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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童年的陶家村

    周博文从显示屏中看出陶家村地属永乐镇,永乐镇和雾虚镇比邻,它依山傍水而建,门前不远处有一大片水域名为天鹅湖。在湖泊和村落之间有一条沙石马路蜿蜒伸向百里之外的集市,途中有一个古墓群和一个荷塘。绕过湖泊还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走上十来里山路有一片林区,也就是他所在的地方。从显示屏中可以看到村里人经常成群结队地去山上砍柴、挖草药,或者背着弓箭去打猎。村后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山脚下陶家村的房屋都是灰瓦、白墙、黑色或者红色的木门,五尺见方原木木格窗户,每户人家都有一个灰砖砌就的院落。如果你恰巧来到这个村落,推开其中一扇厚重的木门进去,里面的主人都穿着鲜艳的长袍马褂。正中间是宽大的堂屋,由家族里的长辈居住,左右两侧几间厢房由晚辈居住,其中一间放着纺车和织布机。他们的衣服都是由这两台机子完成。

    家族里的女人们平常纺线,这些布的原材料可以是蚕丝和棉絮,纺好的线可以织出不同的布料。除去拿到百里开外的集市上去卖,其余的由妇人们将布料染成各种颜色,裁剪成斜襟、阔袖上衣,宽松的灯笼裤,当然这是居家穿戴,通常用的是布料的本色,如果要出远门套上一件紫色或者黑色的长袍。

    陶小叶的衣着要漂亮得多,做母亲、祖母的数十年如一日地纺纱织布积累不少的经验,便把全部的心思和聪明才智用在装扮家里唯一的小可爱身上,织好的上好丝绸如果不着一丁点颜色,就是明光闪闪的素白,染上粉色、淡蓝色,精心裁剪之后,再用小针脚缝制成扇袖长裙,长裙或一字领或斜襟高领,腰上系上一条裙带,女孩子窈窕的体态就给呈现出来了。

    村里的女人们除了纺纱织布之外就是干家务,她们偶尔也去地里搭搭下手。男人们呢?除了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在田地里耕耘,还要在农闲时分去山上砍柴,打猎和挖常见的中药材,后者则是拿到集市上交易,换些食盐和干活用的工具,还有别的农副产品及小孩子们喜欢的小玩意儿。

    陶家村有一个私塾,在村西头和尚庙的隔壁。和尚庙名为云中寺,里面有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身材甚是魁伟的老和尚。他是一个得道的高僧,整日坐在禅房里念经,偶尔和族长陶孤鹜谈古论今下棋喝茶。其他身穿青衣的小和尚也就是担水、劈柴、念经,偶尔照看一下庙宇后院的一大片菜地。

    隔壁的学堂里贴着孔老夫子的画像,时不时传来: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往往朗朗的读书声和小和尚念经的声音交融在一起飘荡在陶家村上空,间或夹杂几声鸟鸣,雨后新晴的陶家村被房前屋后的树木遮盖着,被背后的青山陪衬着,被门前的湖水倒映着,远山上面有一弯彩虹,清风吹着树叶发出哗、哗啦的声响,人住在其中自然神清气爽甚是安逸。

    陶孤鹜对村里的后生们读书这件事持可有可无的态度,他时常背着手站在人群当中说:“读书这件事嘛,认得两个字就行了,只要到集市上交易时别让人家蒙了就可以了。”再说了,大家伙都学得聪明伶俐的了好管理吗?村里的女孩子一般是不上学的,因为她们很少出远门,根本不同陌生人来往。如果她们实在喜欢读书,家里自有父兄拿一些经典的诗词来让她们认两个字娱乐一下。至于绘画、歌舞则有民间的老艺人收徒授艺。他们教授的都是一些传统的技法,绘画也就是画一些花鸟虫鱼,画出来逼真得和真东西没什么两样,不信的话你完全可以仰头看天、低头看水比较一下。既然画得那么逼真、生动,自有大姑娘、小媳妇拿来织好的布料让她们画一些花草上去,自己拿回家刺绣。至于歌舞无非是祖辈流传下来的民歌和一些雅士把自己写的诗,叫乐师谱曲子让人传唱。舞蹈也就是村里有红白喜事大家聚在一起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或者摹仿孔雀、天鹅、蝴蝶的舞姿,全都是自编自创。陶小叶在欣赏族人载歌载舞时暗想:生活会不会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过下去?自己从哪里来,又到那里去?那辆神奇的小飞车怎么不见了?陶小叶正在疑惑间,陶莉莉一蹦一跳地来到她的面前,问:“整天一声不吭地想啥呢?”

    “我是谁?这个穷乡僻壤是什么地方?”

