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法逾越的墙壁
“这个世界充满着猜忌和背叛。”一位黑发学生缓步走向自己的教室——高二一班。
“我的一生好友只需要两三个便足以，他的期望……”黑发学生叹了口气，走进这间仅到了几人的班级，环顾四周，看到窗边最后几排无人占领，阴郁的心情似乎好了些。
走至窗边，将书包扔至桌边的挂钩之上，其坐在椅子之上靠着窗沿，乳胶质的墙壁被瓷砖覆盖，本尖锐的棱角被完美的曲线遮掩，靠在其上冰冷的感觉从太阳穴直冲脑髓，逼人清醒。
看着窗外树木遮住大半视野，阳光在翡翠般的树叶中游走，微风拂过，翠色欲滴的薄薄叶片已挡不住那金黄，游走的光斑如入水的鱼儿一般在绿色的海洋中腾跃。
清晨的太阳慵懒地趴在洁白无云的淡蓝天空，投射下来的光芒都催人昏昏欲睡，黑发学生眼睛半眯享受着透过叶片缝隙投下的温热光芒，这种温热不似中午的烈阳，在凉爽的清晨以人温柔之感。
“喂，楚蒋，这么巧，分到一个班了。”一位个子在同龄人中偏高的高中生，拍了一下快要酣然入睡的楚蒋。
“怎么又是你？”正靠在墙壁之上的黑发学生睁开了半只眼，仔细审视了一下眼前的高中生，一头超标的短发，棱角分明的俊秀脸庞，眼睛略大，深棕的眼眸总是充斥着光芒。
“你兄弟我可是万事通，肯定知道你选理科，调到你在的班级也是轻轻松松。”
“好好好，尘耀你别打扰我睡觉了，再见。”楚蒋离开了瓷砖墙壁，将头埋在左手中，右手向外摆了摆，下达了逐客令。
“别这么绝情嘛……我们好歹是初中同学。”
“……”
“喂喂喂！”
楚蒋无奈地将尘耀向外一推，展现出了自己的态度。
“诶，别睡了，快看！”
“那可是我校的冰山美人啊！”
“高一时，有多少优秀男性被她拒之门外，我之前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女童了。”
“喂，她走过来了！”尘耀一下把声音压着极低，凑着楚蒋的耳根窃窃私语起来，“她坐在你前面了，好等艳福啊！”
“班主任来了还会换位子的。”楚蒋仍连头都不抬一下，回应着尘耀激动的话语。
“唉，你果真那方面冷淡——”尘耀故意在尾部拉长了音调，在雷区边缘肆意玩耍。
“你犯贱的性格就这么难改吗？”楚蒋直立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神情不变地说道。
看着尘耀带着微笑的嘴角，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初二暑假，五个男生一起看着视频，来测试自己的理智程度，我在其间最为淡定，之后莫名其妙被打上了性冷淡的标签，还统一约定不会说出去，可一开学便全班皆知，我不在乎这个小标签，但我在乎那个约定，约定——它被撕毁了，或许不是有意的，但这是背叛，像自己的母亲一样，赤裸裸的背叛。
“呵，这扭曲的性格至今未改变”楚蒋苦笑两声，心中所想显露无疑。
“一个暑假了，你还是这样。”尘耀叹了一口气，他当时也在那五人之中，高一和楚蒋碰巧在一个班，清晰的感受到了楚蒋性格的变化。
不对，本来觉得是性格变化，可在高一下学期，楚蒋彻底把尘耀当做交心好友后，他吐露出自己家境以及自己的价值观，让尘耀完全改变了对楚蒋的认识，他深深知道这不算是变化，楚蒋本来就是这阴沉的性格，不过只是在初中那时戴上了微笑的面具罢了。
楚蒋转头看向前方，尘耀口中的冰山美人正端坐在自己前方，微微偏头看着窗外发出窸窸窣窣声音的翠绿叶片。
她的身材苗条，撑着自己下颚的右手修长，指尖触碰着脸颊，圆润的脸庞像海绵一般，指尖轻抚竟有种被摁压出水的感觉，视线由手指向左偏移，这位少女的侧脸在光芒之下，被勾勒出了完美的弧线宛如熠熠生辉的夺目宝石。
前方少女似乎察觉到了楚蒋慵懒的注视，偏过头，淡蓝眼眸清澈无波地看向自己后座的男生。
