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子禁军
谷子昂走后不就，城防营有甲士前来城隍庙，请薛城隍个林炎月一同去县衙。
再次回到县衙，林炎月也感觉到气氛截然不同。
谷子昂没有官身，为了镇压乱像，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借助了城防营的力量，县衙内四处有持刀甲兵站岗，但此刻县衙之中，甲兵未免太多了些，肃杀之气颇浓。
林炎月到后，没多久便看见一位穿着统领官甲衣的士兵前来，躬身道：“两位请随我来。”
二人被带到县衙中堂，一进门，只见正上方大椅上，大马金刀的坐着一甲衣男子，男子铁甲金灿灿，腰系玉带，下方是状貌凄惨的谷家主以及其他三大家族的家主。
甚至早已经逃跑的柴拓也赫然在列！
四位家主口鼻七窍皆在流血，浑身颤抖，脸色扭曲，目光呆滞，这是酷刑之后的征兆，唯有谷子昂似乎还有一点神智，艰难转过头向林炎月看来，嘴唇微微翕动。
“金吾卫！！？”林炎月望着金甲男子，一时失声。
薛城隍闻言先是愣了愣，而后惊骇失声：“金吾卫？天子禁军金吾卫！！？”
由不得他不震惊，金吾卫乃是拱卫帝宫的禁军，由皇帝直接执掌，除了皇帝本人谁也不能调动。
与拱卫国都西京的五万神策军不同，金吾卫只有的编制三千人，设一个统制和三个副统制。然而金吾卫三千人个个皆是修士，乃是从其他军伍的精锐中抽掉，还需得来历、背景清白，一切吃穿用度、修行资源都由皇帝秘库直接供给。
金吾卫声名在外，号称可以一当十，是精锐中的精锐！
更重要的是，金吾卫只听命于皇帝一人，它的所有行动，也代表着处在大周权力巅峰的皇帝的权威！
“某家左术，忝为金吾卫副统制——”金甲男子没有起身，他先看一眼薛城隍，而后又看向林炎月，一开口便自有一股威严：“荥辕县县令身死，你们一个是县城隍，一个是镇抚司铜牌，便是此时此地最高职位的人了？”
林炎月手脚冰凉，麻木的点点头，薛城隍更是战战兢兢，不敢去擦额头的冷汗。
二人没有得到开口机会，左术已冷眼看向跪在地上得几位家主：“荥辕县的妖魔祸事我已经知道了，县中望族伙同县令，残害大周子民以练邪法，以至数万生民遇害！”
话音落下，林炎月豁然抬起头，心中极度不安起来的同时，他也意识到了什么。
堂堂金吾卫副统制，竟然远离西京，亲自到地方一个区区三等县，处理一件牵扯巨大的案子，这其中不合理之处太多。
荥辕县在岳鹿郡，而岳鹿郡和西京还隔着静尧、尚陇两郡，倘若左术是从西京出发，那恐怕荥辕县的消息到现在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传到，是万不可能提前所有人赶到。
那么左术大概率是一直身在岳鹿郡某处，才能在得知消息的时候立刻赶来。
只是越细想下去，林炎月越发恐惧起来，金吾卫代表着皇帝的权威，更何况是一位副统制！这其中可能所蕴含的内容，光是想一想便让他背脊生寒！
“吾得承皇命，又负岳鹿郡郡守所托，全权处理此事。”
左术动用秘法，声音如雷震，响彻荥辕县上空：“滋有荥辕县谷氏、柴氏、黎氏、罗氏及朱氏五族，勾结荥辕县令，驱纵妖魔，残害生民以练邪法，证据确凿，罪不容诛！”
“谕令：凡以上五族，抄家灭族！荥辕县令楚防，鞭尸八百，抄没家产，阖家流放充军！以此决判，通传天下，以儆效尤！”
滚滚雷音，三两句话间便将荥辕县几大家族数千口人宣判了死刑，荥辕县令即使身死也不得放过。
话音落下，左术随意抬手一指，四位家主一丝一毫声音都未发出，便扑通一声倒地，已是再无生机。
四位龙门境，一指便杀，声势却不显，俨然昭示了这位金吾卫副统制的强大实力。
“此事需要你们做个见证，以免将来留下不妥。”
左术再次转过头来，挥手让人把几个家主的尸体带下去，而后才看向林炎月和薛城隍二人，和颜悦色道：“此外还有一名叫做梅咼琅的主犯，此人是主谋，曾在法刑院任员外郎。法刑院不愿将此事公开，已经秘密下发了必杀令。”
“此间事若无意外，便是如此安排，你二人可有什么异议？”
天子禁军金吾卫当前，还能有什么异议？再说左术已经公然宣判，更是将几个家主当场诛灭！
