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旅途
根据此前在大书库看到的最新地图显示，要前往亚诺尔隆德，或者它脚下的伊鲁席尔，需要穿过腐败黑森林，在最近出现的大裂隙附近，找到通往伊鲁席尔的大桥。
从临时营地出发，有两个选择来穿过黑森林，一是走过去的人类在林中开辟出的大道，但十多年过去，灰烬已不知道这条大道已经荒废成什么样。二是直接朝着目的地的方向，一头扎进黑森林深处。
前者可能安全一些，不容易迷失，但是顺着路会费更多时间。
后者除了可能更快之外，都是坏处，更危险更容易迷失。
众人在经过一个月的休整和训练，状态显然极佳，于是一致决定冒险直穿越黑森林。
方向也很好找，只需要顺着夜晚狼嚎，循声而去就是腐败黑森林的深处。
唯二的问题就是白天的时候容易迷失，以及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生物。
不过大家很难相信还有什么生物能比飞龙更有威胁。
灰烬也把这趟旅程作为磨练不死人战士的试炼，并没有太过重视保护他们的周全。
他们都是成熟的战士，知道如何去战斗和生存。
贤者们一如既往，在战士们的保卫圈中行进，只不过这次有马骑。
腐败黑森林的树木并不如何密集，但是每一颗都是根系又大又深，繁茂的枝叶遮蔽阳光，树干上缠绕着手腕粗的藤蔓。
前进的众人踏在松软的泥土上，挤压让泥土散发出腐烂的气味，熏得贤者们有些晕晕乎乎的，不死人们则一点影响没有。
灰烬知道这是因为不死人的身体已经完全与普通人类不同了，必须是更加猛烈的毒素才会造成伤害。
自然，解毒剂的储量也足够。
白天在森林里漫游的生物大多都由相当的理智，而有理智的居民显然不乐意招惹一伙看上去强悍的战士，而那些不具有理智的野兽则变成滋养战士们剑术成长的肥料。
不过夜晚还未降临，那些夜里嚎叫声的主人在白天并未现身，真正危险的敌人还未出现。
不过正如之前所说的，灰烬并不认为森林里会有比飞龙更有威胁的生物，因此众人打算日夜兼程。
行进路上，一名背着大剑，身穿钢制黑甲的不死人战士对阿尔泰问道，“蒙德大人，那天您打败飞龙的那招叫什么啊？”
提问的战士叫琼恩，队伍里最年轻的不死人，在成为不死人前，是卡塔利纳的骑士。
最年轻，也是最有好奇心的一个。
“阳光枪，过去太阳王葛温所拥有的力量。”
“我能学吗？”琼恩的蓝色眼睛里满是向往。
灰烬知道，这种最高等级的奇迹需要拥有强大的灵魂和极为坚定的信仰来模拟神族的力量。
只是这个要求，对于一个没有防火女无法利用无主灵魂的不死人来说太过困难了。
“能，但你必须先学会基础的。”阿尔泰并没有直接否定这种微小的可能性，同时吩咐他道“去把贤者维斯特找来，我有事找他。”
“是，蒙德大人。”琼恩背着大剑去找人去了。
不一会儿，维斯特来到灰烬跟前，“灰烬大人您有什么需要吗？”
“经过你的观察…别急着否认，我知道你观察了，观察是件好事。那么经过你的观察，我的战士里有多少人有资质学习魔法？”
维斯特在灰烬说话时欲言又止，在他提出问题后回答道，“大约四成。”
“比我想象的高出很多。能教会他们吗？起码教会魔力武器和魔力护盾，如果是强力魔力武器和强力魔力护盾就更好了。”
“前者没有问题，后者有些难度…嗯…应该可以，但是他们估计需要触媒的帮助才行。”维斯特仔细思考了一阵，回答道。
“这没关系，先教吧。我对我自己的要求也不适用于所有人。”灰烬挥挥手，“触媒你们能制作吗？”
维斯特摇头，“眼下是一个都做不出，这森林里的材料并不适合用来做…正经法杖。”
灰烬点点头，“那麻烦你们教导了。”
“不麻烦，教这些心思活泛，脑筋不错的小伙子也挺有乐趣的。”维斯特笑笑。
“注意点哦，即使最年轻的琼恩在世的岁月也比你久。”灰烬也挑起嘴角笑道。
维斯特耸耸肩，“那好吧，要是他不缠着我要我说宫廷秘闻和上古传奇的话，或许我可以正视他的年纪。”
“…我从没问过你的年纪，维斯特，你有什么故事吗？”灰烬放下手中的卷轴，“可惜不死人的原素酒你喝不了…也不知道卡塔利纳人怎么还有心思研究这个。”
