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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弘昼恐见隐幽桥,纤袅喜得一麟儿

    弘昼搬新家,于是请来一群兄弟来喝酒。弘历和弘晳都前来了,还有新封的諴亲王允祕,泰郡王弘春。弘昼摆满美酒嘉肴,不醉不归。

    “别喝了。”纤袅见弘昼喝得酩酊大醉,“少喝点儿,贪杯误事。”

    “你怀有身孕不方便,回屋里面歇着就是,我一会儿来找你。”弘昼摸着纤袅的手,“乖,去休息,别累着你自己了。有四哥在,你不必担心我了。”

    “放心吧,弘昼有我们看着。”弘历道,“五弟妹好生歇着,不必麻烦。”

    “那好,四哥可要把他看好,不准他多喝,我去让小厨房再上几道小菜。”纤袅行礼方要告退。

    “福晋坐下一起来吃几口吧。”弘春道,“我们无论如何也是表亲关系……”

    “谁跟你表亲关系,我和卖父求荣的人是表亲关系?”纤袅直接打断,“为了不被父兄连累,竟然将自己父兄都举报,踩着自己的父亲上位,也就只有泰郡王您做得出来了!”

    弘春是允禵与侧福晋舒舒觉罗氏的儿子,为了摆脱父亲的连累,竟然向雍正提出告状。弘春的证词成为雍正搬到允禵的最后一根稻草。弘春本是百无一用之人,但是借此却表明了忠心,才得此封了泰郡王。

    “这叫大义灭亲,难道我忍心见我阿玛和兄弟们受罪吗?”弘春道,“你也太不明事理了,我阿玛本来就犯了错,迟早都是会被抓的,我不如早些去说,坦白从宽嘛。”

    “你风光几日就够了,踩着自己父亲上位,自己本来就没用,朽木不可雕也!”纤袅气愤地道,“你说你忠心,我看你不孝不忠!”

    “你说什么呢!”弘春马上站起来指着她,“我看你也是那种乱臣贼子!”

    “弘春不忠不孝路人皆知,也没必要说出来让他丢脸了。”弘历拉住弘春,“人家多少也是一个郡王,自然会有皇帝收拾,你出言不逊,快向泰郡王赔罪。”

    “是。”纤袅十分不情愿地赔罪。

    “你们这群小侄子啊,真是不让人省心!”允祕笑道。

    “二十四叔,您虽然辈分最高,但是您却是在座最年轻的一位啊。”弘昼道,“在我们面前就不用摆架子了。纤袅,你先回韫袭苑歇息吧。”

    纤袅回到韫袭苑,铺好床,静候弘昼。弘昼仍然喝得挺醉,但是坚持要把这些兄弟皇叔送到门口。弘昼醉醺醺地回到王府,一瞬间竟然摸不着方向。楚桂儿本来搀扶着他,竟然也跟丢了。刚刚搬到新王府,很多人都对这里不熟悉。弘昼跌跌撞撞不知道跑到哪里,定睛一看,这不是隐幽湖吗?弘昼想起工匠们说过的话,心里头害怕,连忙就想要离开。结果发现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离不开隐幽湖。弘昼正在纳闷儿,忽然看见湖上面有一座若隐若现的桥,仿佛看见上面有一个人。他仔细一看,是纤袅!他正要把她叫下来,桥忽然断裂,纤袅掉进了水里。

    “纤袅!纤袅!”弘昼二话不说就跳到湖里。

    他醉酒,朝着似乎是纤袅落下去的地方到处寻找。忽然湖上有一乌篷船,弘昼连忙爬上去喘口气。忽然他似乎听到纤袅在呼救,他想要划船,却发现里面没有船桨。他想洗脸清醒一下,埋头一看水面,里面竟然有着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鬼。他惊恐地叫起来,似乎激怒了眼前的女鬼,竟直接被拖下去。他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他看着眼前的女鬼,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一种熟悉感。他水性好,拉住想要把她往水下拖的女鬼,抓住她的红盖头。

    “扯了我的盖头,我就会跟着你哦。”不知道哪里传出俏皮又诡异的声音。

    接着传来了笑声。

    弘昼松开红盖头,他已经被冷水清醒了,他听出来这声音是纤袅的声音。

    忽然他感觉被带到了水中,水下面似乎有东西在把他往下扯。弘昼费力喊道救命,面前的鬼新娘已经不见了,他感觉如释重负,拼命扑腾起身体。又想到纤袅在这里,又到处喊着纤袅。

