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诏狱
周奎确实该死，可周皇后陪他从登基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到十年后陪自己自缢以身殉国，心中有几分愧疚。
但朱由检又想到了国运系统中给他的评价，优柔寡断，别过头去不看梨花带雨的皇后，狠下了心，周奎必须死！
即便朝会满朝文武都为他求情，自己也不可能饶了周奎，这件事上自己占着大理。
可让朱由检意外的是，满朝文武居然没有一人求情，甚至各个都要将他千刀万剐，这让朱由检不得不去改变一下策略。
“国丈周奎胆大包天，臣与内阁三法司商议后，奏请速速处死此恶贼。”周延儒说道。
“周奎罪大恶极，臣等附议。”温体仁也说道。
有这两人敲定基本论调，朝堂上那些原本还在担心周奎事件闹大后会受到牵连的人，瞬间统一了口径。只要周奎死的够快，就不会连累到其他人。
“朕是看热闹被裹挟到了里面，国丈并非有意如此的。”
自从在国运中看到了周奎的表现后，搞死老丈人就一直都是朱由检最大的心愿。
如果文武百官为他求情，朱由检就必须要展现出强硬的一面寸步不让，挟持皇帝这是不赦的大罪。
可当这些人逼着皇帝速杀周奎时，朱由检反而不着急了。
为了不让自己真正的意图暴露，朱由检甚至还得为周奎求情，表现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这样才是又当又立。
“不管是不是有意，伤到了皇上伤到了龙体，都是万死难逃的罪责。”又有人说道。
“如何处置周奎是朕的私事。”
朱由检态度强硬就是要护短，那些大臣们也毫不示弱的对喷。
“天家无私事。”
“皇后温良恭俭，朕何能如此，诸爱卿难道此事真不能商量？”朱由检的语气软了下来。
“后宫不得干政！”
“倘若此风不惩治，将来天子安危岂非玩笑？”
周延儒知道周奎想要把他拉下台，所以自然不会给周奎留活路。
温体仁担心的是因为时间一长，周奎的事情容易牵扯到朝堂诸位大臣和他自己，因此不翻脸则矣，一翻脸就一定要让周奎不可能再有喘息的余地。
周温两个人各有自己的小九九，周奎俨然已经成了所有人的弃子。
朱由检心中冷笑，自己这个皇帝被沆瀣一气的百官种种掣肘，他想做的事情如果大臣不同意，那他还真做不成。
相反，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而大臣又要做，自己也是非做不可，皇权已经被臣子所裹挟。
同时他也在庆幸，如果不是以身入局坐实了周奎的罪名，靠其他的罪名未必能拿下周奎。
事情总算还是朝着他预想的方向进行，顺顺利利的处理掉了周奎，又没有影响到首辅和次辅之间的争斗，坏了他的布局。
马上到了用膳时间，朱由检命人准备好好酒菜，带着两个黄门前往了锦衣卫诏狱。
哪怕是为了安慰周皇后，他也准备去探望一下周奎。
锦衣卫诏狱是整个大明防守最严密的地方，可是当朱由检来到的时候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
刚踏进大门就听到了一阵摇骰子和下注的声音，衙门大堂上支着一张桌子，十几个人围着桌子赌的正兴起，根本没有人理会朱由检。
朱由检穿的常服也没有大张旗鼓，一个输了钱的锦衣卫看到朱由检一身丝缎料子还带着两个下人眼前一亮，想要探监没有银子打点可不行。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
