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动刑
周奎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回想起了刚才的那个背影，越回忆越觉得像。
看到王承恩搀扶着朱由检走出了大牢，周奎整个人都软倒在了地上。
关押皇上，莫说他只是个老丈人，就算是皇帝的亲儿子也必死无疑。
“臣救驾来迟！”
立下大功的时候一定要在领导面前露一个脸，否则功劳就不知道会旁落到何处，也不会让领导记得你的好。
温体仁和周延儒都是人精，当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急忙凑上前跪在地上，说是告罪实则邀功。
朱由检甩开王承恩，一瘸一拐的走到周温两人面前，两人心里打了个哆嗦。
“动了刑？”
“朕今日受辱于贼手，仰赖两位阁老率兵救驾，朕有重赏。”
皇帝有什么重赏周延儒不知道，温体仁也不知道，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周奎要完了！
“皇…皇….”
周奎趴在地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可朱由检一瘸一拐的从他身边走过，只留下一声冷哼。
待到上了龙撵朱由检才展了展腿，王承恩跪在地上为他按了按，好人装瘸子也不是很简单。
“王承恩，这趟差事办得不错。”
内阁的人来的恰到好处，他前脚进牢后脚就跟了过来，亲眼见到了自己被关在地牢。
现在自己有了充足的理由，就算是灭了周奎全家，也不会有人起疑自己是想干掉满朝文武，更不会有人为他求情。
“主子，这周奎是死定了，可您以后可不能这么冒险了。”
王承恩悬着的心直到现在才终于放了下来，这要真出了什么事那才是天塌地陷。身为宦官若是没了主子，活的连狗都不如。
以身入局成功拿下老丈人，所有人都挑不出任何刺，只要周奎入了大牢，朱由检三两句话就能轻而易举将周家家财充公。
或许这么做有些阴损，古往今来也没有多少皇帝拿自己做诱饵来给臣子下套的。
可古往今来同样也没有几个皇帝会和他一样，落得个最终自缢歪脖子树，被耻笑千年的下场。
至于帝王的尊严，对于曾经的朱由检来说皇室威仪帝王尊严很重要，可自从有了国运系统以后他早就看开了，什么面子在国破家亡之前都微不足道，亡国之君没有任何尊严。
只要能中兴大明，只要能除掉这满朝奸佞，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什么王道霸道，没有掌握朝廷大权之前，所有人用的都是诡道！
内阁也不太平，温体仁端着一杯茶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茶水已经凉了都没有放下。
“温阁老看起来心事很重。”
周延儒和温体仁斗的很凶，但起码面子上的客气还是要维系的。
“还不是周奎的事。”温体仁摇了摇头。
“这件事温阁老应该已经派人查探过了吧，怎么样。”周延儒问。
“自然问过了，当然不是王承恩所说的要造反，周奎有捞钱的本事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别有谋逆的心。
锦衣卫送来的消息，皇上被抓入地牢不管怎么看都应该只是一个误会，带着王承恩微服出宫看热闹时受到了殃及，被误打误撞抓入地牢。”温体仁说道。
“你我所查大致不差，可不管是不是误会，都已经酿成了无可挽回的现实。”
周延儒走上前几步，这样的举动给了温体仁一些压力。
“何况周奎的下人还胆大包天的动了刑，温阁老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你应该清楚，这件事放在哪朝哪代，抄家灭族是没得跑了。”
