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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回】古今法师共谈古今,兰桂齐芳邂逅兰桂

    话说福晋格格们听说那法师会写诗,便感觉好奇,趁法师收拾东西欲走之际,本都在为纤袅法师祈福的福晋格格都去见了法师,要让他为自己写诗。

    法师打量了一下杏雨,杏眼柳眉,尖脸红唇,很是清秀可人,思索一下,写道:

    【泪尽红绡莲子高,哭白青丝只苦笑。认主圣明居心二,华府埋葬红颜老。西风难干泪阑珊,白发对天无情飘。百日不红花颜衰,凡教己误东风笑。】

    见浸月柔弱伊人,便写道:

    【千杯独酌醉不欢,琵琶一曲展君颜。难守空闺相思苦,苦念弱子迫泪涟。愚算此生奴命贱,错付真心与君游。情魂恋思何时还?麝烟摇断惹人怜。】

    法师见雨晴艳丽而不俗,写道:

    【其貌堪比董鄂妃,宠却不及江氏梅。愁云惨淡难见日,天霁阴暗无处美。春色在邻心难违,终迫红尘命甚悬。幸得愁梅助而赦,身向白山见喜泪。】

    见蕊蝶之貌不逊色与雨晴,便写道:

    【蕊恋甘霖蝶恋情,含苞却待何人近?百花难觅鸾凤蝶,徐凤易捎凡人心。陷雨于沟谋天晴,哪知换得倾盆雨?见人雨晴己遇雨,蕊落蝶飞苦寂静。】

    见淑音端庄不逊于杏雨,便写道:

    【身是名门貌如花,晚春红紫争芳华。淑德不受君淡怜,音律难合恸天涯。敬慎却难换蒹葭,眼见夕阳只独斜。宫商角徵锁清梦,独卧空闺守残霞。】

    见香玉与纤袅有几分相似,便写道:

    【暖玉温香胜愁梅,大梦既空影尽碎。无依拒被风嘲弄,芍药怎比牡丹贵?质难相比容相似,盛衰更替哭难为。为争国色强献媚,难弄天香催颜碎。】

    见雪璎温柔秀丽,身上淡淡草药香,又观其面相,写道:

    【堪比华佗又扁鹊,情生情起情难灭。闺中觅他何时幸?难语心中空泪别。石榴花开五月盛,风月机关祸难解。沉香却被催血印,此生何以渡情劫?】

    听闻纤袅出了事情,瑚成携着兰蕙就要去看望。又说里面不准阴人冲犯,故兰蕙只得留在外面。见格格福晋们都围着法师,得知实在作诗之后,又让法师为自己作诗。法师见兰蕙眉眼清秀温柔,似乎明白什么,写道:

    【梅兰正芳德正香,悠兰阁中遇情郎。一根红线心相牵,半局残棋魂凄凉。偶得桂宦淫艳心,迫使伦理尽摇晃。姑夫难救公婆怨,珍绸白绫痛自戕。】

    “写完没有,倒让我们看看。”杏雨笑道。

    “我还要拿去寺里做法,这样可报各位主子平安吉祥。天机不可泄露,如今且不可给主子们瞧见。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将诗奉给主子们。”法师道。

    “原来这样,倒让我期待了好久。”兰蕙笑道,“也不知何时可以看到。”

    “天时地利人和俱备之时。”法师收好诗笑道,“兰桂齐芳之时,自会给夫人送来。”

    “兰花是冬天的,桂花是秋天的,如何兰桂齐芳?怕是不想给我看吧?”兰蕙笑道。

    “一秋一冬,何尝不能相逢?自有兰桂齐芳之时。”法师笑道。

    话说那法师名古难全,又交好友金可哀。是夜,古难全正在作法欲烧诗,金可哀见,又送上两幅画。一幅画上画一满洲骑射装束女子,正拉弓射箭天上繁星,又站在高楼,心不在焉,却在思念着什么,赋诗道:

    【织女明星银河渡,璧合珠联蝶双舞。窃与世君尝风月,偷将青丝剪秋烛。叹芳华,叹芳华,旧昔芳华暗香去;哀不公,哀不公,今夕不公无人诉!】

    又见一幅画,倒似两幅画,却又似西方画法巧妙融合在一起。一女子身穿华服锦绣,满头珠翠,本该欣喜,却在朱漆黄瓦中哀戚;一女子甚是幼小,穿着似蒙古装束,又处于冰天雪地的蛮荒之地,依旧满脸哀戚,赋诗道:

