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留下
“嘭！”
一声爆炸惊醒了所有人，大家走出帐篷，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野外泥水四溅，满地冰碴。楚相霜向大家解释了自己设下的机关，所有人心里觉得惶恐。
证实了这里有与幽鸾同等级的妖兽存在，楚相霜叫所有人安静下来，回去休息，自己守着阵地。
他独自站在冰亭下，思考着该如何把谷雨调走，单独询问大暑相关之事。
他心里有了结果，谷雨很可能被水川代替了。它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妖兽，它的灵魂没有特定的形状，攻击也专门针对灵魂，一个人如果失去了灵魂就不能使用塑，毫无还手之力。这时水川就可以将自己的灵魂注入其身体，拥有对其的最高领导权。它只需要以灵魂的身份下令，肉体绝对不可能作出哪怕一个违抗的动作。同时，由于只是对精神下了令而不是进行控制，语言动作等习惯和原来的情感也丝毫不会改变，常规手段根本不能发现。
幽鸾的灵魂在理论上可以进行操控，一般人的灵魂无法被塑影响。水川和它很像，但由于它做不到完全地剥离灵魂，所以在俯身后可以进行缓慢地同化，使自己可以使用这具身体原灵魂相同性质的塑。这个流程大概是一个月，在这段时间内灵魂并不算稳定，性质与幽鸾差不多，所以只要及时检查就可以搜查出水川。
现在再查谷雨不合适，只能等了。
他观察着沙盘，现在吴已至山下，响声被大幅削弱后不足以被他们听见。下一步，要想办法处理谷雨，她实在太过危险。但是大暑和谷雨一直同行，要杀了她的话，大暑必不可能愿意。所以必需征求大暑的同意，要征求同意，就得拿到足够的证据。现在自己只能依靠大暑之口，可谷雨却不愿意让他知道。
也就是说，必须出战，这样才有足够理由调走谷雨，最晚也得在明日一早。可——动机呢？
他决定让楚相柯动手。自己之所以不用下去，就是因为楚相可以接应自己，如果楚相无法接应自己，那么自己就必须主动出击，但这样做也必须保证安全。
他观察地形，如今要下山的话可以依靠韩熙雅一级一级传送下去，但下山后的路就难办了。大部分军队都驻扎下来过夜，只有少量军队还在行动。
此刻山的西边是“川”字山，靠上的地方有吴的强军，东边是都江，更南边是天险大河，仅凭自己不可能渡过。要过桥，就得走河上唯一一道桥。这道桥恰巧在西南边，被吴挡住。
山脚下狭缝中是吴两支小队，已经停止了行动。势力并不算强盛，吴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自己的人头，如果自己下去，必定会引来大量军队支援，这样自己就算插翅也难飞。
他突然发现，西边吴两支小队正朝着山上走，那里确实有一条上来的路。他又有一个想法，以自身为饵骗他们上来，依此调动一部分兵力，自己则和队友擦着边绕过他们。而且这样做也无需楚相停下，为了避免收到吴的威胁，自己必须出动。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
楚相霜抬头，是韩熙雅。
“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那次之所以能战胜幽鸾，是因为它手下留情。可现在不一定了，我好害怕，所以睡不着。”
“没事，这次我们有五个人，不怕它。”
“嗯。”
“还有，你的工作很重要，必须保持精力。”
“啊，还有，就是……我一直都用‘您’来称呼您，总觉得好生疏……”
“生疏，那就叫我哥哥吧。”
“嗯……”
“你赶紧去睡觉吧，你的任务不在这里。”
韩熙雅转过身，忽然回头，递给楚相霜一块龙须糕。
“这个是我偷偷带过来的，您这些天一定很辛苦，不要让自己太累哦？”
“拿回去。”
楚相霜还在思考该怎么办，没心思管他。韩熙雅稍有些失落，黯然走了。
楚相霜观察路线，他们要到达绝路还需要一段时间，毕竟要让大部队通过，不像自己一样灵活。休息足矣了。