温体仁没有说话不置可否，周延儒洞悉人心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当然周奎是国丈，有个贤良的皇后做女儿，外孙还是太子，尤其是当朝皇上心慈手软而且没有多少主见，所以温阁老觉得事情还有转机吧。”
周延儒的话说到了温体仁的心上，可他已经买通周奎，这是推周延儒下台的重要助力，自然不是那么好舍弃的，也抱着一丝侥幸。
之所以周延儒要置他于死地，全因这是一条咬人的狗，对自己的首辅之位颇具威胁，周延儒当然不可能让这样的人活着，因此接下来的话直接打破了温体仁最后的幻想。
“不管温阁老是不是准备向皇上谏言保一保，我这个做首辅的总要抖一抖威风，就算越过皇上的手直接处死周奎，那也是有大义在身！”
周延儒这样的态度，温体仁就知道周奎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这周奎与朝中不少大臣都有私底下往来，若是直接舍弃，怕是会让周奎疯狂咬人，老夫也是有些投鼠忌器。”
“为了防止他牵扯到其他事情上，处理周奎就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不能给他开口的机会。”周延儒笑道。
“如何个快刀斩乱麻法？”温体仁问。
“你先到锦衣卫诏狱稳住周奎，让他不该开口的地方别开口，明日我在朝堂上联合三法司的人就给周奎定罪。”
“温阁老不能再犹豫了，弃子对谁都有好处。”
周延儒拍了拍温体仁的肩膀离开，
“我现在就去诏狱。”
温体仁也察觉到了这件事有很多蹊跷的地方，比如皇上出行为什么会没有侍卫？为什么又好巧不巧的遇上了五城兵马司的人？
可谁也想不到被曾经他们戏弄与股掌之上的朱由检已经今非昔比，早就布置下了一张大网，要把满朝文武一网打尽。
朱由检瘸着腿走进了后宫，神情凝重，周皇后听说了以后早就在宫中焦急的等待。
见到自己的夫君周皇后赶忙上前搀扶着，红肿的双眼显然方才已经哭过一场。
周皇后颀秀丰整，面如观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樱，鼻如悬胆，皓牙细洁，并且体态端庄知书达理，是难得的贤后。
自己初登大宝时，魏忠贤和客巴巴无所不用其极，皇后为了担心皇帝受害一日三餐从不假借他人之手，十年后北京城破时又以身殉国在后宫带着一众嫔妃自缢。
朱由检对于周奎厌恶至极，或许唯一感念的就是给自己生了一个好皇后。
“皇上，您那里伤着了，王承恩怎么不去传唤御医。”
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一家被抓捕入狱，皇后进门第一件事不是求情，而是先问朱由检的伤势，这也代表了她的立场，首先是大明的皇后，朱由检的发妻。
“不用了。”
朱由检叹息一声，对于周皇后他的内心有些亏欠。
“王承恩，拿过来吧。”
朱由检把那些王承恩收集到的罪证交给了周皇后，一张一张周皇后翻看的速度越来越快，周皇后感觉天都快塌了。
“这…这….”
“玉凤，如果不是经此一遭，朕也不愿意相信我大明堂堂国丈居然是国之巨蟊。”
“妾身有罪，未能尽规劝约束之责，以至于父亲犯下如此滔天恶性。”
周皇后哭的花容失色，却绝口没有提味周奎求情。
“纵然他有千般不是，但毕竟给朕养了一个好皇后，依你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我父亲手上血债累累，又私设大牢将皇上抓捕，国法家法都容不下他！”
周皇后擦着眼泪声音颤抖，语气却非常坚决。她也自幼被硕儒教导，当然知道这样的罪状无论放在哪朝哪代都是不赦之罪。
“只是我那弟弟有一尚在襁褓中的幼子，希望皇上法外开恩，送回苏州老家恩养…..”
