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回】趁夜色楚桂想阴谋，得王助都统如心意
兰蕙搬到了韫袭苑，王府的人也没有限制她与纤袅来往了。她留在王府的时日延长了，她不知要留在这里多久。
夜色来临之时，便是王府里的福晋格格们期待的时候。当然到了最后，她们也不再期待了。毕竟最后的结果她们也料到了——王爷不是在韫袭苑，就是嫡福晋去溢春苑。以前她们还要聚在一起期待，现在她们早早上了床，早早进入了梦乡。
弘昼果真是去了韫袭苑。
纤袅也早已料到，备好美酒，只待弘昼到来。
趁着夜色，弘昼来了。外面风霜逼人，于是弘昼披着一件石青色的斗篷，忽然从夜色中窜进来，反倒是吓着了纤袅。
“王爷，你吓死我了！”纤袅捂住心口。
“我有那么可怕吗？”弘昼问。
“哪有！”纤袅赔笑道，“王爷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还准备了酒啊！什么酒？”弘昼拿起酒壶闻了闻，“嗯，台郎酒，好，我喜欢。”
“这不是知道王爷要来嘛，特意准备的。”纤袅笑道，“不如我让下人再去煮一些醒酒汤来？”
“不用了，趁着酒劲儿再好不过了！”弘昼将纤袅抱到床上，先将一杯酒一饮而尽：“我记得你有一个乳名，叫茑娘，你家里人也一直这样叫你。我就好奇了，为什么要叫你茑娘呢？”
“因为我额涅很喜欢茑萝，乳名本来也是随便叫叫，因此就叫我茑娘了。”纤袅道，“那王爷有没有乳名？”
“当然有，只是后来长大了没人叫了。哪像你，不管长多大，在你兄嫂面前，还是一个孩子。”弘昼道，“小时候啊，四皇兄叫元寿阿哥，我叫天申阿哥。”
“天申阿哥？哪个天申阿哥？”纤袅问。
“这么写的。”弘昼在纤袅手心里笔画。
“天申阿哥……天申阿哥……你们的乳名想必是千挑万选了的！哪像我，乳名那么随意。”纤袅道。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输了的就要自罚一杯！”弘昼拿出一块黑布遮住纤袅眼睛，“一会儿你来抓我，抓到我你就赢了！”
弘昼先与纤袅拉开距离，然后纤袅去抓他。虽然什么也看不见，然而弘昼时不时戳两下。
“王爷，你在哪儿？”纤袅四处寻找，“天申阿哥，天申阿哥，快出来！”
“抓不到就要自罚一杯！”弘昼笑道，“这边！”
另一边，楚桂儿悄悄去了西厢房。此时兰蕙已经入睡，楚桂儿支开西厢房里的人，悄悄来到兰蕙床边，静静看着她的睡颜。终于他忍不住，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兰蕙从梦中惊醒，黑暗中，她看不清来人，吓得尖叫起来，楚桂儿连忙捂住她的嘴：
“嘘，小声点儿，可不要打扰到王爷和福晋了。”
“是你！我就知道，让我搬到韫袭苑准没好事！”兰蕙万分惊恐，“你若是敢动我，我必然……”
“你能把我怎么样？”楚桂儿道，“你不是已经拿到了半月辞的方子了吗？不过你放心，解药是配不出来的。但是，我可以帮你一个忙。”楚桂儿道，“我听闻，副都统大人和家里的二太太想让瑚大爷休妻，让他迎娶二太太的侄女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夫人嫁给瑚大爷多年，却一直没有子女。若是扎库塔氏生下儿子，或者瑚大爷一直没有儿子，你们夫妻就不会得到全部家产。依我之见，夫人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恐怕，是瑚大爷有问题吧？”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夫人莫要着急。我知道，你一定是希望瑚大爷可以继承一切，可是你若是一直没有儿子，且不说瑚大爷能不能继承家产，你一定是会被休的。到时候，你还有何颜面见人！”楚桂儿道，“你想想，你还能见人吗？你若是没有儿子，你会被休！瑚大爷想必是生不出来的，就算你被休了，他还是没有儿子！能够挽救他的唯一方法，就是让他有儿子。”