    【犹怜金枝承贵胄,可叹玉叶独望楼。万千恩宠于一身,零星怜惜恨何由?定府中原华香袖,远嫁异国独自愁。不得驸马相思苦,终获良君命不久。难怪若月守空闺,苦哀似玉丧国忧。芳华难驻盛放死,娇客苦去他乡留。】

    古难全看了看两幅字画,轻轻一笑,又让金可哀为在王府所作诗作画。金可哀见“仙源”二字,便画上一女子躺在砍倒的梅花林中,手持几支梅花,白雪掩盖;见“泪尽”一诗,便画上一幅杏花戏莲莲滚露图;见“醉不欢”一诗,便画一座高楼面海,明月潮生,桌上一杯酒,一女子目光呆滞地弹奏着琵琶,旁边又有一张小孩子肚兜似的布料;见“其貌”一诗,便画出白山黑水,云雾缭绕,隐隐约约见白云深处有人家;又见“蕊落蝶飞”之诗,便画上繁花锦簇,凤蝶蹁跹,却又是毒辣阳光加上倾盆大雨;见“争芳华”一诗,便画上朱漆绿瓦,一女子穿着朴素,似在叹息什么;见“大梦既空”一诗,便画上一朵牡丹和两朵芍药,芍药上面流着玉泪;见“悠兰”“桂宦”一诗,便画上一株兰花衰败,桂雨淹没,桂花树上挂着一根三尺白绫;见“催血印”一诗,便画一块破损璎珞躺在白雪之中,里面流血,染红白雪。

    “你的画作果真是精辟啊!”古难全称赞。

    “当年跟着忧兰仙子和恸菊仙子学的,可惜忧兰仙子为了愁梅仙子,竟然也下凡了。”金可哀叹气,“悠兰阁主,便是忧兰仙子。果真是‘一心下凡’啊!”

    “是啊,忧兰仙子!”金可哀轻轻一笑,“今日我便见了愁梅仙子和忧兰仙子。”

    “怅竹仙子之兄竹林隐士一直效忠于窟涟君子,随着窟涟君子下凡,怅竹仙子和竹林隐士也跟随下凡。也不知非幻仙源寒竹林,得多冷清!”古难全道。

    “谁让那愁梅仙子非要不顾一切下凡,最后竟不知自己是愁梅仙子还是愁梅煞。看样子,这愁梅煞似乎又开始萌动了。”金可哀冷笑道,“也不知道她又要弄出些什么。之前把非幻仙源弄得天翻地覆,这一次……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愁梅,忧兰和怅竹三位仙子已经下凡,也不知恸菊仙子何在?”古难全道,“我以为恸菊仙子也会在和亲王府,明明有很深的感觉,却没有遇见。”

    “这梅兰竹菊四君仙,于非幻仙源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怅竹仙子之兄字附泉者竹林隐士效忠于窟涟君子,窟涟君子之名我不知,只知字桥松;而愁梅仙子字忆昔,今名讳纤袅,而于非幻仙源时也名讳纤袅,本是仙鸟化为愁梅仙子啊!这松竹梅岁寒三友,自是如三角之恋情。愁梅仙子为明日将军而下凡,窟涟君子为愁梅仙子而下凡,而怅竹仙子又为窟涟君子下凡。既然如此,我猜测,怅竹仙子便是理亲王弘晳之嫡福晋。然而四君仙不过几千年修行,下凡之后便难以回忆过往之事;窟涟君子万年修行,自不会忘记过往云烟。而那明日将军,本是被贬下凡,不管修行几何,恐怕也不记得过去了吧。”金可哀道。

    “既然怅竹仙子心恋窟涟君子,其兄又效忠于窟涟君子,既然如此,为何竹林隐士不愿意帮助怅竹仙子?”古难全问。

    “竹林隐士虽疼爱怅竹仙子,却更效忠于窟涟君子。”金可哀道,“罢,我如今需做法了。”

    话说弘昼请来瑚成和兰蕙照顾,纤袅情绪也好上许多。她极喜欢和兰蕙说话,总有那样一种亲切感让她愿意接近。

    “当年我们的红线便是你牵上,在悠兰阁中,便是我和你阿浑的见证。”兰蕙笑道,“你放宽心,王爷心里头还是一直有你的。你安心养病,我经常来看你。”

    “阿沙(满语:嫂子),这么多年以来,你与阿浑情投意合,我自然高兴;只是我却被困在朱漆绿瓦之中。”纤袅叹气。

    “别自怨自艾,你要相信,王爷自然会疼你的。”兰蕙安慰道。

    话说楚桂儿见兰蕙端庄和善,便似乎被勾了魂,见了玲珑也没了兴致。又见韫袭苑的小丫鬟琼琚,琼瑶和琼玖在谈论着什么,楚桂儿连忙过去。三人见了楚桂儿,连忙行礼。

    “都起来。”楚桂儿淡淡道,“副都统的儿媳妇儿每日来照顾嫡福晋,你们去给夫人送些吃食吧。”

    “可是我们不知夫人喜欢什么。”琼玖道,“这个实在有些难度,要不按照嫡福晋的性子来做?”

