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书院文斗
楚风一行到达天京，开始游玩之旅。但是来自龙象山的危机也才刚刚开始爆发。
之前发生的事情，让楚风明白所谓功德是可以通过作弊获得的。作弊如果被发现，作弊者就会受到惩罚，那协助作弊者呢？
协助者并不直属于仙界，但是也在作弊中也分润到了功德之力，这时候功德就变成了催命符，因为这一份工的功德是与冤煞业力纠缠不清的。这些功德背后，所掩埋的无数冤魂，会让功德变质，然后影响元神，慢慢的元神就会被冤煞业力侵蚀。
可惜即使是在道门总部，整个龙象山也没有几个人会对这些天道规则有足够的研究。其中就包括龙峰长老，在一个平常的早上，被弟子发现死于自己小院内，肉身无伤，元神已陨。
紧接着没多久赤霞峰遭袭，好在是在篝火晚会刚结束动手的，五结丹离得不远，大师兄遇袭受伤，损失宜居分身。之后其他人赶到，惊走袭击者。后来龙象山大肆搜山三天三夜，最终确认，袭击者已下山入世。
倚山镇，倚翠楼红楼。一大早上，世俗一杀手组织首领飞芒，离开软玉温香，开始下一单任务。路边一颗大树阴影下，他遇到了此生最大的运气，也是命运最大的转折，一个全身包裹在黑暗斗篷中的杀手，来人没有表明身份，但是以飞芒的经验，不需要看到脸，只要一靠近就知道这是一个天生的顶级杀手。一番交谈之后，飞芒用情报服务换取黑袍人的刺杀服务。飞芒心中了然，自己遇到了人间极致的杀戮之力。
从此人间恐将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天京繁华乃九州之最，吃喝玩乐，极尽人间至态。同时也是儒学最兴盛之地，楚风知道的就是御林书院是天京官员选拔的基地，每年御林书院的会考成绩就是天京官场的录取排名。
风月与才子的碰撞，让天京八卦每天不断。天朝立朝以来，分封九州，九州素来臣服，上供极丰。天京人不事农桑，几乎人人家中有产业，待人和善，却又比较排外，外地人想在天京立足必须有极其丰厚的财力支持，当然在天京立足的外地人，也会迅速和本地人融为一体。融为一体的特点就是特能说，见到人就能自来熟，好似自己是这座城天生的主家，一见到生面孔就仿佛老友一样，对天京之特，以及近况乐事，说个不停。
对于楚风一行人来说，这些自来熟的街坊们能让他迅速了解天京也是很不错的。所以当话题谈到书生的时候，楚风不止重温了月白儒袍书生与云笛姑娘的改编版浪漫故事，还了解到，天京两大书院，一是御林书院，一是浩然书院。并且知道了御林书院儒学从官天下第一，浩然书院儒学修行天下第一，儒学修行就是修真界里的修行了，每代浩然书院学生都佩戴七星剑行走天下。
老大爷看看楚风腰间悬挂的七星剑，眉眼带笑。继续说道，七星剑现在已经成为出行游历的读书人的标配了，当然这事情，浩然书院从来不管，现在仿冒的七星剑几乎满大街都是。浩然书院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书法天下第一，这并不是指字写得好写的有意境，而是写的有修为境界。能将儒学修为写入字中，并持续散发出清静之意，久久观之让人神清气爽，天京人几乎人手一件。这也是魔道修士最头疼的能力，因为这满地的墨宝，让魔修魅惑控制心灵的能力在天京以及各州首府儒学昌盛之地备受限制，浩然正气天克魑魅魍魉人心魅惑之术。所以想要通过控制各级官员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难度是极大的，皇家以及诸侯之家更是别想渗透进去。浩然书院凭一己之力，让墨宝有了新的定义。
楚风从小接受楚文的儒学教育，感觉到自己的传承应该属于浩然书院一支，不禁对父亲当年的事情更感兴趣。但是这大爷明显对小二十年前的事情不大清楚，这也暴露了大爷不是外来户的事实。
在大爷的介绍下吃了顿地道的炸酱面，在路边摊吃了特色小吃煎饼果子。味道不错，就是没啥肉，价格还不低，看来天京生活成本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还是很高的。楚风习惯了大块吃肉的生活，对于这里的小精致不咋适应。
三人里也就梅香比较喜欢天京的气息，骨子里小女人的精致让她流连于胭脂坊的各个柜台，这是钟华该破费的时候，楚风可不想陪跑。更让人吃惊的是，楚风一行在最繁华的街上看到了楚州夜总会，楚风当时脑袋也是懵掉的。夜总会附近还有虞都酒吧，苗寨迪厅，不远处还有苗族商会宾馆。好吧看来楚州的科技发展水平已经将享乐发展到现代化水准了。楚风还不想与苗寨接触，就没去逛，但是活了近千年的吸血鬼钟华，瞬间就全血复活，感觉回到了主场，带着梅香钻进酒吧和迪厅就准备去嗨翻全场了！楚风也趁机跑到另外一条街上躲个清净。当然他不知道的是钟华好像带楚风面具上瘾了，在出去嗨的时候，顶着的是楚风的脸。