林炎月背脊生寒，不过一刻钟前，谷子昂还为了家族存续跪求与他，而眼前，只剩下几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谷子昂死不足惜，只是所谓真相，或许要借此掩盖。
林炎月张口欲言，薛城隍却从身后一把将他死死按住，他抢先一步上前，躬身道：“一切依大人所判决，下官等绝无异议！”
薛城隍如何没意识到，事已不可为，这位天子禁军统制来得太快，做事果决又狠辣，一到场便将现有的知情人尽数夷灭，不留分毫破绽！
倘若让他得知林炎月二人从谷子昂口中获悉的消息，那么两人绝无幸免的可能。
“哦？这位镇抚司铜牌可有什么话想说？”
薛城隍的小动作如何能瞒过左术这种顶级高手，他微微眯起眼睛，紧紧盯着林炎月不放，面色逐渐变得不善：“莫非是知道了什么个中内情？”
薛城隍悚然一惊，生怕林炎月一时冲动，赶忙干笑两声，想要开口打个圆场。
然而林炎月直接越过他，抬头与左术对视，一开口便是针锋相对：“镇抚司铜牌校尉林炎月，有两问，请左统制解惑！”
“一问左统制，您贵为金吾卫副统制，理应在宫禁中戍卫皇帝，为何会突然横越两郡之地，亲自到岳鹿郡审断一县之地的案犯？”
“再问公私，左统制先前说身承皇命，又言负岳鹿郡郡守所托，金吾卫乃是天子禁军，非皇命不得动，敢问左统制是否有以私害公之嫌？！”
两问一出，左术的脸色瞬间阴沉的可怕，他双目一扫，林炎月只觉得如山般的压力涌来，气血顿时上涌，灵力在体内激荡，五脏六腑剧痛不止，丝丝血迹顺着七窍流出。
只一眼，便是重创，然而林炎月丝毫不退让，咬牙与左术对视。
薛城隍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林炎月这两问从左术的金吾卫副统制身份出发，没有提及荥辕县相关之事，虽然凶险异常，却留有了余地。
果然，左术始终没有再做什么动作，只是神色越发冰冷，漠然道：“我自是奉陛下命令行事，林校尉也想过问吗？还是说镇抚司跟着雁白去了东陵郡后，连天子也想管束管束？！”
这是诛心之语，镇抚司司首雁白与庆元皇帝不和，算是半公开的秘密，但是将皇权与镇抚司对立起来，甚至于将镇抚司凌驾于皇权之上，若是落到有心之人的耳中，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这种话普通人哪里敢接，薛城隍的冷汗就没有停过，只得把身子躬的更低，而林炎月一张口，喉头血气上涌，却只能咳出几口鲜血来。
“陛下乃大周天子，九五至尊，自然是陛下管着镇抚司。”
一道不疾不徐的声音传来，话音未落，左术登时脸色一变，只见一个女子宛若凭空出现，那女子英姿飒爽，一身玄色劲装，腰间挂剑，又挂了一枚紫金色的令牌，伫立在林炎月身后，与他平静对视。
林炎月感觉身体一暖，背后传来源源不断的温和灵力，他转过头一看，顿时惊喜出声：“唐青姐姐！怎么是你来了？！”
唐青微微一笑，负手看向上座的左术，微笑道：“至于你堂堂金吾卫副统制，若是范律作乱，我镇抚司伸手管一管，也未尝不可。”
左术神色已经是冷漠至极，他看了一眼唐青腰间的令牌，淡漠道：“唐青？一个镇抚司紫牌都尉也想在金吾卫面前伸手？让雁白亲自来还差不多！”
镇抚司尉官分三级，从低到高依次是铜牌校尉、青牌校尉、紫牌都尉，实力跨度极大，乃是镇抚司的中坚力量。
如林炎月这般，以入化境成为铜牌校尉的，数量极少，通常都是龙门境才能担此铜牌。
镇抚司历史久远，大周开国之初便存在，吸纳了无数高手，在紫牌都尉这一阶，不知有多少或是潜修、或是声名不显的强人，便是洞天境也正常，哪怕冒出来了造化境也不出奇。
当然，在这一方面金吾卫也是半斤八两，皇帝秘库里，谁又说的清藏了多少老怪物呢？
唐青长笑几声，说道：“金吾卫是天子近卫，因此总是自恃高人一等，我一个镇抚司的都尉，哪里敢对金吾卫指手画脚？”
“不过你区区一个副统制，也敢叫嚣我镇抚司司首雁白大人？！你算什么东西？！”
话锋急转，左术霎时须发皆张，大怒起身来，铁甲锵锵作响，无数血光浮现，杀意毕露！
“便叫你看看我左术到底算什么东西！！”
“怕你不成？！”
唐青横跨一步，将林炎月护到身后，而后噌的一声剑光乍起，剑气冲破屋顶！
