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周温之斗
周延儒有些惴惴不安，皇帝尚且年幼很好糊弄，而且自阉党倒台以后首辅的权利一直压制着皇权，他担心的是反而是对首辅之位虎视眈眈的温体仁。
温体仁递刀，皇帝动手，而自己这个名义上东林党的领袖实则与东林党内不少人都生了嫌隙，两个人若是配合起来自己危矣。
朱由检绑定了国运系统以后，在自己杀神老祖宗的英明教导下，他也下定了决心将这满朝文臣一个个弄死。
“如果你的目的表现的太过着急太过明显，一来找不到顶替的人，难不成你要带着一群太监治理国政。
其次西北半壁流寇作乱，北方边境大军压境，朝堂巨震极其容易引发连锁反应。
第三，你眼下大权旁落杀人的旨意根本没人执行，最好的办法就是推一把，让内阁这两位互相内斗。”
朱元璋身为开国帝皇除了嗅觉敏锐，手段也很毒辣，指定的策略完全符合他的性格，徐徐图之，慢慢杀人，一个不留！
“首辅大人，皇上让您去上书房。”
周延儒毕竟上了年纪，在寒风中站了这么久的班腿有点僵硬，曹化淳让下边的人拿来了手炉。
“这是皇上让奴婢给首辅大人准备的手炉，天气寒凉，您这身子骨可不能坏了啊。”
身为司礼监掌印皇帝身边最近的人，周延儒一听曹化淳的话心中升起了几分希望。
被搀扶着来到了上书房以后，朱由检命人端来了椅子。
本以为皇帝的态度应该会很暧昧，可没想到朱由检的脸色很难看。
“你身为我朝首辅，这么多弹劾你的奏折，你难道不准备给朕一个交代吗？”朱由检黑着脸问。
“臣最大的愿望就是帮助皇上中兴我朝，可前朝弊政沉疴实在太多，是以臣在这个位置上得罪太多的人，觊觎首辅之位的比比皆是，这背后一定是有人唆使，还请皇上明鉴。”
周延儒最清楚朱由检的野心，每一句话都说到了皇帝的心坎，一声叹息加上慢慢佝偻的后背和花白的头发，周延儒最擅长的就是用这些小动作和细节来让展现自己忧心国事操劳过度。
换做以前朱由检定然非常感动，可此刻的他看着周延儒头顶上滚滚黑烟，心里把他的十族都挨个慰问了一遍。
“朕当然知道首辅忠心天日可昭，朕现在就派人严查这些奏折所陈，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就敢诬陷当朝首辅，朕定不轻饶。”
皇帝这样的表态吓了周延儒一跳，什么还要详查？
本来只是弹劾，这要是详查可就变成了事实，否则不知道会拖出来多少事情。
朱由检一步步走到了周延儒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
“你是大学士当朝首辅，若是这些奏折所言句句属实哪又当如何？”
“那臣听凭陛下罢官免职。”周延儒跪在地上回答道。
“有人弹劾你任人唯亲，卖官鬻爵，大同巡抚张廷拱、登莱巡抚孙元化行贿得官；
周家子弟鱼肉乡里，激起民变；
你大哥周素儒冒籍锦衣卫千户，周家奴仆周文郁冒籍副总兵；
这桩桩件件哪怕有一件坐实你都要满门抄斩，只是罢官免职岂不是拿我大明律令当儿戏？”
朱由检不过刚刚二十四岁而已，在周延儒看来只是一个可以任人蒙蔽摆弄的小儿，可现在朱由检今天却步步紧逼这让他有些慌乱。
“臣…我…皇上，一定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于我”
就在周延儒冷汗直流时，朱由检却又将他搀扶了起来。
“难道有小人谗言妄图想要使朕自废股肱？你大可告诉朕这小人是谁。”
“温体仁几次想要在朝中安插亲信，但均被臣驳斥…..”
周延儒这个时候还不忘给温体仁上眼药。
“你下去吧，只管专心国事，朕定不会受到挑拨离间。”
送走了感恩戴德的周延儒，温体仁阴沉着脸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自己好歹还会遮遮掩掩，可周延儒指名道姓的告他的状。
“皇上….”