“你好，我叫楚蒋，之后请多多关照。”楚蒋见前方这宛若从漫画中走出的人物注意到了自己，侧脸相对，心中莫名涌上了一种熟悉感，本不会一见面就先开口的自己，今天竟打打了个招呼。
“嗯。”少女微微颔首，转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清晨之景。
“嗯，这样也好，不像某位万事通先生一样，一直粘着我不放。”楚蒋侧过头瞥向那一来便在班中热情交流的尘耀，心中不由得腹诽几句。
回过头来，楚蒋望向讲台后方的挂钟，其上赫然指向了六点五十五分这一时间，再环顾四周，班上的位置基本被坐满了，“唉，老师估计要来了，睡不了了。”
“好，大家安静一下！”楚蒋刚这么想，一位穿便装的中年男性就从班级正门走来，其声音带着一种雄厚感和老教师般的威严。
走至讲台前，中年人随意捏起一只粉笔便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大字——海袁明。
“咳咳！”中年人将粉笔扔回讲台前干咳两声，平息了教室中的窃窃私语。
“我叫海袁明，你们可以叫我——海老，我将会是你们接下来两年的班主任。”海老双手撑着讲台两侧，控制着声音尽量柔和一些，可其身上那种老练的气息、锐利的眼神、棱角分明的刚毅脸庞和不怒自威的神情，却让这种勉强的温柔变得格外的震人心魄。
“可能有一些同学我高一带过啊，但还是请你们仔细听一听我课堂的要求，毕竟一个暑假过去了……”
“居然还是他，不过也好，就这样普普通通过完高中生活吧。”楚蒋完全没听见海老在讲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望着那一览无垠的天空，百无聊赖地想着生活琐事。
“沈璃，爱好——视觉小说、音乐。”
“下一个。”
“咳咳。”
“下一个——”
“喂，楚蒋！”在第三组的尘耀看着自己好友早已魂飞天外，心头不由一紧，小声提醒着楚蒋。
“啊！”楚蒋听到一阵呼唤，心中一紧，身体本能站起，望向讲台之上正盯着自己的海老。
呆愣了几秒钟，楚蒋回忆起刚刚前方沈璃的话语，依葫芦画瓢，冷静地说道：“我叫楚蒋，爱好——视觉小说？”
海老点头示意楚蒋坐下后环视了一圈说道：“好，全到齐了，你们的座位排得很不错啊，一眼望下去，从矮到高，那我就不重新排了——但，我会微调一下。”
“来，先搬两张座椅到讲台两边。”海老看向楚蒋和另一组的一位男生。
“唉。”楚蒋搬起边上的桌子，勉强将其抬起，顺着略显空旷的过道把桌子笔槽部分紧紧贴着讲台侧面而放。
按海老的吩咐做完后，楚蒋略有些庆幸，毕竟把自己分班后最担心的部分处理好了，自己不想要同桌，和太多人有交集只会把自己搞得身心力竭罢了。
现在已经不是两桌连在一起的时代了，单人单座的自己可以拥有充足的自由和休息的时间，海老从高一就是我们的班主任，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会在这事上为难自己。
“这两个位置不用我多说了吧？”海老笑眯眯地望着众人，带着狡黠意味的说道。
说罢，其转头看向时钟继续说道：“还有十分钟，你们全部站起来，我调一下座位。”
“唰唰唰！”椅子和地板的摩擦声带着无穷倦意，在教室四处杂乱响起。
“来，全坐下！”
看着学生们一个个慢吞吞地坐在椅子之上，海老充满气势地吼了一句，“全体起立！”
似乎被这近乎咆哮的话语惊醒，众人纷纷快速站起，就像做了噩梦的孩子一般，睡意早已被剔除出三界之外，整齐划一的“唰唰唰”响声在教室中回荡不绝。
“以后就要以这种精神状态来上学，要睡觉回家睡去！”
“好，那我们现在来排一下位置。”海老再次看了看身后的钟表，语气恢复柔和。
…………
“喂，楚蒋走吧，点外卖还是出校吃？”尘耀的声音每节下课必定有三十秒会不断环绕在楚蒋耳边，现在中午放学这音量更甚，堪比KTV的音响了。
“你为什么会是我前桌？”楚蒋无力趴在课桌之上，只睁着一只眼睛看着前方下颚抵在靠背椅之上的尘耀，语气虚弱地说道。