现在，只需要等。上次入眠还是在宴会之后。自那时起，自己已有两日未眠了。可为了所有人的安危，自己不得不保持清醒。
一时，两时，三时，四时，吴快要登上山顶了。他察觉自己有些头昏，拿冰刃将自己划伤数次。只要可以绕过吴，自己就可以安睡了。
此时队友们也陆续起来，楚相霜强忍住困意领他们到西边山崖，指着远处的篝火说：“那是吴的军队，快要上来了，我们必须速速撤离。谷雨，你和韩熙雅去山南边，把支队的路断开。”
楚相霜现在领导众人，谷雨不得不服从。大暑本想陪着谷雨去，可楚相霜早已想到，接着“能力无用”的理由把她留了下来。
“大暑，谷雨有什么异样么？”
“为什么要问这个呀？”
“我怀疑她是水川。”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是水川呀！”
“告诉我关于她的事，这是命令。告诉我她的变化，这是命令。”
“她……在这一次嚣樾森中与队伍分离过一段时间，自那时候起她就不允许我用塑触碰她……我想过她是水川，可我不敢信……她还没做过什么不是吗？她不危险的，不是吗？她……”
“你为了她要把危险留在楚相身边么？”楚相霜知道，有灵魂契约在，楚相高于一切。果然，此言一处，大暑停了口。
“求求你，至少探查一下好吗？至少让我死心……”
楚相霜同意了她的请求，说罢就独自前往山下处理敌人。果不其然，自己一暴露，吴就像普通人依附贵族一样涌上来。可是——山的西边，是“川”字山脉，此时吴的军队尽被骗到上面的山路底下，下方是悬崖峭壁，可在自己的能力之下，悬崖峭壁也只不过是一堵小墙罢了。自己就是要隔着一道山，擦着他们的肩膀过去。过去以后，人力空虚，自己就是鱼入大海，肆意游动了。此刻楚相的兵力正在桥处，自己只要过去，就万无一失。
待到谷雨到来，楚相霜徐徐上前，俯视着谷雨，冷冷地宣告自己要审查她的灵魂。她满目都是不满，退后几步，叫大暑把他喊走。可大暑却默不作声。谷雨从未想到过，大暑居然放弃帮自己。空气冷下来，湿下来，他的眼里又转化成惧怕了，只好接受现实。
楚相霜将塑延展向谷雨周身，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她要是暴起发难，也好阻止。
塑慢慢靠近她，一米，五十厘米，二十厘米，直到接触到她……
她不是水川。
她的灵魂非常饱满，不说缺失，就连一点点损伤的痕迹也没有。
这怎么可能？但现实就是这样，再大胆猜想在现实之下，都毫无作用。
大暑收到这个讯息的一瞬间，冲上来抱住谷雨，声音还在不停颤抖。
楚相霜的内心还是不安，可自己也没有了对谷雨出手的理由。只好就这样沿着鞍部往下走，同设想中的一样和吴擦肩而过，同设想中的一样鱼入大海，去和楚相汇合。
可突然，叽叽喳喳的交响曲奏起，后方飞来铺天盖地的飞鸟，朝着五人扑来。
“你们先走，我垫后，稍后再来。”
韩熙雅本不肯留楚相霜一个人垫后，可是——
“他们远比我更需要你，难道你还不愿意相信我吗？”
一道隔断山脉的冰墙立起，把楚相霜同其他人分割开来，只留他一人阻挡飞鸟。
韩熙雅选择相信楚相霜。他的光芒远比自己闪耀，或许他会回来，或许不会，或许自己会后悔，可至少现在——他愿意相信楚相霜。
别说笑话了，这一路上巧合的事还不多吗？从一开始的穿越，恰好遇到楚相柯，恰好拿到宝珠，宝珠里恰好有绝地之灵，绝地之灵恰好指着自己一人去杀目标，恰好有一群飞鸟将自己与他们隔离，恰好自己想离开他们，恰好他们都相信自己？
这茫茫的指引，从来就没有断绝过。
……
过了多久？一小时？还是两小时？楚相霜不知道，他也不愿知道。他倒在无数黑色的羽毛之上，羽毛渗出红色的血，染遍他的背脊。
他做了一个梦，不知什么时候又醒了。他好像真的回到了从前，他不敢相信背后的潮湿与柔软，可是身边有什么，那里真的有吗？
他迷迷糊糊地站起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就快了，就快到安全的地方了，就快可以安睡了，就快要结束了……
“谁允许你逃走的喵？”
韩熙雅是没主见的人。
话说为什么一个人下午四点会瞌睡更可恨还睡不着服了我真的