“口腹之欲很重要的，灰烬大人，非常，重要。”至少能提醒不死人他们曾经是人类这个事实，维斯特想着，接着说道，“我现在已经二十七岁，听过二十七次钟声。”
每过一个循环年，洛斯里克就会敲响一次钟声，这是大城市才拥有的时间标志。
生命世界围绕初火而存，当一地围绕初火运动一周，那么就是一年过去了。这个时间不会因为离初火的距离远近而改变，一周就是一年。
维斯特跟在灰烬身后，在队伍的中部，不死人战士们以灰烬为中心散在周围开路。
“…记事起我就在大书库里。听老贤者说，我的父亲是贤者，我的母亲是王室骑士。记事前他们就死了，据说是因为事故致死。”
“之后我就在大书库里生活，学习，成为贤者。十七岁那年，我发现了洛斯里克飞龙的秘密，他们掌握某种方法，能通过某种仪式把人变成龙…”
“而你的父母？…”
“对，我父亲就是研究这种方法的贤者之一，而我母亲…则是实验体…”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离开洛斯里克，那个恶心的地方。”
声音随着维斯特的讲述逐渐低沉。
简单的话语，简单的一生。
出生，学习，发现，逃跑。
“…所有邪恶之物都会被终结。”灰烬扭头，将维斯特纳入视野的余光，“终有一天，我们会回去的。”
“谢谢您…灰烬大人…”
“让卡鲁多收缩部队，匀出那些有资质者分批学习附魔魔法。”
“是，灰烬大人。”
“另外，之前我记得你说过有个贤者在偷偷研究奇迹，他有跟一块你们跑出来吗？”
“有的，他叫麦克唐纳。”
“让他过来。”
“是，灰烬大人。”
白天的旅程相当平静，阳光虽难以透过茂密的枝叶到达地面，但众人依然能感觉到太阳的温暖，赶路的速度也比较快。
估算大约已经走过五分之一左右的距离，照这个速度下去离黑森林最深处还要两天，彻底走出去则又要两天。
当然实际上花费的时间肯定要比这个估算多，但应该不会多太多。
没一会儿，维斯特带着麦克唐纳过来了，这位贤者是个贤者中少见的胖仔。
“人带过来了，灰烬大人。”
“辛苦了。”
“那我去教导队员了。”
“去吧。”
麦克唐纳在一旁不知所措。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灰烬大人？”
“听维斯特说，你对信仰和奇迹的研究颇深？”
“…小有所得…小有所得…”
“不错，我需要你做的，和维斯特差不多，把不死人战士中有施放奇迹潜质的都找出来，传授他们奇迹故事。有困难吗？”
“没有的没有的。”
“好，去吧。”
…
夜幕降临，黑森林逐渐狂野。不时就有恶意生物冲击队伍，有野兽，也有人形会走路的树人，树干上的藤蔓则变成双生蛇袭击接近的不死人战士。
不过每次袭击都不过是一两只的规模，完全应付得来。
一入夜，队伍的前进速度立刻下降。针对夜晚中持续不断的袭击，在经历了数次攻击后，考虑到每次袭击的烈度，卡鲁多命令队伍分成十六个小战团，七到八个人一个战团，每个战团分配一名贤者，各个战团成一字长蛇在夜幕中前进。
力量更收缩，前后随时可以相互支援。此阵的关键在于长蛇的每一节都必须拥有足够的强度，能够在战斗中坚持足够久的时间，久到能够拖延到友军完成合围。
如果军队素质不过硬，友军以邻为壑，那这个一字长蛇阵就是送给人白吃的。
卡鲁多在观察了袭击而来的敌人之后显然对不死人战士们的战斗力很有信心。
黑森林的这段路程出现了许多种以前从未见过的生物。有些不会主动攻击人，有的会。不会主动攻击的比较少，只有一伙身上满是乌鸦特征的鸦人们没有主动进攻不死人队伍。
他们结伴而行，有的手持畸形巨大的匕首，上边闪烁着毒液的光芒；有的则手持粗大的木杖，粗大的那端飘散着紫色的孢子雾气。
黑色的鸦人们在夜晚的黑森林树梢间穿梭，带起的风声和一闪而过的黑影只引起了灰烬的注意。
战士们则在按照灰烬传授的方法，回顾刚刚战斗中自己的动作，是否有改进的余地，并没有发现不远处在树梢间穿行的鸦人们。
这些被普通人称为怪物并排斥之外的鸦人，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禁忌者。