看到皇后一张俏脸上满是泪痕又如此识大体，回想对自己的千般好，朱由检也有一些心软，杀周奎的心居然有了一些动摇。
“朕会在朝堂上与众大臣解释，朕与国丈之间实属误会，即便当真要议罪也绝不会牵连其他人，这是朕最后的宽容了。”
待到周皇后离开，朱元璋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身为皇帝，一定不能有妇人之仁。你首先是大明的天子，然后才是夫君！
不过这周奎是个杀千刀的，但是他的女儿倒是明大义识大体。”
这是朱元璋协助朱由检以来，第一次夸赞，可以夸奖的不是他。
“老皇爷，您的考验我应该是完成了吧。”
“还不错，鲁莽是鲁莽了点，也算是你过关了吧。”
朱元璋看到了朱由检的进步，不由得爽朗的笑了起来。
看到王承恩搀扶着朱由检走出了大牢，周奎整个人都软倒在了地上。
关押皇上，莫说他只是个老丈人，就算是皇帝的亲儿子也必死无疑。
“臣救驾来迟！”
立下大功的时候一定要在领导面前露一个脸，否则功劳就不知道会旁落到何处，也不会让领导记得你的好。
温体仁和周延儒都是人精，当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急忙凑上前跪在地上，说是告罪实则邀功。
朱由检甩开王承恩，一瘸一拐的走到周温两人面前，两人心里打了个哆嗦。
“动了刑？”
“朕今日受辱于贼手，仰赖两位阁老率兵救驾，朕有重赏。”
皇帝有什么重赏周延儒不知道，温体仁也不知道，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周奎要完了！
“皇…皇….”
周奎趴在地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可朱由检一瘸一拐的从他身边走过，只留下一声冷哼。
待到上了龙撵朱由检才展了展腿，王承恩跪在地上为他按了按，好人装瘸子也不是很简单。
“王承恩，这趟差事办得不错。”
内阁的人来的恰到好处，他前脚进牢后脚就跟了过来，亲眼见到了自己被关在地牢。
现在自己有了充足的理由，就算是灭了周奎全家，也不会有人起疑自己是想干掉满朝文武，更不会有人为他求情。
“主子，这周奎是死定了，可您以后可不能这么冒险了。”
王承恩悬着的心直到现在才终于放了下来，这要真出了什么事那才是天塌地陷。身为宦官若是没了主子，活的连狗都不如。
以身入局成功拿下老丈人，所有人都挑不出任何刺，只要周奎入了大牢，朱由检三两句话就能轻而易举将周家家财充公。
或许这么做有些阴损，古往今来也没有多少皇帝拿自己做诱饵来给臣子下套的。
可古往今来同样也没有几个皇帝会和他一样，落得个最终自缢歪脖子树，被耻笑千年的下场。
至于帝王的尊严，对于曾经的朱由检来说皇室威仪帝王尊严很重要，可自从有了国运系统以后他早就看开了，什么面子在国破家亡之前都微不足道，亡国之君没有任何尊严。
只要能中兴大明，只要能除掉这满朝奸佞，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什么王道霸道，没有掌握朝廷大权之前，所有人用的都是诡道！
内阁也不太平，温体仁端着一杯茶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茶水已经凉了都没有放下。
“温阁老看起来心事很重。”
周延儒和温体仁斗的很凶，但起码面子上的客气还是要维系的。
“还不是周奎的事。”温体仁摇了摇头。
“这件事温阁老应该已经派人查探过了吧，怎么样。”周延儒问。
“自然问过了，当然不是王承恩所说的要造反，周奎有捞钱的本事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别有谋逆的心。
锦衣卫送来的消息，皇上被抓入地牢不管怎么看都应该只是一个误会，带着王承恩微服出宫看热闹时受到了殃及，被误打误撞抓入地牢。”温体仁说道。
“你我所查大致不差，可不管是不是误会，都已经酿成了无可挽回的现实。”
周延儒走上前几步，这样的举动给了温体仁一些压力。
“何况周奎的下人还胆大包天的动了刑，温阁老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你应该清楚，这件事放在哪朝哪代，抄家灭族是没得跑了。”
温体仁没有说话不置可否，周延儒洞悉人心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当然周奎是国丈，有个贤良的皇后做女儿，外孙还是太子，尤其是当朝皇上心慈手软而且没有多少主见，所以温阁老觉得事情还有转机吧。”