“我的家事不需要你操心！”兰蕙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我要查的事情，可以很快查出来。”楚桂儿道，“夫人你想一想，你的身子一直没有问题，为什么生不出儿子？为什么吴扎库府请来看病的大夫，只给你看，不给瑚大爷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瑚大爷生不了！”
“你闭嘴！你胆敢挑拨离间，难道你就不怕我告诉福晋？”兰蕙怒道。
“就算福晋知道，也不能怎样。”楚桂儿贴近兰蕙的耳朵，“你若是不信，就多陪陪我。若是你怀上了，那就是瑚大爷的问题。只要你怀上了，吴扎库氏的家产就是你与瑚大爷的。这件事情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
“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兰蕙道，“我出身哈达那拉氏大族，岂能与你苟且！你若继续这样，我必然……”
“你能把我怎样？”楚桂儿捂住她的嘴，“我上头还有王爷，你上头是谁？兰蕙，你从了我，什么好处没有？我不强迫你，但是我相信你会服从我的。想想，我会帮你保密。只要你跟了我，不仅我可以给你荣华富贵，再者，你不会被瑚大爷休弃，还会给他带去一个儿子，可以拿到吴扎库府的家产，何乐而不为呢？你听，那边，北房里面，王爷和福晋多恩爱啊！兰蕙，别这样，跟的同样是男人，瑚大爷什么都没有，而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你给不了的。”兰蕙道，“不用想着诱惑我了，这不可能的。”
“你会愿意的。”楚桂儿道，“现在我不逼你，很快你就会来哭着求我了。”
北房里，纤袅始终抓不到弘昼，被弘昼一连灌了好几杯酒。纤袅现在昏昏沉沉的，不怎么睁的开眼来。弘昼将纤袅抱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便出了北房，正好楚桂儿也从西厢房出来。
“在福晋醒之前，你去后罩房，把茕儿抱出来，送回吴扎库府。”弘昼道，“不要惊动了福晋。”
“主子，真的要把格格送走吗？”楚桂儿问，“您明明是不舍的。”
“舍不舍得都要送走。”弘昼道，“皇家的规矩，是不能破的。让茕儿在吴扎库府也好，入了吴扎库氏的宗籍，将来也不至于远嫁，我可以亲自为她挑选好的夫婿。现在受了苦，以后就可以享福了。再难割舍也必须割舍，有舍有得嘛。舍不得，也必须舍得了！茕儿长得很像纤袅，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莞儿在宫里面，平常见不到。茕儿虽然在吴扎库府，但是想见随时都可以见。莞儿也长大了，马上就要嫁人了。三公主快要出嫁了，额驸是早就看好的。莞儿嘛，也快了。将来，莞儿远嫁蒙古，可能见一面，就只能等每年的万寿节了！”
“王爷不要伤感。”楚桂儿安慰，“皇上宠爱公主，公主必然会留在京城的。”
“我会想办法让莞儿留在京城的。”弘昼道，“等茕儿长大了，就把她接回来，再招一个上门女婿。”
“主子真是用心良苦啊。”楚桂儿道，“福晋已经就寝了？”
“是啊，我把她灌醉了，才好来给你说这些。”弘昼道，“那拉氏那边，你处理得怎么样？”
“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楚桂儿道，“奴才以为，应该从吴扎库府动手。要让副都统大人与府里的二太太逼迫瑚大爷休妻，再不济，也要让瑚大爷纳二太太的侄女为妾，将来待休了那拉氏之后，再扶正。吴扎库府的人自然希望瑚大爷迎娶二太太的亲侄女，而休掉那拉氏。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们自然以为是那拉氏不能生，因此，他们也会想方设法以父母之命逼迫瑚大爷。瑚大爷硬气，与二老一直耗着。若是有我们助力，便可以遂了副都统与二太太的心意。”
