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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回】嫡福晋怒罚庶母女,和亲王愁思半月辞

    只见珠锦慌忙解着扣子,忽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又连忙停止了动作,脸色通红。

    “可是我脱了……该穿什么?”珠锦害羞问。

    “我管你穿什么!”弘昼道,“哪怕你光着身子也要滚回你那里去!”

    “王爷我错了!”珠锦含泪。

    “这种衣服你穿不得,你试想你选秀的时候穿这身会怎样?”弘昼道。

    “王爷,奴才因病错过了选秀,奴才今年都十七了,下一次选秀,奴才就二十了。”珠锦道,“那时候奴才就嫁不出去了。奴才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其实你可以先让你父母给你看好一个人,选秀结束就直接嫁人。”弘昼道,“你可有心怡的男儿?”

    “王爷气宇轩昂,奴才敬服;奴才哪有额云的福气。”珠锦轻轻一笑,“额云的福气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我听说你要在这里住三日?”弘昼问。

    “是的,福晋厚爱,留我住三日。只是从小没能与福晋亲近,我想多留在这里几日。额云对我有偏见,我也理解。听闻额云从小就娇生惯养,素来心高气傲,不把人放在眼里。我寻思着化解这个矛盾,让她接纳我。如此,她动辄打骂我都心甘情愿。”

    “福晋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吗?”弘昼问,“你细来说说。”

    听到这里,纤袅顿时火冒三丈,看到这个挑拨离间的好妹妹,纤袅只觉断其手足也难解心头之恨。

    “阿玛说,额云从小就被奉为部落圣女,因此就受到族人的尊崇。后来能够嫁给王爷,也为家族带来荣耀。只是福晋自小脾气不好,待人也不随和。因此,阿玛从小让奴才不要捡着这些坏毛病。阿玛说了,女子要恭顺贤惠,嫁为人妇后就要相夫教子。”珠锦叹气,“可惜奴才选秀的时候就二十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宫里面选不上,二十岁了又谁会要?奴才好歹是嫡福晋的妹妹,说出去奴才没人要,岂不是也丢了嫡福晋的脸?”

    “二十岁的确不好嫁,但是也没法子,规矩就是这样。”弘昼道。

    “王爷,奴才仰慕您多时了,实在等不到选秀了!”珠锦拉住弘昼的衣袖,“王爷,阿玛说我长得和额云很像,额云也老了,奴才可以代替额云啊!”

    “她是老了,但我也老了,我跟她是结发夫妻,无论如何也不该舍弃。我答应过她不会在纳妾,我看在你是嫡福晋亲妹子的份儿上,我不计较。总之,你快走吧。这件事我不跟嫡福晋说,你也管好自己的嘴。”弘昼道。

    “王爷,以您的权势和地位,完全可以把奴才从选秀的名单上划掉!而且……奴才可以为您生阿哥,可以……”珠锦被拒绝了,因此有些语无伦次:“总之,您要奴才干什么,奴才就可以干什么!”

    “你让本王冒着欺君的风险纳你?本王哪敢跟皇上抢女人?只要你没有参加选秀,就不能提前破戒!”弘昼道。

    “额娘说了,额云她不贞不洁,您若一直留着她,必然……”

    “哪家的女儿会想你这样深更半夜出来找男人!”弘昼被彻底激怒,“就算我要纳你,你若在婚前失贞,不管是与谁,我都不能接受!若是你额云在嫁与我之前便委身于我,我必然不会娶她!”

    王府有很多禁忌,在王府的人都知道,这些禁忌是不允许被提及的。而关于纤袅的禁忌,虽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一旦再弘昼面前提及,必然会引起震怒——这无异于是撕开他的伤疤并撒上盐。

    纤袅听到珠锦引得弘昼震怒,知道提及此事将会发生什么。这件事情使弘昼心怀芥蒂,如今二人关系稍微缓和,忽然让弘昼想起来,又会恶化二人之间的关系。于是纤袅慌忙进屋,见珠锦跪在地上满脸泪水,弘昼站在那里浑身怒气。

    “你来这里干什么?”纤袅怒问珠锦,“深更半夜不睡觉跑我屋里来还偷穿我的衣服,还惹得王爷生气。”

    “今夜我就不陪你了,你好好把她处理了。”弘昼头也不回地离开。

    纤袅冷漠地看着珠锦,一旁给琼琚和琼瑶示意,二人会意,便离开了,只留下琼玖一人。

    “说吧,你来我这里干什么?为什么偷穿我的衣服?”纤袅问。

    “我……我……我这不是在……在……”珠锦哑口无言,连忙求饶:“额云,求求你,原谅我一次吧!”