“你同桌，那冰山美人不觉得你烦吗？”
“我下课说话声不大的，只是靠你近一点，你自己感觉我声音大罢了。”尘耀拍了一下楚蒋的脑袋，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唉，走吧。”楚蒋伸了伸手臂，从座位上站起，向班级外走去。
“你觉得沈璃颜值怎么样？”尘耀见楚蒋动身，自己便也紧跟其后，右臂搭上楚蒋的肩膀，找着话题。
“综合看，中上游，单看颜值，很靠近上游了吧，但和短视频上的那种级别差距还是很大的。”楚蒋说到这，眉头微微皱了皱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初，不会引人察觉。
“啊？”
“这颜值已经很不错了好吗？”尘耀眼睛闪耀出莫名的光泽，似乎很期待接下来自己好友的发言。
“一个地方就可以把她从上游拽下来，我们穿的是夏季校服，可能从正面看不明显，但从侧面看这地方就很不足了，这一缺点就让她与性感无缘了。”
“还有，她束着单马尾，这就有一种和她气质有所违背的东西了。”
“你如果仔细看，她的手指上有一些伤，伤口细长是基本是做菜小刀的划伤，这可以粗略推断出她的动手能力是略有欠缺的，你不是就是喜欢会做饭的女生吗？”
“等我把岳兮教会做饭了，你是不是可以用我这懒惰的厨师去帮你解决假期的伙食问题了。”
“啊……我觉得嘛！岳兮已经初三了，没时间学习这方面的生活技能。”尘耀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
楚蒋说完这么一大堆话后，自己都觉得这有点不符自己的人设了，而这恰恰是楚蒋感性的一面，在自己母亲的影响下成长，这就让其遇到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时，会比正常人更珍惜这友谊，会放下自己所有的冷漠，推倒保护自己的无形墙壁，将自己的软肋彻底暴露出来。
“诶，你不觉得沈璃跟你很像吗？”尘耀又绕回到了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
“怎么想了，她也不怎么孤僻啊？”楚蒋反问道。
“你一下课就睡觉当然不知道，她和别人说话时都没有主动提起话题过，应答时，那种回答也偏含糊不清，特别是在有人问到其家境时，她基本绝口不提啊，这不跟你一模一样。”尘耀把自己一上午和高一那会收集到的消息总结起来，说了一长段话。
“哇，你真是个变态，偷听别人的对话。”楚蒋语气平淡地吐槽道。
“喂，他们就在我旁边说话，我不想听也会有点风声进入耳边啊，再说我家有贤妻，就算情报匮乏也不会去行这等苟且之事。”尘耀携带着不可抗拒的气势辩解道。
“家有贤妻？”楚蒋笑了两声，继续补充道，“你要是高一那会不太理智的话，我都可以把你送进去蹲局子了。”
“别别别，话题歪了，你也是玩过galgame的人，难道不觉得这种剧情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吗？”为了不让自己陷入窘境，尘耀及时避免了这方面的话题。
“这是三次元。”
“真的，说实话，你和她都拥有一层可悲的墙壁，按你的话来说在此之外的人全可以被称为熟悉的陌生人。”
“……”
“算了，我去趟厕所。”
见尘耀拐进男厕，楚蒋靠在墙边，周边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一片，有谈论学习的；有讨论班上哪个女生好看的；有叫骂嬉戏的。
在这种洋溢着青春的校园中，楚蒋只觉得自己宛如坠入辽阔无垠大海的一条小鱼，比遇到难题无人帮忙时更加无助；比自己一人独自漫步于山野间时更加孤寂；比在撕毁约定时更加的痛苦。
这种置身于人群中的孤独最令人害怕。
“她也是一样的吗？”
“我这一生只需要两三个朋友就够了……”