“你就以我的名义去那边跟他们商量商量。”弘昼道，“明早你把茕儿送过去，顺便给他们带些礼物过去。”
次日一早，楚桂儿带着一马车的礼物去拜访了吴扎库府。五什图一听说王府的总管太监带着瑶茕回来，连忙带着整个吴扎库府的人来迎接。为了表达热情，五什图还专门放了鞭炮。本来楚桂儿抱着熟睡的瑶茕，结果瑶茕被吓醒了，一直在哭。楚桂儿皱眉，也不顾五什图地热情迎接，怒道：
“吵什么吵？尔等打扰和硕格格就寝，简直罪该万死！”
“请公公息怒。也怪我们忘了时候，不知格格要回来。”五什图赔笑。
“咱家奉王爷令旨，特意送和硕格格回吴扎库府。若格格有半分差池，唯你们是问！”楚桂儿紧紧抱住瑶茕，也不下车，哄着瑶茕。直到瑶茕不再哭闹，在楚桂儿怀里睡着时，楚桂儿才愿意下车。
“公公大老远赶来，我等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实在冒犯了。”扎库塔氏道。
“副都统大人的爱妾都来抛头露面了，这样的招待，咱家实在受不起。”楚桂儿轻蔑地看了扎库塔氏一眼，随即将瑶茕交给瑚成：“王爷命你好生照顾茕格格。”
“敢问公公，贱内哈达那拉氏何日可以归家？”瑚成问。
“王爷厚爱嫡福晋，生怕嫡福晋寂寞，故留那拉氏于王府陪伴嫡福晋，回府之时尚不知。”楚桂儿道，“王爷宠爱嫡福晋，因此也爱屋及乌，让咱家送些礼物来。此外还有一桩事，得与大人谈谈。”
五什图连忙邀请楚桂儿进了内屋。楚桂儿借口瑶茕需要人照顾，便将瑚成支开。五什图连忙请楚桂儿上座，楚桂儿依旧摆着高高在上的架势，似乎蔑视着一切：
“王爷听闻副都统家子孙惨淡，唯先妻完颜氏留下一子。而瑚大爷与夫人那拉氏近二十年未诞下一儿半女，瑚大爷也没有再纳妾。王爷自然也是想着吴扎库府的，又听闻二太太有位侄女儿适龄，于是寻思着促成这一桩婚事，让瑚大爷以平妻之礼迎娶。”
“我们也有这种想法，那拉氏嫁入我家多年，始终没有一儿半女。我吴扎库氏不能后继无人，因此我们也想过让瑚成休掉那拉氏，迎娶二太太的亲侄女儿，然而瑚成违背父母之命，我们也无可奈何。”五什图叹气。
“王爷听说了吴扎库府后继无人此事，又奇怪为何瑚大爷成婚快二十年始终没有一儿半女，于是让宫里面的太医特意为那拉氏夫人检查。请了好几位太医，几乎每一位太医都说那拉氏夫人无法生育。王爷也是为了福晋娘家人着想，因此派咱家来慰问。”楚桂儿道，“虽不言休妻，但也应尽快迎娶扎库塔氏格格。此事不宜与瑚大爷商量，理应先斩后奏。”
“多谢公公指点。”五什图道，“只是犬子性子鲁莽，能得到王爷爱戴，实在荣幸。”
“也是托了嫡福晋的福。”楚桂儿道，“限尔等三个月内将婚事办妥。”
“三个月……这恐怕很有难度。”扎库塔氏很为难，“瑚成性子野，又只受那拉氏那个狐狸精蛊惑。还请公公指点。”
“这三个月，我们会让那拉氏一直留在王府。”楚桂儿道，“你们作为父母，应该先去提亲，然后就继续准备，在成婚前一日再告诉他。只要让瑚大爷进了洞房，给合卺酒里面加点儿东西，剩下的，就让新娘做就行。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一切都不能反悔了。”
“这倒算是一个妙招。”五什图道，“只是瑚成在的话，不好瞒着他布置婚房。”
“那时候王爷会召瑚大爷进王府慰问福晋。”楚桂儿道，“我们也是为了吴扎库府考虑。”
“这件事情光靠我们当然不行，还要仰仗王爷和公公。”五什图道。
“放心吧。”楚桂儿道，“你们只管去提亲，去布置婚房，别的就交给我们。”
