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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回】行祭礼雪璎生六子,求庇护纤袅得小儿

    书接上回,见弘昼维护雪璎,纤袅震怒。想到永瑛夭折当日,由想到这几月以来弘昼对雪璎的宠爱,缟素竟称得纤袅面色通红。

    “额涅,不要生气。”永璧小心翼翼地拉着纤袅。

    纤袅从来不会当着自己的面发脾气,如果会,永远都在永瑛的祭礼上。永璧知道,这位素未谋面的大哥,才是阿玛和额涅最珍爱的儿子。可惜永瑛福薄夭折,永璧便被冠上了实际上的“嫡长子”名位。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纤袅看着永璧,“若是永瑛还活着,他已经九岁了。可是……他才会说话,才会走路,他就走了……”

    “纤袅,别伤心。”弘昼连忙安抚,一边用眼神示意雪璎离开。

    雪璎会意,刚刚站起来,纤袅一把抓住雪璎的手,冷笑:

    “你这就想走了?你还没有行跪拜礼呢!”

    “雪璎,你回去吧。”弘昼忙道,“快去看看嫡福晋的药熬好了没有。”

    “我没病,我不需要喝药!”纤袅怒吼,“让她留下!难道她比永瑛更为尊贵吗?”

    雪璎有些踌躇,不知如何是好。又被纤袅僵持着,不好脱身。永瑛之死让纤袅多年来一直耿耿于怀,祭礼上自然更为悲痛。又认为雪璎不敬,见弘昼袒护,纤袅几乎失控,一把将雪璎推倒在地。雪璎没反应过来,只感觉一阵绞痛,倒在地上,忽然感觉到一阵热流。弘昼见雪璎摔倒,连忙去扶。纤袅见了,更是悲痛欲绝,正要继续刁难雪璎,却见雪璎的白色素衣上出现血迹,正惊愕诧异,弘昼已经大惊失色,忙抱了雪璎离开。纤袅想是癸水漏出,觉得晦气,忙让人清理。纤袅心里生气,然祭礼要紧,便打算先把惩治雪璎之事放一放。

    话说弘昼抱着雪璎回到溢春苑,楚桂儿叫来崔奇哲和一群稳婆——原来雪璎初侍寝便有了身孕,因担忧纤袅知晓记恨,又担心王府别的格格知晓利用纤袅除去腹中孩儿,不愿落得浸月的下场,故一直隐瞒着,甚至都是胎稳之后才告诉弘昼,并且还让弘昼严格保密。如今被纤袅这样一推,竟早产了。好在雪璎一直身体好,从小被草药滋养着,很快一阵婴儿啼哭声传出。弘昼本来还在永瑛忌日的悲痛之中,听见婴儿啼哭,喜出望外,又见是一个男孩,更是欣喜若狂。话说纤袅一行人还在行祭礼时,却听得雪璎产下一子,众人惊愕。纤袅更是难以置信,瘫坐在位置上。

    “崔佳氏生下阿哥,也算是喜事。”杏雨道,“这样为王爷绵延子嗣……”

    “闭嘴!”纤袅一个巴掌扇过去,“我准你插嘴了吗?”

    “请嫡福晋恕罪。”杏雨跪下。

    诸位格格见了,也连忙跪下。浸月因见不着,稍微迟钝一些,被纤袅发觉,又是一个巴掌过去。全场极其安静,只见杏雨和浸月脸上一道护指刮出来的血痕。

    “额涅不要生气!”永璧连忙拉住她。

    “额涅不要生气!”永瑸也连忙道。

    “好啊,你们还想说什么!”纤袅苦笑,“你们是不是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你们当我是傻子吗?好啊,你们一个两个,好啊……”

    “嫡福晋恕罪,这件事情,我们也不知晓。”杏雨连忙解释,“不知为何,似乎此事只有王爷知晓。”

    “是啊,王爷一人知晓!”纤袅冷笑,扶起杏雨:“姐姐以后可以享福了,很快就有一位新侧福晋帮您料理家务了。”

    “还请嫡福晋息怒。”杏雨连忙奉上茶来。

    “崔佳氏生了六阿哥,有功,不过三月之后王爷就可以向宗人府提出让她当侧福晋这件事情。”纤袅苦笑,“姐姐,你也要居安思危啊!”

