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龙鱼服
朝堂上的国事大多已经被内阁把控，很多时候朱由检都处于无事可做的状态，与其看着这些蛀虫们掏空朱家江山又无能为力，索性微服出宫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搞掉老丈人。
“主子爷啊，您这是要干什么。”
看到皇帝在换便服，王承恩满是忧容。
“朕要出宫。”
“您千金之躯，这京城乱糟糟的，这万一要是有什么意外….”
在做皇子的时候皇宫的规矩很大，想要出宫根本不可能，成了皇帝以后诸事烦忧更少外出，只能在百官的折子里看到大明歌舞升平。
在识鉴之下，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任用的满朝文武各个都是顶着一头黑气的奸佞，那些折子自然也没有多少可信度。
王承恩跪在地上不断恳求，眼见朱由检注意已定，也只能急忙下去安排侍卫。
曹化淳、王承恩这两人都是朱由检在潜邸时的奴才，随着朱由检登基地位水涨船高各个身居高位，就算满朝文武漠不关心，这两人也绝不容许自己唯一的靠山出意外。
朱由检才刚刚二十四岁，身穿青色直裰头戴云巾，腰上还悬挂着一块玉佩，看起来像是一潇洒风流的公子哥。
身边还跟着一个健硕的护卫，螳螂腿、马蜂腰，手上的虎口布满了老茧，显然是一位使刀的好手。
不用说朱由检也知道除了这个叫胡诚的锦衣卫以外，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混在人群里。
“胡诚周奎家住在何处？”
“禀五公子，玄武门！”
胡诚五官硬朗沉默寡言，跟在朱由检身后不远不近，手握在刀上，哪怕是回答朱由检的话时眼睛也时刻盯着四面。
朱由检很少离开皇宫，刚出皇城很快就被街上的繁华所吸引。
几条召民居住，召商居货的廊房胡同紧挨着，不少脚夫肩抗马拉着各种货物往来进出。
大街上各种店铺林立，从五牌楼经正阳门到大明门前，布棚高张，纵横夹道。
珠宝古董、绸缎皮货、字画笔砚，到衣裳布匹、刀剪陶瓷、纸花玩物，应有尽有，一摊儿连着一摊儿。
朱由检非常新奇的在货摊上挑挑拣拣，东西倒是挺全，当然品质也完全对得起它的价钱。
街上行商游贩云集，肩挑着粮食、日用杂品，还有一些卖饼子的，朱由检一时兴起买了个饼子沽了碗酒，还有模有样的学着旁边的脚夫蹲坐在路边吃。
“五色迷离眼欲盲，万方货物列纵横。举头天不分晴晦，路窄人皆接踵行。”
大明虽是危机重重，可尚未波及到天子脚下。
帝国如夕阳，却依然有着几分余晖，大明的子民在这里享受着最后的繁华。
朱由检听到一条胡同里传来了哭闹声，便好奇的挤了上去，同时还有不少人也跟着胡诚保护在四周。
胡同内的一户人家被几个身穿公服的人连拖带拽的拉到了胡同里，老妇和女儿哭哭啼啼，而老汉的脖子上架着钢刀。
“赵钱，我劝你最好老实点，不然老子的刀可不认人。”一人胁迫道。
“这位老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朱由检问了问身旁的人，可这人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于是说道
“看你也是个体面人，就是这么空口白牙问话的？”
见到朱由检掏出了一两碎银，这人满脸欢喜，问几句话就给了一两，这也太赚了。
“这事说来也怪赵钱，这老头子嘴上没个把门，一次醉后说自己祖上阔过，虽然现在不济可还有一株三尺高的珊瑚碧树，说的那是有鼻子有眼的。
这件事不知道怎得传到了五城兵马司耳朵里，这周指挥使爱财，尤爱奇珍异宝，前两日派人盗取不成，这不就找了个由头把人带走了？”
“这是要押到衙门吗？”
“什么衙门。”这人看了看左右低声说道“看在咱们兄弟投缘的份儿上我才跟你说的，周指挥使府上就建着一座大牢，这赵老头被带到哪里用不了两天就得乖乖把宝贝献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朱由检又问。
被人质疑，这人也有些急了。
“我当然知道，我一个远房亲戚就在那里被关到了年根儿才放出来的，本来是个富裕之家，现在日子过的可恓惶喽。”
这在北京街上也不是多大的秘密，该知道的都知道，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眼见赵钱要被带走，朱由检计上心头，直接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光天化日，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哎，哎….兄弟，这事你铲不了。”身后拿了银子的人还拦了一下朱由检。
“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脸？滚远点！”