温体仁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朱由检打断。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周延儒担任首辅这几年国事糜烂边疆不稳，根本不是良辅之材。
朕有心想要罢免，可其党附者众多，若是直接将其伏法恐至朝堂生乱，何况周延儒身为首辅曾数次封驳朕的旨意。”
朱由检有些无奈，这都是前朝留下的弊政，没有内阁的同意皇帝的旨意都出不了皇宫。
“让皇上受委屈臣死罪，周延儒虽为内阁首辅，但内阁有五大阁臣可未必都会听他的，给臣一些时日，可保皇上旨意畅行天下。”
温体仁对于周延儒也是恨得牙痒痒！
“那朕就静待你的好消息了。”
“皇上想要为边防筹措军饷，臣有一法可解燃眉之急。”
“哦？说来听听？”
“提前征收夏税。”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朱由检点了点头，很快耳边就响起了骂声。
“蠢，愚蠢，实在是愚蠢！”
“咱在都看到了，现在是崇祯七年，可你的税已经收到了崇祯十三年，百姓都成了穷鬼连饭都吃不饱，还要提前收税，这分明就是在把老百姓往造反的路上逼。”
“朕会考虑的。”朱由检淡淡的回了一句。
这温体仁头顶的黑烟比起周延儒还要浓烈，以周延儒为首的东林党误国，温体仁这帮齐楚浙党害国。
只要自己忍过这一阵子，先把边关的军饷解决，然后再把被内阁架空的皇权收回来，提拔能臣干吏，大明江河日下的国运自然会有所好转。
除了提前征税，对于温体仁的示好朱由检照单全收，而且还画了个大饼。
曹化淳终于拿来了那三封卷子，朱由检打开卷子看了一遍。
春闱会试三甲，居然全部都是周延儒的亲信，如果当真是有才的话也还好，可这三封卷简直是狗屁不通甚至错字连篇累牍！
“周延儒徇私枉法，这三封卷就是铁证如山了。”朱由检说道。
“不，你不单单不能把这三封卷拿出来，反而还要帮周延儒一把，驭下是帝王心术中很重要的一点，小五，你得慢慢体会！”
脑中灵光闪过，朱由检隐隐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东西，强忍着恶心在这狗屁不通的文章上留下了八个字：正大博雅，足式诡靡。
“戏太过的话，也容易被怀疑。”
思来想去，朱由检拿着三份卷直接丢入了火盆中。
“曹化淳，你去龙案上把那些弹劾折子的人员名单抄录下来给周延儒送过去。”
“皇上，外放官员的弹劾的奏章属于直接上呈皇帝御览的绝密，为了防止官员之间互相报复，不能外泄的。”曹化淳说道。
“不这么干怎么能看到好戏，记住字迹一定要潦草一些。”
军饷朱由检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但不能大张旗鼓，否则就会如同今日朝堂上一样身为皇帝的他成为了众矢之的。
让周延儒和温体仁先去斗，斗的越狠越好。
朱元璋就在一旁看着，手腕上差了一些，但只要调教一番未必不能力挽狂澜。
“老皇爷，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五，咱只会在关键的时候提醒你，不会事事替你决定，毕竟你才是如今的大明天子。
而且咱自己个儿当皇帝的时候也做错过事，你需要有自己的分辨能力。”
曹化淳从朱由检还是皇子的时候就一直跟在身边伺候，可皇上今天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反常。
周延儒刚准备离开，就被黄门引到了一旁的偏殿。
“曹公公？”
周延儒刚要打招呼就被曹化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递过去了一张条子，小声的说道。
“人多嘴杂，首辅大人勿要声张。”
“这是….”
