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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老师带妹归来

    九叔本以为,那占了小半个院子的木材,起码要花上一天的时间才能劈完,不仅要磨一磨他的耐性,看他是否只是一时兴起,或是真的想学这手艺。

    岂料木少北一番琢磨,竟是片刻间,便打出一手寸劲的武学技巧,用在这劈柴小事上,可见其用心程度,自然劈柴效率也不是一般的快。

    九叔开口道:“你小子,就不应该花心思在这旁门左道上。”

    言语间,似是怕耽误自己修行,木少北乐呵呵道:“多门手艺,多条活路,技多不压身嘛,放心吧九叔,不耽误修行,主打一个业余爱好。”

    九叔迟疑地看着他,心想:“这小脑袋瓜,哪里学的大道理。”

    “咔嚓!”

    日上三竿,木少北劈完了最后一块木材,九叔见他提前完成了控力练习,心中满意,说不得,还真能练出个好手艺来。

    二人站在棚子前,九叔指着种种物件,开始给木少北介绍起来。

    “家伙什就这些,都在这儿,淬火炉,砧子,风箱,磨石,水缸……”

    见九叔脸上丝毫不复平日的慵懒之色,倒是更有些匠人风范了。

    九叔严肃道:“打铁工序不多,但重在力道和耐性,尤其是火候的掌控,哪怕材料再金贵,掌握不好分寸,打出来的就是废铁。”

    木少北点点头,传统的打铁手艺,全凭匠人的经验技巧,可不是光有一身力气就能打铁的。

    于是,九叔十分详细地为木少北讲解起工序,如何选料,如何喂火回火,锻打定型的要领,淬冷的时机,甚至连添料熔锻的复杂技巧,也一并讲给他听。

    木少北则是专注地聆听着,时不时地触摸着各种工具,用来加深理解,看来是真有亲自锻一把武器的打算。

    “总之,就这么多,其它的全凭经验,记得住吗?”九叔一口气讲完,终于忍不住灌了一大口酒。

    木少北点点头:“嗯,记得住,九叔讲得很详细啦。”

    “光记住也没啥用,还得多练。”九叔看看天色,“下午开始吧。”

    “好啊。”跃跃欲试的木少北应道,“九叔,今天午饭我来做吧。”

    九叔回过头来,“你会吗?”

    木少北笑道:“跟着母亲学了点,她做菜最好吃了。”

    九叔将信将疑,随即摆摆手:“那随你吧。”说罢,转身去整理那堆劈好的木材。

    木少北昨晚就计划好的,不仅是感谢九叔这段日子的照顾,更何况今天还教了自己打铁手艺,另外,前几天文阁的白老还救治过自己,说好给他尝尝手艺的,刚好,昨晚得了赏钱的木少北,直接顺路去了一趟粮铺,和吴掌柜好一通砍价,最终用一个灵石的价格,凑齐了勉强够做一顿的酱料。

    木少北来到灶堂,将九叔存放在缸中的贝猪肉割下几块,清洗之后又改刀切成了一个个正方形的肉块,放入锅中煮了起来,片刻后,红肉变白,木少北便统统捞出。

    只见他端出一只大砂锅,在锅底铺上一扇竹篦子,摆上姜片,后码入肉块,抓了一把咸盐撒入,拆开昨晚买来的一袋糖块和一小瓶酱料,一股脑倒了进去,显得极为娴熟,然后又要来了九叔的葫芦,倒入的酒量刚刚没过肉块,最后盖上盖子,静待它小火焖煮起来。

    “这一大锅应该够吃了,可惜没找到大葱,这酱汁味道也不如老抽,先凑合着吧。”木少北想道。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九叔躺在竹椅上,只闻一股奇异的肉香味越来越浓郁,夹杂着酒香,终于忍不住朝灶堂走去,问道:“这什么味道?还挺奇特。”

    木少北嘿嘿笑道:“九叔再稍等会儿,火候还不够。”

    九叔暗自咽下口水,躺回了竹椅,却满脑子都是那浓郁的肉香。

    木少北将焖煮好的肉块,连带浓稠的汤汁一起盛入盆中,再度起火蒸了起来。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九叔嚷嚷道:“小子,九爷要饿死了!”

    木少北正端着一大盆肉走出来,看九叔模样,已是等的急了,笑道:“九爷,请品尝。”

    只见盆中闪动着一块块的红润亮泽,晶莹剔透,勾人的香味直顶九叔脑门,此时哪顾得上言语,舞动竹筷,一夹之下却提了个空,原来这肉块已是酥烂至极,于是,小心翼翼地夹进口中,九叔顿时瞪大双眼:“嗯!咸甜鲜香,入口即化,真特娘好吃!”