五城兵马司的人一边喝骂着，一边还用刀指了指。
朱由检见到胡诚准备动手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插手，但暗地里的锦衣卫还是紧张的动了起来。
“不就是五城兵马司，我告诉你我是不可能把珊瑚碧树交给你的。”
五城兵马司的差役眼前一亮。
“呦，这是一家的，还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都给我带走”
在胡诚的注视下，朱由检被人胁迫着离开，那些锦衣卫当然不敢松懈紧紧跟在身后，只留下那个拿了一两银子的人一脸错愕。
“脑子有病吧，自家的事儿还要花钱找我打听？”
话音未落，一张大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跟我走一躺。”
“你谁啊，我就跟你走。”
王承恩就在人群中，他虽然有些担心，可在皇帝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他更清楚皇帝的心思，正愁找不到一个好理由把国丈搞死。
“胡诚，你派人守住周奎的府邸，我这就去找人。”
如果搬救兵有顺天府府衙，也有京三营，还有宫卫，随便拉出一个都能将周奎府邸夷为平地。
可王承恩三个地方都没去，而是去了文渊阁，一路上并不着急，去的太早反而容易坏事！
文渊阁是内阁办公的地方，温体仁、周延儒哪怕斗得在凶，每日也要守在这里坐班批折子。
在文渊阁的外面，王承恩用手沾了一些泥土抹在了脸上，然后装作慌里慌张的模样就往里冲。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王承恩行色匆忙，一连推开了好几个传送公文的小吏，慌张的跑进了文渊阁内。
“什么事居然让王公公如此失神。”周延儒放下了手中的笔问道。
“几位阁老大事不好了。”
王承恩从一旁的桌子上端起茶碗大口的饮了几口，佯装平息了一下才说道：
“皇上和咱家出宫白龙鱼服，那知遇上了几个无礼公差，两句不和就把皇上抓走了。”
整个内阁瞬间鸦雀无声闻针可落，周延儒脑子轰的一声有了短暂的空白。
“公差？简直岂有此理！”周延儒怒道。
“来人，拿我批条快去兵部调兵！”温体仁急忙说道
周延儒有些懊悔，反应慢了半拍这救驾功劳可能就要旁落了，这条子本来应该是他写的。
“等等，我也给批条上属名。”
周延儒厚着脸皮把名字写在了上面，在他们两个斗得这么凶的时候，谁能给皇帝卖好谁的胜算就更多了几分。
“主子爷啊，您这是要干什么。”
看到皇帝在换便服，王承恩满是忧容。
“朕要出宫。”
“您千金之躯，这京城乱糟糟的，这万一要是有什么意外….”
在做皇子的时候皇宫的规矩很大，想要出宫根本不可能，成了皇帝以后诸事烦忧更少外出，只能在百官的折子里看到大明歌舞升平。
在识鉴之下，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任用的满朝文武各个都是顶着一头黑气的奸佞，那些折子自然也没有多少可信度。
王承恩跪在地上不断恳求，眼见朱由检注意已定，也只能急忙下去安排侍卫。
曹化淳、王承恩这两人都是朱由检在潜邸时的奴才，随着朱由检登基地位水涨船高各个身居高位，就算满朝文武漠不关心，这两人也绝不容许自己唯一的靠山出意外。
朱由检才刚刚二十四岁，身穿青色直裰头戴云巾，腰上还悬挂着一块玉佩，看起来像是一潇洒风流的公子哥。
身边还跟着一个健硕的护卫，螳螂腿、马蜂腰，手上的虎口布满了老茧，显然是一位使刀的好手。
不用说朱由检也知道除了这个叫胡诚的锦衣卫以外，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混在人群里。
“胡诚周奎家住在何处？”
“禀五公子，玄武门！”
胡诚五官硬朗沉默寡言，跟在朱由检身后不远不近，手握在刀上，哪怕是回答朱由检的话时眼睛也时刻盯着四面。
朱由检很少离开皇宫，刚出皇城很快就被街上的繁华所吸引。
几条召民居住，召商居货的廊房胡同紧挨着，不少脚夫肩抗马拉着各种货物往来进出。
大街上各种店铺林立，从五牌楼经正阳门到大明门前，布棚高张，纵横夹道。
珠宝古董、绸缎皮货、字画笔砚，到衣裳布匹、刀剪陶瓷、纸花玩物，应有尽有，一摊儿连着一摊儿。
朱由检非常新奇的在货摊上挑挑拣拣，东西倒是挺全，当然品质也完全对得起它的价钱。
街上行商游贩云集，肩挑着粮食、日用杂品，还有一些卖饼子的，朱由检一时兴起买了个饼子沽了碗酒，还有模有样的学着旁边的脚夫蹲坐在路边吃。
“五色迷离眼欲盲，万方货物列纵横。举头天不分晴晦，路窄人皆接踵行。”
大明虽是危机重重，可尚未波及到天子脚下。
帝国如夕阳，却依然有着几分余晖，大明的子民在这里享受着最后的繁华。
朱由检听到一条胡同里传来了哭闹声，便好奇的挤了上去，同时还有不少人也跟着胡诚保护在四周。