“我的一生好友只需要两三个便足以，他的期望……”黑发学生叹了口气，走进这间仅到了几人的班级，环顾四周，看到窗边最后几排无人占领，阴郁的心情似乎好了些。
走至窗边，将书包扔至桌边的挂钩之上，其坐在椅子之上靠着窗沿，乳胶质的墙壁被瓷砖覆盖，本尖锐的棱角被完美的曲线遮掩，靠在其上冰冷的感觉从太阳穴直冲脑髓，逼人清醒。
看着窗外树木遮住大半视野，阳光在翡翠般的树叶中游走，微风拂过，翠色欲滴的薄薄叶片已挡不住那金黄，游走的光斑如入水的鱼儿一般在绿色的海洋中腾跃。
清晨的太阳慵懒地趴在洁白无云的淡蓝天空，投射下来的光芒都催人昏昏欲睡，黑发学生眼睛半眯享受着透过叶片缝隙投下的温热光芒，这种温热不似中午的烈阳，在凉爽的清晨以人温柔之感。
“喂，楚蒋，这么巧，分到一个班了。”一位个子在同龄人中偏高的高中生，拍了一下快要酣然入睡的楚蒋。
“怎么又是你？”正靠在墙壁之上的黑发学生睁开了半只眼，仔细审视了一下眼前的高中生，一头超标的短发，棱角分明的俊秀脸庞，眼睛略大，深棕的眼眸总是充斥着光芒。
“你兄弟我可是万事通，肯定知道你选理科，调到你在的班级也是轻轻松松。”
“好好好，尘耀你别打扰我睡觉了，再见。”楚蒋离开了瓷砖墙壁，将头埋在左手中，右手向外摆了摆，下达了逐客令。
“别这么绝情嘛……我们好歹是初中同学。”
“……”
“喂喂喂！”
楚蒋无奈地将尘耀向外一推，展现出了自己的态度。
“诶，别睡了，快看！”
“那可是我校的冰山美人啊！”
“高一时，有多少优秀男性被她拒之门外，我之前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女童了。”
“喂，她走过来了！”尘耀一下把声音压着极低，凑着楚蒋的耳根窃窃私语起来，“她坐在你前面了，好等艳福啊！”
“班主任来了还会换位子的。”楚蒋仍连头都不抬一下，回应着尘耀激动的话语。
“唉，你果真那方面冷淡——”尘耀故意在尾部拉长了音调，在雷区边缘肆意玩耍。
“你犯贱的性格就这么难改吗？”楚蒋直立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神情不变地说道。
看着尘耀带着微笑的嘴角，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初二暑假，五个男生一起看着视频，来测试自己的理智程度，我在其间最为淡定，之后莫名其妙被打上了性冷淡的标签，还统一约定不会说出去，可一开学便全班皆知，我不在乎这个小标签，但我在乎那个约定，约定——它被撕毁了，或许不是有意的，但这是背叛，像自己的母亲一样，赤裸裸的背叛。
“呵，这扭曲的性格至今未改变”楚蒋苦笑两声，心中所想显露无疑。
“一个暑假了，你还是这样。”尘耀叹了一口气，他当时也在那五人之中，高一和楚蒋碰巧在一个班，清晰的感受到了楚蒋性格的变化。
不对，本来觉得是性格变化，可在高一下学期，楚蒋彻底把尘耀当做交心好友后，他吐露出自己家境以及自己的价值观，让尘耀完全改变了对楚蒋的认识，他深深知道这不算是变化，楚蒋本来就是这阴沉的性格，不过只是在初中那时戴上了微笑的面具罢了。
楚蒋转头看向前方，尘耀口中的冰山美人正端坐在自己前方，微微偏头看着窗外发出窸窸窣窣声音的翠绿叶片。
她的身材苗条，撑着自己下颚的右手修长，指尖触碰着脸颊，圆润的脸庞像海绵一般，指尖轻抚竟有种被摁压出水的感觉，视线由手指向左偏移，这位少女的侧脸在光芒之下，被勾勒出了完美的弧线宛如熠熠生辉的夺目宝石。
前方少女似乎察觉到了楚蒋慵懒的注视，偏过头，淡蓝眼眸清澈无波地看向自己后座的男生。
“你好，我叫楚蒋，之后请多多关照。”楚蒋见前方这宛若从漫画中走出的人物注意到了自己，侧脸相对，心中莫名涌上了一种熟悉感，本不会一见面就先开口的自己，今天竟打打了个招呼。
“嗯。”少女微微颔首，转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清晨之景。