金秋乃是放榜时，一朝题名天下知。
另一条街却是另一种味道的繁华热闹。今年天京会考结束，全国学子都在天京最文雅的酒楼文登楼聚集，并且会试前茅学子会在这里以文会友，接受全国所有学子的拜访，这是验真金定声望的好机会，所以这些日子文登楼极其热闹。刚脱离街面繁华的楚风，独自一人来到文登楼，这周边的小贩都要卖弄一下文采，对金科会试的优秀文章和亮点策论要如数家珍，不然都无法在文登楼百米内立摊。在隐蔽处换好面具，楚风就在街上闲逛，感受这热闹氛围。楚风也是马甲爱好者，带上面具能让他少了很多烦恼，毕竟楚风达不到楚文的气质，带着现在的面具，降下颜值，就不会引起别人那么多关注了。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理论上讲，进入文登楼需要学子身份，但是文登楼门前如何鉴别呢，一是此次会考的编号凭证，官方没回收，而是留给学子作纪念。往届学子或者其他学者就需要一定声望，留下过一些有影响力的作品。
楚风比较幸运在门口闲逛的时候，被一位在等人的老仆叫上楼去的。
“这位……..小少爷，主人请您上楼喝茶。”
这一声小少爷把楚风叫的莫名奇妙，但是楚风感觉到老仆眼神里的笃定与热忱，注意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脸与配剑之间徘徊，心中不清楚究竟是为何，正犹豫不决。
不过老者没有给楚风拒绝的机会，出来迎到楚风，一转身的功夫，拿走楚风腰间配剑，侍立在侧，并引着楚风进入文登楼，避开喧闹的一楼和二楼，一直来到四楼来一处雅间门口。
“少爷，在这场合，还请少爷净手收妆。”
楚风心里早就猜到遇到高人了，但是高人对自己没恶意，也就既来之则安之。卸下面具，在老仆侍奉下整理仪容，甚至重新扎了发髻。整理完毕后，老仆开门，房间内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坐在茶几前，房间前面是开放的，与对面房间隔空对望，对面房间也有一位老者坐在茶几前，两人仿佛隔空对饮。
老仆却将楚风引导到老者对面，摆好坐垫，让楚风入座。楚风恭敬的向老者施礼，然后老者示意楚风坐下，并亲自给楚风倒了一杯茶。茶香悠远，轻抿一口，一股平和安宁的感觉在身体内缓缓释放开来。这茶给楚风一种温暖如回家的感觉，暖暖的，安全感十足，仿佛回到了有长辈照拂庇护的屋檐下。楚风这是第二次和类似的茶，上一次是带师兄家访，父亲楚文泡茶接待，那茶是一种清静远离世俗的感觉。
楚风沉浸在这种感觉里，慢慢细细的品茶。而就在楚风沉浸的片刻，对面已经炸开锅了。
文登楼一年一度的盛会，都会请御林书院与浩然书院的前辈前来观礼。而四楼两间隔空相对的房间就是为两家书院的人准备的。
按照规矩，两位老者相当于隔空拼桌。但是现在楚风坐在老者对面，说明楚风在老者心中是与对面御林书院同等级的存在，甚至在此时还更优先接待，这在这么多年的文登楼会上是从没出现过的情况。并且以浩然书院长者的身份，无须对任何人神仙魔假以辞色，更没有可能有人能通过买通浩然书院演这一场戏，来获取声望。并且那老者的茶，轻易连皇帝都没机会能饮上一杯。那只能说明，此时老者对面的俊秀少年，值得老者这样对待。所以此时在御林书院看来才如此惊天动地。楚风的样貌对面看得清清楚楚，不到二十，如此年轻，不可能有此资格。但究竟为何，御林书院也无从猜测。
而这边，在楚风茶水入腹的一瞬间，老者感觉到了一股沉寂在楚风体内深处的清静之意。
老者品到了那杯茶的味道，这是一杯跨过千山万水，味道不减的出师茶。楚风这个小辈，在不知不觉之间，成为了一个信息传递工具，在这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品一杯茶的过程中，完成了跨越时空的信息传递。老者几十年的心结解开了，开怀的笑了，这一幕让对面御林书院的人更加迷惑。
“孩子，你多大了？”
“说来也巧，今天正是我十八岁生日。”
“中秋之后十天，日子不错，长得也不错，活得也不错。很好很好。”
“老爷爷，您是不是认识我父亲。他也是一名书生。”
“我也是书生，我们都有书做朋友，所以我们理所应当是朋友。”
老者顿了顿，让楚风坐到他身边来，楚风拿起坐垫，乖乖的坐在老者身边，与老者一起，隔空面对对面房间的老者。
“你之前做的面具很精致，还能再用吗？戴上吧，这能为你挡几次生死劫。”
楚风虽然不明白老者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他清楚老者对楚风绝对没有恶意，因为这是楚风除掌教外第二个六欲感知感知不到的存在，听老人言，少走弯路。楚风拿出面具，重新戴上。
