个枪手能有多大的战斗力。”皮拉在虹膜显示的通讯窗口与多莉欧交流，经过改装的义眼留有一条细长的缝隙，有淡淡的红色微光从其间散出。
“那也不能招惹上NCPD！你我都清楚那样的后果有多严重。”窗口内很快便显示出来自多莉欧的信息条，那是她给出的回复。
“这么不相信贝卡？她可是你妹妹。”曼恩的头像突然穿入，与之并列的是这段英文拼凑而成的话语，“再不济还有露西和琦薇兜底，放心，她们能照顾好自己。”
“我只是怕大卫把欠我的钱带进地下，我又不是清道夫，尸体对我一点价值也没有。”皮拉双手枕在脑后，全然不顾周围警员投来警惕的视线，甚至哼起了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小曲，“你身体没事了？”
“还有点麻麻酥酥，不过没大碍。”
“这群麻烦的家伙屁事儿真多。”多莉欧看着不远处像是热恋中的情侣那般凑近说着悄悄话的警员，眼里的不耐烦被压制逐渐增多。
“那种级别的武器可不是市场上能轻易买得着的，至少不是那群割肾的能支付得起的。”曼恩看向一脸愤怒的白人长官，狰狞的样子恨不得把脸上的肥肉撕下来生吞活剥，“估计是警方内部出了岔子，被打劫或是捡漏什么的，不过我觉得可能性最大的还是揪出某个被钱迷了眼的叛徒。”
可叛徒这东西怎么会清理得完？任何逻辑或是不含逻辑、顺得通或是顺不通的理由，以及来自不同方面各种压力，都能成为逼迫人们走上绝路的因素。
“希望他们赶紧完事儿让我们脱身，还有菲尼克斯他们安然无恙吧。”
......
“夜氏公司的赞助商为什么在这儿？”
萨克瑞菲斯站在高架桥透过铁栅栏居高临下目睹了迪厅正发生的一切，那个矮矮胖胖肥成球的白人正处在他视线中心。
“晚点去汉德那儿打听打听。”他对公司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反而讨厌。
在他身后停着的警车座上放置有小型电子处理器，巴掌大的屏幕内正显示着一张不断更新的地图，其中一颗红点在地图更新的同时不停闪烁移动。
“总算让我逮着你了，专门猎杀清道夫的家伙。”
在他眼里，没什么比在夜之城选择做一名义警的行为更叫人兴奋。
他想看看那家伙的庐山真面目——全凭个人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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