一声爆炸惊醒了所有人，大家走出帐篷，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野外泥水四溅，满地冰碴。楚相霜向大家解释了自己设下的机关，所有人心里觉得惶恐。
证实了这里有与幽鸾同等级的妖兽存在，楚相霜叫所有人安静下来，回去休息，自己守着阵地。
他独自站在冰亭下，思考着该如何把谷雨调走，单独询问大暑相关之事。
他心里有了结果，谷雨很可能被水川代替了。它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妖兽，它的灵魂没有特定的形状，攻击也专门针对灵魂，一个人如果失去了灵魂就不能使用塑，毫无还手之力。这时水川就可以将自己的灵魂注入其身体，拥有对其的最高领导权。它只需要以灵魂的身份下令，肉体绝对不可能作出哪怕一个违抗的动作。同时，由于只是对精神下了令而不是进行控制，语言动作等习惯和原来的情感也丝毫不会改变，常规手段根本不能发现。
幽鸾的灵魂在理论上可以进行操控，一般人的灵魂无法被塑影响。水川和它很像，但由于它做不到完全地剥离灵魂，所以在俯身后可以进行缓慢地同化，使自己可以使用这具身体原灵魂相同性质的塑。这个流程大概是一个月，在这段时间内灵魂并不算稳定，性质与幽鸾差不多，所以只要及时检查就可以搜查出水川。
现在再查谷雨不合适，只能等了。
他观察着沙盘，现在吴已至山下，响声被大幅削弱后不足以被他们听见。下一步，要想办法处理谷雨，她实在太过危险。但是大暑和谷雨一直同行，要杀了她的话，大暑必不可能愿意。所以必需征求大暑的同意，要征求同意，就得拿到足够的证据。现在自己只能依靠大暑之口，可谷雨却不愿意让他知道。
也就是说，必须出战，这样才有足够理由调走谷雨，最晚也得在明日一早。可——动机呢？
他决定让楚相柯动手。自己之所以不用下去，就是因为楚相可以接应自己，如果楚相无法接应自己，那么自己就必须主动出击，但这样做也必须保证安全。
他观察地形，如今要下山的话可以依靠韩熙雅一级一级传送下去，但下山后的路就难办了。大部分军队都驻扎下来过夜，只有少量军队还在行动。
此刻山的西边是“川”字山，靠上的地方有吴的强军，东边是都江，更南边是天险大河，仅凭自己不可能渡过。要过桥，就得走河上唯一一道桥。这道桥恰巧在西南边，被吴挡住。
山脚下狭缝中是吴两支小队，已经停止了行动。势力并不算强盛，吴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自己的人头，如果自己下去，必定会引来大量军队支援，这样自己就算插翅也难飞。
他突然发现，西边吴两支小队正朝着山上走，那里确实有一条上来的路。他又有一个想法，以自身为饵骗他们上来，依此调动一部分兵力，自己则和队友擦着边绕过他们。而且这样做也无需楚相停下，为了避免收到吴的威胁，自己必须出动。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
楚相霜抬头，是韩熙雅。
“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那次之所以能战胜幽鸾，是因为它手下留情。可现在不一定了，我好害怕，所以睡不着。”
“没事，这次我们有五个人，不怕它。”
“嗯。”
“还有，你的工作很重要，必须保持精力。”
“啊，还有，就是……我一直都用‘您’来称呼您，总觉得好生疏……”
“生疏，那就叫我哥哥吧。”
“嗯……”
“你赶紧去睡觉吧，你的任务不在这里。”
韩熙雅转过身，忽然回头，递给楚相霜一块龙须糕。
“这个是我偷偷带过来的，您这些天一定很辛苦，不要让自己太累哦？”
“拿回去。”
楚相霜还在思考该怎么办，没心思管他。韩熙雅稍有些失落，黯然走了。
楚相霜观察路线，他们要到达绝路还需要一段时间，毕竟要让大部队通过，不像自己一样灵活。休息足矣了。
现在，只需要等。上次入眠还是在宴会之后。自那时起，自己已有两日未眠了。可为了所有人的安危，自己不得不保持清醒。
一时，两时，三时，四时，吴快要登上山顶了。他察觉自己有些头昏，拿冰刃将自己划伤数次。只要可以绕过吴，自己就可以安睡了。
