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以武犯禁（求推荐）
南诏城几乎是个缩小版的神都，城里的繁华几乎晃瞎赵秉文的眼睛，韩楚却习以为常，甚至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大街上的车水马龙，路上穿着华丽的行人，路边的摊贩也是油光满面，就连馄饨摊里面的馄饨都比其他地方多放一两精肉。
韩楚熟门熟路地找处茶馆歇脚，排出十几枚铜铢，叫了两碗茶，又添了三四碟小菜。
赵秉文不住地张望着，眼底尽是好奇。
韩楚笑道，“我听说赵兄也有秀才功名，怎么这种场面也没见过。”
赵秉文尴尬一笑，“小的自幼家贫，家乡在下等州里，也是最下等县。读书时运气好些，遇上一位好先生，多读了几年，考了个秀才。再往上走，便要结交好友，奈何囊中羞涩，无力进学。十六七岁就做了文书，跟着商队进了南荒，蹉跎岁月。全赖司里的大人提携，又让小的多学了几年，进而有幸能得韩大人青睐。”
韩楚皱起眉头，他着实没想到，赵秉文竟是这么个出身。
“赵兄今年贵庚？”
赵秉文呷了一口茶，神情舒缓下来，“不才今年三十又七。”
在南荒那种破地方活了二十年，还能这么精神，韩楚不由得感慨赵秉文生命力顽强。
正噫吁时，一队官兵闯进茶馆。
韩楚还以为是来抓自己的，差点把茶盏摔了。
不曾想官兵的抓捕对象竟是茶馆里的江湖客。
江湖人哪有那么好脾气，一脚踹开桌子，把滚烫的茶水泼在官差脸上，挥舞着长刀就冲出去，临走前还不忘给茶馆掌柜多丢几枚铜铢，补偿损失。
两三个江湖武者冲到大街上，正想夺一匹骏马逃跑。
十几个弓箭手居高临下朝他们射箭。
这几个武者连归元都够呛，拨开几枚箭矢，便迟滞身形，纷纷中箭倒地。
官兵围上去抓人，不料这几个江湖人十分刚烈，一齐挥刀自刎。
如此惨烈景象，城中的百姓竟然没有来看热闹，想必是因为司空见惯了。
赵秉文面色凝重，“大人入城时，是否注意到了张贴的告示？”
韩楚虽然见过不少告示，但那都是被收入库房的。
他可没有主动去看告示的习惯，毕竟其中多半都是同僚撰写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他们早就互通有无了。
赵秉文见状，继续道，“看日期应该是三天前发布的告示，说是从圣朝来了一批匪徒，官府要进行清剿，让百姓不要惊慌。”
韩楚神色一凝，“江湖客要出局了？”
在韩楚的思维里，江湖草莽怎么可能在衙门面前有生存空间。
赵秉文却摇摇头，“江湖客以信义为先，行事刚烈。当然，只要给予足够压力，也会有人背信弃义。不过方才的情形，说明江湖客仍然有很多硬骨头。”
韩楚忽而一笑，“幸亏咱们穿的邋遢，不然岂不是殃及池鱼。”
赵秉文同样微微一笑，接着韩楚的话头，“不过最好还是找些渠道，弄一套南诏的身份。”
韩楚却犯了难，置换身份的生意他也常做，但那都是从源头把控，换言之要他去找牙行黑市买身份，他还没怎么做过。
赵秉文淡然道，“来之前我问过云当家，一份壮年男子的身份，需要一枚银铢，要是需要的很急，就得多花钱。”
韩楚早就渡过了贫困期，在他看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于是他索性把钱袋解下来递给赵秉文，那里面是他在河底摸起来的一部分银钱。
赵秉文揭开钱袋一角，沉甸甸的钱袋里面，一半是金的，另一半是银的，只有少部分零用铜铢。
他攒了二十年的身家也不如钱袋里的多。
“事情要办好，要舍得花钱。我得去驿馆看看，晚上再回这里联络。”
赵秉文深吸一口气，正想表一表忠心，韩楚早就风风火火地走了，只留他捧着茶碗，慢慢地把茶喝完。
外面街上的血水也快洗干净了，原来这就是做大事的感觉，赵秉文古井无波的心绪逐渐火热起来。
韩楚沿街看似漫无目的的闲逛，七转八扭，进了酒楼又从后门出去，进了赌坊也从侧门开溜，终于确定无人跟踪。
他的脚步停在一间绸缎铺子面前。
绸缎铺子里面人不多，全是女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花纹样式。
韩楚绕到铺子后面，翻过一堵墙，进入铺子后院。
铺子后院里，只有一位清丽如许的美人正在品茶。
那茶水十分不凡，光闻闻香味，就知道绝对是一枚金铢才能买一两茶叶的上品。
霜荞侧过脸，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仔细打量韩楚一遍，只觉得他顺眼了许多。