胡同内的一户人家被几个身穿公服的人连拖带拽的拉到了胡同里，老妇和女儿哭哭啼啼，而老汉的脖子上架着钢刀。
“赵钱，我劝你最好老实点，不然老子的刀可不认人。”一人胁迫道。
“这位老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朱由检问了问身旁的人，可这人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于是说道
“看你也是个体面人，就是这么空口白牙问话的？”
见到朱由检掏出了一两碎银，这人满脸欢喜，问几句话就给了一两，这也太赚了。
“这事说来也怪赵钱，这老头子嘴上没个把门，一次醉后说自己祖上阔过，虽然现在不济可还有一株三尺高的珊瑚碧树，说的那是有鼻子有眼的。
这件事不知道怎得传到了五城兵马司耳朵里，这周指挥使爱财，尤爱奇珍异宝，前两日派人盗取不成，这不就找了个由头把人带走了？”
“这是要押到衙门吗？”
“什么衙门。”这人看了看左右低声说道“看在咱们兄弟投缘的份儿上我才跟你说的，周指挥使府上就建着一座大牢，这赵老头被带到哪里用不了两天就得乖乖把宝贝献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朱由检又问。
被人质疑，这人也有些急了。
“我当然知道，我一个远房亲戚就在那里被关到了年根儿才放出来的，本来是个富裕之家，现在日子过的可恓惶喽。”
这在北京街上也不是多大的秘密，该知道的都知道，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眼见赵钱要被带走，朱由检计上心头，直接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光天化日，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哎，哎….兄弟，这事你铲不了。”身后拿了银子的人还拦了一下朱由检。
“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脸？滚远点！”
五城兵马司的人一边喝骂着，一边还用刀指了指。
朱由检见到胡诚准备动手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插手，但暗地里的锦衣卫还是紧张的动了起来。
“不就是五城兵马司，我告诉你我是不可能把珊瑚碧树交给你的。”
五城兵马司的差役眼前一亮。
“呦，这是一家的，还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都给我带走”
在胡诚的注视下，朱由检被人胁迫着离开，那些锦衣卫当然不敢松懈紧紧跟在身后，只留下那个拿了一两银子的人一脸错愕。
“脑子有病吧，自家的事儿还要花钱找我打听？”
话音未落，一张大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跟我走一躺。”
“你谁啊，我就跟你走。”
王承恩就在人群中，他虽然有些担心，可在皇帝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他更清楚皇帝的心思，正愁找不到一个好理由把国丈搞死。
“胡诚，你派人守住周奎的府邸，我这就去找人。”
如果搬救兵有顺天府府衙，也有京三营，还有宫卫，随便拉出一个都能将周奎府邸夷为平地。
可王承恩三个地方都没去，而是去了文渊阁，一路上并不着急，去的太早反而容易坏事！
文渊阁是内阁办公的地方，温体仁、周延儒哪怕斗得在凶，每日也要守在这里坐班批折子。
在文渊阁的外面，王承恩用手沾了一些泥土抹在了脸上，然后装作慌里慌张的模样就往里冲。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王承恩行色匆忙，一连推开了好几个传送公文的小吏，慌张的跑进了文渊阁内。
“什么事居然让王公公如此失神。”周延儒放下了手中的笔问道。
“几位阁老大事不好了。”
王承恩从一旁的桌子上端起茶碗大口的饮了几口，佯装平息了一下才说道：
“皇上和咱家出宫白龙鱼服，那知遇上了几个无礼公差，两句不和就把皇上抓走了。”
整个内阁瞬间鸦雀无声闻针可落，周延儒脑子轰的一声有了短暂的空白。
“公差？简直岂有此理！”周延儒怒道。
“来人，拿我批条快去兵部调兵！”温体仁急忙说道
周延儒有些懊悔，反应慢了半拍这救驾功劳可能就要旁落了，这条子本来应该是他写的。
“等等，我也给批条上属名。”
周延儒厚着脸皮把名字写在了上面，在他们两个斗得这么凶的时候，谁能给皇帝卖好谁的胜算就更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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