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自以为破裂
晨间，清澈的光挤过叶子，青苔被暖得更柔嫩，少女漫步其中，手中还摇着一节折下的树枝，哼着不成调但很轻松的小曲儿，一蹦一跳。
你可不可以想象一牙上面撒了糖，还红艳艳的冰镇西瓜？只是看见她，便觉得出来这一趟值了的感觉？
踩着石头过一条小涧，蹲下身来捧一手水扔到树干上，水散开，她傻傻地笑了。
走呀走呀，找到一个矮矮的山洞。地面很平滑，边上长着一个石凳子，跟她身高刚好相适宜。
……
“耶。”她坐在石凳上，不断拔落那节树枝上的叶子，一边嘴里又念叨些什么。
“半冬新之……其他人……半冬新之……其他人……半冬新之……其他人。”于是她很不开心似的扭过头，注视着远方——不久，那里走出来一个穿着很干净的男人。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司双凌想不到，糟老头子扔自己到这个地方，居然是天运——桃花运呐！
“嗨！？姑娘怎么在这儿呀？”司双凌很不在乎形象地跑过去，还险些跌了一跤，眼睛却一直盯着她。
她撩一撩淡蓝色短发，蓝瞳打量一下不远处这个人，说：“你是谁呀？”
听到少女的声音，司双凌忍不住想笑——出来这一趟，值了！
“我是——风流又倜傥、英俊又潇洒的——司双凌！姑娘怎么独自在此呀？”
“哼哼？”她歪头一笑，场景中歪的不仅是她的脑袋，还有司双凌的嘴角。
“本人专业算命二十三年零四个月八天三小时，姑娘不说，我可要算啦？”
她继续不说话。
“姑娘名叫颜零——是否？”
她仍不说话，只看着她。
“嘶——姑娘，我说这命缘如风，无相无痕，有些人第一面就是最后一面，也多说点话吧？”
“喏。”她抬一下头，眼神指向一个方向。
司双凌一回头，一根银刺指向喉咙。
“别——”他举起双手，不敢动作。
面前之人，黄发紫瞳，一只眼带着眼罩，另一只眼像锐利的石子一样扎他。她衣服单薄，只穿一样短袖，下身灯笼裤。
“唉我说姑娘，这人与人初次见面，相逢同地，也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这兵刃相向，何苦来哉？”
“少说屁话，说你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
“命定之下，一切皆安！弟弟运气好，一说就准啦！”
“什么狗屁说辞，给老子说清楚些！”她很粗鲁地抓起他的衣领，就连眉毛也想化成剑刺他似的，像只炸毛的狮子。可瞬间，手中人影被换走，成了石头。
“唉，我说啊，姑娘家家也太粗鲁了吧？我说这半冬新之半冬新之——时正半冬，万物新之。这名字不好吗？怎么真人就这么粗鲁呢？”
司双凌悲伤地从山洞顶上跳下来，又猛地有些释然。
“也罢。我说这命运呐，一切皆定，毫无偶然。这邂逅，这遇难，都是老头子算到的吧。走再多弯路，遇再多苦难，也是必然。这必然在故事的最后终会再次现场。
“临走，就给你算一卦，半冬新之。”他浑身气质变得很深沉，就如有无形的丝线把他的气顶起来一样。
“你该找的人，就在峡谷中。”
说罢，一阵风吹来，他消失了。
“喂，小鬼。他谁？”
“自称司双凌，但是不认识。”
“也该性司。这群不仅性司，还搞玄虚术的，一个都别沾。记住啦？小鬼。”
“嗯嗯！”
“欸？”千原恋花坐在一边的世界上，好奇地打量这两个人。可她们都没有发现她。
“好过分呐！我可在这里坐了好久！”
半冬新之摸一下颜零的头发，于是转身离开。
我，加害者半冬新之，在此取异者狗命。
半冬新之站在峡谷上方，等待远方马车前来。
她背对峡谷，将手中钢针如拉小提琴般地指向自己颈部，狠扎进去，顺势倒下。空中，她全身不断喷涌出白色浊液，像蜡油一样。到半途，已经看不到面目，只见到不断流淌的白液，以及尖锐的牙齿。
“加害者半冬新之，就此到来！”她畅快地大吼，一击砸碎车子，全身白液海胆一样变成刺状，炸开，整个道中像打翻了几百桶白色油漆。
