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科幻灵异 » 走阴寻阳秘事 » 第二章 出马仙

第二章 出马仙

    小徒弟摇了几下铃铛,接着话往下喊道:“胡黄白柳灰,五位仙家显神通,请来灰仙保丰收,再请黄仙明双眼,主家小儿受灾难,叩请白仙医灾病......”

    破四旧后,人们对神仙妖魔看的已经不是那么重了,但传承几百年几千年的东西,还是不由的让在场感到好奇敬畏,屋里屋外吵闹声戛然而止。

    不到一炷香时间只见,牛神婆开始全身抽搐,就如触电一般,屋中屋外的人看到似乎气都不敢多喘,都在紧张好奇注视着牛神婆,突然牛神婆睁开了双眼睛,眼神呆滞,嘴中含糊低喃,旁人根本无法听清。

    小徒弟见状赤声问:“老仙出山!不知老仙占的是哪座山,修的什么缘?不知神龛上供果吃得惯?”

    牛神婆尖着嗓子,声音和原来完全不一样,甚至有些刺耳回答道:“出马请仙叫帮兵,仙到报号你要听清,本仙儿白家排老三,占的是黑山,修的是牛家出马缘,供品还差几两烧酒。”

    屋中屋外一听又躁动起来小声开始嘀咕,黑山在熟悉不过了,就是我家背后的大山,因山高,石头多远处看黑压压的所以起名黑山,一听是村子中大山走出来的仙家,大伙兴趣被点燃的更旺盛了,我爸听还差烧酒,急忙从家中柜子里拿出一个一瓶酒,小心摆放在神龛排位前。

    小徒弟听仙家报完自己名号,咂咂嘴,敲了敲腰间神鼓:“仙是本家仙,白家三姑炕上坐,炕上放着八仙桌,坐,坐,坐,柳枝仙筷身边搁,家畜飞禽桌上有,鱼儿不鲜再下河摸,一杯小酒暖心窝,得意什么吃什么,想吃什么点什么,吃好喝足,需尽力,老仙请上坐!”

    等小徒弟说完话后,只见神龛前的供香,青烟原本往上直飘,牛神婆上炕坐在桌前,那供香波动一下竟然朝着牛神婆身边飘去,牛神婆被青烟围绕,绕过两圈顺着牛神婆鼻子消失了,吃了一顿,小酒三杯下肚了牛神婆才继续出声说道:“吃完饭,抽过烟,不知小辈找我何事盘个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也吃过了上供的肉,喝过了酒,也尝到了香火的供奉,该办正事了。

    小徒弟摇晃了几下铃铛,看向躺在炕上被包的严严实实的我,说道:“堂前无事不鸣鼓,佛前无事不撞钟,事就是狄家小儿因何病?”

    我爸我妈都紧张得不得了,我妈不停的掉着泪水依偎在我爸怀里,我爸死死搂住我妈眼巴巴的看着牛神婆。

    牛神婆慢吞吞的转过身,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呆滞木讷的眼神看向炕上的我,我妈怕看不清楚,挣脱我爸,抱起我往牛神婆眼前送了送。

    当牛神婆看到我,更确切的说是看到我胸口的那个红的妖艳的血手印,好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突然声音高挑尖锐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啊,快拿走,快拿走,离我远点!”双手在空中瞎胡摆动,然后死死捂住自己眼睛,我就像是很刺眼一般,捂住眼还不停倒退,一直推到摆放神龛的墙角,退无可退才停了下来。

    屋子屋外的人都被牛神婆的过激反应吓了一跳,我爸看如此情形也顾不得什么朝着牛神婆喊了一嗓子:“我家小儿这是咋了,你快说!”

    被仙家上了身的牛神婆浑身颤抖,口吐白沫,尖锐的嗓子现在变得虚弱起来,小声说道:“你们要害我啊,这小儿额头眉心乌黑,三魂受染,这明明是被一个有着巨大道行的灾物盯上了,这是个灾星,是个祸害啊!现在不仅他保不住有可能整个村子都要受牵连,本仙先溜了,要不然我的道行要毁啊。”

    话刚刚说完,牛神婆身体一阵哆哆嗦嗦,吐出一口黑血,脸上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缓缓睁开眼,嘴唇像是中毒般,乌黑发紫。

    我爸听后当场脸色就变黑了,甚至有些狰狞,看着墙角虚弱的牛神婆大声斥问道:“你是干什么的,会不会看,刚出生的孩子被你说成灾星,赶紧给我滚,不用你们看了。”

    牛神婆被小徒弟一把扶起,拍了拍身上的灰,两只干枯的手相互插进袄袖子里,一脸难堪低喃道“狄家兄弟,你凶我也没用啊,仙家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不信拉倒,我也没辙,请仙出马的钱我也不要了,这就离开。”

    我爸是一个挺温柔和气的一个人,俗话说关心则乱,谁听到期盼已久传宗接代的儿子被人说成灾星,心里肯定不好受,现在看见牛神婆满脸委屈,我爸心里更不好受,拦住已经出门的牛神婆塞了一百零钱,又鞠了一躬说了几句表示歉意的话。

    牛神婆捏着零碎的一百元票子,又抬头看了看我爸,抿了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从袖筒拿出一只干枯修长的手最后大长舒一口气说道:“大兄弟,不满你说,刚刚请仙的时候看见你家娃娃朝我在笑。”

    我爸愣住了,从我出生的时候一直都是不哭不闹,眼睛嘴唇紧闭,更别提笑了,一时间我爸竟然被牛神婆搞蒙了。

    牛神婆满脸惊恐后怕的说道:“老话说的好,宁瞧鬼哭,不见鬼笑,笑鬼比哭鬼更可怕,你家招惹的东西可不一般,那是可以威胁到仙家的妖物,我要是多管,怕是要交代在这啊!”说完牛神婆摇着头,小徒弟搀扶着虚弱的牛神婆颤颤巍巍的走出我家大门。

