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血色之城
下了朝，韩楚和赵清诗在宫门口分别，独自回到光明圣堂的医馆。
医馆中除了光明圣堂的几位，还多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赵秉文无视韩楚那面沉似水的脸色，拱手道，“霜大人说事情有变，请韩大人速速离开南诏城，她在下游的双溪城等您。”
韩楚于是一五一十地把琴仙姬的话语说了出来，光明圣堂的诸人全都面色大变。
和即将发生的事情相比，前些日子在王府中发生的惨案简直不值一提。
“还请韩大人快速组织撤离，要是等到天黑，可能就无法轻易脱身了。”赵秉文接着说道。
韩楚定下心神，脑海中浮现赵清诗的倩影，光明圣堂里的人实力都不错，然而使团里大半都是累赘。
“赵兄你们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韩楚说完，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拍马来到使馆。
才知道赵清诗没有回来，原来是半路上被言世安的人请走了。
韩楚踌躇不决之时，街面上又流传出一条炸裂的消息。
南诏城内的粮库、武库不知为何，都燃起了大火，武库方向好像还有军队调动。
韩楚才知道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起事的时机不一定是晚上。
琴仙姬怎么可能给自己那么长的时间去做准备，她是掐着大王子起事造反的前一刻，向韩楚吐露实情。
韩楚拒绝了她的提议，她当然不可能指明韩楚的错漏。
韩楚似乎看见了城内遍地狼烟的场景，背后不住地抽冷汗。
他只给使团丢下一句万事小心，拍马去寻赵清诗。
……
咻，弩箭射出。
精巧的箭矢撞在层层叠叠的鳞甲上，磕出个白点，就无力地掉在地上，只多蹦跶两下。
赵清诗放下手弩，叹了口气，胸怀锦绣、腹有文章，还是不如真元和真气来的实在。
两队甲兵前后将她堵在小巷，想要抓她的人正是刚才自称是言世安的管家的中年男子。
他把赵清诗诓骗进小巷，摇身一变，就成了大王子麾下的裨将。
“上使不必困兽犹斗，您是读书人，杀人的活做不来。”裨将微笑道。
赵清诗冷冷一笑，她作为大周使节，要是落到叛军手里，和死了没有区别，甚至有可能殃及家族。
敌人步步紧逼，她抽出雪白的匕首，抵在脖颈上。
“何必如此？”裨将轻叹一声，举起右手，甲士立即止住脚步，并且向后退却。
赵清诗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一股无名地力量笼罩过来，让她全身僵硬，一点力气也用不出。
裨将大笑道，“你们这些周人，怎么知道我南诏巫术之神妙？”
赵清诗这才注意到，甲士后面站着一个披着兽皮的巫师。
刚才那些甲士特地逼近，原来是为了拉进距离，好让巫师能够施法。
“去，把她拿下，”裨将指挥着亲卫手下，要把赵清诗羁拿下来。
“且慢，”那巫师阻止道。
裨将似笑非笑地说道，“本将也知道巫大人身边缺个使唤丫头，只是此人身份特殊，王上还用得着。”
巫大人并不把裨将的警告之语放在心上。
南荒的巫师本来分为黑巫白巫，然而自从四十年前张真人剑荡群魔之后，黑巫被杀了个干净，只有些黑巫法还流传于世。
许多白巫贪图黑巫法威力，暗中修习，却不自量力掺和进了当年的镇北王叛乱，被女帝组织人手来回灭了七八遍。
作为硕果仅存的巫师，他只要不对那个位子感兴趣，谁能奈何的了他？
“将军不必忧心，我巫大最近得了一本古巫秘术，法力大涨。且容我拿这美人调教几天，就算不成，大不了使用那剥皮易容的法子，换个人便成。”
巫大走到赵清诗面前，两只手在兽皮袍子下掐着法诀。
赵清诗起初不解其意，等到她瞥到墙角阴影处，一个十分熟悉的人影时，才反应过来。
巫大说出那样的话，半是恐吓，半是引蛇出洞。
赵清诗急得快掉下泪来，拼命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黑影沿着墙边飞速一动，绕到裨将身后，跃起飞斩！
裨将狞笑着拧动腰身，挥刀向后砍去。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早就料到韩楚这么显眼的变数。
巫大同样出手了，他转过身，早已预备好的巫法瞬发而出，击中黑影。
黑影一个迟滞，被裨将一刀斩为两节。
察觉手感不对，裨将惊怒道，“不好。”
巫大的灵觉也十分敏锐，察觉到身后传来的杀机，侧身一躲。
韩楚的狭刀毫不客气地从巫大的肋下刺进去，宽大的刀刃避开大块骨骼，从前胸穿出，顶出来半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不要放箭！”裨将连声高呼。