白液又沸腾起来，高温蒸汽向上飘去。可忽然她看到一个人，乱糟糟的黑发，像是跪着，低着头毫无作为——那个绿色帽子人都在尽力挣扎，那个老汉死了，他在干嘛？
一刹那，她就明白了。那个黑衣人不是跪着，而是下身已经全变成了粘液；不是低头，而是没有组织可以让他抬头！他的头又诡异地转了过来，猫头鹰一样，眼睛注视着她，却像什么都看不到一般。
“糟糕，这种破裂速度……！得赶快……！”她放弃其他两人，利箭一样冲向楚相霜，一根触手扎进楚相霜的头部，再抽出来。
“保佑生效！”
楚相霜不再异化，可也没有恢复得多快。
“半冬新之。”九神红从界隙出来，满道白液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九神红很想斥责她，可话一出口，又算了。她打开扇子，说：“真是的……半冬新之。你永远这样。”
“怎么？叫老子回去？这个世界你还不清楚吗？”
“我也在寻找魔兽化的真相。这些事情，大家都不清楚，不是吗？”
“哼，你走你的路，我自己有办法。还有，那个小子，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对他没有生疏感？”
“这样吗……或许，你们都来自同一个世界。”
“哼，那就对了。这次算他命大。下一次让我找到他，九神红，你保不了他。”
“呵……”她合起扇子。他可不需要我保护……九神红如是想到。
“有缘再见。”半冬新之化作白鸟，飞上天去。
“真是的……怎么回事呢……”九神红看着魔兽化了一半的楚相霜，心里不是个滋味。
“雨华天梦……算你厉害。”
把他带回去，让六山枫给他做了半融合手术，勉强让他变回人样。他脑子里的想法，杂乱无章，九神红一点也不能理解。
正如她也不能理解藤萝灵心的艺术观念。
楚相霜醒了。九神红不在，谁也不在。他坐起来，闭上眼，举起刀尖，指向喉咙。
“楚相霜……我给你三句话的时间……”
第一，你脑海中杀死九神红的记忆，是真的吗？
“是真的，那些记忆，一切的一切，杀人，被杀的记忆，全都是真的过去……”
他将刀向前移了一半。
第二，你，是怪物吗？
“我不懂，我什么也不懂，我不是怪物，我只是精神失常错以为一切都是怪物而我是唯一的正常人我不是怪物我不是半冬新之才是怪物才是真的罪人我对不起九神红对不起千原恋石对不起谁我只是……”
刀已经压凹了楚相霜的皮肤。
“可是……我还想去拯救……”刀最终融化掉，化作水，顺着指隙落在胸口。
九神红兀然从界隙中出来，忙乱地看着楚相霜。
“你还好吗？没事吧？”她紧两步靠近楚相霜，问。
楚相霜觉得九神红不知为何，从未如此的亲近。如果之前她像一只洁白的贵族猫，如今她就像一只温和的橘猫，与他同一屋檐之下。
她像水，像猫，像悬挂在他头顶的气球，指引他向上前进。
“没事，你看这个……”楚相霜转一转手指，雪风旋两下，霎时变出一个栩栩如生的九神红雪雕。雪雕打开扇子遮住脸，好像还在说“真是的”。
“没事就好，六山枫告诉我这里的绝望气息浓郁得可怕，我才来的。嗯……那个雪雕很好看，可是你什么时候操纵能力这么精准了？”
“不知道。”楚相霜回答道，手中又出现一个缩小版的九神红雪雕，还有藤萝灵心、千原恋石。可惜，没有颜色。
“没事，你开心就好。这两天你大概不能行动了，好好玩哦。”九神红见楚相霜点点头笑道：“乖孩子乖孩子。”
说罢，九神红躲进界隙里。她感受到了，感受到了那位大人的呼唤。
“三咲莉大人……您在吗？”
“在呢。”
无穷广阔的空间里，三咲莉与九神红背对背站立。
“三咲莉大人……这是何意呢？”
“何意？我本如此，这个世界的三咲莉，只是我万万千千世界中的一个投影呢。”
“真是的……”
“九神红，我不说话。我相信我们心意相通。毕竟，就连你的名字、你的形象、你的性格，也是我亲手授予呢。”
“……”九神红深吸一口气，“是的，大人。”
“还有，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存在，以及楚相霜的来由。故事越来越有趣了。”
“没错，三咲莉大人。”
“……”
“……”
研究生考试占考场太棒了，下周元旦也有可能放假。