当着对面屋内众人的面，楚风整理好面具并戴在脸上。这一幕让对面老者身后的学生更加不解，落到老者眼中，却是如同一道惊雷闪过。老者沉思片刻，随即明白事情原委，也开怀大笑，并朝这边敬了一杯茶，这茶没有特别的味道，楚风却感觉到了祝贺之意。
对面老者向旁边侍从吩咐，文会后备一份厚礼送往浩然书院，表示庆祝。并对身旁的首席弟子简单说明了一下事情情况。
文会就是看楼下各位学子，轮流展示才华，诗词歌赋，集天下才学佳作于一堂，这也忙坏了现场负责记录的文侍们，虽然忙却乐在其中，这一年不知又能出多少佳作。
楚风看这热闹劲，感觉自己就算把唐诗宋词搬过来一些，恐怕也很难打出什么名气，书生聚在一起，自古相轻无第一，捧的时候可以有一万种理由，贬的时候也一样，没有主角光环，就不要出这风头去。
可是事情发展的方向不是楚风所决定的。人在弱小的时候，受环境的影响是很大的，很多时候，是被裹挟在潮流之中，而暗流涌动，下一刻发生的事情，不一定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三楼的巅峰文斗已经到了高潮阶段，最终今科会试的大部分人员都保住了自己的声望，也有很多平时默默无闻的书生在此展露头角，而这些都被御林书院看在眼里，以后的天京官场，哪些人将有一席之地，从此刻就基本确定了。
御林书院当代的儒生大师兄并不是此时风头无两的金科状元。而是侍奉在对面房间，态度恭敬，仪态端庄，整个人板正的一丝毛病都挑不出来的青衣书生，当然可能没有毛病本身就是个问题。
整个文会基本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对面的儒生站起身来，走到房间伸出来的平台处。三楼的人们看到四楼有人站出来，立马噤声并端正坐姿，不一会整栋文登楼的学子都如同认真等待上课的孩子，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这就是对权威的敬畏吧，而这权威并不是顶流明星，平时根本见不到身影，只在每年一次的文会上会发言一次，即使如此，权威性却更盛，不信你看此时风头无两的金科状元，现在就是一个坐姿标准到极致的模范学生。
书院当代大先生要点评了，所有人如同等着被宣布考试成绩的孩子，严肃而又期待，如果能在此时获得一两句正面点评，哪怕只是简单提及一带而过，都是以后很多年的谈资。然而这次的主角不是楼下的人们。
御林书院大先生，讲的是政治，讲的是官场格局与规划！万万没想到，大先生没有进行点评，而是讲课。下面的很多人此时都后悔手里没有笔纸，这可是比这辈子最重要一堂课的学习笔记呀。没有笔纸的书生，立马沉心静气，争取将大先生的话一字不落的记忆下来，回去再慢慢研读。
大先生的课很短，是对与观察制度的改进研究，但是采用的表达形式却惊呆众人。这些年楚地兴起一股科技改革潮流，各地学子都有耳闻，甚至楚州三王子在虞都设立一些科技文官职务，统率科研院。这些文官，每当在各自领域有所发现，都会以一种叫做论文的形式发表文章。这是一种全新的文体，一点也不美观，可是实用性极强。其核心目的就是对事物的发现问题，探究问题，解决问题的研究报告。
大先生就是采用这种模式，来论述了，天朝官场制度的问题与发展。针对政治体制运行中出现的问题，尤其是权力与腐败，提出了三省六部制的管理格局，并展望三省六部制确立之后的政治高效性，廉洁性，亲民性的未来前景，以及天京之外，九州各地，小三省六部制改革，最终形成条理分明的管理体系，以及从中央到地方的监督指导体系，这是对现有制度的大改革，是对唯才学品性论的大跨步改进。可以想见，这会让全国官场产生巨大震动，然而大先生在这里提出来了，势必接下来天京就会这样改革，而九州很大可能也会紧随其后，这一点，在历史上是有例可循的。
楚风也是被面前的大先生的课给惊到了，随口就能说出一篇四五千字的论文，并且还是政治局势论文，不是科研类论文。这在地球楚风年代，靠代写论文也能发家致富了吧。不过大先生突然用楚州新兴起的论文模式，论述一个新的政治格局规划，而不是使用传统的儒家策论，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御林书院大先生讲完，并没有回位，而是对楚风做了个请的姿势。
楚风现在明白了，原来大先生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可是大先生这么就突然要考教楚风了呢，楚风心想估计是旁边的老者请自己喝了杯茶的缘故，让他们以为自己也是很有水平的书生。这就是典型的看热闹看到自己身上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楚风所在的房间，而身边的老者也满怀笑意的看着自己。