身边的黄门刚准备亮明身份却被朱由检阻止。
“我来探监。”
“探监？看谁？”
“周奎。”
“周奎人家是国丈，有钱的都在南监，只有穷鬼才关在北监。”
这让朱由检有些始料未及，就在准备离开时朱由检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钱龙锡是不是关押在这里。”
听到钱龙锡这个名字，锦衣卫上下打量了一下朱由检然后伸出了手。
朱由检哪懂得锦衣卫伸手是要做什么。
“你这是？探监需要东厂的批条？”
“什么批条，银子可比批条好使多了，没有银子你就算有皇帝的圣旨也见不到人。可话又说回来了，你要是银子使足了我能让钱龙锡今晚就到你家。”锦衣卫嘿嘿笑着。
“哦？这需要使多少银子才能让他放出来？”
“你给八千两我今晚就给你送过去。”
“你不会是诓骗我呢吧，如果八千两就能出狱，钱龙锡的家人岂会让他在诏狱呆这么久？”朱由检问。
“这钱龙锡一家就是穷光蛋，别说八千两，连两千两都拿不出来，前几天还来这里哭闹，老子们直接就给打回去了，没钱还要探监？这是把诏狱当善堂了。”这锦衣卫说的振振有词。
“钱我有，但这钱龙锡以前可是内阁大臣，我用钱把他捞出来不会惹麻烦吧。”
这锦衣卫一看朱由检似乎真有心做这一笔买卖，将他拉到了一边低声说道：
“你放心，这可是我们指挥使亲自立下的规矩，将来就算朝里有人想起这么一号人物了，诏狱里这条件艰难死个把人那还不是正常的？去年那个背叛斩刑工部主事赵茂才，听说回到了老家，小妾还给生了俩儿子呢。”
朱由检从身边黄门哪里接过一锭银子，拍到了锦衣卫手里。
“那我得看看钱大人是不是还活着，然后咱们再做下一笔买卖。”：
“好，好，那是当然，你跟我来。”
锦衣卫掂了掂手里的分量，这可是五两银子，出手如此阔绰锦衣卫带头带着朱由检前往了诏狱，朱由检都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
“这是咱的锦衣卫？把咱的诏狱和犯官当成买卖？该死，真该死，小五，回头给咱砍了他。”
就连朱元璋也有些无奈，真实烂到根子上了。
本来是想见周奎，却误打误撞的想起了钱龙锡。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诏狱，刚一进门一股恶臭难当的味道扑面而来。
“钱龙锡就住这里？”
“到了我们锦衣卫诏狱哪还能有个好？吃喝拉撒全在牢房，半个月才清理一次，你是贵人受不了那是应该的。”
“前面那个牢房里就是，这是钥匙。”
锦衣卫似乎也嫌弃这里的环境恶臭，把钥匙丢给朱由检就匆匆离去。
拥有了系统的识鉴法以后朱由检能够轻而易举的分辨出忠奸，满朝奸佞像黑洞一般吞噬着大明本就不多的国运，朱由检在朝中绝望又无助，可是在这诏狱里他居然看到了一团团火苗。
里面有很多朱由检不认识的面孔，只有两三个大抵有些印象，好像是前几年在当朝顶撞自己的被关起来的。
朱由检看着牢狱里这些浑身杂草蓬头垢面的人，身上却散发着一团团红光，和早朝奸党遍布黑烟滚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丘墟，苍生涂炭。
“昏君…昏君….”
朱由检自己都开始在心中暗骂，怪不得大明会亡，那些不与满朝奸佞同流合污的忠臣，或被杀或被贬或囚于暗室。
“皇上….”