五什图很高兴，总算可以如了意。但是毕竟不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夜色来临之时，便是王府里的福晋格格们期待的时候。当然到了最后，她们也不再期待了。毕竟最后的结果她们也料到了——王爷不是在韫袭苑，就是嫡福晋去溢春苑。以前她们还要聚在一起期待，现在她们早早上了床，早早进入了梦乡。
弘昼果真是去了韫袭苑。
纤袅也早已料到，备好美酒，只待弘昼到来。
趁着夜色，弘昼来了。外面风霜逼人，于是弘昼披着一件石青色的斗篷，忽然从夜色中窜进来，反倒是吓着了纤袅。
“王爷，你吓死我了！”纤袅捂住心口。
“我有那么可怕吗？”弘昼问。
“哪有！”纤袅赔笑道，“王爷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还准备了酒啊！什么酒？”弘昼拿起酒壶闻了闻，“嗯，台郎酒，好，我喜欢。”
“这不是知道王爷要来嘛，特意准备的。”纤袅笑道，“不如我让下人再去煮一些醒酒汤来？”
“不用了，趁着酒劲儿再好不过了！”弘昼将纤袅抱到床上，先将一杯酒一饮而尽：“我记得你有一个乳名，叫茑娘，你家里人也一直这样叫你。我就好奇了，为什么要叫你茑娘呢？”
“因为我额涅很喜欢茑萝，乳名本来也是随便叫叫，因此就叫我茑娘了。”纤袅道，“那王爷有没有乳名？”
“当然有，只是后来长大了没人叫了。哪像你，不管长多大，在你兄嫂面前，还是一个孩子。”弘昼道，“小时候啊，四皇兄叫元寿阿哥，我叫天申阿哥。”
“天申阿哥？哪个天申阿哥？”纤袅问。
“这么写的。”弘昼在纤袅手心里笔画。
“天申阿哥……天申阿哥……你们的乳名想必是千挑万选了的！哪像我，乳名那么随意。”纤袅道。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输了的就要自罚一杯！”弘昼拿出一块黑布遮住纤袅眼睛，“一会儿你来抓我，抓到我你就赢了！”
弘昼先与纤袅拉开距离，然后纤袅去抓他。虽然什么也看不见，然而弘昼时不时戳两下。
“王爷，你在哪儿？”纤袅四处寻找，“天申阿哥，天申阿哥，快出来！”
“抓不到就要自罚一杯！”弘昼笑道，“这边！”
另一边，楚桂儿悄悄去了西厢房。此时兰蕙已经入睡，楚桂儿支开西厢房里的人，悄悄来到兰蕙床边，静静看着她的睡颜。终于他忍不住，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兰蕙从梦中惊醒，黑暗中，她看不清来人，吓得尖叫起来，楚桂儿连忙捂住她的嘴：
“嘘，小声点儿，可不要打扰到王爷和福晋了。”
“是你！我就知道，让我搬到韫袭苑准没好事！”兰蕙万分惊恐，“你若是敢动我，我必然……”
“你能把我怎么样？”楚桂儿道，“你不是已经拿到了半月辞的方子了吗？不过你放心，解药是配不出来的。但是，我可以帮你一个忙。”楚桂儿道，“我听闻，副都统大人和家里的二太太想让瑚大爷休妻，让他迎娶二太太的侄女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夫人嫁给瑚大爷多年，却一直没有子女。若是扎库塔氏生下儿子，或者瑚大爷一直没有儿子，你们夫妻就不会得到全部家产。依我之见，夫人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恐怕，是瑚大爷有问题吧？”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夫人莫要着急。我知道，你一定是希望瑚大爷可以继承一切，可是你若是一直没有儿子，且不说瑚大爷能不能继承家产，你一定是会被休的。到时候，你还有何颜面见人！”楚桂儿道，“你想想，你还能见人吗？你若是没有儿子，你会被休！瑚大爷想必是生不出来的，就算你被休了，他还是没有儿子！能够挽救他的唯一方法，就是让他有儿子。”
