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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人生何处不相逢

    两人向村跑去,在别人的屋檐下躲雨,没过多久有人送来雨伞,回家数小时后雨终于停了,大家划船在洪水中捞桌椅板凳时发现一具动物的尸体,顺着浑浊、湍急的水流漂到下游去了。

    第二天,陶小莉来到陶小叶家夸她算得准,并说了自己遇到的情况,说:“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不行,我得和你学算命!”

    陶小叶放下手中的书道:“其实,我也像手电筒一样看得见别人,看不见自己,你如果学的话也好,倒可以帮我看看。”

    小莉吐舌头道:“怎么会呢!”

    “可不,其实洞察一切并不好,更不好的是将知道的说出来,我师傅也就是云中寺的主持说这些旁门左道最容易误人误己了。”

    “既然这样,我还是不学的好!”

    上艺术学院的第二学期的一天,楚汉文到学校找她,见面时说:“真不错,你能从那个小地方考出来。”

    “咱们得庆贺一下,我请你喝凉白开怎么样?”

    楚汉文接过水喝了,笑着不吭。,过了一会儿才说:“那幅《天使的微笑》获得新秀奖,我能从你这儿取走那幅《神秘的诅咒》吗?”

    陶小叶摇头道:“这幅画我一直带在身边,它对我有警示意义不能轻易送人,如果你执意要拿就用《天使的微笑》来换!。

    楚汉文沉吟一会儿,说:“不如那天你有时间我再给你画几张,怎么样?”

    “我可不能白当模特儿。”

    “那当然,大餐我请,车马费我掏,出来的作品全部由你保管怎么样?你下个星期天有没有别的安排?”

    “没有。”

    “到时候跟我走,给你买几身行头,你这身也太朴素点了。”

    “那我可要宰你温柔一刀了。”楚汉文笑着看她那副顽皮的样子,用手抚着他的长发说:“好可爱的傻丫头。”

    这天两人出了校门,打的直接去了商城,他用艺术家的眼光为陶小叶选衣服,衣服淡雅的色调、流畅的线条,雅致的图案和时尚和款式让他们叹为观止,他从柜台上拎了几件给陶小叶,让她到试衣间去试,每一件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十分合体,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旗袍端庄典雅,短裙时髦精干,长裙温婉、飘逸。付钱后,两人又去看鞋子,楚汉文从柜台上拿了一双淡蓝色轻巧的休闲旅游鞋,又拿了一双高跟白皮鞋,让她一一试了,又取了一双中跟暗红色凉皮鞋,样式很精致,像一朵花儿绽放在脚上,她拎着东西,楚汉文去刷卡,等他走过来陶小叶悄声问:“花了你不少银子吧?”

    他接过东西怪腔怪调地说:“毛毛雨啦!别介意,我是心甘情愿的。”接着楚汉文又带她去一楼看化妆品。从商城出来两人又去西餐厅吃了中饭,约好下个周末去森林公园拍照画相。

    几个月后,陶小叶的系列画出来后,整个宿舍沸腾了,众姐妹品头论足地赞美画者着色浓淡相宜画技精湛,把咱们可爱的“煤球”画成一朵活脱脱的黑牡丹,那么典雅的绽放在森林公园的绿树丛中。并纷纷央求陶小叶介绍画家让她们认识,让给她们也画画。

    陶小叶开玩笑道:“你们个个出类拔萃,我哪敢冒这个险?”

    众姐妹起哄道:“我们深知朋友之夫不可欺,你就放心好了,我们只是小用一下,用完了保证完璧归赵怎么样?“

    “什么夫不夫的?我们也就是画家和模特儿的关系,那我得问他有没有时间。”

    “拽的你!逼急了,我们合伙拍写真去,不比你那几幅油画火爆万倍。”直到陶小叶保证传达她们的意思,姐妹们才肯作罢,一人拿着一幅画,叹道:“别说咱们陶小叶,初看蛮平凡,细瞧还是蛮耐看的,你们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不知包含着多少不为我们知道的故事?”