一旁提着饭盒的黄门也用袖子掩着口鼻，这诏狱的过道上各种屎尿腌臜之物实在让人作呕。
刚想提醒皇上不如离开，可看到朱由检赤红的双眼只能把这句话又咽了回去。
朱由检大步朝着诏狱内走去，这是自己造的孽，也该由自己来解决。
诏狱最深的一间关押着一人，这人头发蓬乱遮住了脸，依稀还能看见消瘦的五官和刚硬的脸庞，手里捧着一本书。
“钱龙锡。”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钱龙锡即将将手里的书藏到茅草下，可是抬头看到眼前之人神情为之一怔。
“皇…皇…皇上？”
朱由检也是心中有几分酸楚，钱龙锡没有被关押之前因为身材圆胖行动迟钝还被自己嘲笑过好多次。
可现在整个人都瘦到脱相，脸上的颧骨都格外明显，偏偏身上那股红色的气息却非常明显，充斥这着整个牢房。
“爱卿请起。”
但朱由检又想到了国运系统中给他的评价，优柔寡断，别过头去不看梨花带雨的皇后，狠下了心，周奎必须死！
即便朝会满朝文武都为他求情，自己也不可能饶了周奎，这件事上自己占着大理。
可让朱由检意外的是，满朝文武居然没有一人求情，甚至各个都要将他千刀万剐，这让朱由检不得不去改变一下策略。
“国丈周奎胆大包天，臣与内阁三法司商议后，奏请速速处死此恶贼。”周延儒说道。
“周奎罪大恶极，臣等附议。”温体仁也说道。
有这两人敲定基本论调，朝堂上那些原本还在担心周奎事件闹大后会受到牵连的人，瞬间统一了口径。只要周奎死的够快，就不会连累到其他人。
“朕是看热闹被裹挟到了里面，国丈并非有意如此的。”
自从在国运中看到了周奎的表现后，搞死老丈人就一直都是朱由检最大的心愿。
如果文武百官为他求情，朱由检就必须要展现出强硬的一面寸步不让，挟持皇帝这是不赦的大罪。
可当这些人逼着皇帝速杀周奎时，朱由检反而不着急了。
为了不让自己真正的意图暴露，朱由检甚至还得为周奎求情，表现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这样才是又当又立。
“不管是不是有意，伤到了皇上伤到了龙体，都是万死难逃的罪责。”又有人说道。
“如何处置周奎是朕的私事。”
朱由检态度强硬就是要护短，那些大臣们也毫不示弱的对喷。
“天家无私事。”
“皇后温良恭俭，朕何能如此，诸爱卿难道此事真不能商量？”朱由检的语气软了下来。
“后宫不得干政！”
“倘若此风不惩治，将来天子安危岂非玩笑？”
周延儒知道周奎想要把他拉下台，所以自然不会给周奎留活路。
温体仁担心的是因为时间一长，周奎的事情容易牵扯到朝堂诸位大臣和他自己，因此不翻脸则矣，一翻脸就一定要让周奎不可能再有喘息的余地。
周温两个人各有自己的小九九，周奎俨然已经成了所有人的弃子。
朱由检心中冷笑，自己这个皇帝被沆瀣一气的百官种种掣肘，他想做的事情如果大臣不同意，那他还真做不成。
相反，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而大臣又要做，自己也是非做不可，皇权已经被臣子所裹挟。
同时他也在庆幸，如果不是以身入局坐实了周奎的罪名，靠其他的罪名未必能拿下周奎。
事情总算还是朝着他预想的方向进行，顺顺利利的处理掉了周奎，又没有影响到首辅和次辅之间的争斗，坏了他的布局。
马上到了用膳时间，朱由检命人准备好好酒菜，带着两个黄门前往了锦衣卫诏狱。
哪怕是为了安慰周皇后，他也准备去探望一下周奎。
锦衣卫诏狱是整个大明防守最严密的地方，可是当朱由检来到的时候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
刚踏进大门就听到了一阵摇骰子和下注的声音，衙门大堂上支着一张桌子，十几个人围着桌子赌的正兴起，根本没有人理会朱由检。
朱由检穿的常服也没有大张旗鼓，一个输了钱的锦衣卫看到朱由检一身丝缎料子还带着两个下人眼前一亮，想要探监没有银子打点可不行。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
身边的黄门刚准备亮明身份却被朱由检阻止。
“我来探监。”
“探监？看谁？”
“周奎。”
“周奎人家是国丈，有钱的都在南监，只有穷鬼才关在北监。”