“不错么，在南荒还给你闯出了个名堂。”
五级之间，亦有差距，韩楚连云水儿也打不过，哪里敢在霜荞面前故作姿态，于是连忙拱手作揖道，“全赖大人赏赐神功。”
霜荞轻笑道，“那算什么神功，全看你怎么用罢了。倒是会讨巧，学了大光明堂的本事，中和之下，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韩楚便知她并没有联想更多，才放下心来。
霜荞又故意问道，“你的那个小跟班呢？”
韩楚被戳中痛处，并不算好的养气功夫可遮不住他脸上神情。
霜荞感觉韩楚身体里似乎有座活火山要爆发，立即停住极限打压的话语。
“南诏这里该有不少功勋，你要是能混进勋贵圈子，对内卫也是一件好事。”
韩楚压下怒气，点点头，又问道，“她们几个呢？”
霜荞慢条斯理地回答道，“她们太显眼了，我把她们打发回了圣朝。”
韩楚却道，“是打发她们去帮你监视游侠们了吧。”
霜荞没给出正面回答，“侠以武乱法，给予适当的关注也是应该的。”
韩楚察觉到不能从霜荞这里得到更多消息，心中萌生退意。
“你不想知道是谁被派来当钦差吗？”霜荞忽而笑道。
韩楚冷笑一声，他认识的一众美女中，也只有剑仙姬的观感比霜荞还要差，就连坑了他一把的琴仙姬，起码也是光明正大坑的他，所以韩楚心里还不会有多少意见。
霜荞既不肯把他视作属下，也不会对他说几句真话。要么是把他当做鱼饵，要么便是直接无视他的诉求，若非实力和官位压着，他早就想法子造她的反了。
“霜大人实力超群，智计非凡，但是在这件事情上，还是有些欠缺。”
“做钦差大臣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活计，何况是这个时节，来南诏。朝中大臣不乏孤僻者，犯傻的却没几个。换做他人肯定要拖三阻四，等到形势明朗些，才肯过来。也只有不谙世事的赵大人才会急吼吼地赶到这里，而且她正兼着礼部的官，跑都没法跑。”
霜荞听完韩楚的肺腑之言，掩嘴轻笑道，“幸亏本官的地位全靠圣眷恩宠，不然恐怕也要受制于你这个小吏之手了。”
“不想当狗就滚吧，此地我接手了！”
韩楚冷冷一笑，翻墙出去，风水轮流转，谁给谁当狗还真的不好说呢。
大街上的车水马龙，路上穿着华丽的行人，路边的摊贩也是油光满面，就连馄饨摊里面的馄饨都比其他地方多放一两精肉。
韩楚熟门熟路地找处茶馆歇脚，排出十几枚铜铢，叫了两碗茶，又添了三四碟小菜。
赵秉文不住地张望着，眼底尽是好奇。
韩楚笑道，“我听说赵兄也有秀才功名，怎么这种场面也没见过。”
赵秉文尴尬一笑，“小的自幼家贫，家乡在下等州里，也是最下等县。读书时运气好些，遇上一位好先生，多读了几年，考了个秀才。再往上走，便要结交好友，奈何囊中羞涩，无力进学。十六七岁就做了文书，跟着商队进了南荒，蹉跎岁月。全赖司里的大人提携，又让小的多学了几年，进而有幸能得韩大人青睐。”
韩楚皱起眉头，他着实没想到，赵秉文竟是这么个出身。
“赵兄今年贵庚？”
赵秉文呷了一口茶，神情舒缓下来，“不才今年三十又七。”
在南荒那种破地方活了二十年，还能这么精神，韩楚不由得感慨赵秉文生命力顽强。
正噫吁时，一队官兵闯进茶馆。
韩楚还以为是来抓自己的，差点把茶盏摔了。
不曾想官兵的抓捕对象竟是茶馆里的江湖客。
江湖人哪有那么好脾气，一脚踹开桌子，把滚烫的茶水泼在官差脸上，挥舞着长刀就冲出去，临走前还不忘给茶馆掌柜多丢几枚铜铢，补偿损失。
两三个江湖武者冲到大街上，正想夺一匹骏马逃跑。
十几个弓箭手居高临下朝他们射箭。
这几个武者连归元都够呛，拨开几枚箭矢，便迟滞身形，纷纷中箭倒地。
官兵围上去抓人，不料这几个江湖人十分刚烈，一齐挥刀自刎。
如此惨烈景象，城中的百姓竟然没有来看热闹，想必是因为司空见惯了。
赵秉文面色凝重，“大人入城时，是否注意到了张贴的告示？”
韩楚虽然见过不少告示，但那都是被收入库房的。
他可没有主动去看告示的习惯，毕竟其中多半都是同僚撰写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他们早就互通有无了。
赵秉文见状，继续道，“看日期应该是三天前发布的告示，说是从圣朝来了一批匪徒，官府要进行清剿，让百姓不要惊慌。”
韩楚神色一凝，“江湖客要出局了？”
在韩楚的思维里，江湖草莽怎么可能在衙门面前有生存空间。