“我的家事不需要你操心！”兰蕙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我要查的事情，可以很快查出来。”楚桂儿道，“夫人你想一想，你的身子一直没有问题，为什么生不出儿子？为什么吴扎库府请来看病的大夫，只给你看，不给瑚大爷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瑚大爷生不了！”
“你闭嘴！你胆敢挑拨离间，难道你就不怕我告诉福晋？”兰蕙怒道。
“就算福晋知道，也不能怎样。”楚桂儿贴近兰蕙的耳朵，“你若是不信，就多陪陪我。若是你怀上了，那就是瑚大爷的问题。只要你怀上了，吴扎库氏的家产就是你与瑚大爷的。这件事情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
“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兰蕙道，“我出身哈达那拉氏大族，岂能与你苟且！你若继续这样，我必然……”
“你能把我怎样？”楚桂儿捂住她的嘴，“我上头还有王爷，你上头是谁？兰蕙，你从了我，什么好处没有？我不强迫你，但是我相信你会服从我的。想想，我会帮你保密。只要你跟了我，不仅我可以给你荣华富贵，再者，你不会被瑚大爷休弃，还会给他带去一个儿子，可以拿到吴扎库府的家产，何乐而不为呢？你听，那边，北房里面，王爷和福晋多恩爱啊！兰蕙，别这样，跟的同样是男人，瑚大爷什么都没有，而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你给不了的。”兰蕙道，“不用想着诱惑我了，这不可能的。”
“你会愿意的。”楚桂儿道，“现在我不逼你，很快你就会来哭着求我了。”
北房里，纤袅始终抓不到弘昼，被弘昼一连灌了好几杯酒。纤袅现在昏昏沉沉的，不怎么睁的开眼来。弘昼将纤袅抱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便出了北房，正好楚桂儿也从西厢房出来。
“在福晋醒之前，你去后罩房，把茕儿抱出来，送回吴扎库府。”弘昼道，“不要惊动了福晋。”
“主子，真的要把格格送走吗？”楚桂儿问，“您明明是不舍的。”
“舍不舍得都要送走。”弘昼道，“皇家的规矩，是不能破的。让茕儿在吴扎库府也好，入了吴扎库氏的宗籍，将来也不至于远嫁，我可以亲自为她挑选好的夫婿。现在受了苦，以后就可以享福了。再难割舍也必须割舍，有舍有得嘛。舍不得，也必须舍得了！茕儿长得很像纤袅，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莞儿在宫里面，平常见不到。茕儿虽然在吴扎库府，但是想见随时都可以见。莞儿也长大了，马上就要嫁人了。三公主快要出嫁了，额驸是早就看好的。莞儿嘛，也快了。将来，莞儿远嫁蒙古，可能见一面，就只能等每年的万寿节了！”
“王爷不要伤感。”楚桂儿安慰，“皇上宠爱公主，公主必然会留在京城的。”
“我会想办法让莞儿留在京城的。”弘昼道，“等茕儿长大了，就把她接回来，再招一个上门女婿。”
“主子真是用心良苦啊。”楚桂儿道，“福晋已经就寝了？”
“是啊，我把她灌醉了，才好来给你说这些。”弘昼道，“那拉氏那边，你处理得怎么样？”
“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楚桂儿道，“奴才以为，应该从吴扎库府动手。要让副都统大人与府里的二太太逼迫瑚大爷休妻，再不济，也要让瑚大爷纳二太太的侄女为妾，将来待休了那拉氏之后，再扶正。吴扎库府的人自然希望瑚大爷迎娶二太太的亲侄女，而休掉那拉氏。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们自然以为是那拉氏不能生，因此，他们也会想方设法以父母之命逼迫瑚大爷。瑚大爷硬气，与二老一直耗着。若是有我们助力，便可以遂了副都统与二太太的心意。”