你可不可以想象一牙上面撒了糖，还红艳艳的冰镇西瓜？只是看见她，便觉得出来这一趟值了的感觉？
踩着石头过一条小涧，蹲下身来捧一手水扔到树干上，水散开，她傻傻地笑了。
走呀走呀，找到一个矮矮的山洞。地面很平滑，边上长着一个石凳子，跟她身高刚好相适宜。
……
“耶。”她坐在石凳上，不断拔落那节树枝上的叶子，一边嘴里又念叨些什么。
“半冬新之……其他人……半冬新之……其他人……半冬新之……其他人。”于是她很不开心似的扭过头，注视着远方——不久，那里走出来一个穿着很干净的男人。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司双凌想不到，糟老头子扔自己到这个地方，居然是天运——桃花运呐！
“嗨！？姑娘怎么在这儿呀？”司双凌很不在乎形象地跑过去，还险些跌了一跤，眼睛却一直盯着她。
她撩一撩淡蓝色短发，蓝瞳打量一下不远处这个人，说：“你是谁呀？”
听到少女的声音，司双凌忍不住想笑——出来这一趟，值了！
“我是——风流又倜傥、英俊又潇洒的——司双凌！姑娘怎么独自在此呀？”
“哼哼？”她歪头一笑，场景中歪的不仅是她的脑袋，还有司双凌的嘴角。
“本人专业算命二十三年零四个月八天三小时，姑娘不说，我可要算啦？”
她继续不说话。
“姑娘名叫颜零——是否？”
她仍不说话，只看着她。
“嘶——姑娘，我说这命缘如风，无相无痕，有些人第一面就是最后一面，也多说点话吧？”
“喏。”她抬一下头，眼神指向一个方向。
司双凌一回头，一根银刺指向喉咙。
“别——”他举起双手，不敢动作。
面前之人，黄发紫瞳，一只眼带着眼罩，另一只眼像锐利的石子一样扎他。她衣服单薄，只穿一样短袖，下身灯笼裤。
“唉我说姑娘，这人与人初次见面，相逢同地，也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这兵刃相向，何苦来哉？”
“少说屁话，说你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
“命定之下，一切皆安！弟弟运气好，一说就准啦！”
“什么狗屁说辞，给老子说清楚些！”她很粗鲁地抓起他的衣领，就连眉毛也想化成剑刺他似的，像只炸毛的狮子。可瞬间，手中人影被换走，成了石头。
“唉，我说啊，姑娘家家也太粗鲁了吧？我说这半冬新之半冬新之——时正半冬，万物新之。这名字不好吗？怎么真人就这么粗鲁呢？”
司双凌悲伤地从山洞顶上跳下来，又猛地有些释然。
“也罢。我说这命运呐，一切皆定，毫无偶然。这邂逅，这遇难，都是老头子算到的吧。走再多弯路，遇再多苦难，也是必然。这必然在故事的最后终会再次现场。
“临走，就给你算一卦，半冬新之。”他浑身气质变得很深沉，就如有无形的丝线把他的气顶起来一样。
“你该找的人，就在峡谷中。”
说罢，一阵风吹来，他消失了。
“喂，小鬼。他谁？”
“自称司双凌，但是不认识。”
“也该性司。这群不仅性司，还搞玄虚术的，一个都别沾。记住啦？小鬼。”
“嗯嗯！”
“欸？”千原恋花坐在一边的世界上，好奇地打量这两个人。可她们都没有发现她。
“好过分呐！我可在这里坐了好久！”
半冬新之摸一下颜零的头发，于是转身离开。
我，加害者半冬新之，在此取异者狗命。
半冬新之站在峡谷上方，等待远方马车前来。
她背对峡谷，将手中钢针如拉小提琴般地指向自己颈部，狠扎进去，顺势倒下。空中，她全身不断喷涌出白色浊液，像蜡油一样。到半途，已经看不到面目，只见到不断流淌的白液，以及尖锐的牙齿。
“加害者半冬新之，就此到来！”她畅快地大吼，一击砸碎车子，全身白液海胆一样变成刺状，炸开，整个道中像打翻了几百桶白色油漆。
白液又沸腾起来，高温蒸汽向上飘去。可忽然她看到一个人，乱糟糟的黑发，像是跪着，低着头毫无作为——那个绿色帽子人都在尽力挣扎，那个老汉死了，他在干嘛？
一刹那，她就明白了。那个黑衣人不是跪着，而是下身已经全变成了粘液；不是低头，而是没有组织可以让他抬头！他的头又诡异地转了过来，猫头鹰一样，眼睛注视着她，却像什么都看不到一般。