    一群侍卫被弘昼声音唤来,连忙将他从水中救起来。楚桂儿也循声赶来,见弘昼一副狼狈又惊魂未定的样子,十分担心。

    “福晋呢?福晋跳水了!”弘昼喊道。

    “主子,福晋在韫袭苑里面好好的呢!”楚桂儿道。

    “不……我亲眼看到她从桥上跳下去的!”弘昼撕心裂肺地又要返回去找。

    “王爷,隐幽湖上面没有桥!”楚桂儿也吓出一身冷汗,“福晋好好在韫袭苑等您呢!”

    弘昼却不相信,朝着要去湖里寻纤袅。楚桂儿担心,连忙去韫袭苑请来了纤袅。弘昼一见到纤袅,也不管浑身湿透,就抱住纤袅哭起来。

    “怎么了?”纤袅关切地问,“怎么哭了?”

    “你没事就好!”弘昼紧紧抱住她。

    “此地不宜久留,看你身上,都湿了,跟我回韫袭苑吧。”纤袅温柔地道。

    纤袅带着弘昼回到韫袭苑,给他擦水,换上干爽的衣服。今天晚上,弘昼抱住纤袅就不敢松手,纤袅小心翼翼地问:

    “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见……我看见湖上面有桥,我就是看到你从桥上跳下去我就过去了。中途,我上了一个乌篷船,结果我……我看到水面里面有一个女鬼,她……她的声音和你一样,但是……好像是从远方发出来的。然后……就有什么东西把我往水下面拖!”弘昼十分惊恐。

    “别怕,我好好的。”纤袅抚摸着弘昼的脸,“你说过,把那里的东西当成海市蜃楼。或许,那只是因为心理原因,你若是不怕,鬼还怕你呢!”

    “我一直以为你在水里。”弘昼道,“我以为那都是真的。而且,我好像还遇到了鬼打墙。我不知道我怎么就走到那里了,而且怎么也走不开。”

    “以后别跑那个地方去了。”纤袅道,“那个地方瘆人,不要去。以后就不想那个地方了。”

    所幸弘昼并无大碍,数日之后,也恢复如初,之后也无人再提及那隐幽湖。

    但是纤袅心事重重,因为她的八字是伪造的,父母刻意把她的生辰后说了一月,倒说得吉利。纤袅本是在康熙五十四年七月十五子时所生,父母觉得不吉利,就对外称她是中秋出生。又取“乌尔登格”其名,好压制住出生当日的阴气。

    如今出了隐幽湖这件事,纤袅总是担心得不得了,又总感觉自己与隐幽湖又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只好向弘昼坦明自己伪造八字的事情。

    弘昼得知她是中元所生,倒也并未诧异,反倒安慰她:

    “躲避自然是不敬鬼神的做法,不如把这生辰略调一调,调到七夕。这既激励,也靠近你原生辰,不至于激怒了鬼神。”

    “我本是不信什么怪力乱神的,但是听到你那晚上的经历,我就觉得瘆得慌。”纤袅叹气,“我担心我哪一天也会被缠住。”

    “肯定不会。”弘昼拉住纤袅的手,“我会保护你。”

    天气逐渐转热,雍正在紫禁城也待着烦闷,就带着一帮皇亲国戚来到圆明园。此时纤袅已经接近临盆,行走不便,但是想到为了孩子的身体,也总让琅玕和玲珑搀扶着走走。

    弘昼不仅总是注意着纤袅,也时不时地注意起刘贵人。刘贵人是管领刘满的女儿,生得是千娇百媚,还挺受雍正恩宠,如今也到了临盆之际。但是弘历比弘昼更关心刘贵人那一胎,他恨不得把刘贵人肚子剖开看个究竟。

    在六月十一的时候,刘贵人生下圆明园阿哥,雍正老来得子,甚是欣喜,给圆明园阿哥赐名“弘曕”。次日,这刘贵人就晋封谦嫔。

    弘昼本来也想去道贺,顺便看看这个刚出生的皇弟。偏偏纤袅宫缩难受,在床上十分痛苦。弘昼担心纤袅像上一次一样,这一次一直守在纤袅旁边。所幸有惊无险,六月十三日子时,纤袅再一次生下一个小阿哥。

    “他怎么那么丑?”纤袅喘着粗气,“这还是我生的吗?”