    别的姐妹也附和道:“这是洞察一切却不分毫不露的目光,让人看着心里凉簌簌的。”

    “我看,如果给这组油画取一个名字的话应该叫做《惑》。”

    大家问为什么?她说:“看这一幅幅无论是端庄的、婉约的,还是神采飞扬的,其基调都有一丝困惑,不知是对已知的还是对未知现象的。”陶小叶深知姐妹们猜对了,困惑,真是的!或许是越活越不能明辨是非,越活越离经叛道,她总觉得周围的一切声响,一切言论都是虚假的,只自己内心的感受是真实的。自从楚老师死后,小莉又和男友散伙她就很少展示她占卜方面的技艺,虽然别人的命运清晰地呈现在她的脑海里,可她强制自己不说出口,因为别人同她一样怕听到真实的声音。

    毕业后她先到楚汉文老父亲坟前,陶小叶想起自己的第一个预言不由得滴下泪来。她跪在墓前,老师儒雅、文弱的病态又出现在她的眼前,记得有一次下放学后,楚老师和别的代课老师在教室玩升级,陶小叶和另外几个同学在一旁观阵,记得那次老师赢了,他好几次回头看到陶小叶站在身后笑道:“怪不得我总是升级,原来是你给老师带来的好运!”

    老师听说她有记日记的习惯,要去批阅,圈出几个错别字说:“老师不信你不会写,只是太粗心了,以后注意。”老师那么和蔼可亲,那么博学却永远地去了,老师的葬礼陶小叶没能参加,那些不明事理的同学,将老师去世的罪过强加在她的身上,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少了一位最虔诚的、最悲伤的学生。时至今日她才来到古墓,在老师默默垂泪。墓园侧面有一片荷塘,小时候,她几乎从来没有到这个地方来玩,据爷爷说,这儿葬着一个方圆十里身份最尊贵的人。

    来时楚汉文要从湖西村下车,说沿途可以观光,几年的光景农庄已经不是往日模样,拔地而起的厂房、高楼,现代化的广场、停车场,真是今非昔比,已经有几分山城的模样。两人过了石桥来到陶小叶家,陶小叶的妈妈坐在院子当中织毛衣,见他们回来迎上去,未语泪先流,她用袖口抺眼泪说:“你爷爷去世的时候怕影响你学习,没敢告诉你,改天到上山到坟地上烧纸钱磕头去。”他们答应后,母亲还是哽咽着哭个不停,陶小叶在一旁安慰道:“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您就别伤心了。”

    母亲推开她的手生气地说:“要是我那天死了,你肯定也不会哭的,因为这是自然规律!”陶小叶百口莫辩,楚汉文示意她不要再说,两人从房中退了出来,在院子里看葡萄藤上的青葡萄。

    在老家呆了几天,该见的都见了,唯有小莉嫁得远还没见到,说是今天下午才能赶到,到了下午两三点钟的光景,她带着四岁的儿子来见陶小叶,楚汉文去后山的云中寺写生去了,两人拉着手聊了好长时间,小莉指着脸上的妊娠斑说:“不知道那个美容院能取掉它,我一看到它心里就烦。”

    他儿子在一旁说:“妈妈,你再丑我都喜欢你,因为你是我妈妈!”然后伸过嘴来要亲小莉的脸,她将儿子推到一边,儿子对着她做出要呕吐的动作,陶小叶在一旁笑道:“小家伙真顽皮!”

    “可不,有一天他对我说:妈,你和我爸离婚吧!我问原因,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和我结婚呀!”

    “真逗!”她再看孩子时,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根小木棍说:“一二一,萝卜炒洋芋。”

    小莉在一旁笑道:“这小子,净在你面前丢我的人,那天不是鸡鸭鱼肉的给他吃着,再说萝卜炒洋芋我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味呢。”

    陶小叶笑而不语,那孩子更来劲了自言自语地说:“你家吃的什么饭,萝卜饺子手榴弹。”小莉继续请教关于美容事宜,陶小叶说:“你不要太迷信美容院了,报上有关美容不成反倒毁容的事很多,有些还出人命呢,有些外在的东西是很难改变,弄不好会适得其返。”

    “追求完美是女人的天性,我就是不甘心这样。麻烦你给我算算有什么样的结果?“

    “到后来我才意识到,占卜是骗人骗己的事,我早都不玩了。”

    “可你的推断还是蛮准的,像以前咱们没有电视收音机的时候,你是咱们村的天气预报呢!”

    “瞎猫碰着了一个死耗子罢了,你不要太迷信这个。”

    “你把从云中寺学到的手艺都还给老和尚了?”

    “是呀,不过作为朋友,我劝你还是慎重一点的好。”

    陶小莉才还管她怎么说呢,第二天就去美容院做了换肤,而陶小叶最终也决定留在家乡当教师。她发现,在小时候她总以为天下只有陶家村一个村子,及到长大了,随着视野的开阔,交通的便利发现周围还有许多村子,村子外面有更广阔的天地,而她任教的学校就聚集着方圆百里的学子。她心里默默期盼着一帆风顺的教师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