    “看看你干了什么勾当!”纤袅冷漠道,“穿我的衣服,还想偷我的男人!”

    “你……”珠锦缓缓站起来,指着纤袅:“你自己不贞不洁,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我是为了吴扎库家,延续家族的荣光!哪像你,丢人现眼!”

    “哦,这么说,你是要告发我什么吗?”纤袅不慌不忙,“琼玖,民告官要先经历什么来着?”

    “回福晋,民告官是属于以下犯上,应先施杖,若存活,则可继续状告。”琼玖道。

    “你要告发我,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先挺得过这笞刑,若挺过了,我再听你说,如何?”纤袅问。

    “你……你怎么可以打我?我是你亲妹妹!”珠锦明显慌了。

    “我是皇族,你不过一个小小的格格,胆敢在我面前放肆!”纤袅冷笑,“琼琚和琼瑶把人请来了吗?”

    “快了。”琼玖看看窗外,“扎库塔氏夫人已经在门外了,侍卫和太监们也快来了。”

    “很好。”纤袅冷笑,“既然你承认我这个姐姐,我就告诉你,长姐如母,我就当你额涅来教育你!深夜在外,非奸即盗!偷盗我物,此罪一也;玷污贵紫,亵渎王法,此罪二也;以下犯上,目中无人,此罪三也;未及出阁,乱伦勾引,此罪四也;未及选秀,欲配他人,此罪五也!你,还有什么要反驳的吗?仔细想想你要反驳什么,等人来了,挨了板子,再告诉我!”

    很快琼琚一群太监侍卫赶来,琼瑶守着扎库塔氏,还特意把舒宜尔哈也叫来。珠锦被拖出去,纤袅下令打三十大板。

    “福晋您大人有大量,珠锦还年轻,她还要选秀,怎么能受这样的刑罚啊!”扎库塔氏求饶道。

    “她不是不想选秀吗?只要腿打断了,残疾了,自然不用选秀了。”纤袅冷笑,“你作为母亲,却管教不严,是否也应该受罚?”

    “奴才可以受罚,但请您饶恕珠锦!”扎库塔氏哭道。

    “凡事的是她,出谋划策的是你,这中间是否还有人插手呢?”纤袅瞟了一眼舒宜尔哈。舒宜尔哈见状,连忙跪下:

    “请嫡福晋饶恕额云和额娘。她们二人纵使有错,可是……至少是您的亲人啊!”

    “我就当你没有参与此事,不过也得给你一个教训。”纤袅冷笑,“珠锦以下犯上,偷盗财物,违背纲常,无视礼教,杖三十;扎库塔氏管教不严,教唆犯事,疑似共犯,杖三十;舒宜尔哈疑似共事,念其认错态度较好,命观刑。”

    一阵惨叫声响彻韫袭苑,舒宜尔哈闭上眼睛捂住耳朵,泪水直流,却被太监控制住,强行观看。

    “今日小惩大诫,但愿你们可以长点儿心!”纤袅冷笑,“等一会儿受完刑,你们再考虑要不要状告我。”

    三十大板过后,珠锦和扎库塔氏还留着一口气,舒宜尔哈连忙哭着扶住她们。珠锦穿的紫色宫装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称着苍白色的脸。

    “考虑好了吗?”纤袅问。

    二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行吧,楚枫儿,你带几个人送她们回去。”纤袅再一次看向舒宜尔哈,“你留下来,我要问你话。”