“嗯，这样也好，不像某位万事通先生一样，一直粘着我不放。”楚蒋侧过头瞥向那一来便在班中热情交流的尘耀，心中不由得腹诽几句。
回过头来，楚蒋望向讲台后方的挂钟，其上赫然指向了六点五十五分这一时间，再环顾四周，班上的位置基本被坐满了，“唉，老师估计要来了，睡不了了。”
“好，大家安静一下！”楚蒋刚这么想，一位穿便装的中年男性就从班级正门走来，其声音带着一种雄厚感和老教师般的威严。
走至讲台前，中年人随意捏起一只粉笔便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大字——海袁明。
“咳咳！”中年人将粉笔扔回讲台前干咳两声，平息了教室中的窃窃私语。
“我叫海袁明，你们可以叫我——海老，我将会是你们接下来两年的班主任。”海老双手撑着讲台两侧，控制着声音尽量柔和一些，可其身上那种老练的气息、锐利的眼神、棱角分明的刚毅脸庞和不怒自威的神情，却让这种勉强的温柔变得格外的震人心魄。
“可能有一些同学我高一带过啊，但还是请你们仔细听一听我课堂的要求，毕竟一个暑假过去了……”
“居然还是他，不过也好，就这样普普通通过完高中生活吧。”楚蒋完全没听见海老在讲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望着那一览无垠的天空，百无聊赖地想着生活琐事。
“沈璃，爱好——视觉小说、音乐。”
“下一个。”
“咳咳。”
“下一个——”
“喂，楚蒋！”在第三组的尘耀看着自己好友早已魂飞天外，心头不由一紧，小声提醒着楚蒋。
“啊！”楚蒋听到一阵呼唤，心中一紧，身体本能站起，望向讲台之上正盯着自己的海老。
呆愣了几秒钟，楚蒋回忆起刚刚前方沈璃的话语，依葫芦画瓢，冷静地说道：“我叫楚蒋，爱好——视觉小说？”
海老点头示意楚蒋坐下后环视了一圈说道：“好，全到齐了，你们的座位排得很不错啊，一眼望下去，从矮到高，那我就不重新排了——但，我会微调一下。”
“来，先搬两张座椅到讲台两边。”海老看向楚蒋和另一组的一位男生。
“唉。”楚蒋搬起边上的桌子，勉强将其抬起，顺着略显空旷的过道把桌子笔槽部分紧紧贴着讲台侧面而放。
按海老的吩咐做完后，楚蒋略有些庆幸，毕竟把自己分班后最担心的部分处理好了，自己不想要同桌，和太多人有交集只会把自己搞得身心力竭罢了。
现在已经不是两桌连在一起的时代了，单人单座的自己可以拥有充足的自由和休息的时间，海老从高一就是我们的班主任，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会在这事上为难自己。
“这两个位置不用我多说了吧？”海老笑眯眯地望着众人，带着狡黠意味的说道。
说罢，其转头看向时钟继续说道：“还有十分钟，你们全部站起来，我调一下座位。”
“唰唰唰！”椅子和地板的摩擦声带着无穷倦意，在教室四处杂乱响起。
“来，全坐下！”
看着学生们一个个慢吞吞地坐在椅子之上，海老充满气势地吼了一句，“全体起立！”
似乎被这近乎咆哮的话语惊醒，众人纷纷快速站起，就像做了噩梦的孩子一般，睡意早已被剔除出三界之外，整齐划一的“唰唰唰”响声在教室中回荡不绝。
“以后就要以这种精神状态来上学，要睡觉回家睡去！”
“好，那我们现在来排一下位置。”海老再次看了看身后的钟表，语气恢复柔和。
…………
“喂，楚蒋走吧，点外卖还是出校吃？”尘耀的声音每节下课必定有三十秒会不断环绕在楚蒋耳边，现在中午放学这音量更甚，堪比KTV的音响了。
“你为什么会是我前桌？”楚蒋无力趴在课桌之上，只睁着一只眼睛看着前方下颚抵在靠背椅之上的尘耀，语气虚弱地说道。
“你同桌，那冰山美人不觉得你烦吗？”
“我下课说话声不大的，只是靠你近一点，你自己感觉我声音大罢了。”尘耀拍了一下楚蒋的脑袋，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唉，走吧。”楚蒋伸了伸手臂，从座位上站起，向班级外走去。