周延儒的话说到了温体仁的心上，可他已经买通周奎，这是推周延儒下台的重要助力，自然不是那么好舍弃的，也抱着一丝侥幸。
之所以周延儒要置他于死地，全因这是一条咬人的狗，对自己的首辅之位颇具威胁，周延儒当然不可能让这样的人活着，因此接下来的话直接打破了温体仁最后的幻想。
“不管温阁老是不是准备向皇上谏言保一保，我这个做首辅的总要抖一抖威风，就算越过皇上的手直接处死周奎，那也是有大义在身！”
周延儒这样的态度，温体仁就知道周奎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这周奎与朝中不少大臣都有私底下往来，若是直接舍弃，怕是会让周奎疯狂咬人，老夫也是有些投鼠忌器。”
“为了防止他牵扯到其他事情上，处理周奎就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不能给他开口的机会。”周延儒笑道。
“如何个快刀斩乱麻法？”温体仁问。
“你先到锦衣卫诏狱稳住周奎，让他不该开口的地方别开口，明日我在朝堂上联合三法司的人就给周奎定罪。”
“温阁老不能再犹豫了，弃子对谁都有好处。”
周延儒拍了拍温体仁的肩膀离开，
“我现在就去诏狱。”
温体仁也察觉到了这件事有很多蹊跷的地方，比如皇上出行为什么会没有侍卫？为什么又好巧不巧的遇上了五城兵马司的人？
可谁也想不到被曾经他们戏弄与股掌之上的朱由检已经今非昔比，早就布置下了一张大网，要把满朝文武一网打尽。
朱由检瘸着腿走进了后宫，神情凝重，周皇后听说了以后早就在宫中焦急的等待。
见到自己的夫君周皇后赶忙上前搀扶着，红肿的双眼显然方才已经哭过一场。
周皇后颀秀丰整，面如观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樱，鼻如悬胆，皓牙细洁，并且体态端庄知书达理，是难得的贤后。
自己初登大宝时，魏忠贤和客巴巴无所不用其极，皇后为了担心皇帝受害一日三餐从不假借他人之手，十年后北京城破时又以身殉国在后宫带着一众嫔妃自缢。
朱由检对于周奎厌恶至极，或许唯一感念的就是给自己生了一个好皇后。
“皇上，您那里伤着了，王承恩怎么不去传唤御医。”
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一家被抓捕入狱，皇后进门第一件事不是求情，而是先问朱由检的伤势，这也代表了她的立场，首先是大明的皇后，朱由检的发妻。
“不用了。”
朱由检叹息一声，对于周皇后他的内心有些亏欠。
“王承恩，拿过来吧。”
朱由检把那些王承恩收集到的罪证交给了周皇后，一张一张周皇后翻看的速度越来越快，周皇后感觉天都快塌了。
“这…这….”
“玉凤，如果不是经此一遭，朕也不愿意相信我大明堂堂国丈居然是国之巨蟊。”
“妾身有罪，未能尽规劝约束之责，以至于父亲犯下如此滔天恶性。”
周皇后哭的花容失色，却绝口没有提味周奎求情。
“纵然他有千般不是，但毕竟给朕养了一个好皇后，依你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我父亲手上血债累累，又私设大牢将皇上抓捕，国法家法都容不下他！”
周皇后擦着眼泪声音颤抖，语气却非常坚决。她也自幼被硕儒教导，当然知道这样的罪状无论放在哪朝哪代都是不赦之罪。
“只是我那弟弟有一尚在襁褓中的幼子，希望皇上法外开恩，送回苏州老家恩养…..”
看到皇后一张俏脸上满是泪痕又如此识大体，回想对自己的千般好，朱由检也有一些心软，杀周奎的心居然有了一些动摇。
“朕会在朝堂上与众大臣解释，朕与国丈之间实属误会，即便当真要议罪也绝不会牵连其他人，这是朕最后的宽容了。”
待到周皇后离开，朱元璋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身为皇帝，一定不能有妇人之仁。你首先是大明的天子，然后才是夫君！
不过这周奎是个杀千刀的，但是他的女儿倒是明大义识大体。”
这是朱元璋协助朱由检以来，第一次夸赞，可以夸奖的不是他。
“老皇爷，您的考验我应该是完成了吧。”
“还不错，鲁莽是鲁莽了点，也算是你过关了吧。”
朱元璋看到了朱由检的进步，不由得爽朗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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