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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华死也不肯再去那里摆摊了

    红华拖着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双腿,吃力地走进了家门。干妈一看惊讶地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收摊啦?怎么鼻子还流血了啊?……”红华什么也没有说,只管自顾自朝女儿的方向走去。干妈马上又问:“红华,遇上了什么事啊?我看你不对轻呀!”红华轻轻地说了声:“没事,干妈!你不用担心。”干妈马上说:“怎么让我不担心啊?你看看你的脸色,难看极了!”红华苦笑了一下说:“我碰上了一条疯狗!”干妈马上说:“难道疯狗咬你鼻子啦?骗谁呢?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快告诉干妈!”红华摇了摇头说:“没有!”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陈妈陪双胞胎孙女玩。玩了一会儿,看看红华还没有出摊,她就说:“红华,你怎么还不出摊去啊?”红华摇了摇头说:“妈,我今天不去了!”陈妈看了看红华说:“不去了?是生病了吗?你昨天老早回家,今天又是不去了!问你,你说没有什么事,依我看你肯定有事瞒着我。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像你的脾气!昨天我只注意你鼻孔流血了,现在看看,你的脸也青了!是不是与人打架了吧?”红华低着头说:“没有!”干妈站起来说:“你不说是吧?那你在家带孩子,我去摊位上问,我不相信弄不明白你的脸是怎么弄青的!……”

    陈妈转身直奔摊位,一看木梳老板摇着个折叠扇,哼着上海说唱。陈妈冲上去就问:“木梳,我家闺女怎么鼻孔流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啊?昨天老早收摊了,你知道出啥事了吗?”木梳老板马上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老太忙说:“有这等事?你听清楚了吗?那个卖西瓜的男人真的叫沈忆吗?”木梳点了点头说:“当然听清楚的啦!这卖西瓜的男人肯定是叫沈忆,船就停在对面的河滩上。”陈妈马上气愤地说:“好!让我去会会这泼妇,让我去问问这沈忆,出来怎么不把疯狗婆娘拴好了?怎么会让她出来乱咬人!”

    陈妈按木梳指的方向,去寻找这沈忆和珍珍了。找了许久没有卖西瓜船呀!这是怎么回事呢?陈妈回到木梳摊位前说:“我寻了一遍,根本没有西瓜船呀!……”木梳老板不信地说:“怎么会没有呢?就在斜对面呀!要不,我带你过去!”

    木梳老板带着她,迅速穿过了马路,到了码头一看确实不在了。其实珍珍与红华打完架后,她回到船上越想越怕。她就哭丧着脸对沈忆说:“老公,我现在想想,真的是好害怕啊!红华这个妖精的眼神像两把尖刀,一直在我眼前晃荡。我怕夜晚她再来找你,或派人来与你接头。我觉得我们如果再在这里呆下去,我这条性命难保了,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吧!”沈忆不睬她,一肚子的火气,对着她咆哮道:“人家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我正好反过来,娶了你这个不讲理的人,我这个人,真的是娶鸡变鸡!娶狗变狗了。我现在变成了和你一样的疯狗了!嗨!你今天还会作出这样的事来!真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要马上离开这个码头,那你一个人离开好了,为什么要拖上我呢?告诉你吧!这次我就是不听你的了,你要离开这里,你就一个人走吧!我偏要在这里做下去!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珍珍马上咆哮着喊道:“这妖姬在这里,你就是转不开了对吗?那你干嘛不呆在她摊位上啊?你跟我回来干什么啊?告诉你吧!只有离开了这里,才能免得与这妖精的仇越结越深,省得她害死了我,还要想害死你的儿子。你如果不移船,我明天带了刀去与她拼命,与其被她暗杀,还不如与她明拼,我先杀死了她,一命抵一命值得的,至少能保住儿子的命!”

    沈忆气愤地说:“你怎么一直怀疑她来杀你啊?你杀死了她,你自己也死了。告诉你吧!我没有了老婆,世界上女人这么多,你怎么不担心我再婚了,你儿子有后妈了呢?”

    珍珍马上惊恐万状地说:“对,你这个没良心的说得对,我死了,你嘴上哭亲人,眼睛马上就要看别人了。没有了我的保护,儿子早晚要被你这个好色的父亲害死的。我不能死,我必须保护好自己,今天你不移船,我一个人摇也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于是她吃了晚饭,沈忆进棚睡觉了,珍珍反锁了船棚,一个人摇了一个晚上。当船摇到了她的二哥的船停泊的地方,珍珍脚一软瘫坐在了船板上。二哥看到了她,马上生气地说:“沈忆,你怎么让珍珍累得站都站不直了呢?”沈忆在船棚里,委屈地说:“哥,我被她锁在了棚子里,你让我怎帮她啊?她一个人摇了一夜的船,我喊了几次,让她放我出来,帮她一起摇,她就是死活不肯开锁!”