“糟糕，这种破裂速度……！得赶快……！”她放弃其他两人，利箭一样冲向楚相霜，一根触手扎进楚相霜的头部，再抽出来。
“保佑生效！”
楚相霜不再异化，可也没有恢复得多快。
“半冬新之。”九神红从界隙出来，满道白液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九神红很想斥责她，可话一出口，又算了。她打开扇子，说：“真是的……半冬新之。你永远这样。”
“怎么？叫老子回去？这个世界你还不清楚吗？”
“我也在寻找魔兽化的真相。这些事情，大家都不清楚，不是吗？”
“哼，你走你的路，我自己有办法。还有，那个小子，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对他没有生疏感？”
“这样吗……或许，你们都来自同一个世界。”
“哼，那就对了。这次算他命大。下一次让我找到他，九神红，你保不了他。”
“呵……”她合起扇子。他可不需要我保护……九神红如是想到。
“有缘再见。”半冬新之化作白鸟，飞上天去。
“真是的……怎么回事呢……”九神红看着魔兽化了一半的楚相霜，心里不是个滋味。
“雨华天梦……算你厉害。”
把他带回去，让六山枫给他做了半融合手术，勉强让他变回人样。他脑子里的想法，杂乱无章，九神红一点也不能理解。
正如她也不能理解藤萝灵心的艺术观念。
楚相霜醒了。九神红不在，谁也不在。他坐起来，闭上眼，举起刀尖，指向喉咙。
“楚相霜……我给你三句话的时间……”
第一，你脑海中杀死九神红的记忆，是真的吗？
“是真的，那些记忆，一切的一切，杀人，被杀的记忆，全都是真的过去……”
他将刀向前移了一半。
第二，你，是怪物吗？
“我不懂，我什么也不懂，我不是怪物，我只是精神失常错以为一切都是怪物而我是唯一的正常人我不是怪物我不是半冬新之才是怪物才是真的罪人我对不起九神红对不起千原恋石对不起谁我只是……”
刀已经压凹了楚相霜的皮肤。
“可是……我还想去拯救……”刀最终融化掉，化作水，顺着指隙落在胸口。
九神红兀然从界隙中出来，忙乱地看着楚相霜。
“你还好吗？没事吧？”她紧两步靠近楚相霜，问。
楚相霜觉得九神红不知为何，从未如此的亲近。如果之前她像一只洁白的贵族猫，如今她就像一只温和的橘猫，与他同一屋檐之下。
她像水，像猫，像悬挂在他头顶的气球，指引他向上前进。
“没事，你看这个……”楚相霜转一转手指，雪风旋两下，霎时变出一个栩栩如生的九神红雪雕。雪雕打开扇子遮住脸，好像还在说“真是的”。
“没事就好，六山枫告诉我这里的绝望气息浓郁得可怕，我才来的。嗯……那个雪雕很好看，可是你什么时候操纵能力这么精准了？”
“不知道。”楚相霜回答道，手中又出现一个缩小版的九神红雪雕，还有藤萝灵心、千原恋石。可惜，没有颜色。
“没事，你开心就好。这两天你大概不能行动了，好好玩哦。”九神红见楚相霜点点头笑道：“乖孩子乖孩子。”
说罢，九神红躲进界隙里。她感受到了，感受到了那位大人的呼唤。
“三咲莉大人……您在吗？”
“在呢。”
无穷广阔的空间里，三咲莉与九神红背对背站立。
“三咲莉大人……这是何意呢？”
“何意？我本如此，这个世界的三咲莉，只是我万万千千世界中的一个投影呢。”
“真是的……”
“九神红，我不说话。我相信我们心意相通。毕竟，就连你的名字、你的形象、你的性格，也是我亲手授予呢。”
“……”九神红深吸一口气，“是的，大人。”
“还有，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存在，以及楚相霜的来由。故事越来越有趣了。”
“没错，三咲莉大人。”
“……”
“……”
研究生考试占考场太棒了，下周元旦也有可能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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