再次回到县衙，林炎月也感觉到气氛截然不同。
谷子昂没有官身，为了镇压乱像，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借助了城防营的力量，县衙内四处有持刀甲兵站岗，但此刻县衙之中，甲兵未免太多了些，肃杀之气颇浓。
林炎月到后，没多久便看见一位穿着统领官甲衣的士兵前来，躬身道：“两位请随我来。”
二人被带到县衙中堂，一进门，只见正上方大椅上，大马金刀的坐着一甲衣男子，男子铁甲金灿灿，腰系玉带，下方是状貌凄惨的谷家主以及其他三大家族的家主。
甚至早已经逃跑的柴拓也赫然在列！
四位家主口鼻七窍皆在流血，浑身颤抖，脸色扭曲，目光呆滞，这是酷刑之后的征兆，唯有谷子昂似乎还有一点神智，艰难转过头向林炎月看来，嘴唇微微翕动。
“金吾卫！！？”林炎月望着金甲男子，一时失声。
薛城隍闻言先是愣了愣，而后惊骇失声：“金吾卫？天子禁军金吾卫！！？”
由不得他不震惊，金吾卫乃是拱卫帝宫的禁军，由皇帝直接执掌，除了皇帝本人谁也不能调动。
与拱卫国都西京的五万神策军不同，金吾卫只有的编制三千人，设一个统制和三个副统制。然而金吾卫三千人个个皆是修士，乃是从其他军伍的精锐中抽掉，还需得来历、背景清白，一切吃穿用度、修行资源都由皇帝秘库直接供给。
金吾卫声名在外，号称可以一当十，是精锐中的精锐！
更重要的是，金吾卫只听命于皇帝一人，它的所有行动，也代表着处在大周权力巅峰的皇帝的权威！
“某家左术，忝为金吾卫副统制——”金甲男子没有起身，他先看一眼薛城隍，而后又看向林炎月，一开口便自有一股威严：“荥辕县县令身死，你们一个是县城隍，一个是镇抚司铜牌，便是此时此地最高职位的人了？”
林炎月手脚冰凉，麻木的点点头，薛城隍更是战战兢兢，不敢去擦额头的冷汗。
二人没有得到开口机会，左术已冷眼看向跪在地上得几位家主：“荥辕县的妖魔祸事我已经知道了，县中望族伙同县令，残害大周子民以练邪法，以至数万生民遇害！”
话音落下，林炎月豁然抬起头，心中极度不安起来的同时，他也意识到了什么。
堂堂金吾卫副统制，竟然远离西京，亲自到地方一个区区三等县，处理一件牵扯巨大的案子，这其中不合理之处太多。
荥辕县在岳鹿郡，而岳鹿郡和西京还隔着静尧、尚陇两郡，倘若左术是从西京出发，那恐怕荥辕县的消息到现在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传到，是万不可能提前所有人赶到。
那么左术大概率是一直身在岳鹿郡某处，才能在得知消息的时候立刻赶来。
只是越细想下去，林炎月越发恐惧起来，金吾卫代表着皇帝的权威，更何况是一位副统制！这其中可能所蕴含的内容，光是想一想便让他背脊生寒！
“吾得承皇命，又负岳鹿郡郡守所托，全权处理此事。”
左术动用秘法，声音如雷震，响彻荥辕县上空：“滋有荥辕县谷氏、柴氏、黎氏、罗氏及朱氏五族，勾结荥辕县令，驱纵妖魔，残害生民以练邪法，证据确凿，罪不容诛！”
“谕令：凡以上五族，抄家灭族！荥辕县令楚防，鞭尸八百，抄没家产，阖家流放充军！以此决判，通传天下，以儆效尤！”
滚滚雷音，三两句话间便将荥辕县几大家族数千口人宣判了死刑，荥辕县令即使身死也不得放过。
话音落下，左术随意抬手一指，四位家主一丝一毫声音都未发出，便扑通一声倒地，已是再无生机。
四位龙门境，一指便杀，声势却不显，俨然昭示了这位金吾卫副统制的强大实力。
“此事需要你们做个见证，以免将来留下不妥。”
左术再次转过头来，挥手让人把几个家主的尸体带下去，而后才看向林炎月和薛城隍二人，和颜悦色道：“此外还有一名叫做梅咼琅的主犯，此人是主谋，曾在法刑院任员外郎。法刑院不愿将此事公开，已经秘密下发了必杀令。”
“此间事若无意外，便是如此安排，你二人可有什么异议？”
天子禁军金吾卫当前，还能有什么异议？再说左术已经公然宣判，更是将几个家主当场诛灭！
林炎月背脊生寒，不过一刻钟前，谷子昂还为了家族存续跪求与他，而眼前，只剩下几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谷子昂死不足惜，只是所谓真相，或许要借此掩盖。