    当珍珍把西瓜摆到二哥家的摊位傍边时,二嫂很不高兴。因为这个摊位不大,她们一个船供货差不多,再来一条船,大家都吃不饱了。但碍于丈夫一向偏护这妹妹,也没有多说什么。

    陈妈知道了红华昨天发生的一切,回到家里告诉了陈老师。陈老师摇了摇头说:“唉!红华这个人爱面子,被珍珍这么一羞辱,这几天她肯定不会再去这摊位摆摊了。如果过几天肯再去还好,如果不去的话,看来又要重新开始寻找新的工作了。刚刚进入正常轨道,中途又出了个程咬金!这个沈忆,是前世的冤家,怎么又是他呢?唉!这大概就是命吧!现在只能让她好好的调整一下,过几天再说吧!”

    陈妈点了点头说:“那就休息几天再说吧!”陈妈转念一想,这个王珍珍她们的摊位搬走了呀!她走了我们为什么要再走呢?于是对陈老师说:“我今天本来想去教训这个恶女的,结果这个女的摊位搬走了。她走了我们红华不用走了,你劝她,我们休息几天再上摊吧!……。”

    陈老师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陈妈走向了红华说:“红华,你不告诉我,我今天去摊位的,你摊位边上的木梳等人,把昨天的事都告诉我了。我听完后,本想去找这个疯女人算帐的,结果找到摊位,她逃跑了,船都没有了踪影。

    在你的摊位上,我澄情了事实。我告诉了大家,这个死皮赖脸的王珍珍,赖着这个不要她的男人,为了让他娶自己以死相逼。我告诉他们,我们红华懒得跟她争,让给了她。可她得到了又没有了安全感,总是怕老公与红华死灰复燃,这个神经病女人。好了,这个女人走掉了,不可能再来骚扰你了,不用怕她了,我们明天出摊去吧?”

    红华苦笑着说:“干妈!我不是顾及珍珍在不在这里?你以为珍珍走掉了,不会来摊位闹事了,我就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还在这里摆摊吗?不,我不想再到这个环境中去了,这里让我受到过耻辱,这里的人对我心存怀疑。我受不了的不是珍珍,我受不了的是摊位上的人看我的眼神。他们在怎样想我的呢?他们在背后在怎么议论我呢?我们都不得而知,你以为你去讲明白了是怎么一会事,人家就会相信你了吗?他们对我什么都不了解,凭什么相信我的干妈的话呢?我已经决定不去摆这个摊了,我不想让人防妖怪一样的防我。妈,我看得出,她们都在防我,以为我要勾走她们的丈夫及儿子的魂!这种防贼一样的被她们防着,这让人多难受啊?我不去摊位了!……。”

    陈老师用手示意陈妈不要劝了,陈妈还在坚持着劝着,还帮红华准备出摊的用品。陈老师把陈妈拉到边上说:“别劝了,她脾气犟,爱面子。当初红伟死后,我们原谅了红伟家,张书记是明事理的人,他跟我说了让红华照常工作,两个小孩他会当亲侄孙女看待的。他会跟大队吴书记说的,让他多多关照好红华,红华永远是他的侄媳妇。

    你知道吗?当时红华完全可以在陈村继续工作的,生活可以一切照常的。可是她说什么也不肯再呆在这个地方,她说让她坍台过的环境里,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继续工作下去。我只能陪着她背井离乡。唉!幸亏遇上了你,才让我们有了一个安身的地方。听天由命吧?天生她才必有用,我相信她不摆摊的话,总归是有办法找到其它事做的。唉!老天真的是邪了,世界这么大,可恰巧会让她与珍珍狭路相逢。”

    正在这时,叮铃铃!叮铃铃!电话铃响了,陈妈示意红华快接听。红华拿起电话:“喂!……喔,是二姐,等等我让妈听电话。”电话另一头,传来了一连串话说:“妹,不用喊妈了,我跟你说一样的。今天打电话就是告诉你们,暑假了,我准备带着女儿回家来看看你们。我准备好了明天就出发,这次回家要多呆几天,我们高中的同学还要聚个会。……”红华马上应着说:“嗯!嗯。好,好的!我马上告诉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