    浸月心里更是难受,想到自己的孩子便是在即将临盆时出了差错,差点儿一尸两命,而雪璎不仅自己好好的,还生了阿哥。想到如此,浸月悲痛。纤袅悲痛几乎疯迷,弘昼接受,然纤袅因一时冲动害得雪璎差点儿一尸两命。崔奇哲虽说雪璎无什么大碍,但弘昼还是担心雪璎身子,便留下来陪着她。

    深夜,纤袅独自抱着永瑛的牌位,默默哭泣。蕊蝶知道纤袅的心事,便来安慰:

    “福晋不必伤感,六阿哥人小福薄,王爷不会喜欢的。”

    “都瞒着我,这个时候才让我知道。”纤袅苦笑,“若是永瑛还在,该多好啊。过不了多久,那个孩子长大了,王爷就会越来越喜爱,崔佳氏也成了侧福晋,六阿哥也不是庶出的名分了。”

    “若是嫡福晋将崔佳氏所生子放到自己手下抚养呢?”蕊蝶道,“雪璎不过是您的通房丫鬟,她生了孩子,就是您生的,您就是那孩子的生母。至于雪璎,不会有人提及。”

    “谁稀罕要一个庶出的孩子!”纤袅冷笑,“是啊,我是那孩子的嫡母,那孩子要叫我额涅,只能叫他的生母为安布。雪璎不过是我的通房丫鬟,就是一个下人,下人怎配生育王爷的儿子?六阿哥自然是我亲生的!等这个月过了,我料理好永瑛的祭礼,我就把六阿哥抱到我这里来抚养。”

    “福晋聪慧。”蕊蝶轻轻一笑,“夜深了,奴才伺候您回房就寝吧。”

    “若是别的格格能有你半分,我也放心了。”纤袅道,“琅玕,一会儿把我的首饰盒拿出来,让徐氏随便挑几件。”

    “多谢嫡福晋。”蕊蝶道。

    蕊蝶扶着纤袅回房,伺候纤袅就寝。见蕊蝶娇媚如花,灵动如蝶,便心生一计:

    “你也算是贴心,在王府这么多年,恐怕王爷还不怎么认识你。我寻思着,待大阿哥祭礼过后,安排你去王爷那里侍寝。”

    “多谢嫡福晋。”蕊蝶喜出望外,连忙跪下谢恩。

    “起来吧,我不难为你。”纤袅轻轻一笑,“王爷那里侧福晋的位置还有三个,每一个格格都有机会,如今有一个肯定是给雪璎留着的,另一个……恐怕王爷会一直留给江浸月;还有一个,恐怕在明年的选秀中,皇上会给王爷指婚一个侧福晋。你若是今年怀上孩子了,我就为你预留一个侧福晋的名位。若是我不允许,哪怕皇上赐婚,王爷也不能娶侧福晋。”

    “多谢嫡福晋厚爱。”蕊蝶道。

    话说雪璎生了六阿哥,弘昼恨不得一整日都在雪璎这里。

    “三个月后,我就去宗人府提出要让你成为我的侧福晋,那样,孩子也可以在你这里抚养了。”弘昼道。

    “王爷,奴才无才无德,六阿哥……还是给嫡福晋抚养吧。”雪璎温柔得看着襁褓中的六阿哥,“他还小,有嫡福晋照顾着,长大以后会更好。嫡福晋是贵族出身,照顾六阿哥,会让六阿哥更加有素养。”

    “我觉得你可以更好地照顾。”弘昼道,“我把六阿哥就留在你这里,我去翻翻字典,给他取一个好名字。王府好久没有听到过婴儿的哭声了。”

    “六阿哥还小,等过了三个月再取名。”雪璎怜爱地抚摸着六阿哥的小脸,“王爷,六阿哥以后一定像您。”

    “是吗?”弘昼很高兴,“我打算,以后培育他去军机处,当军机大臣,或者去当大将军!”

    “六阿哥还小,您对他寄予厚望,恐怕他受不起。”雪璎道,“他哪有什么呼风唤雨的能力,二阿哥和四阿哥才是最尊贵的。”

    “那可不然。”弘昼道,“我想到一名,现在就取。永瑛、永璧和永瑸都是一出生就想好了名字,反而那些没有三个月前取名字的早早夭折了。我想想……就叫……‘永瑍’可好?”

    “永瑍?哪个‘瑍’字?”雪璎问。

    “瑍,同‘焕’。”弘昼在雪璎手心里写道,“瑍本来是美玉,但是同‘焕’字,便是文采炳焕,热情洋溢,光芒万丈。又音谐‘唤’字,不正是呼风唤雨吗?”