韩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才发现巫大身受如此重伤，竟然还没死。
但是裨将的刀光却不给韩楚补刀的机会。
韩楚放下狭刀，抽出道剑和裨将的宽背直刀对了一记。
道剑仍然完整，而宽背直刀上面镚出个大豁口，看的裨将眼角直跳。
韩楚没有恋战，拉上赵清诗轻轻一跃，翻过高墙，往城外逃去。
“咳咳，”巫大终于回过气来，亲手把破碎的心脏按压回去，血肉自行交织在一起，好像从未受伤过一样。
“为什么不追？”巫大冷着脸问道。
“王上要成事，靠那些只会劫掠的匪徒可不行。本将手底下的精锐甲士才是王上的根基所在，轻易损伤不得。”裨将回答道。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糊弄别人可以，想要糊弄巫大那真是太看轻他了。
说到底，不出力的理由只有一条，就拿那么点银子，玩什么命啊？
巫大叹了口气，他们预想到了韩楚比较棘手，也没过于重视，因为区区一介三级武夫，能难缠到哪里去。
但是他们怎么会知道韩楚平时的假想敌都是剑仙姬那个档次的高手，最次起码也是霜荞这种。
实际战斗力早已脱离正常人想象的范畴。
南诏外城的一间无人屋舍内。
“得罪了，”韩楚抓住赵清诗的手腕，将蕴藏在自己体内的光明之力渡给她。
邪恶的巫法遇上纯正的光明，像是见了宿敌一样，疯狂的涌上去拼命。
然而韩楚释放的光明却是无穷无尽的。
只过了一盏茶时间，赵清诗就从禁锢状态恢复。
如花的俏脸布满了羞涩的通红，明亮的眸子里似水荡漾。
很难想象这副闺阁小姐的样子会出在赵大人的身上。
韩楚探出头，朝外面打探，只看见不断有乱兵经过巷口。
他们有的正在放火，有的正在劫色，最机灵的老兵油子正在抢劫出逃的富人的金银细软。
战乱不断蔓延，时不时还有零星的守备军赶来镇压。
然而杯水车薪，并不能挽救颓势。
砰！
城南火药库传来一声惊天巨响，连大地都为之震颤。
它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维持秩序的官兵忽然失去了勇气，整个南诏外城开始陷入真正的混乱。
韩楚看向已经恢复正常脸色的赵清诗，心中泛起嘀咕。
现在通向城外的途径恐怕都被堵死了，如果要把赵清诗送出城外，恐怕只能动用阴影领域这张压箱底牌。
然而，她值得信赖吗？
韩楚不能确定，也不敢确定。
医馆中除了光明圣堂的几位，还多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赵秉文无视韩楚那面沉似水的脸色，拱手道，“霜大人说事情有变，请韩大人速速离开南诏城，她在下游的双溪城等您。”
韩楚于是一五一十地把琴仙姬的话语说了出来，光明圣堂的诸人全都面色大变。
和即将发生的事情相比，前些日子在王府中发生的惨案简直不值一提。
“还请韩大人快速组织撤离，要是等到天黑，可能就无法轻易脱身了。”赵秉文接着说道。
韩楚定下心神，脑海中浮现赵清诗的倩影，光明圣堂里的人实力都不错，然而使团里大半都是累赘。
“赵兄你们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韩楚说完，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拍马来到使馆。
才知道赵清诗没有回来，原来是半路上被言世安的人请走了。
韩楚踌躇不决之时，街面上又流传出一条炸裂的消息。
南诏城内的粮库、武库不知为何，都燃起了大火，武库方向好像还有军队调动。
韩楚才知道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起事的时机不一定是晚上。
琴仙姬怎么可能给自己那么长的时间去做准备，她是掐着大王子起事造反的前一刻，向韩楚吐露实情。
韩楚拒绝了她的提议，她当然不可能指明韩楚的错漏。
韩楚似乎看见了城内遍地狼烟的场景，背后不住地抽冷汗。
他只给使团丢下一句万事小心，拍马去寻赵清诗。
……
咻，弩箭射出。
精巧的箭矢撞在层层叠叠的鳞甲上，磕出个白点，就无力地掉在地上，只多蹦跶两下。
赵清诗放下手弩，叹了口气，胸怀锦绣、腹有文章，还是不如真元和真气来的实在。
两队甲兵前后将她堵在小巷，想要抓她的人正是刚才自称是言世安的管家的中年男子。
他把赵清诗诓骗进小巷，摇身一变，就成了大王子麾下的裨将。
“上使不必困兽犹斗，您是读书人，杀人的活做不来。”裨将微笑道。
赵清诗冷冷一笑，她作为大周使节，要是落到叛军手里，和死了没有区别，甚至有可能殃及家族。
敌人步步紧逼，她抽出雪白的匕首，抵在脖颈上。
“何必如此？”裨将轻叹一声，举起右手，甲士立即止住脚步，并且向后退却。