    “这天儿也实在热,你们去取些冰镇酸梅汤来给夫人。”楚桂儿道。

    待琼玖将冰镇酸梅汤准备好,楚桂儿便举着托盘进去。见了纤袅和兰蕙,满脸堆笑地请安:

    “奴才给福晋、夫人请安。”

    “起来吧。”纤袅微微一笑,“还要多谢谙达。”

    “您谬赞了。”楚桂儿笑道,“夫人,您尝尝这酸梅汤,是王府特别秘制的。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只能委屈您了。”

    “多谢公公。”兰蕙轻轻一笑。

    “楚公公是王爷身边的人,王府的大总管,王府很多事情都是他在操劳呢。”纤袅轻轻一笑,“莫拘束,在这里就跟自己家一样!”

    “既然如此,您就在王府待几日!您就住在……嗯,东厢房有人住,西厢房又死过人,北房两个耳房一个是我的卧室,一个是沁古斋。沁古斋里面也有床,我们就一人一间,那样起来的时候走进中堂就可以见面了!”纤袅兴奋道。

    “您与夫人一人一个耳房,未免有些拥挤。按理说,长子东厢,次子西厢,女儿后院,奴才倒座。王爷为了方便管教阿哥们,待阿哥长大一点儿都搬去王爷的溢春苑。王爷住在北房,常在北房东耳房稽古斋。如今二阿哥住在东厢房,四阿哥住在西厢房,自然也难找出空房。如此,不如让夫人住在侧福晋那里,东西厢房都空着,侧福晋也好照顾。”楚桂儿笑道。

    “也好,可不能让自家嫂子挤着了!这王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常感觉都空着,如今倒感觉十分拥挤了!”纤袅轻轻一笑,“还要麻烦楚公公了。阿沙,您先跟着楚公公去看,哪间住得舒适,我马上让人把东西准备好!”

    楚桂儿带着兰蕙前往皓辰苑,一路上,不断打量着兰蕙,实在就像《洛神赋》里面说的:

    “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夫人与福晋的关系似乎挺好的,我一直以为,在婆家,媳妇跟小姑子的关系可是水深火热呢。”楚桂儿笑道。

    “按照吴扎库氏家族的传统,是不能与过去海西女真四大家族通婚,我便属于哈达那拉氏。当年吴扎库氏家族全体反对,也是对亏了福晋,我才能与她兄长在悠兰阁喜结连理。”兰蕙笑道,“我与福晋,就像亲姊妹一样。”

    “怪不得福晋待您如此亲密。只是福晋与王爷这段时日不睦,也不知夫人与公子关系如何?”楚桂儿问。

    “福晋嫁给王爷十年,我嫁给夫君十二年。十二年以来,虽然避免不了小打小闹,但是这感情却在不断发酵。福晋嫁到王府来,我和夫君本来都是反对的,奈何圣旨难违。”兰蕙叹气,“我和夫君的意思,就是招一个上门女婿,让妹妹留在家里不受苦。”

    “福晋在我们这里我们当然不会让她受苦,您也瞧见了,锦衣玉食,全是最好的。福晋除了几件特别喜爱的首饰之外,所有的首饰佩戴不会超过三日!王府有一处宝库,很多人都不知道,福晋也只知道有这个地方但是不知道在哪里。那里面的黄金白银堆积如山,各种名人字画稀世珍宝都聚集一堂。不瞒您说,里面还有几件儿青铜器。您看王府里面的丫鬟,都是来自上三旗包衣,个个都是穿金戴银,哪个丫鬟身上没有珍珠?”楚桂儿笑道,“在这里怎么可能会受委屈?光是王府里面的奴才,就比得上一个富商家庭。虽然一个月不过几两银子,但是主子的赏赐多。主子有奴才伺候,奴才又有奴才伺候。您看琅玕和玲珑,底下不就有琼琚、琼瑶和琼玖伺候吗?您在这里长期住下去,我们也不会让您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