此时队友们也陆续起来，楚相霜强忍住困意领他们到西边山崖，指着远处的篝火说：“那是吴的军队，快要上来了，我们必须速速撤离。谷雨，你和韩熙雅去山南边，把支队的路断开。”
楚相霜现在领导众人，谷雨不得不服从。大暑本想陪着谷雨去，可楚相霜早已想到，接着“能力无用”的理由把她留了下来。
“大暑，谷雨有什么异样么？”
“为什么要问这个呀？”
“我怀疑她是水川。”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是水川呀！”
“告诉我关于她的事，这是命令。告诉我她的变化，这是命令。”
“她……在这一次嚣樾森中与队伍分离过一段时间，自那时候起她就不允许我用塑触碰她……我想过她是水川，可我不敢信……她还没做过什么不是吗？她不危险的，不是吗？她……”
“你为了她要把危险留在楚相身边么？”楚相霜知道，有灵魂契约在，楚相高于一切。果然，此言一处，大暑停了口。
“求求你，至少探查一下好吗？至少让我死心……”
楚相霜同意了她的请求，说罢就独自前往山下处理敌人。果不其然，自己一暴露，吴就像普通人依附贵族一样涌上来。可是——山的西边，是“川”字山脉，此时吴的军队尽被骗到上面的山路底下，下方是悬崖峭壁，可在自己的能力之下，悬崖峭壁也只不过是一堵小墙罢了。自己就是要隔着一道山，擦着他们的肩膀过去。过去以后，人力空虚，自己就是鱼入大海，肆意游动了。此刻楚相的兵力正在桥处，自己只要过去，就万无一失。
待到谷雨到来，楚相霜徐徐上前，俯视着谷雨，冷冷地宣告自己要审查她的灵魂。她满目都是不满，退后几步，叫大暑把他喊走。可大暑却默不作声。谷雨从未想到过，大暑居然放弃帮自己。空气冷下来，湿下来，他的眼里又转化成惧怕了，只好接受现实。
楚相霜将塑延展向谷雨周身，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她要是暴起发难，也好阻止。
塑慢慢靠近她，一米，五十厘米，二十厘米，直到接触到她……
她不是水川。
她的灵魂非常饱满，不说缺失，就连一点点损伤的痕迹也没有。
这怎么可能？但现实就是这样，再大胆猜想在现实之下，都毫无作用。
大暑收到这个讯息的一瞬间，冲上来抱住谷雨，声音还在不停颤抖。
楚相霜的内心还是不安，可自己也没有了对谷雨出手的理由。只好就这样沿着鞍部往下走，同设想中的一样和吴擦肩而过，同设想中的一样鱼入大海，去和楚相汇合。
可突然，叽叽喳喳的交响曲奏起，后方飞来铺天盖地的飞鸟，朝着五人扑来。
“你们先走，我垫后，稍后再来。”
韩熙雅本不肯留楚相霜一个人垫后，可是——
“他们远比我更需要你，难道你还不愿意相信我吗？”
一道隔断山脉的冰墙立起，把楚相霜同其他人分割开来，只留他一人阻挡飞鸟。
韩熙雅选择相信楚相霜。他的光芒远比自己闪耀，或许他会回来，或许不会，或许自己会后悔，可至少现在——他愿意相信楚相霜。
别说笑话了，这一路上巧合的事还不多吗？从一开始的穿越，恰好遇到楚相柯，恰好拿到宝珠，宝珠里恰好有绝地之灵，绝地之灵恰好指着自己一人去杀目标，恰好有一群飞鸟将自己与他们隔离，恰好自己想离开他们，恰好他们都相信自己？
这茫茫的指引，从来就没有断绝过。
……
过了多久？一小时？还是两小时？楚相霜不知道，他也不愿知道。他倒在无数黑色的羽毛之上，羽毛渗出红色的血，染遍他的背脊。
他做了一个梦，不知什么时候又醒了。他好像真的回到了从前，他不敢相信背后的潮湿与柔软，可是身边有什么，那里真的有吗？
他迷迷糊糊地站起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就快了，就快到安全的地方了，就快可以安睡了，就快要结束了……
“谁允许你逃走的喵？”
韩熙雅是没主见的人。
话说为什么一个人下午四点会瞌睡更可恨还睡不着服了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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