    陶莉莉呵呵笑了,说:“犯迷糊了吧?你是我的影子,可爱的小叶。你可别总是看着远处,说出让我意想不到的话下唬我!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不,你叫陶莉莉我知道,我只是不认识自己了,我这是在哪儿呀?”

    “你在陶家村呀。”

    “可是,村子里面的人好奇怪呀,穿着少数民族服装,过着最原始的生活。”

    “你说话怎么古怪的,像知道的很多,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吓我了好吗?”陶小叶收回目光,说:“我只是很迷茫、很迷茫!忽然之间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云中寺的老和尚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从娘胎里来,向泥土里去。”

    “人的一生真没有意思!”

    “你说话怎么跟大人似的,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吧!”

    “什么地方?”

    “去魔幻森林,那里面可好玩了!有一只小鹿,它能听懂人的话呢!”

    “没意思!”

    “要不咱们丢沙包、跳房子!”

    “没劲!”

    “那你想干什么?咱们才从戏班子出来,不可能再到戏班子里去。对了,去古墓捉迷藏!”

    “这个好玩!小莉难道你不怕吗?”

    大白天有什么好怕的?你不记得了,咱们以前总是去古墓那边玩,古墓旁的杏树林里可美了!春天简直就是一片花的海洋,树下的野菜又多,我们以前在哪儿挖过野菜你不记得了吗?古墓旁还有一个荷塘,春天的时候,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夏天的时候荷花都开了,每一株花都像一位仙子,就像能从泥沼中走到岸边一样。”

    “真有那么美吗?”

    “当然了!你不记得了,在秋天的时候我们不止一次去采莲蓬、剥莲子吃!”

    “哦,那咱们去古墓那边吧!”她们俩边走边说话,沿着乡间小路走,看到一个又一个既高又大的土堆,陶莉莉说:“听我爸爸说这儿是皇家陵园,其中有的墓地是疑冢,里面根本没有埋人。”

    “是吗?”

    “当然啦!皇宫贵族也怕有人盗墓。”

    “这个土堆大得就像一个山包,四周长的尽全是刺,谁费那劲不嫌累得慌!”

    “只要里面有值钱的东西,谁怕累?你想上去吗?侧面有一条小路。”

    “上就上吧!从上面看树林和池塘才带劲!”两人站在墓顶,遥望陶家村发现它背靠南山,隐在绿云之下,天鹅湖像是一块蓝色的宝玉镶嵌在林区外围,不远处果然还有十来个土丘,里面自然埋着皇亲贵族。两人坐在土丘的顶层玩抓石子的游戏,身旁五六米开外有几个老人带着孩子游戏,还有人在上放飞自己的风筝。

    玩了一会儿两人又去了杏林深处,一人坐一棵低矮的歪脖树相视而笑,小叶说:“这儿真是花的长廊,连空气都是香的!”

    “只可惜我们没带笼和小铁铲,你看这芨芨菜长得多好呀!”

    “改天来时带上。”

    “过两天它就老了。”

    “你不想去池塘那边玩耍吗?”

    “现在去没什么好玩的,不如咱们在这儿捉迷藏!”她看陶小叶漫不经心的样子说:“你别以为在这儿做迷藏很好找,这十几亩的林子高低不平沟壑纵横,还有无数条小路,像迷宫一样,前阵子我和我哥他们来玩过一次,可难找了,不信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只是我奇怪,莉莉,咱们整天玩,不用上学吗?”

    “好像你没在这儿呆过一样,连这都不知道!我爸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上学那是男孩子干的事!”

    陶小叶暗想:这是什么时代,思想竟然这么落后!一个人不学习会有什么好的未来呢?她在想心事,陶莉莉走到身边她都没发觉,她的手在小叶面前晃了几下,等她回过神时陶莉莉说:“你闭上眼睛,等我藏好了你再找!”

    “好吧!”

    陶小叶闭着眼睛一边呼吸着清香的空气一边想:我怎么才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当中去?这儿的房子哪么简陋,生活哪么简朴,既没空调也没电视更没小车,更不要说华衣美食了,带我来的小飞车哪里去了?自己变得这么小还能胜任以前的工作吗?年轻人想重回青春,自己却用科技手段返老还童了!

    “好了!你来找我吧!”

    陶小叶第一次到这一带玩,对这儿的地理环境并不熟悉,只是顺着声音去找,可是转来转去就是找不着,她大声喊着莉莉的名字,可还是没有回音,她想自己对这一代并不熟悉,不如趁着天色尚早回家去吧,免得天黑了找不着家的方向,至于莉莉,她从小在这里长大,怎么都能回去。周博文从显示屏中看到陶小叶一个人行走在乡间小路上,准备叫云逸上车,开车去找妻子,向她说明情况,三人一起穿越时空回到现实生活当中,可是女儿转眼间不见了,零食撒得满地都是吓得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下遭了,妻子和孩子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