楚风也很无语，看着这形势，原本门口老者肯定是在迎接自己书院的学生，结果阴差阳错把自己接上来了。喝了老者的茶，就要承担老者所在书院的因果，这可能也是楚风父亲楚文的因果。
好吧，楚风就这样被推到风口浪尖，要去表演一个现场编论文了。
形势如此，躲避不是楚风徳性格。于是楚风起身上前，走上房间飞台，向对手回礼。
楼下的书生感觉自己在见证历史，因为他们以为的御林书院大先生授课，其实还有大先生代表御林书院向浩然书院出题的意思。而现在，浩然书院出来一个年轻人，接题了！
天呐！终于有人意识到他们在见证一场儒家两大书院分裂以来，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的书院当代大先生之间的较量。有人已经难以按捺内心的激动之情了，迫不及待的要将自己的发现分享给身边还没反应过来的其他书生，一时间，原本寂静的课堂又热闹了小片刻，随后便是更加寂静，更加强烈的期待，期待浩然书院的应对。
就在此时，房间外有两名儒生到来，但是被门口手持七星剑的老仆拦下，随即两人便在门口候着，不敢进屋打扰。如无意外，这两人才应该是陪在老者身边的浩然书院当代书生。
楚风分析了一下御林书院大先生的论文。迅速搜刮自己的学识经历，想要从中找到大先生论点的漏洞所在。楚风思绪飘远，想起了地球上学习到的历史文化，两个世界仿佛在此刻融为一体，所知所学瞬间融会贯通。
于是楚风先是认可了大先生的三省六部制管理体系，已经是皇权集中制环境下，将儒家奉行的仁的思想插上法度的翅膀，形成的高效集权统治模型的极限了。在地球楚风的年代，封建皇权制度是被工业改革给打破的，但是楚风不可能在这里鼓吹一个毫无社会根基的工业资本主义与工农社会主义。这样子只会沦为在场学子的笑柄。那么破局的方向到底在哪里呢。
这一世，楚风在楚文的帮助下完成了儒家的基础学习启蒙，也修成了浩然气，但是最根究底，楚风还是算一个修仙者，而不是儒生。所以楚风要向天道要答案。
对面的大先生出了个考题，论述最好的政府管理制度，是站在儒家与皇权的基础上的。而楚风也要在同样的基础上找到比大先生的制度更好的制度，并且不能是在大先生制度的基础上进行片面改进，而是要与大先生的制度从跟本上不同。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就是道家的理论。楚风回想儒家特点，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而道家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一个取仁，另一个天地不仁。
楚风终于找到思路。道法天地，天地之道就是世间最根本的管理体系。
那天地是如何管理人间的呢，答案就是不仁。不仁的意思就是没有偏爱，如果天地偏向某一生灵，这世界其他生灵肯定要被这种生灵毁掉。所以在天地法则面前，所有生灵一律平等。而天地又是如何管理人间的呢，是通过天地法则，也就是地理规则，纬度、气候、节气、日照、月潮、阴阳之道。这些都不够形象和具体。那再换个问题，仙界是如何管理人界的呢。
答案就是封神天书！封神天书掌管的诸神，管理人间四至、四极，掌控天地伟力，对人间进行管理，且赏罚分明。最重要的是天书下诸神，有上下级却没有指挥权，统一指挥的是天书，对履职进行评判的也是天书。天地不仁，天书也不仁，所以诸神才难以从天书制度中谋取私利。诸神本质上都是天书法则的具体执行者，是为天地法则管理人间进行辅助服务的。
既然天地以不仁进行统治，儒家想要以仁来维护皇权统治。那么谁高谁低就能一目了然了。但是这个问题还不仅仅要看制度的高效性，还要看制度的可选择性，而进行选择的不是在场诸人，而是皇权掌控者。楚风不仅要从不仁的角度设计出一个与三省六部完全不同的制度，还要让皇帝看到，楚风的制度对他更有好处！
以上都是对题目的解读，到了现在，才是开始破题。
那破题的关键又在哪里呢？这又得回到问题的开始，是论证权力与腐败的关系。以制度来辅助权利，其实也是为了制约权力，但是当利益足够大的时候，权力会不会冲破制度的牢笼，出来大快朵颐呢？如果这个最后一把锁交给道德品性，那么所有人都没有安全感。因为圣人都在书院，没在官场！
儒家发扬仁爱，从大的角度也就是皇帝与平民的角度来讲没有问题，但是具体到官场就有问题了。对于同一事物的解读，每个人即使都是从仁的角度出发也会有不同的理解，而不同的理解就会涉及到不同的利害关系，然后就必然会出现党派，也就会存在党争。而党争就会将大先生的三省六部制撕开口子，给腐败和争权让出道路，当规则被权力与腐败侵染，高效的制度将会更加祸国殃民，加速王朝灭亡！
这就是仁爱的后遗症！这就是突破口。