这让朱由检有些始料未及，就在准备离开时朱由检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钱龙锡是不是关押在这里。”
听到钱龙锡这个名字，锦衣卫上下打量了一下朱由检然后伸出了手。
朱由检哪懂得锦衣卫伸手是要做什么。
“你这是？探监需要东厂的批条？”
“什么批条，银子可比批条好使多了，没有银子你就算有皇帝的圣旨也见不到人。可话又说回来了，你要是银子使足了我能让钱龙锡今晚就到你家。”锦衣卫嘿嘿笑着。
“哦？这需要使多少银子才能让他放出来？”
“你给八千两我今晚就给你送过去。”
“你不会是诓骗我呢吧，如果八千两就能出狱，钱龙锡的家人岂会让他在诏狱呆这么久？”朱由检问。
“这钱龙锡一家就是穷光蛋，别说八千两，连两千两都拿不出来，前几天还来这里哭闹，老子们直接就给打回去了，没钱还要探监？这是把诏狱当善堂了。”这锦衣卫说的振振有词。
“钱我有，但这钱龙锡以前可是内阁大臣，我用钱把他捞出来不会惹麻烦吧。”
这锦衣卫一看朱由检似乎真有心做这一笔买卖，将他拉到了一边低声说道：
“你放心，这可是我们指挥使亲自立下的规矩，将来就算朝里有人想起这么一号人物了，诏狱里这条件艰难死个把人那还不是正常的？去年那个背叛斩刑工部主事赵茂才，听说回到了老家，小妾还给生了俩儿子呢。”
朱由检从身边黄门哪里接过一锭银子，拍到了锦衣卫手里。
“那我得看看钱大人是不是还活着，然后咱们再做下一笔买卖。”：
“好，好，那是当然，你跟我来。”
锦衣卫掂了掂手里的分量，这可是五两银子，出手如此阔绰锦衣卫带头带着朱由检前往了诏狱，朱由检都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
“这是咱的锦衣卫？把咱的诏狱和犯官当成买卖？该死，真该死，小五，回头给咱砍了他。”
就连朱元璋也有些无奈，真实烂到根子上了。
本来是想见周奎，却误打误撞的想起了钱龙锡。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诏狱，刚一进门一股恶臭难当的味道扑面而来。
“钱龙锡就住这里？”
“到了我们锦衣卫诏狱哪还能有个好？吃喝拉撒全在牢房，半个月才清理一次，你是贵人受不了那是应该的。”
“前面那个牢房里就是，这是钥匙。”
锦衣卫似乎也嫌弃这里的环境恶臭，把钥匙丢给朱由检就匆匆离去。
拥有了系统的识鉴法以后朱由检能够轻而易举的分辨出忠奸，满朝奸佞像黑洞一般吞噬着大明本就不多的国运，朱由检在朝中绝望又无助，可是在这诏狱里他居然看到了一团团火苗。
里面有很多朱由检不认识的面孔，只有两三个大抵有些印象，好像是前几年在当朝顶撞自己的被关起来的。
朱由检看着牢狱里这些浑身杂草蓬头垢面的人，身上却散发着一团团红光，和早朝奸党遍布黑烟滚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丘墟，苍生涂炭。
“昏君…昏君….”
朱由检自己都开始在心中暗骂，怪不得大明会亡，那些不与满朝奸佞同流合污的忠臣，或被杀或被贬或囚于暗室。
“皇上….”
一旁提着饭盒的黄门也用袖子掩着口鼻，这诏狱的过道上各种屎尿腌臜之物实在让人作呕。
刚想提醒皇上不如离开，可看到朱由检赤红的双眼只能把这句话又咽了回去。
朱由检大步朝着诏狱内走去，这是自己造的孽，也该由自己来解决。
诏狱最深的一间关押着一人，这人头发蓬乱遮住了脸，依稀还能看见消瘦的五官和刚硬的脸庞，手里捧着一本书。
“钱龙锡。”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钱龙锡即将将手里的书藏到茅草下，可是抬头看到眼前之人神情为之一怔。
“皇…皇…皇上？”
朱由检也是心中有几分酸楚，钱龙锡没有被关押之前因为身材圆胖行动迟钝还被自己嘲笑过好多次。
可现在整个人都瘦到脱相，脸上的颧骨都格外明显，偏偏身上那股红色的气息却非常明显，充斥这着整个牢房。
“爱卿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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