    木少北得意道:“这叫东坡肉,我们家乡的做法,我母亲做的比这还好吃。”说着,也动起了筷子。

    九叔边说边往嘴里塞:“这等手艺,你母亲也是个能人。”随后,又瞄了他两眼:“以后不想修炼了,还可以做个厨子。”

    “嘿嘿,业余爱好,技多不压身嘛。”品尝着熟悉的味道,木少北也是相当满意。

    九叔给木少北倒满一杯,爽快道:“来,看在这东坡肉的份上,今天让你多喝一杯,干了!”说完,狠狠地灌了一口,这酒肉的滋味,足以令人忘却世间所有烦恼。

    “过瘾啊!”木少北打了个饱嗝,自从来到这里,就没吃过如此有滋味的饭菜了。

    …………

    不一会儿,二人酒足饭饱,东坡肉却还剩下半盆来,只因这猛兽血肉本身大补,九叔又并非修士,故而一个彪形大汉还没木少北吞的肉多。

    九叔惬意地躺在竹椅上眯起眼睛,木少北则是拿出两片半米来长的铁树叶子,将东坡肉包起了几块,然后放在一个木盒里,打算一会儿就给白老送去。

    “咚咚咚!”敲门声忽然响起,以为又有客人来了,木少北打开门,却是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木少北惊喜道:“老师!你回来啦?”

    邓昱伸手揉了揉他脑袋:“嘿嘿,回来啦!九叔,可还好啊?”说着,便抬脚进了门,木少北看到,跟在邓昱后面的,还有个漂亮姑娘。

    九叔睁开眼:“是你啊,咦,这位是?”

    “哦,这是我朋友,妙音仙山的弟子,陈妙真。”邓昱大喇喇地坐下来,朝陈妙真介绍道:“随便坐吧,都是自己人,这是九叔,这小子就是木少北。”

    陈妙真乖巧地坐在邓昱身旁,盈盈道:“九叔好!木少北,你就是那个小天才呀,真可爱呢!就是瘦了些。”说着,两只手忍不住朝他脸颊上揉捏起来。

    不知是害羞,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双手给捏的,木少北小脸泛红,暗自揣测起来:“这女子跟着邓昱,感觉关系不一般啊。”

    论起天才二字,邓昱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乐呵呵道:“果然是聚气期”,查探之下,又惊呼一声,“不对啊,你快要破境了?”

    “老师,不用这么一惊一乍的吧。”木少北翻了他一眼,心里却一阵暗爽,这波装到了,怪不得朱小朋热衷于此道,感觉确实不错。

    邓昱忍不住站了起来,打量着木少北说道:“之前听说消息,本来不太敢信,没想到更厉害,这才一个多月吧!”

    又朝众人道:“你们是不知道,当初我就觉得这小子不一般,刚来九叔家那会儿,还没接触过修炼呢,没想到才几天,都快晋级一个小境界了,哈哈……咦!什么味道?”

    陈妙真一进门就闻出来了,只是没好意思提:“是肉香味,很香甜呢。”

    木少北借机摆脱了陈妙真的揉捏,很识趣地把剩余的东坡肉端了出来,邀请二人品尝,邓昱自是毫不客气,妙真仙子还不知何为客气,二人浅尝了一口,不自觉对视一眼,彼此脸上像是写着同一句话:何等珍馐!

    邓昱道:“九叔,伙食不错啊!”

    “合着你的学生都快晋级了,你压根没出力呗。”九叔撇撇嘴,心中不太平静,知道这小娃子悟性好,只道是之前有些底子,没想到竟如此妖孽。

    看着有些幽怨的木少北,邓昱挠挠头,又塞了一口:“说的也是呢,所以刚到城里,就直接过来看你们了,作为补偿,我给你带了一件礼物。”说着,掏出一枚白色的戒指递给木少北。

    收到礼物,木少北自然心喜,这便宜老师还是有点良心的,可自己戴个戒指干嘛?

    “老师,这给我戴的?”