赵秉文却摇摇头，“江湖客以信义为先，行事刚烈。当然，只要给予足够压力，也会有人背信弃义。不过方才的情形，说明江湖客仍然有很多硬骨头。”
韩楚忽而一笑，“幸亏咱们穿的邋遢，不然岂不是殃及池鱼。”
赵秉文同样微微一笑，接着韩楚的话头，“不过最好还是找些渠道，弄一套南诏的身份。”
韩楚却犯了难，置换身份的生意他也常做，但那都是从源头把控，换言之要他去找牙行黑市买身份，他还没怎么做过。
赵秉文淡然道，“来之前我问过云当家，一份壮年男子的身份，需要一枚银铢，要是需要的很急，就得多花钱。”
韩楚早就渡过了贫困期，在他看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于是他索性把钱袋解下来递给赵秉文，那里面是他在河底摸起来的一部分银钱。
赵秉文揭开钱袋一角，沉甸甸的钱袋里面，一半是金的，另一半是银的，只有少部分零用铜铢。
他攒了二十年的身家也不如钱袋里的多。
“事情要办好，要舍得花钱。我得去驿馆看看，晚上再回这里联络。”
赵秉文深吸一口气，正想表一表忠心，韩楚早就风风火火地走了，只留他捧着茶碗，慢慢地把茶喝完。
外面街上的血水也快洗干净了，原来这就是做大事的感觉，赵秉文古井无波的心绪逐渐火热起来。
韩楚沿街看似漫无目的的闲逛，七转八扭，进了酒楼又从后门出去，进了赌坊也从侧门开溜，终于确定无人跟踪。
他的脚步停在一间绸缎铺子面前。
绸缎铺子里面人不多，全是女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花纹样式。
韩楚绕到铺子后面，翻过一堵墙，进入铺子后院。
铺子后院里，只有一位清丽如许的美人正在品茶。
那茶水十分不凡，光闻闻香味，就知道绝对是一枚金铢才能买一两茶叶的上品。
霜荞侧过脸，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仔细打量韩楚一遍，只觉得他顺眼了许多。
“不错么，在南荒还给你闯出了个名堂。”
五级之间，亦有差距，韩楚连云水儿也打不过，哪里敢在霜荞面前故作姿态，于是连忙拱手作揖道，“全赖大人赏赐神功。”
霜荞轻笑道，“那算什么神功，全看你怎么用罢了。倒是会讨巧，学了大光明堂的本事，中和之下，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韩楚便知她并没有联想更多，才放下心来。
霜荞又故意问道，“你的那个小跟班呢？”
韩楚被戳中痛处，并不算好的养气功夫可遮不住他脸上神情。
霜荞感觉韩楚身体里似乎有座活火山要爆发，立即停住极限打压的话语。
“南诏这里该有不少功勋，你要是能混进勋贵圈子，对内卫也是一件好事。”
韩楚压下怒气，点点头，又问道，“她们几个呢？”
霜荞慢条斯理地回答道，“她们太显眼了，我把她们打发回了圣朝。”
韩楚却道，“是打发她们去帮你监视游侠们了吧。”
霜荞没给出正面回答，“侠以武乱法，给予适当的关注也是应该的。”
韩楚察觉到不能从霜荞这里得到更多消息，心中萌生退意。
“你不想知道是谁被派来当钦差吗？”霜荞忽而笑道。
韩楚冷笑一声，他认识的一众美女中，也只有剑仙姬的观感比霜荞还要差，就连坑了他一把的琴仙姬，起码也是光明正大坑的他，所以韩楚心里还不会有多少意见。
霜荞既不肯把他视作属下，也不会对他说几句真话。要么是把他当做鱼饵，要么便是直接无视他的诉求，若非实力和官位压着，他早就想法子造她的反了。
“霜大人实力超群，智计非凡，但是在这件事情上，还是有些欠缺。”
“做钦差大臣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活计，何况是这个时节，来南诏。朝中大臣不乏孤僻者，犯傻的却没几个。换做他人肯定要拖三阻四，等到形势明朗些，才肯过来。也只有不谙世事的赵大人才会急吼吼地赶到这里，而且她正兼着礼部的官，跑都没法跑。”
霜荞听完韩楚的肺腑之言，掩嘴轻笑道，“幸亏本官的地位全靠圣眷恩宠，不然恐怕也要受制于你这个小吏之手了。”
“不想当狗就滚吧，此地我接手了！”
韩楚冷冷一笑，翻墙出去，风水轮流转，谁给谁当狗还真的不好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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