    楚枫儿将扎库塔氏和珠锦送回西厢房,而纤袅留舒宜尔哈在北房。舒宜尔哈跟随纤袅进屋,只见屋内十分繁华,炭火烧着而不呛人,梅花插在花瓶里,琉璃灯照着使北房如同白昼一般。正堂里挂着牌匾写着“韫袭如玉”,两旁分别是寝室和书房。她曾听闻,韫袭苑的书房名为“沁古斋”,里面就挂着一个名为“沁古流芳”的牌匾。她随着纤袅进入寝室,只见里面更是奢华异常:打开的妆奁里无数金银首饰,梳妆台上光是胭脂就有好几十瓶,被珠锦翻乱的衣柜里满是锦衣华服。

    “说吧,扎库塔氏和珠锦想了什么鬼点子。”纤袅问,“你最好如实禀告,否则我依旧会治罪。”

    “额娘说,我和额云等不到下一次选秀,不如提前攀附上王爷。依王爷的全是地位,一定可以把我们从选秀的名单中划去,于是额云就打算去尝试一下。只要额云能够成为王爷的女人,就有办法延续家族荣光,还可以……让额娘被扶正。”舒宜尔哈道。

    “还有呢?”纤袅问,“我不信就这点儿野心。”

    “额娘……她想让我和额云都成为王爷的女人,然后……取代您。”舒宜尔哈胆怯道。

    “行,我懂了。”纤袅微微一笑,“你还算是一个老实人。面对扎库塔氏的安排,你怎么看?我看你平日里一声不吭的,不像珠锦到处哗众取宠。”

    “奴才以为……还是该听从安排去选秀。也怪奴才身子不好,延误了选秀。等到下一次选秀,奴才也二十岁了。想必奴才是会被撂牌子的,在那时候,再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舒宜尔哈道。

    “想当年我额涅还在世时,也是尽心尽力为我谋划,将我送到京师。”纤袅感叹,“可惜我额涅已经不在世了,你对她也没有印象。你已经十六七岁了,想想我是十四岁的时候就嫁给王爷,十六岁的时候已经怀上了永瑛。如今啊,十六年过去了,我都三十多岁了。王爷的诸多子女中,只有两个不是我生的。王爷对我极好,我自然也不希望他会纳妾。他体谅我,因此自从我嫁给他之后,除了将两个通房丫鬟纳妾外,从来没有纳过妾。因此我希望,你们不要再做这种美梦!”

    “王爷和嫡福晋伉俪情深,我等自然不敢插手。”舒宜尔哈道。

    “知道就好。”纤袅道,“你给扎库塔氏和珠锦说清楚我的意思。我答应只留你们三日,三日一过,我不管她们好没好,都必须给我离开。”

    弘昼怒气冲冲地回到溢春苑稽古斋,他知道珠锦是故意挑拨,然而正好提及了他的大忌。

    “主子,再生气也犯不着这样。”楚桂儿道,“您明知道珠格格是在挑拨离间,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哪有放在心上!这些人是嫡福晋的娘家人,自然我不好处理,因此让嫡福晋私下里处理!”弘昼道,“随便她怎么处理!反正我管不着她!”

    “主子,过去的事情了,您其实不愿意去回想的。”楚桂儿道,“何必听那些小人之辞?”

    “我知道,但是你也知道,这是我一辈子抹不去的伤痛。”弘昼叹气,“你就说,我到底哪里对她不好了?如今非逼得我用半月辞,不然她就隔三差五给我苦脸!半月辞的解药必须要有,最后我需要不用半月辞也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我寻思着半月辞暂且先不给她用了,她才吃了两次,毒性还不算大,解毒应该还是很容易的。不需要半月辞,我也可以让她变成我想要的样子。用了半月辞,她的确在迎合我,可是始终……这不完全像她。如今她再也不会拒绝我了,这本来应该是好事,可是……唉。”

    “主子,何苦为难自己?按照您说的,等过完年就把她关在密室里。长期只能与您一人交往,自然不需要半月辞了。”楚桂儿道。

    “我知道。半月辞伤身,又有成瘾性,不能让她继续服用了。”弘昼道,“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哪里不如那弘晳了?弘晳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可以让她一直念念不忘?”

    弘昼继续惆怅着。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