周延儒展开里面居然是十几个人的名字，陕西道御史余应桂、山西道侍御史卫景瑗、四川道侍御史路振飞，从外放的到京官，甚至还有几个他自以为是他的亲信。
“我乘着陛下不注意从那些折子上抄录的。”
“多谢公公。”
有曹化淳这样的天子近侍，有很多事办起来都非常容易。
周延儒也非常识趣的将一张银票塞进了曹化淳手中，曹化淳一看竟然有三千两，眉开眼笑的塞进的袖子里。
“周阁老出入宫廷可没少了咱家的好处，如今有人弹劾自然也该帮衬一下。”
“去年春闱的卷子皇上怎么说？”
这是周延儒最担心的一件事，其他弹劾的事情可以推脱找人顶罪，可那几张封存的卷子一旦拆开自然少不了问责。
“周阁老可是圣眷正隆啊，皇上看都没看直接丢进了火炉。”
周延儒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曹化淳他都不知道温体仁已经纠结了这么多人。
现在既然他知道了，那自然也要展示一下当朝首辅的手段。
与在皇帝面前的温良不同，此时的周延儒凶光毕露，这一切都落在了一旁曹化淳的眼里。
温体仁递刀，皇帝动手，而自己这个名义上东林党的领袖实则与东林党内不少人都生了嫌隙，两个人若是配合起来自己危矣。
朱由检绑定了国运系统以后，在自己杀神老祖宗的英明教导下，他也下定了决心将这满朝文臣一个个弄死。
“如果你的目的表现的太过着急太过明显，一来找不到顶替的人，难不成你要带着一群太监治理国政。
其次西北半壁流寇作乱，北方边境大军压境，朝堂巨震极其容易引发连锁反应。
第三，你眼下大权旁落杀人的旨意根本没人执行，最好的办法就是推一把，让内阁这两位互相内斗。”
朱元璋身为开国帝皇除了嗅觉敏锐，手段也很毒辣，指定的策略完全符合他的性格，徐徐图之，慢慢杀人，一个不留！
“首辅大人，皇上让您去上书房。”
周延儒毕竟上了年纪，在寒风中站了这么久的班腿有点僵硬，曹化淳让下边的人拿来了手炉。
“这是皇上让奴婢给首辅大人准备的手炉，天气寒凉，您这身子骨可不能坏了啊。”
身为司礼监掌印皇帝身边最近的人，周延儒一听曹化淳的话心中升起了几分希望。
被搀扶着来到了上书房以后，朱由检命人端来了椅子。
本以为皇帝的态度应该会很暧昧，可没想到朱由检的脸色很难看。
“你身为我朝首辅，这么多弹劾你的奏折，你难道不准备给朕一个交代吗？”朱由检黑着脸问。
“臣最大的愿望就是帮助皇上中兴我朝，可前朝弊政沉疴实在太多，是以臣在这个位置上得罪太多的人，觊觎首辅之位的比比皆是，这背后一定是有人唆使，还请皇上明鉴。”
周延儒最清楚朱由检的野心，每一句话都说到了皇帝的心坎，一声叹息加上慢慢佝偻的后背和花白的头发，周延儒最擅长的就是用这些小动作和细节来让展现自己忧心国事操劳过度。
换做以前朱由检定然非常感动，可此刻的他看着周延儒头顶上滚滚黑烟，心里把他的十族都挨个慰问了一遍。
“朕当然知道首辅忠心天日可昭，朕现在就派人严查这些奏折所陈，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就敢诬陷当朝首辅，朕定不轻饶。”
皇帝这样的表态吓了周延儒一跳，什么还要详查？
本来只是弹劾，这要是详查可就变成了事实，否则不知道会拖出来多少事情。
朱由检一步步走到了周延儒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
“你是大学士当朝首辅，若是这些奏折所言句句属实哪又当如何？”
“那臣听凭陛下罢官免职。”周延儒跪在地上回答道。
“有人弹劾你任人唯亲，卖官鬻爵，大同巡抚张廷拱、登莱巡抚孙元化行贿得官；
周家子弟鱼肉乡里，激起民变；
你大哥周素儒冒籍锦衣卫千户，周家奴仆周文郁冒籍副总兵；
这桩桩件件哪怕有一件坐实你都要满门抄斩，只是罢官免职岂不是拿我大明律令当儿戏？”
朱由检不过刚刚二十四岁而已，在周延儒看来只是一个可以任人蒙蔽摆弄的小儿，可现在朱由检今天却步步紧逼这让他有些慌乱。
“臣…我…皇上，一定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于我”
就在周延儒冷汗直流时，朱由检却又将他搀扶了起来。
“难道有小人谗言妄图想要使朕自废股肱？你大可告诉朕这小人是谁。”
“温体仁几次想要在朝中安插亲信，但均被臣驳斥…..”
周延儒这个时候还不忘给温体仁上眼药。
“你下去吧，只管专心国事，朕定不会受到挑拨离间。”
送走了感恩戴德的周延儒，温体仁阴沉着脸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自己好歹还会遮遮掩掩，可周延儒指名道姓的告他的状。
“皇上….”