之前发生的事情，让楚风明白所谓功德是可以通过作弊获得的。作弊如果被发现，作弊者就会受到惩罚，那协助作弊者呢？
协助者并不直属于仙界，但是也在作弊中也分润到了功德之力，这时候功德就变成了催命符，因为这一份工的功德是与冤煞业力纠缠不清的。这些功德背后，所掩埋的无数冤魂，会让功德变质，然后影响元神，慢慢的元神就会被冤煞业力侵蚀。
可惜即使是在道门总部，整个龙象山也没有几个人会对这些天道规则有足够的研究。其中就包括龙峰长老，在一个平常的早上，被弟子发现死于自己小院内，肉身无伤，元神已陨。
紧接着没多久赤霞峰遭袭，好在是在篝火晚会刚结束动手的，五结丹离得不远，大师兄遇袭受伤，损失宜居分身。之后其他人赶到，惊走袭击者。后来龙象山大肆搜山三天三夜，最终确认，袭击者已下山入世。
倚山镇，倚翠楼红楼。一大早上，世俗一杀手组织首领飞芒，离开软玉温香，开始下一单任务。路边一颗大树阴影下，他遇到了此生最大的运气，也是命运最大的转折，一个全身包裹在黑暗斗篷中的杀手，来人没有表明身份，但是以飞芒的经验，不需要看到脸，只要一靠近就知道这是一个天生的顶级杀手。一番交谈之后，飞芒用情报服务换取黑袍人的刺杀服务。飞芒心中了然，自己遇到了人间极致的杀戮之力。
从此人间恐将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天京繁华乃九州之最，吃喝玩乐，极尽人间至态。同时也是儒学最兴盛之地，楚风知道的就是御林书院是天京官员选拔的基地，每年御林书院的会考成绩就是天京官场的录取排名。
风月与才子的碰撞，让天京八卦每天不断。天朝立朝以来，分封九州，九州素来臣服，上供极丰。天京人不事农桑，几乎人人家中有产业，待人和善，却又比较排外，外地人想在天京立足必须有极其丰厚的财力支持，当然在天京立足的外地人，也会迅速和本地人融为一体。融为一体的特点就是特能说，见到人就能自来熟，好似自己是这座城天生的主家，一见到生面孔就仿佛老友一样，对天京之特，以及近况乐事，说个不停。
对于楚风一行人来说，这些自来熟的街坊们能让他迅速了解天京也是很不错的。所以当话题谈到书生的时候，楚风不止重温了月白儒袍书生与云笛姑娘的改编版浪漫故事，还了解到，天京两大书院，一是御林书院，一是浩然书院。并且知道了御林书院儒学从官天下第一，浩然书院儒学修行天下第一，儒学修行就是修真界里的修行了，每代浩然书院学生都佩戴七星剑行走天下。
老大爷看看楚风腰间悬挂的七星剑，眉眼带笑。继续说道，七星剑现在已经成为出行游历的读书人的标配了，当然这事情，浩然书院从来不管，现在仿冒的七星剑几乎满大街都是。浩然书院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书法天下第一，这并不是指字写得好写的有意境，而是写的有修为境界。能将儒学修为写入字中，并持续散发出清静之意，久久观之让人神清气爽，天京人几乎人手一件。这也是魔道修士最头疼的能力，因为这满地的墨宝，让魔修魅惑控制心灵的能力在天京以及各州首府儒学昌盛之地备受限制，浩然正气天克魑魅魍魉人心魅惑之术。所以想要通过控制各级官员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难度是极大的，皇家以及诸侯之家更是别想渗透进去。浩然书院凭一己之力，让墨宝有了新的定义。
楚风从小接受楚文的儒学教育，感觉到自己的传承应该属于浩然书院一支，不禁对父亲当年的事情更感兴趣。但是这大爷明显对小二十年前的事情不大清楚，这也暴露了大爷不是外来户的事实。
在大爷的介绍下吃了顿地道的炸酱面，在路边摊吃了特色小吃煎饼果子。味道不错，就是没啥肉，价格还不低，看来天京生活成本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还是很高的。楚风习惯了大块吃肉的生活，对于这里的小精致不咋适应。
三人里也就梅香比较喜欢天京的气息，骨子里小女人的精致让她流连于胭脂坊的各个柜台，这是钟华该破费的时候，楚风可不想陪跑。更让人吃惊的是，楚风一行在最繁华的街上看到了楚州夜总会，楚风当时脑袋也是懵掉的。夜总会附近还有虞都酒吧，苗寨迪厅，不远处还有苗族商会宾馆。好吧看来楚州的科技发展水平已经将享乐发展到现代化水准了。楚风还不想与苗寨接触，就没去逛，但是活了近千年的吸血鬼钟华，瞬间就全血复活，感觉回到了主场，带着梅香钻进酒吧和迪厅就准备去嗨翻全场了！楚风也趁机跑到另外一条街上躲个清净。当然他不知道的是钟华好像带楚风面具上瘾了，在出去嗨的时候，顶着的是楚风的脸。
金秋乃是放榜时，一朝题名天下知。