赵清诗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一股无名地力量笼罩过来，让她全身僵硬，一点力气也用不出。
裨将大笑道，“你们这些周人，怎么知道我南诏巫术之神妙？”
赵清诗这才注意到，甲士后面站着一个披着兽皮的巫师。
刚才那些甲士特地逼近，原来是为了拉进距离，好让巫师能够施法。
“去，把她拿下，”裨将指挥着亲卫手下，要把赵清诗羁拿下来。
“且慢，”那巫师阻止道。
裨将似笑非笑地说道，“本将也知道巫大人身边缺个使唤丫头，只是此人身份特殊，王上还用得着。”
巫大人并不把裨将的警告之语放在心上。
南荒的巫师本来分为黑巫白巫，然而自从四十年前张真人剑荡群魔之后，黑巫被杀了个干净，只有些黑巫法还流传于世。
许多白巫贪图黑巫法威力，暗中修习，却不自量力掺和进了当年的镇北王叛乱，被女帝组织人手来回灭了七八遍。
作为硕果仅存的巫师，他只要不对那个位子感兴趣，谁能奈何的了他？
“将军不必忧心，我巫大最近得了一本古巫秘术，法力大涨。且容我拿这美人调教几天，就算不成，大不了使用那剥皮易容的法子，换个人便成。”
巫大走到赵清诗面前，两只手在兽皮袍子下掐着法诀。
赵清诗起初不解其意，等到她瞥到墙角阴影处，一个十分熟悉的人影时，才反应过来。
巫大说出那样的话，半是恐吓，半是引蛇出洞。
赵清诗急得快掉下泪来，拼命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黑影沿着墙边飞速一动，绕到裨将身后，跃起飞斩！
裨将狞笑着拧动腰身，挥刀向后砍去。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早就料到韩楚这么显眼的变数。
巫大同样出手了，他转过身，早已预备好的巫法瞬发而出，击中黑影。
黑影一个迟滞，被裨将一刀斩为两节。
察觉手感不对，裨将惊怒道，“不好。”
巫大的灵觉也十分敏锐，察觉到身后传来的杀机，侧身一躲。
韩楚的狭刀毫不客气地从巫大的肋下刺进去，宽大的刀刃避开大块骨骼，从前胸穿出，顶出来半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不要放箭！”裨将连声高呼。
韩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才发现巫大身受如此重伤，竟然还没死。
但是裨将的刀光却不给韩楚补刀的机会。
韩楚放下狭刀，抽出道剑和裨将的宽背直刀对了一记。
道剑仍然完整，而宽背直刀上面镚出个大豁口，看的裨将眼角直跳。
韩楚没有恋战，拉上赵清诗轻轻一跃，翻过高墙，往城外逃去。
“咳咳，”巫大终于回过气来，亲手把破碎的心脏按压回去，血肉自行交织在一起，好像从未受伤过一样。
“为什么不追？”巫大冷着脸问道。
“王上要成事，靠那些只会劫掠的匪徒可不行。本将手底下的精锐甲士才是王上的根基所在，轻易损伤不得。”裨将回答道。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糊弄别人可以，想要糊弄巫大那真是太看轻他了。
说到底，不出力的理由只有一条，就拿那么点银子，玩什么命啊？
巫大叹了口气，他们预想到了韩楚比较棘手，也没过于重视，因为区区一介三级武夫，能难缠到哪里去。
但是他们怎么会知道韩楚平时的假想敌都是剑仙姬那个档次的高手，最次起码也是霜荞这种。
实际战斗力早已脱离正常人想象的范畴。
南诏外城的一间无人屋舍内。
“得罪了，”韩楚抓住赵清诗的手腕，将蕴藏在自己体内的光明之力渡给她。
邪恶的巫法遇上纯正的光明，像是见了宿敌一样，疯狂的涌上去拼命。
然而韩楚释放的光明却是无穷无尽的。
只过了一盏茶时间，赵清诗就从禁锢状态恢复。
如花的俏脸布满了羞涩的通红，明亮的眸子里似水荡漾。
很难想象这副闺阁小姐的样子会出在赵大人的身上。
韩楚探出头，朝外面打探，只看见不断有乱兵经过巷口。
他们有的正在放火，有的正在劫色，最机灵的老兵油子正在抢劫出逃的富人的金银细软。
战乱不断蔓延，时不时还有零星的守备军赶来镇压。
然而杯水车薪，并不能挽救颓势。
砰！
城南火药库传来一声惊天巨响，连大地都为之震颤。
它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维持秩序的官兵忽然失去了勇气，整个南诏外城开始陷入真正的混乱。
韩楚看向已经恢复正常脸色的赵清诗，心中泛起嘀咕。
现在通向城外的途径恐怕都被堵死了，如果要把赵清诗送出城外，恐怕只能动用阴影领域这张压箱底牌。
然而，她值得信赖吗？
韩楚不能确定，也不敢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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