温体仁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朱由检打断。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周延儒担任首辅这几年国事糜烂边疆不稳，根本不是良辅之材。
朕有心想要罢免，可其党附者众多，若是直接将其伏法恐至朝堂生乱，何况周延儒身为首辅曾数次封驳朕的旨意。”
朱由检有些无奈，这都是前朝留下的弊政，没有内阁的同意皇帝的旨意都出不了皇宫。
“让皇上受委屈臣死罪，周延儒虽为内阁首辅，但内阁有五大阁臣可未必都会听他的，给臣一些时日，可保皇上旨意畅行天下。”
温体仁对于周延儒也是恨得牙痒痒！
“那朕就静待你的好消息了。”
“皇上想要为边防筹措军饷，臣有一法可解燃眉之急。”
“哦？说来听听？”
“提前征收夏税。”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朱由检点了点头，很快耳边就响起了骂声。
“蠢，愚蠢，实在是愚蠢！”
“咱在都看到了，现在是崇祯七年，可你的税已经收到了崇祯十三年，百姓都成了穷鬼连饭都吃不饱，还要提前收税，这分明就是在把老百姓往造反的路上逼。”
“朕会考虑的。”朱由检淡淡的回了一句。
这温体仁头顶的黑烟比起周延儒还要浓烈，以周延儒为首的东林党误国，温体仁这帮齐楚浙党害国。
只要自己忍过这一阵子，先把边关的军饷解决，然后再把被内阁架空的皇权收回来，提拔能臣干吏，大明江河日下的国运自然会有所好转。
除了提前征税，对于温体仁的示好朱由检照单全收，而且还画了个大饼。
曹化淳终于拿来了那三封卷子，朱由检打开卷子看了一遍。
春闱会试三甲，居然全部都是周延儒的亲信，如果当真是有才的话也还好，可这三封卷简直是狗屁不通甚至错字连篇累牍！
“周延儒徇私枉法，这三封卷就是铁证如山了。”朱由检说道。
“不，你不单单不能把这三封卷拿出来，反而还要帮周延儒一把，驭下是帝王心术中很重要的一点，小五，你得慢慢体会！”
脑中灵光闪过，朱由检隐隐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东西，强忍着恶心在这狗屁不通的文章上留下了八个字：正大博雅，足式诡靡。
“戏太过的话，也容易被怀疑。”
思来想去，朱由检拿着三份卷直接丢入了火盆中。
“曹化淳，你去龙案上把那些弹劾折子的人员名单抄录下来给周延儒送过去。”
“皇上，外放官员的弹劾的奏章属于直接上呈皇帝御览的绝密，为了防止官员之间互相报复，不能外泄的。”曹化淳说道。
“不这么干怎么能看到好戏，记住字迹一定要潦草一些。”
军饷朱由检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但不能大张旗鼓，否则就会如同今日朝堂上一样身为皇帝的他成为了众矢之的。
让周延儒和温体仁先去斗，斗的越狠越好。
朱元璋就在一旁看着，手腕上差了一些，但只要调教一番未必不能力挽狂澜。
“老皇爷，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五，咱只会在关键的时候提醒你，不会事事替你决定，毕竟你才是如今的大明天子。
而且咱自己个儿当皇帝的时候也做错过事，你需要有自己的分辨能力。”
曹化淳从朱由检还是皇子的时候就一直跟在身边伺候，可皇上今天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反常。
周延儒刚准备离开，就被黄门引到了一旁的偏殿。
“曹公公？”
周延儒刚要打招呼就被曹化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递过去了一张条子，小声的说道。
“人多嘴杂，首辅大人勿要声张。”
“这是….”
周延儒展开里面居然是十几个人的名字，陕西道御史余应桂、山西道侍御史卫景瑗、四川道侍御史路振飞，从外放的到京官，甚至还有几个他自以为是他的亲信。
“我乘着陛下不注意从那些折子上抄录的。”
“多谢公公。”
有曹化淳这样的天子近侍，有很多事办起来都非常容易。
周延儒也非常识趣的将一张银票塞进了曹化淳手中，曹化淳一看竟然有三千两，眉开眼笑的塞进的袖子里。
“周阁老出入宫廷可没少了咱家的好处，如今有人弹劾自然也该帮衬一下。”
“去年春闱的卷子皇上怎么说？”
这是周延儒最担心的一件事，其他弹劾的事情可以推脱找人顶罪，可那几张封存的卷子一旦拆开自然少不了问责。
“周阁老可是圣眷正隆啊，皇上看都没看直接丢进了火炉。”
周延儒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曹化淳他都不知道温体仁已经纠结了这么多人。
现在既然他知道了，那自然也要展示一下当朝首辅的手段。
与在皇帝面前的温良不同，此时的周延儒凶光毕露，这一切都落在了一旁曹化淳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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