“你觉得沈璃颜值怎么样？”尘耀见楚蒋动身，自己便也紧跟其后，右臂搭上楚蒋的肩膀，找着话题。
“综合看，中上游，单看颜值，很靠近上游了吧，但和短视频上的那种级别差距还是很大的。”楚蒋说到这，眉头微微皱了皱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初，不会引人察觉。
“啊？”
“这颜值已经很不错了好吗？”尘耀眼睛闪耀出莫名的光泽，似乎很期待接下来自己好友的发言。
“一个地方就可以把她从上游拽下来，我们穿的是夏季校服，可能从正面看不明显，但从侧面看这地方就很不足了，这一缺点就让她与性感无缘了。”
“还有，她束着单马尾，这就有一种和她气质有所违背的东西了。”
“你如果仔细看，她的手指上有一些伤，伤口细长是基本是做菜小刀的划伤，这可以粗略推断出她的动手能力是略有欠缺的，你不是就是喜欢会做饭的女生吗？”
“等我把岳兮教会做饭了，你是不是可以用我这懒惰的厨师去帮你解决假期的伙食问题了。”
“啊……我觉得嘛！岳兮已经初三了，没时间学习这方面的生活技能。”尘耀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
楚蒋说完这么一大堆话后，自己都觉得这有点不符自己的人设了，而这恰恰是楚蒋感性的一面，在自己母亲的影响下成长，这就让其遇到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时，会比正常人更珍惜这友谊，会放下自己所有的冷漠，推倒保护自己的无形墙壁，将自己的软肋彻底暴露出来。
“诶，你不觉得沈璃跟你很像吗？”尘耀又绕回到了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
“怎么想了，她也不怎么孤僻啊？”楚蒋反问道。
“你一下课就睡觉当然不知道，她和别人说话时都没有主动提起话题过，应答时，那种回答也偏含糊不清，特别是在有人问到其家境时，她基本绝口不提啊，这不跟你一模一样。”尘耀把自己一上午和高一那会收集到的消息总结起来，说了一长段话。
“哇，你真是个变态，偷听别人的对话。”楚蒋语气平淡地吐槽道。
“喂，他们就在我旁边说话，我不想听也会有点风声进入耳边啊，再说我家有贤妻，就算情报匮乏也不会去行这等苟且之事。”尘耀携带着不可抗拒的气势辩解道。
“家有贤妻？”楚蒋笑了两声，继续补充道，“你要是高一那会不太理智的话，我都可以把你送进去蹲局子了。”
“别别别，话题歪了，你也是玩过galgame的人，难道不觉得这种剧情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吗？”为了不让自己陷入窘境，尘耀及时避免了这方面的话题。
“这是三次元。”
“真的，说实话，你和她都拥有一层可悲的墙壁，按你的话来说在此之外的人全可以被称为熟悉的陌生人。”
“……”
“算了，我去趟厕所。”
见尘耀拐进男厕，楚蒋靠在墙边，周边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一片，有谈论学习的；有讨论班上哪个女生好看的；有叫骂嬉戏的。
在这种洋溢着青春的校园中，楚蒋只觉得自己宛如坠入辽阔无垠大海的一条小鱼，比遇到难题无人帮忙时更加无助；比自己一人独自漫步于山野间时更加孤寂；比在撕毁约定时更加的痛苦。
这种置身于人群中的孤独最令人害怕。
“她也是一样的吗？”
“我这一生只需要两三个朋友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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