    邓昱道:“这个叫储物戒指,里面有些空间,就像我这袋子,可以存放物品,用的时候渡入灵力,意念勾连它就成。”

    听到有如此精巧的玩意,木少北连忙戴在手上,灵力渡入之后,能清晰感知到,有一片两丈见方的空间,于是,顺手端起盆子,意念起落间,一盆肉已静静地安置在戒指空间内。

    “嘿,太神奇啦!”木少北惊叹道,这玩意儿相当于随身带了个储物柜,关键是方便得很,不累赘。

    邓昱不满道:“行了,赶紧把肉端出来。记住了,这里面不能存放活物。”

    木少北点点头,把东坡肉放了出来,又准备拿别的东西再试验下,却被陈妙真叫住了。

    “小北啊,我也有礼物送你哦!”说着,陈妙真递过一个鼓囊囊的袋子,“呐,这是我的见面礼,里面可是我新培养出的灵果,名叫赤霞果,很好吃的,哦,对了,你现在的境界不高,最好不要吃太多,不然会撑坏身体的。”

    邓昱补充道:“这灵果珍贵的很,能增加修为,不比筑基丹药差,以你的境界,这灵果承受起来有些勉强,如果在突破筑基境关隘时再吃,事半功倍。”

    “这么厉害呢!那我得省着点吃啦!”木少北惊喜不已,丹药难寻,自然珍贵,这小小的果子竟也能堪比丹药功效,真是夺天造化!

    “谁说的,小北尽管吃,吃完了我再送你便是。”陈妙真觉得,如此有潜力的小天才,怎能在这些边边角角处吝惜资源,理当倾力培养才对嘛,邓郎的徒弟,可不就是自己的徒弟?

    邓昱苦笑着摇摇头,到底是大户人家,一般人哪里吃得起。

    木少北心想,这女子为人热情直爽,出手大方,身份肯定不简单,往后应多亲近亲近。

    总之,两样礼物对自己而言都很珍贵,木少北恭敬地对二人行礼道:“谢谢老师,这戒指我很喜欢!多谢仙女姐姐,这灵果太贵重……”

    话还没说完,陈妙真笑着纠正道:“错啦,错啦,小北要叫师母。”

    屋里静了下来,邓昱顿时觉得嘴里的东坡肉好像不怎么香了,且隐隐感觉有两道炽热的眼神射向自己,尴尬地咳了两声。

    九叔灌下一口酒,咂咂嘴:“我说邓真人啊,这就不够意思了,好赖得有些酒水吧。”言下之意,坐等喝喜酒。

    木少北哪里能饶过他,不待邓昱张口,便接着道:“我说老师啊,这就不够意思了,合着把我扔下了,自己出去把妹啊?”

    礼物是礼物,一码归一码,这账得算啊。

    “把妹?”邓昱没听懂,但直觉上不是什么好话,尴尬地擦了擦嘴,为难道:“妙真师妹,我们不是说好的,此事从长计议,往后可切勿对外人提起啊……”

    陈妙真纳闷道:“你不是说,他俩是自己人,不算外人啊。”

    邓昱无言以对,往后再说这三个字,看来要留点神。

    “那个,你们有所不知,这事有点复杂,其实这次是受她师尊之托,带她出来四处历练,我就是个护道的,呵呵……”邓昱还欲再详细解释一番,却被木少北坚决打断了。

    “师母,你人这么好,又这么漂亮,老师他真是捡到大便宜啦!”

    “是吗?哈哈哈……”陈妙真被一声师母叫得心花怒放,童言无忌,贵在真诚。

    邓昱立刻揪住他耳朵,悄声说道:“你小子,这事还没定呢,以后可不敢乱说,不然揍你。”

    接着,起身对二人说道:“我们还赶着回学院,就不多留了,先走一步,九叔,下回给你带酒啊。”说着,便忙和陈妙真一同离去。

    九叔扬了扬手,又躺回竹椅。

    木少北把一袋子灵果收进储物戒指里,却不禁疑惑起来,之前没在意,可今天听邓昱也叫他叔,总觉得不太正常,虽然九叔粗犷些,但两人形貌也不像是差辈的样子。

    木少北问道:“九叔,你比老师年纪大很多?”

    九叔懒洋洋道:“是大一些,咋啦?”

    “他也喊你九叔,不是很奇怪吗?”

    “有啥可奇怪的,称呼而已,嘴在别人身上,想叫啥叫啥呗。”九叔无所谓道。

    没想到这个粗犷大汉,心思倒通透,如此看来,九叔也并非不通世故,相反,比自己要看得更开些,木少北心中有些受教。

    此时天色还早,距离下午的课业还有不少时间,木少北将装好东坡肉的木盒放进戒指里,准备给白老送去,刚踏出门,就听见远处有人唤自己的名字。

    “木少北!哎,在这呢!是我啊。”来人正是刘景文。

    木少北见他一路小跑过来,问道:“专门来找我?”

    刘景文道:“当然啦,说好一起切磋的嘛,你要出去?”

    木少北摇摇头,既然特地来找自己,倒也不好让人白跑一趟,于是道:“也没啥事,走吧,咱们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