林炎月张口欲言，薛城隍却从身后一把将他死死按住，他抢先一步上前，躬身道：“一切依大人所判决，下官等绝无异议！”
薛城隍如何没意识到，事已不可为，这位天子禁军统制来得太快，做事果决又狠辣，一到场便将现有的知情人尽数夷灭，不留分毫破绽！
倘若让他得知林炎月二人从谷子昂口中获悉的消息，那么两人绝无幸免的可能。
“哦？这位镇抚司铜牌可有什么话想说？”
薛城隍的小动作如何能瞒过左术这种顶级高手，他微微眯起眼睛，紧紧盯着林炎月不放，面色逐渐变得不善：“莫非是知道了什么个中内情？”
薛城隍悚然一惊，生怕林炎月一时冲动，赶忙干笑两声，想要开口打个圆场。
然而林炎月直接越过他，抬头与左术对视，一开口便是针锋相对：“镇抚司铜牌校尉林炎月，有两问，请左统制解惑！”
“一问左统制，您贵为金吾卫副统制，理应在宫禁中戍卫皇帝，为何会突然横越两郡之地，亲自到岳鹿郡审断一县之地的案犯？”
“再问公私，左统制先前说身承皇命，又言负岳鹿郡郡守所托，金吾卫乃是天子禁军，非皇命不得动，敢问左统制是否有以私害公之嫌？！”
两问一出，左术的脸色瞬间阴沉的可怕，他双目一扫，林炎月只觉得如山般的压力涌来，气血顿时上涌，灵力在体内激荡，五脏六腑剧痛不止，丝丝血迹顺着七窍流出。
只一眼，便是重创，然而林炎月丝毫不退让，咬牙与左术对视。
薛城隍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林炎月这两问从左术的金吾卫副统制身份出发，没有提及荥辕县相关之事，虽然凶险异常，却留有了余地。
果然，左术始终没有再做什么动作，只是神色越发冰冷，漠然道：“我自是奉陛下命令行事，林校尉也想过问吗？还是说镇抚司跟着雁白去了东陵郡后，连天子也想管束管束？！”
这是诛心之语，镇抚司司首雁白与庆元皇帝不和，算是半公开的秘密，但是将皇权与镇抚司对立起来，甚至于将镇抚司凌驾于皇权之上，若是落到有心之人的耳中，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这种话普通人哪里敢接，薛城隍的冷汗就没有停过，只得把身子躬的更低，而林炎月一张口，喉头血气上涌，却只能咳出几口鲜血来。
“陛下乃大周天子，九五至尊，自然是陛下管着镇抚司。”
一道不疾不徐的声音传来，话音未落，左术登时脸色一变，只见一个女子宛若凭空出现，那女子英姿飒爽，一身玄色劲装，腰间挂剑，又挂了一枚紫金色的令牌，伫立在林炎月身后，与他平静对视。
林炎月感觉身体一暖，背后传来源源不断的温和灵力，他转过头一看，顿时惊喜出声：“唐青姐姐！怎么是你来了？！”
唐青微微一笑，负手看向上座的左术，微笑道：“至于你堂堂金吾卫副统制，若是范律作乱，我镇抚司伸手管一管，也未尝不可。”
左术神色已经是冷漠至极，他看了一眼唐青腰间的令牌，淡漠道：“唐青？一个镇抚司紫牌都尉也想在金吾卫面前伸手？让雁白亲自来还差不多！”
镇抚司尉官分三级，从低到高依次是铜牌校尉、青牌校尉、紫牌都尉，实力跨度极大，乃是镇抚司的中坚力量。
如林炎月这般，以入化境成为铜牌校尉的，数量极少，通常都是龙门境才能担此铜牌。
镇抚司历史久远，大周开国之初便存在，吸纳了无数高手，在紫牌都尉这一阶，不知有多少或是潜修、或是声名不显的强人，便是洞天境也正常，哪怕冒出来了造化境也不出奇。
当然，在这一方面金吾卫也是半斤八两，皇帝秘库里，谁又说的清藏了多少老怪物呢？
唐青长笑几声，说道：“金吾卫是天子近卫，因此总是自恃高人一等，我一个镇抚司的都尉，哪里敢对金吾卫指手画脚？”
“不过你区区一个副统制，也敢叫嚣我镇抚司司首雁白大人？！你算什么东西？！”
话锋急转，左术霎时须发皆张，大怒起身来，铁甲锵锵作响，无数血光浮现，杀意毕露！
“便叫你看看我左术到底算什么东西！！”
“怕你不成？！”
唐青横跨一步，将林炎月护到身后，而后噌的一声剑光乍起，剑气冲破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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