另一条街却是另一种味道的繁华热闹。今年天京会考结束，全国学子都在天京最文雅的酒楼文登楼聚集，并且会试前茅学子会在这里以文会友，接受全国所有学子的拜访，这是验真金定声望的好机会，所以这些日子文登楼极其热闹。刚脱离街面繁华的楚风，独自一人来到文登楼，这周边的小贩都要卖弄一下文采，对金科会试的优秀文章和亮点策论要如数家珍，不然都无法在文登楼百米内立摊。在隐蔽处换好面具，楚风就在街上闲逛，感受这热闹氛围。楚风也是马甲爱好者，带上面具能让他少了很多烦恼，毕竟楚风达不到楚文的气质，带着现在的面具，降下颜值，就不会引起别人那么多关注了。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理论上讲，进入文登楼需要学子身份，但是文登楼门前如何鉴别呢，一是此次会考的编号凭证，官方没回收，而是留给学子作纪念。往届学子或者其他学者就需要一定声望，留下过一些有影响力的作品。
楚风比较幸运在门口闲逛的时候，被一位在等人的老仆叫上楼去的。
“这位……..小少爷，主人请您上楼喝茶。”
这一声小少爷把楚风叫的莫名奇妙，但是楚风感觉到老仆眼神里的笃定与热忱，注意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脸与配剑之间徘徊，心中不清楚究竟是为何，正犹豫不决。
不过老者没有给楚风拒绝的机会，出来迎到楚风，一转身的功夫，拿走楚风腰间配剑，侍立在侧，并引着楚风进入文登楼，避开喧闹的一楼和二楼，一直来到四楼来一处雅间门口。
“少爷，在这场合，还请少爷净手收妆。”
楚风心里早就猜到遇到高人了，但是高人对自己没恶意，也就既来之则安之。卸下面具，在老仆侍奉下整理仪容，甚至重新扎了发髻。整理完毕后，老仆开门，房间内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坐在茶几前，房间前面是开放的，与对面房间隔空对望，对面房间也有一位老者坐在茶几前，两人仿佛隔空对饮。
老仆却将楚风引导到老者对面，摆好坐垫，让楚风入座。楚风恭敬的向老者施礼，然后老者示意楚风坐下，并亲自给楚风倒了一杯茶。茶香悠远，轻抿一口，一股平和安宁的感觉在身体内缓缓释放开来。这茶给楚风一种温暖如回家的感觉，暖暖的，安全感十足，仿佛回到了有长辈照拂庇护的屋檐下。楚风这是第二次和类似的茶，上一次是带师兄家访，父亲楚文泡茶接待，那茶是一种清静远离世俗的感觉。
楚风沉浸在这种感觉里，慢慢细细的品茶。而就在楚风沉浸的片刻，对面已经炸开锅了。
文登楼一年一度的盛会，都会请御林书院与浩然书院的前辈前来观礼。而四楼两间隔空相对的房间就是为两家书院的人准备的。
按照规矩，两位老者相当于隔空拼桌。但是现在楚风坐在老者对面，说明楚风在老者心中是与对面御林书院同等级的存在，甚至在此时还更优先接待，这在这么多年的文登楼会上是从没出现过的情况。并且以浩然书院长者的身份，无须对任何人神仙魔假以辞色，更没有可能有人能通过买通浩然书院演这一场戏，来获取声望。并且那老者的茶，轻易连皇帝都没机会能饮上一杯。那只能说明，此时老者对面的俊秀少年，值得老者这样对待。所以此时在御林书院看来才如此惊天动地。楚风的样貌对面看得清清楚楚，不到二十，如此年轻，不可能有此资格。但究竟为何，御林书院也无从猜测。
而这边，在楚风茶水入腹的一瞬间，老者感觉到了一股沉寂在楚风体内深处的清静之意。
老者品到了那杯茶的味道，这是一杯跨过千山万水，味道不减的出师茶。楚风这个小辈，在不知不觉之间，成为了一个信息传递工具，在这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品一杯茶的过程中，完成了跨越时空的信息传递。老者几十年的心结解开了，开怀的笑了，这一幕让对面御林书院的人更加迷惑。
“孩子，你多大了？”
“说来也巧，今天正是我十八岁生日。”
“中秋之后十天，日子不错，长得也不错，活得也不错。很好很好。”
“老爷爷，您是不是认识我父亲。他也是一名书生。”
“我也是书生，我们都有书做朋友，所以我们理所应当是朋友。”
老者顿了顿，让楚风坐到他身边来，楚风拿起坐垫，乖乖的坐在老者身边，与老者一起，隔空面对对面房间的老者。
“你之前做的面具很精致，还能再用吗？戴上吧，这能为你挡几次生死劫。”
楚风虽然不明白老者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他清楚老者对楚风绝对没有恶意，因为这是楚风除掌教外第二个六欲感知感知不到的存在，听老人言，少走弯路。楚风拿出面具，重新戴上。
当着对面屋内众人的面，楚风整理好面具并戴在脸上。这一幕让对面老者身后的学生更加不解，落到老者眼中，却是如同一道惊雷闪过。老者沉思片刻，随即明白事情原委，也开怀大笑，并朝这边敬了一杯茶，这茶没有特别的味道，楚风却感觉到了祝贺之意。
