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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兵分二路,清朝狗官遭了殃

    佟富明劝延熙不要乱想。

    “延大人,你就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世宗皇帝当年可是连生苗都纳入直接管辖,将贵州省南北连成一片,怹怎么会允许四川的反清武装呢?”

    “那您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该怎么办?”

    延熙十分害怕,拿起床边的小黑缎官靴就往脚上套,似乎想夺路而走。

    “切莫自乱手脚,”佟富明拦住他,“我看此地民风淳朴,当地人对我们也没有恶意。如果真像您说的那样,估计我们的项上人头早挂在了村口!”

    “佟大人您说得对……”延熙悻悻放下靴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白山黑水的男儿,还怕了这帮‘反贼’不成!”

    佟富明心里好笑,前一秒你还吓得要,下一秒怎么又有了勇气?

    延熙你这变脸速度,不去唱戏都可惜了。

    于是他挪揄道:“延大人您就别说胡话,自吹自擂了,咱们先要搞清楚此地位于何处。”

    “佟大人有好办法吗?”

    延熙焦急地问道。

    “今天走了一两个小时的路,我看你有些累了,就先好好休息,”佟富明暗戳戳地讥讽道,“明天我打算兵分二路。由我山顶的小庙,看看冼英口中的神奇稻子是什么玩意儿,同时你留在村子,尽量打听些有用的情报。”

    “佟大人既然发话,那我照做便是,”延熙稍微平静了一些,又抬头看了眼云纹花格的镂空窗,“不得不承认,这家主人还蛮有意境的。”

    当天晚上,佟富明便向冼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冼英夹了一块凉拌的荠菜,想了想点头同意。

    “这样也好,按理说村子里的人是不允许到山顶小庙的。可你既然是外人,就不犯忌讳了。”

    冯宝接过妻子的话茬,“那就一言为定,明天我让赵锦给你指路。您若能取出‘嘉稻’,我代表全村的父老乡亲向您致谢!”

    他见佟富明没有反应,又补充一句:“赵锦就是带你们过来的小孩。”

    佟富明拍了下自己的头,回想起小溪里赤条条的身体。

    次日一早,整个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水气之中。田里的庄稼拔地而起,绿油油甚是可爱。

    赵锦在前,于狭窄的山路中绕了数圈。

    佟富明在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

    可除了知道此地偏僻闭塞外,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走了许久,赵锦最终停下脚步,指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顶。

    “就是那里,”他说。

    “好的,还麻烦你原地等我一会。”

    佟富明摸了摸赵锦的后脑勺。

    可他却趁机扯住佟富明的衣襟。

    “哥哥,这里没别人,我有事情想问您。”

    “什么事呢?”

    “不知道哥哥怎么想的,我感觉这个夏天过了好久。”

    佟富明从路旁摘下一朵白花,“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哥哥小的时候也期待时间过得快些。”

    可他没说,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期待,是不愿意在书斋中苦读。

    “哥哥说得不对,时间变慢并不是我的错觉!”

    赵锦稚嫩的嗓音异常坚定,“这个夏天太长了,长得没有尽头。似乎我从记事以来,就永远在小溪里游泳!”

    “但今天你陪我上山呀,”佟富明说道。

    赵锦像拨浪鼓般摇起了头,“我感觉不对,太不对了,就像你的同伴给人的感觉。可……可我说不出来,也没人相信我的话。”

    佟富明将手中的白花放在赵锦掌心。

    他连自己怎么从金山离开,怎么到的这个村子,都无法回答,又怎能解决赵锦的问题呢?

    “大哥哥应该也有这种不对的感觉吧?”

    他不死心,再问了一遍,眼神中充满期待。

    佟富明扶住路旁的树干,想了一会,最后模棱两可地答道:“我想时间流速是相对的。”

    ……

    于此同时,延熙刚从睡梦中醒来。

    他是最“地道”的京师孩子,虽然也生在败落的旗人家庭,却比佟富明过得好些。

    就拿一点来说,延熙从小到大,几乎从未用自己的两条腿走路。

    小时候由奶妈抱着,伸手指向哪里,奶妈就抱到哪里。

    等长大了,就有“下人”抬的小轿,抬着他满京城转悠。

    因此昨天走的路足有他一个月的量。

    “您醒了,”冯宝靠在门边,目睹他揉了揉仍然酸痛的脚。

    延熙刚想叱责他,这是什么冷淡的语气。

    转念却想起佟富明说过的话,乖乖梳理脑后猪尾巴般的辫子。

    然后撇过头去,假装没看见对方。

    冯宝则向前一步,关上房门。

    “你要做什么?”

    延熙吓得大叫,冯宝竟握着砍刀。

    冯宝知道他怕,就刻意拿在手里晃了晃:“告诉我,你从哪里来的?”

    “昨天佟富明没告诉你?”

    “他只说是外乡的。”

    “那你还想知道什么?你们不还说镇的名字就是‘镇’吗?”

    “现在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冯宝大声骂道,然后举起砍刀,剁下桌子一脚。

    延熙两颊瞬间煞白,“反清复明”的恐惧再次出现在这位庸碌旗人的脑海。

    他涕泗横流,一个劲地求饶,嘴里说些什么“好汉放我一马”的话。

    冯宝听得厌烦,直接将刀横在延熙脖子,质问道:“你们是不是来自一个叫什么‘咩哩干’的地方?”

    (咩哩干即美利坚,这是一种较为中性的音译)

    不等延熙回答,他旁边的墙却开了口:“副村长,您这是何必?镇上已经收到信息,这些突然出现的外乡人全部源于‘咩哩干’。”

    紧接着,那面墙逐渐移动,凭空出现了一位戴兜帽的女人。

    “我并不是怀疑作为特派员的您,”冯宝收起了手中的砍刀,对女人说:“只是不愿一竿子打死,伤及无辜罢了。”

    他本想在特派员动手之前问清延熙的身份,然后再做定夺,却没想到特派员提前溜进客房,已经恭候多时。

    可即便如此,冯宝依旧不会改变自己的观点。

    “我以副村长的身份,”他目光坚毅地看着那隐藏在兜帽下的眼睛,“反对你传达下来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