    “刚出生都这样。”弘昼笑着给纤袅喂水,“辛苦你了。”

    “幸好这一次有你一直陪着。”纤袅抓住弘昼的手,“给孩子娶什么名字?”

    “汗阿玛很快就来亲自赐名。”弘昼轻轻吻了吻纤袅的额头,“我一定亲自教育他,让他成才!”

    “你自己都逃学,还管我儿子。我儿子若是哭一声,我可跟你没完。”纤袅道。

    夫妻俩人看着这刚出生的小阿哥,极其欣喜。小阿哥不哭也不闹,恬睡着。

    雍正很快也来了,看着襁褓中的皇孙,大喜。

    “这孩子张得当真有福气,将来能成大器。朕赐他名为永璧。发源纂胄,叶派枝分,开国承家,珠联璧合。”雍正道。

    “谢汗阿玛赐名。”纤袅和弘昼道。

    然而雍正政务繁忙,也来不及多看几眼孙子又离开了。

    纤袅躺在床上,看着身旁的永璧,不甚欣喜。她轻抚着永璧的小脸,生怕把他弄醒。

    “珠联璧合。”纤袅笑道,“是啊,珠联璧合,他就是珍珠美玉,天降人才。”

    “我们两个,同样是珠联璧合。”弘昼道,“我会带着永璧习武,带他读书。他就是我的世子,光看这面相就知道,他堪当大任!”

    “可别把孩子累坏了。”纤袅道,“这个孩子我要亲手照顾,必须等六岁的时候才准开始读书。”

    “不行,三岁就要开蒙,可不能落后!”弘昼道,“你看四嫂对永琏,那么小就教他读书习字,咱们永璧可不能落后。”

    “我不管,我们永璧会落后吗?小孩子就应该好好宠,那么严厉干什么?”纤袅道,“只要不像你小时候那样宠,他就可以成才。”

    “我小时候怎么了?比功课,四哥可差我一大截呢!”弘昼道,“就算不比文,武我也甩他一大截呢!不然为什么每次我逃课汗阿玛都不会重罚我?因为我会,没有必要浪费精力在那上面!”

    “你就吹吧。永璧要睡觉了,你不准吵,不然,就把你送到隐幽岛上面去。”纤袅道,“你去看看上面有什么。”

    “下个月中元节,我们一起过去。”弘昼道。

    纤袅本想好生参观一下圆明园,可是如今坐月子下不了床。嘴上又贪吃,刚生完,又吵着要吃遍大江南北的美食。弘昼又开始了过去的老套路,当着她的面吃,让她馋着求他。然后递给她一碗停奶药,再递给她一碗坐月子的药。看着纤袅的馋样和喝苦药时滑稽的表情,弘昼觉得十分有趣。

    纤袅每日都料理永璧,将他抱在怀里,弘昼想抱一下都不可以。纤袅刚能下床,就抱着永璧逛圆明园。可惜天气燥热,纤袅不断给永璧遮阴,又不断给他扇扇子,生怕孩子中暑。弘昼倒不愿意纤袅把永璧带远了,他也担心孩子中暑。可是纤袅就是不听,到处抱着永璧玩。她把永璧放在柔软草地上,给他摘花,让他抚摸花草,带他认识花草树木。弘昼就是担心纤袅不会带孩子,想方设法阻止纤袅出门。纤袅却担心永璧在屋子里面闷得慌,坚持要出门。无奈,弘昼同意,但是坚持要和纤袅一起。

    “这孩子整天都在睡,你把他带外面弄兴奋了,打扰他睡觉了。”弘昼道。

    “不会的。”纤袅道,“我自有分寸,我知道他什么时候想睡,什么时候不想睡。小孩子刚出生眼睛不怎么看得清,很快他能看到的就越来越多,他对外界就更加好奇。我当然要满足孩子的好奇心,那样他才会见多识广。”

    “但愿如此吧。”弘昼道,“我还是认为这么小的孩子不要随便带出去。入秋了,差不多该回去了。我先为你办生辰,然后中元节的时候我们一起去隐幽岛上。我们第一次去要注意一点儿,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那里会有什么禁忌。”

    毕竟不知中元节将遇何事,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