“你就以我的名义去那边跟他们商量商量。”弘昼道，“明早你把茕儿送过去，顺便给他们带些礼物过去。”
次日一早，楚桂儿带着一马车的礼物去拜访了吴扎库府。五什图一听说王府的总管太监带着瑶茕回来，连忙带着整个吴扎库府的人来迎接。为了表达热情，五什图还专门放了鞭炮。本来楚桂儿抱着熟睡的瑶茕，结果瑶茕被吓醒了，一直在哭。楚桂儿皱眉，也不顾五什图地热情迎接，怒道：
“吵什么吵？尔等打扰和硕格格就寝，简直罪该万死！”
“请公公息怒。也怪我们忘了时候，不知格格要回来。”五什图赔笑。
“咱家奉王爷令旨，特意送和硕格格回吴扎库府。若格格有半分差池，唯你们是问！”楚桂儿紧紧抱住瑶茕，也不下车，哄着瑶茕。直到瑶茕不再哭闹，在楚桂儿怀里睡着时，楚桂儿才愿意下车。
“公公大老远赶来，我等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实在冒犯了。”扎库塔氏道。
“副都统大人的爱妾都来抛头露面了，这样的招待，咱家实在受不起。”楚桂儿轻蔑地看了扎库塔氏一眼，随即将瑶茕交给瑚成：“王爷命你好生照顾茕格格。”
“敢问公公，贱内哈达那拉氏何日可以归家？”瑚成问。
“王爷厚爱嫡福晋，生怕嫡福晋寂寞，故留那拉氏于王府陪伴嫡福晋，回府之时尚不知。”楚桂儿道，“王爷宠爱嫡福晋，因此也爱屋及乌，让咱家送些礼物来。此外还有一桩事，得与大人谈谈。”
五什图连忙邀请楚桂儿进了内屋。楚桂儿借口瑶茕需要人照顾，便将瑚成支开。五什图连忙请楚桂儿上座，楚桂儿依旧摆着高高在上的架势，似乎蔑视着一切：
“王爷听闻副都统家子孙惨淡，唯先妻完颜氏留下一子。而瑚大爷与夫人那拉氏近二十年未诞下一儿半女，瑚大爷也没有再纳妾。王爷自然也是想着吴扎库府的，又听闻二太太有位侄女儿适龄，于是寻思着促成这一桩婚事，让瑚大爷以平妻之礼迎娶。”
“我们也有这种想法，那拉氏嫁入我家多年，始终没有一儿半女。我吴扎库氏不能后继无人，因此我们也想过让瑚成休掉那拉氏，迎娶二太太的亲侄女儿，然而瑚成违背父母之命，我们也无可奈何。”五什图叹气。
“王爷听说了吴扎库府后继无人此事，又奇怪为何瑚大爷成婚快二十年始终没有一儿半女，于是让宫里面的太医特意为那拉氏夫人检查。请了好几位太医，几乎每一位太医都说那拉氏夫人无法生育。王爷也是为了福晋娘家人着想，因此派咱家来慰问。”楚桂儿道，“虽不言休妻，但也应尽快迎娶扎库塔氏格格。此事不宜与瑚大爷商量，理应先斩后奏。”
“多谢公公指点。”五什图道，“只是犬子性子鲁莽，能得到王爷爱戴，实在荣幸。”
“也是托了嫡福晋的福。”楚桂儿道，“限尔等三个月内将婚事办妥。”
“三个月……这恐怕很有难度。”扎库塔氏很为难，“瑚成性子野，又只受那拉氏那个狐狸精蛊惑。还请公公指点。”
“这三个月，我们会让那拉氏一直留在王府。”楚桂儿道，“你们作为父母，应该先去提亲，然后就继续准备，在成婚前一日再告诉他。只要让瑚大爷进了洞房，给合卺酒里面加点儿东西，剩下的，就让新娘做就行。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一切都不能反悔了。”
“这倒算是一个妙招。”五什图道，“只是瑚成在的话，不好瞒着他布置婚房。”
“那时候王爷会召瑚大爷进王府慰问福晋。”楚桂儿道，“我们也是为了吴扎库府考虑。”
“这件事情光靠我们当然不行，还要仰仗王爷和公公。”五什图道。
“放心吧。”楚桂儿道，“你们只管去提亲，去布置婚房，别的就交给我们。”
五什图很高兴，总算可以如了意。但是毕竟不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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