对面老者向旁边侍从吩咐，文会后备一份厚礼送往浩然书院，表示庆祝。并对身旁的首席弟子简单说明了一下事情情况。
文会就是看楼下各位学子，轮流展示才华，诗词歌赋，集天下才学佳作于一堂，这也忙坏了现场负责记录的文侍们，虽然忙却乐在其中，这一年不知又能出多少佳作。
楚风看这热闹劲，感觉自己就算把唐诗宋词搬过来一些，恐怕也很难打出什么名气，书生聚在一起，自古相轻无第一，捧的时候可以有一万种理由，贬的时候也一样，没有主角光环，就不要出这风头去。
可是事情发展的方向不是楚风所决定的。人在弱小的时候，受环境的影响是很大的，很多时候，是被裹挟在潮流之中，而暗流涌动，下一刻发生的事情，不一定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三楼的巅峰文斗已经到了高潮阶段，最终今科会试的大部分人员都保住了自己的声望，也有很多平时默默无闻的书生在此展露头角，而这些都被御林书院看在眼里，以后的天京官场，哪些人将有一席之地，从此刻就基本确定了。
御林书院当代的儒生大师兄并不是此时风头无两的金科状元。而是侍奉在对面房间，态度恭敬，仪态端庄，整个人板正的一丝毛病都挑不出来的青衣书生，当然可能没有毛病本身就是个问题。
整个文会基本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对面的儒生站起身来，走到房间伸出来的平台处。三楼的人们看到四楼有人站出来，立马噤声并端正坐姿，不一会整栋文登楼的学子都如同认真等待上课的孩子，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这就是对权威的敬畏吧，而这权威并不是顶流明星，平时根本见不到身影，只在每年一次的文会上会发言一次，即使如此，权威性却更盛，不信你看此时风头无两的金科状元，现在就是一个坐姿标准到极致的模范学生。
书院当代大先生要点评了，所有人如同等着被宣布考试成绩的孩子，严肃而又期待，如果能在此时获得一两句正面点评，哪怕只是简单提及一带而过，都是以后很多年的谈资。然而这次的主角不是楼下的人们。
御林书院大先生，讲的是政治，讲的是官场格局与规划！万万没想到，大先生没有进行点评，而是讲课。下面的很多人此时都后悔手里没有笔纸，这可是比这辈子最重要一堂课的学习笔记呀。没有笔纸的书生，立马沉心静气，争取将大先生的话一字不落的记忆下来，回去再慢慢研读。
大先生的课很短，是对与观察制度的改进研究，但是采用的表达形式却惊呆众人。这些年楚地兴起一股科技改革潮流，各地学子都有耳闻，甚至楚州三王子在虞都设立一些科技文官职务，统率科研院。这些文官，每当在各自领域有所发现，都会以一种叫做论文的形式发表文章。这是一种全新的文体，一点也不美观，可是实用性极强。其核心目的就是对事物的发现问题，探究问题，解决问题的研究报告。
大先生就是采用这种模式，来论述了，天朝官场制度的问题与发展。针对政治体制运行中出现的问题，尤其是权力与腐败，提出了三省六部制的管理格局，并展望三省六部制确立之后的政治高效性，廉洁性，亲民性的未来前景，以及天京之外，九州各地，小三省六部制改革，最终形成条理分明的管理体系，以及从中央到地方的监督指导体系，这是对现有制度的大改革，是对唯才学品性论的大跨步改进。可以想见，这会让全国官场产生巨大震动，然而大先生在这里提出来了，势必接下来天京就会这样改革，而九州很大可能也会紧随其后，这一点，在历史上是有例可循的。
楚风也是被面前的大先生的课给惊到了，随口就能说出一篇四五千字的论文，并且还是政治局势论文，不是科研类论文。这在地球楚风年代，靠代写论文也能发家致富了吧。不过大先生突然用楚州新兴起的论文模式，论述一个新的政治格局规划，而不是使用传统的儒家策论，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御林书院大先生讲完，并没有回位，而是对楚风做了个请的姿势。
楚风现在明白了，原来大先生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可是大先生这么就突然要考教楚风了呢，楚风心想估计是旁边的老者请自己喝了杯茶的缘故，让他们以为自己也是很有水平的书生。这就是典型的看热闹看到自己身上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楚风所在的房间，而身边的老者也满怀笑意的看着自己。
楚风也很无语，看着这形势，原本门口老者肯定是在迎接自己书院的学生，结果阴差阳错把自己接上来了。喝了老者的茶，就要承担老者所在书院的因果，这可能也是楚风父亲楚文的因果。