从临时营地出发，有两个选择来穿过黑森林，一是走过去的人类在林中开辟出的大道，但十多年过去，灰烬已不知道这条大道已经荒废成什么样。二是直接朝着目的地的方向，一头扎进黑森林深处。
前者可能安全一些，不容易迷失，但是顺着路会费更多时间。
后者除了可能更快之外，都是坏处，更危险更容易迷失。
众人在经过一个月的休整和训练，状态显然极佳，于是一致决定冒险直穿越黑森林。
方向也很好找，只需要顺着夜晚狼嚎，循声而去就是腐败黑森林的深处。
唯二的问题就是白天的时候容易迷失，以及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生物。
不过大家很难相信还有什么生物能比飞龙更有威胁。
灰烬也把这趟旅程作为磨练不死人战士的试炼，并没有太过重视保护他们的周全。
他们都是成熟的战士，知道如何去战斗和生存。
贤者们一如既往，在战士们的保卫圈中行进，只不过这次有马骑。
腐败黑森林的树木并不如何密集，但是每一颗都是根系又大又深，繁茂的枝叶遮蔽阳光，树干上缠绕着手腕粗的藤蔓。
前进的众人踏在松软的泥土上，挤压让泥土散发出腐烂的气味，熏得贤者们有些晕晕乎乎的，不死人们则一点影响没有。
灰烬知道这是因为不死人的身体已经完全与普通人类不同了，必须是更加猛烈的毒素才会造成伤害。
自然，解毒剂的储量也足够。
白天在森林里漫游的生物大多都由相当的理智，而有理智的居民显然不乐意招惹一伙看上去强悍的战士，而那些不具有理智的野兽则变成滋养战士们剑术成长的肥料。
不过夜晚还未降临，那些夜里嚎叫声的主人在白天并未现身，真正危险的敌人还未出现。
不过正如之前所说的，灰烬并不认为森林里会有比飞龙更有威胁的生物，因此众人打算日夜兼程。
行进路上，一名背着大剑，身穿钢制黑甲的不死人战士对阿尔泰问道，“蒙德大人，那天您打败飞龙的那招叫什么啊？”
提问的战士叫琼恩，队伍里最年轻的不死人，在成为不死人前，是卡塔利纳的骑士。
最年轻，也是最有好奇心的一个。
“阳光枪，过去太阳王葛温所拥有的力量。”
“我能学吗？”琼恩的蓝色眼睛里满是向往。
灰烬知道，这种最高等级的奇迹需要拥有强大的灵魂和极为坚定的信仰来模拟神族的力量。
只是这个要求，对于一个没有防火女无法利用无主灵魂的不死人来说太过困难了。
“能，但你必须先学会基础的。”阿尔泰并没有直接否定这种微小的可能性，同时吩咐他道“去把贤者维斯特找来，我有事找他。”
“是，蒙德大人。”琼恩背着大剑去找人去了。
不一会儿，维斯特来到灰烬跟前，“灰烬大人您有什么需要吗？”
“经过你的观察…别急着否认，我知道你观察了，观察是件好事。那么经过你的观察，我的战士里有多少人有资质学习魔法？”
维斯特在灰烬说话时欲言又止，在他提出问题后回答道，“大约四成。”
“比我想象的高出很多。能教会他们吗？起码教会魔力武器和魔力护盾，如果是强力魔力武器和强力魔力护盾就更好了。”
“前者没有问题，后者有些难度…嗯…应该可以，但是他们估计需要触媒的帮助才行。”维斯特仔细思考了一阵，回答道。
“这没关系，先教吧。我对我自己的要求也不适用于所有人。”灰烬挥挥手，“触媒你们能制作吗？”
维斯特摇头，“眼下是一个都做不出，这森林里的材料并不适合用来做…正经法杖。”
灰烬点点头，“那麻烦你们教导了。”
“不麻烦，教这些心思活泛，脑筋不错的小伙子也挺有乐趣的。”维斯特笑笑。
“注意点哦，即使最年轻的琼恩在世的岁月也比你久。”灰烬也挑起嘴角笑道。
维斯特耸耸肩，“那好吧，要是他不缠着我要我说宫廷秘闻和上古传奇的话，或许我可以正视他的年纪。”
“…我从没问过你的年纪，维斯特，你有什么故事吗？”灰烬放下手中的卷轴，“可惜不死人的原素酒你喝不了…也不知道卡塔利纳人怎么还有心思研究这个。”
“口腹之欲很重要的，灰烬大人，非常，重要。”至少能提醒不死人他们曾经是人类这个事实，维斯特想着，接着说道，“我现在已经二十七岁，听过二十七次钟声。”
每过一个循环年，洛斯里克就会敲响一次钟声，这是大城市才拥有的时间标志。