    “是奴才孤陋寡闻了,奴才还不认识这个字呢。”雪璎笑道,“不过听起来,这个名字……奴才喜欢,永瑍也会喜欢的。”

    “是吗?”弘昼很高兴,“永瑍,永瑍,我的六阿哥!”

    “小声点,永瑍要睡觉了。”雪璎轻轻道。

    “话说为什么当初你让我一直瞒着,还瞒了我好一阵?”弘昼问。

    “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雪璎道。

    “讲吧。”弘昼道。

    “之前浸月姐姐有身孕,九月将临盆时就中毒,差点儿一尸两命。王府里面都传是嫡福晋下的手,虽然奴才不信,但是又隐约觉得是有人假借嫡福晋之手下毒。奴才胆小,害怕没有保住腹中的阿哥。”雪璎道,“如今孩子出生了,嫡福晋她们才知道,事后我还要去给嫡福晋请罪。嫡福晋一定是怪我没有提前告诉她,觉得愧疚,本来是想要派人来照顾我的。”

    “雪璎,现在孩子生下来了,我看这面相,一定心善得很。”弘昼道,“这孩子一定有福气,一定有福气!不仅可以好好活下去,还可以壮大和亲王一支。”

    “永瑍,以后要听阿玛的话。”雪璎轻轻抚摸着永瑍的小脸,“以后要好好辅佐两个哥哥,孝顺王爷和嫡福晋,当王爷和嫡福晋的好儿子。”

    “他也是你的儿子。”弘昼道,“你很快就是我的侧福晋了。”

    “王爷,奴才希望永瑍可以让嫡福晋抚养。”雪璎温柔道,“一来可以让永瑍有更高贵的出身,二来,在嫡福晋那里,一定会顺利长大的。”

    因为雪璎生了六阿哥,纤袅本来还很生气,又听到弘昼给六阿哥取了名字,怒火中烧。六月一过,就要去兴师问罪,却见雪璎带着永瑍前来请安。

    “奴才崔佳氏携六阿哥给嫡福晋请安。”雪璎跪下。

    纤袅瞟了一眼襁褓中的永瑍,又俯视着雪璎,许久才让她坐下:

    “雪璎格格生育六阿哥,自然有赏,王爷一定十分喜爱六阿哥。只是格格还在月子期间就来请安,实属让我意外啊。”

    “奴才是贱命,比不上您金贵。”雪璎轻轻一笑,“奴才人微言轻,不该抚养六阿哥,于是想请嫡福晋抚养,以后也方便六阿哥在您身旁尽孝。”

    “你让我抚养他?”纤袅略有吃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本来纤袅想要去抢夺永瑍的抚养权,然而雪璎却将永瑍送上门来,倒让纤袅有些措手不及。

    “奴才卑微,不足以抚养六阿哥。”雪璎谦卑道,“只是担心永瑍哭闹,给您添麻烦。但是永瑍长大以后一定会非常孝顺,您大可放心他。”

    “把孩子抱过来,我瞧瞧。”纤袅道。

    琅玕从雪璎手上接过永瑍,再交给纤袅,纤袅看着永瑍,竟心生怜爱,取下护指,抚摸着永瑍的小脸。永瑍忽然一个微笑,纤袅喜出望外:

    “他笑了!”

    雪璎心里也很高兴,虽然着实不舍永瑍,但是想到永瑍在纤袅膝下长大受到庇护,那是再好不过。

    “永瑍很喜欢额涅呢。”雪璎笑道,“永瑍以后会好好孝顺额涅的。”

    纤袅紧紧抱住永瑍,不舍得松手,看着这稚嫩的面容,她想起了她的孩子还在襁褓之中的模样。

    “你放心吧,永瑍在我这里,会很好的。”纤袅脸上的怒气逐渐消去,只见一丝笑容浮现。

    雪璎不舍地离开,但是她放心永瑍在此。纤袅抱住永瑍一刻也不愿放手,逗着他,只见永瑍脸上笑容久久不消失,纤袅心里也狂喜。

    “你看,永瑍长得多好啊!”纤袅很高兴,“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一个美男子!巧这模样,瞧这鼻子嘴儿,多机灵,以后一定聪明!”

    “主子,不是方才还在生气吗?怎么这就高兴了?”琅玕问。

    “我得了一个儿子,我能不高兴吗?”纤袅笑道,“听着,这是我儿子,照顾好,决不能委屈到天上!若是他哭了,我可是要罚的!”

    “奴才向您保证,六阿哥一定不会哭,会每天都高兴的。”琅玕笑道。

    “最好如此。”纤袅抱住永瑍,爱不释手。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