好吧，楚风就这样被推到风口浪尖，要去表演一个现场编论文了。
形势如此，躲避不是楚风徳性格。于是楚风起身上前，走上房间飞台，向对手回礼。
楼下的书生感觉自己在见证历史，因为他们以为的御林书院大先生授课，其实还有大先生代表御林书院向浩然书院出题的意思。而现在，浩然书院出来一个年轻人，接题了！
天呐！终于有人意识到他们在见证一场儒家两大书院分裂以来，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的书院当代大先生之间的较量。有人已经难以按捺内心的激动之情了，迫不及待的要将自己的发现分享给身边还没反应过来的其他书生，一时间，原本寂静的课堂又热闹了小片刻，随后便是更加寂静，更加强烈的期待，期待浩然书院的应对。
就在此时，房间外有两名儒生到来，但是被门口手持七星剑的老仆拦下，随即两人便在门口候着，不敢进屋打扰。如无意外，这两人才应该是陪在老者身边的浩然书院当代书生。
楚风分析了一下御林书院大先生的论文。迅速搜刮自己的学识经历，想要从中找到大先生论点的漏洞所在。楚风思绪飘远，想起了地球上学习到的历史文化，两个世界仿佛在此刻融为一体，所知所学瞬间融会贯通。
于是楚风先是认可了大先生的三省六部制管理体系，已经是皇权集中制环境下，将儒家奉行的仁的思想插上法度的翅膀，形成的高效集权统治模型的极限了。在地球楚风的年代，封建皇权制度是被工业改革给打破的，但是楚风不可能在这里鼓吹一个毫无社会根基的工业资本主义与工农社会主义。这样子只会沦为在场学子的笑柄。那么破局的方向到底在哪里呢。
这一世，楚风在楚文的帮助下完成了儒家的基础学习启蒙，也修成了浩然气，但是最根究底，楚风还是算一个修仙者，而不是儒生。所以楚风要向天道要答案。
对面的大先生出了个考题，论述最好的政府管理制度，是站在儒家与皇权的基础上的。而楚风也要在同样的基础上找到比大先生的制度更好的制度，并且不能是在大先生制度的基础上进行片面改进，而是要与大先生的制度从跟本上不同。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就是道家的理论。楚风回想儒家特点，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而道家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一个取仁，另一个天地不仁。
楚风终于找到思路。道法天地，天地之道就是世间最根本的管理体系。
那天地是如何管理人间的呢，答案就是不仁。不仁的意思就是没有偏爱，如果天地偏向某一生灵，这世界其他生灵肯定要被这种生灵毁掉。所以在天地法则面前，所有生灵一律平等。而天地又是如何管理人间的呢，是通过天地法则，也就是地理规则，纬度、气候、节气、日照、月潮、阴阳之道。这些都不够形象和具体。那再换个问题，仙界是如何管理人界的呢。
答案就是封神天书！封神天书掌管的诸神，管理人间四至、四极，掌控天地伟力，对人间进行管理，且赏罚分明。最重要的是天书下诸神，有上下级却没有指挥权，统一指挥的是天书，对履职进行评判的也是天书。天地不仁，天书也不仁，所以诸神才难以从天书制度中谋取私利。诸神本质上都是天书法则的具体执行者，是为天地法则管理人间进行辅助服务的。
既然天地以不仁进行统治，儒家想要以仁来维护皇权统治。那么谁高谁低就能一目了然了。但是这个问题还不仅仅要看制度的高效性，还要看制度的可选择性，而进行选择的不是在场诸人，而是皇权掌控者。楚风不仅要从不仁的角度设计出一个与三省六部完全不同的制度，还要让皇帝看到，楚风的制度对他更有好处！
以上都是对题目的解读，到了现在，才是开始破题。
那破题的关键又在哪里呢？这又得回到问题的开始，是论证权力与腐败的关系。以制度来辅助权利，其实也是为了制约权力，但是当利益足够大的时候，权力会不会冲破制度的牢笼，出来大快朵颐呢？如果这个最后一把锁交给道德品性，那么所有人都没有安全感。因为圣人都在书院，没在官场！
儒家发扬仁爱，从大的角度也就是皇帝与平民的角度来讲没有问题，但是具体到官场就有问题了。对于同一事物的解读，每个人即使都是从仁的角度出发也会有不同的理解，而不同的理解就会涉及到不同的利害关系，然后就必然会出现党派，也就会存在党争。而党争就会将大先生的三省六部制撕开口子，给腐败和争权让出道路，当规则被权力与腐败侵染，高效的制度将会更加祸国殃民，加速王朝灭亡！
这就是仁爱的后遗症！这就是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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