生命世界围绕初火而存，当一地围绕初火运动一周，那么就是一年过去了。这个时间不会因为离初火的距离远近而改变，一周就是一年。
维斯特跟在灰烬身后，在队伍的中部，不死人战士们以灰烬为中心散在周围开路。
“…记事起我就在大书库里。听老贤者说，我的父亲是贤者，我的母亲是王室骑士。记事前他们就死了，据说是因为事故致死。”
“之后我就在大书库里生活，学习，成为贤者。十七岁那年，我发现了洛斯里克飞龙的秘密，他们掌握某种方法，能通过某种仪式把人变成龙…”
“而你的父母？…”
“对，我父亲就是研究这种方法的贤者之一，而我母亲…则是实验体…”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离开洛斯里克，那个恶心的地方。”
声音随着维斯特的讲述逐渐低沉。
简单的话语，简单的一生。
出生，学习，发现，逃跑。
“…所有邪恶之物都会被终结。”灰烬扭头，将维斯特纳入视野的余光，“终有一天，我们会回去的。”
“谢谢您…灰烬大人…”
“让卡鲁多收缩部队，匀出那些有资质者分批学习附魔魔法。”
“是，灰烬大人。”
“另外，之前我记得你说过有个贤者在偷偷研究奇迹，他有跟一块你们跑出来吗？”
“有的，他叫麦克唐纳。”
“让他过来。”
“是，灰烬大人。”
白天的旅程相当平静，阳光虽难以透过茂密的枝叶到达地面，但众人依然能感觉到太阳的温暖，赶路的速度也比较快。
估算大约已经走过五分之一左右的距离，照这个速度下去离黑森林最深处还要两天，彻底走出去则又要两天。
当然实际上花费的时间肯定要比这个估算多，但应该不会多太多。
没一会儿，维斯特带着麦克唐纳过来了，这位贤者是个贤者中少见的胖仔。
“人带过来了，灰烬大人。”
“辛苦了。”
“那我去教导队员了。”
“去吧。”
麦克唐纳在一旁不知所措。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灰烬大人？”
“听维斯特说，你对信仰和奇迹的研究颇深？”
“…小有所得…小有所得…”
“不错，我需要你做的，和维斯特差不多，把不死人战士中有施放奇迹潜质的都找出来，传授他们奇迹故事。有困难吗？”
“没有的没有的。”
“好，去吧。”
…
夜幕降临，黑森林逐渐狂野。不时就有恶意生物冲击队伍，有野兽，也有人形会走路的树人，树干上的藤蔓则变成双生蛇袭击接近的不死人战士。
不过每次袭击都不过是一两只的规模，完全应付得来。
一入夜，队伍的前进速度立刻下降。针对夜晚中持续不断的袭击，在经历了数次攻击后，考虑到每次袭击的烈度，卡鲁多命令队伍分成十六个小战团，七到八个人一个战团，每个战团分配一名贤者，各个战团成一字长蛇在夜幕中前进。
力量更收缩，前后随时可以相互支援。此阵的关键在于长蛇的每一节都必须拥有足够的强度，能够在战斗中坚持足够久的时间，久到能够拖延到友军完成合围。
如果军队素质不过硬，友军以邻为壑，那这个一字长蛇阵就是送给人白吃的。
卡鲁多在观察了袭击而来的敌人之后显然对不死人战士们的战斗力很有信心。
黑森林的这段路程出现了许多种以前从未见过的生物。有些不会主动攻击人，有的会。不会主动攻击的比较少，只有一伙身上满是乌鸦特征的鸦人们没有主动进攻不死人队伍。
他们结伴而行，有的手持畸形巨大的匕首，上边闪烁着毒液的光芒；有的则手持粗大的木杖，粗大的那端飘散着紫色的孢子雾气。
黑色的鸦人们在夜晚的黑森林树梢间穿梭，带起的风声和一闪而过的黑影只引起了灰烬的注意。
战士们则在按照灰烬传授的方法，回顾刚刚战斗中自己的动作，是否有改进的余地，并没有发现不远处在树梢间穿行的鸦人们。
这些被普通人称为怪物并排斥之外的鸦人，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禁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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