    整个狄家屯瞬间都炸锅了,村子中都是沾亲带故朴实的农民,普遍文化不高的村子也最容易难辨是非,对于神鬼一说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我是灾星会给村子带来不祥的事情彻底传开了。

    自从牛神婆从我家离开后,往后几天村子发生了好几桩不大不小的事,村子中的狗每当十二点整便集体开始沸腾,几家养家禽的人家更是醒来发现一窝鸡鸭一夜间全部消失了,只留下一圈的毛和满地的血渍上山采药的人竟然有三个把腿摔断了,谁家失火把屋子点燃了,在最后我变成了村民口中的忌讳,谁提到我似乎就要倒霉遭灾一样。

    发生了大大小小的事,碍于领里之间的面子虽然没有人来家里闹事,可我爸妈也承受着不小的压力,屋中炕上躺着一个如死婴般的婴儿,村子中流言蜚语满天飞,我家门前的路再也没人走过,都像躲灾一般绕起来远路。

    那段时间,明明我爸才三十岁刚刚出头,可经过几天时间本来风华正茂的年纪精神正旺,可我父亲整天无精打采很是虚弱,一头黑发也白了不少,一瞬间似乎苍老了几十岁,变成了一个小老头。

    最后一合计,我爸妈打算借点钱拿上为数不多的钱去县城里的大医院去瞧瞧,七拼八凑了将近三千块钱准备去医院,一夜间却发生一个变故。

    第二天一觉醒来,我家里竟然病倒了大姐二姐晚上全部做着稀奇古怪的噩梦,连炕都爬起不来,浑身滚烫出汗,发着高烧。

    我爸给两个姐姐拧干热毛巾,给吃过药的姐姐们擦着脸,看着炕上我们姐弟三人,坚强的老父亲也不经潸然落泪,我爸一只手摸擦着眼角的泪水,一边轻轻擦拭,我妈端着一大碗鸡蛋羹走了进来,看见我爸愣着原地,眼中满是惊恐,我妈把饭放到桌子上,摇了摇我爸的肩膀,我爸手中的毛巾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地上灰尘被砸的四起,我妈心里咯噔一下子,问道:“咋了,这是咋了啊,别吓我啊!”

    “你看,你看她姐妹俩,身......身上也有了儿子身上的血手印。”我爸说完指着大姐二姐耳朵后面一块地方,耳后连接脖子的地方竟然出奇一致长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浅红粉色小手印,做父母的对儿女最为清楚,这个地方肯本不可能是胎记,我妈赶紧打开包裹我的被子,经过一对比,除了大小颜色那印子和我胸口上的一模一样。

    北方冬日外面冷的刺骨,可屋子中被我父亲烧的暖烘烘的,屋子虽然暖感受不到寒冷,但是我父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之前我爸妈打死都不会相信我是灾星,会连累家人或村子,可此时他们都茫然了,原本好端端健康的女儿突然就生病了,这已经很奇怪了,又确实生长了和我一样的血手印,这要是说和我没关系,着实讲不通。

    我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取出一根旱烟,塌着腰,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沉重无助的心情伴随着香烟吐了出来,本来绝对不会相信牛神婆说我是灾星,会拖累别人,现在事实就在眼前,无法不相信了。

    我父母就是普普通通地地道道的农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也绝的我的事医院根本无法根治,我爸去找了住在祠堂的四太爷,四太爷守祠堂,看护祖宗牌位,从来不出祠堂半步,老头也着实奇怪,但也是村子里见多识广德高望重的老者。

    太爷听我爸说完后,竟然也一时拿不出主意,最后整个狄家屯德高望重的族长们一番商量,从中午一直商量到了夜晚十分,最后拿出最坏的一个注意,那就是将我一把大火烧了!

    现在已经证实了白大仙的话,我是个灾星,我只会遭灾,而且照目前看来,我根本没有生还的希望,所以只能把我放弃了,按照老一辈的思想观念,火是世间最纯洁干净的,可以烧尽世间任何不好的东西,不论是任何脏东西,只要被火烧成了灰,就一了百了,干净了。

    我爸当然是死活不同意,毕竟我是亲生的,虽然不哭不闹和死婴一般,但总的还是有口气在的,把自己日盼夜盼的儿子活活烧死,我爸于心不忍也没那么心狠。

    “天龙啊,照理说,你叫我一声太爷,那我也是孩子的祖爷爷,那也是我的孙子辈,我们也于心不忍啊,如果有其他办法,你说是不是,谁还会用这么残忍的办法啊,现在你的两个女儿也已经被牵连了,你现在得赶紧下决心或许还有机会,再晚一点,怕不是那两个女娃娃也要被搭进去去啊,难不成你忍心那两个孩子也搭进去吗?”太爷嘴里叼着一根烟枪,花白的头发,满是皱纹的脸庞被青烟环绕,低头叹息道。

    太爷苦口一番劝说,要不放弃我,那两个女儿姐姐怕也是不保,最终我爸还是艰难下定了决心。走出祠堂回家的路上,我爸神情恍惚,一段不远的路摔了十几个大跟头,裤子都摔破了,棉袄上参杂这雪泥,头上的大军厚帽子也摔丢了。

    回到家我爸别提多狼狈了,等我爸把最后的消息告诉了我妈,我妈听后将我死死抱入怀中,抽噎的大哭起来。

    此时此刻,胸口心脏上的血红手掌印已经长大到和我妈手掌大小,没人知道这个手印还能够长多大,也没人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可我是个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