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吴量？无量！
顾争踏进这家破旧的磁带店后，一股温暖扑面而来。
来自壁炉燃烧的炉火释放着暖意，驱散了少年身上的阴冷，连带着少年的心情都好上了不少。
室内比较暗沉，唯有壁炉的火光闪烁，将光影打在四周。
老式的电视机歪歪扭扭挂在墙上，一个孩童在发暗的屏幕里胆怯地躲在墙角，注视着他父亲殴打母亲的场景。顾争进门时刚好看到那个残暴的父亲拿起榔头，朝女人砸了过去......
一摞一摞的各式磁带堆满了房间各处，勉强有一条仅能过人的小径留在杂乱无章的磁带堆里。顾争艰难地在里面穿行，眼中闪过了一卷又一卷刻有人名字的磁带，莫丽娜·莲卡、王宇锋，还有更多，多到数不过来。
壁炉中松木散发的清香，夹杂着丝丝苦味充斥在房间内。好不容易从磁带堆里走了出来，可以看到一张红木所制的宽大办公桌，桌子后面的老板椅上半躺着个男人，男人将脚高高撂在桌子上，双手插在鸡窝似的银白头发后，悠闲无比的听着音乐。
令顾争惊讶的是，即使在这暗沉的室内，那个不修边幅的男人依旧戴着一副墨镜，看上去怪异无比。
男人对少年的到来并没有任何反应，我行我素地在躺椅上哼着小曲，一张帅气的脸上写满了无所谓的情绪。
“那个......老板.......我想.......”
“嘘~”
男人竖起手指放在唇前，“先听音乐，我个人不喜欢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扰我......后果很严重。”
嗓音醇厚低沉，如此磁性的男性嗓音不像是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所发出的。
倒像是陈酿了经年的沧桑老人。
伴随着“当我老了，我要为你，唱起这首心里的歌~”的结束，男人坐直了身躯。
“来点什么，咖啡？红茶？”
“清水就行，谢谢。”
顾争很少喝那些东西，咖啡和红茶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一种奢侈品，一杯大几十的价格足足抵他吃几顿饭了。
他又不是来买东西的，就不要占老板的便宜。
男人根本不在意少年的回答，他只是淡淡盯了少年几秒，然后回身拿出茶叶：“我看得出你对咖啡十分抗拒，所以我就帮你泡杯红茶吧。”
顾争觉得眼前男人说不出的诡异，无论是他眼眶上的墨镜，还是他口中所说的话语，都展示了老板的非同一般。他们只是初次见面，但顾争总觉得老板对他熟悉异常，连他对咖啡的隐约排斥都能察觉到。
“对了，椅子上有条毛巾，专门为你准备的，拿去擦一擦头。”男人温和笑了笑，指着少年不断滴水的头发：
“我红檀香的木地板很贵的，受潮可不容易修哦。”
昏暗的炉火下，高瘦男孩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他一路进来几乎是一步一个水印烙在地板上，这让少年略有些紧张，他隐约知道“红檀香”的价格，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一些，就连呼出的空气都灼热了不少。
这让少年下意识忽略了男人口中“专门准备”的话语。
不过，眼前男人的态度却让他神经舒缓了许多。
“不过我本就打算重新装修一下我的店面，最近生意一直都不怎么好，我在思考是不是该换个前卫点的风格，免得总是来一些小鱼小虾......哦，你别紧张，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某些怀着恶意的杂碎。”
少年盯着男人低头时，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金黄色眼瞳，感到恍惚。
那双眼睛真是特别。
对，那双异于常人的瞳色只是其一，里面更是充满了压迫与从容，傲慢与谦逊，蔑视与尊重？
顾争脑子里冒出的念头连他自己都感到矛盾。
一个人的眼瞳里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多对立的东西，但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就是这么觉得的。
是错觉吗？
就在这时，拿着毛巾擦头的顾争，在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在男人身后左侧房间里，那光明与黑暗交织的地方，仿佛有个人头大小的球体静静摆放着，一动也不动。
直到顾争借着闪烁的炉火看清，那球体上凸起的鼻梁以及凹陷的眼窝时——
少年的脸色有些发白。
“我想，你应该看见了电视机上那个男孩可悲的一生。”男人注意到顾争的目光，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童年的伤痛往往会对成年人的价值观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他们会出现不适应性行为，要么极为依恋某一人，要么对周边每一个人都强烈不信任。”
“低自尊、低自我认同感、高憎恨感会迫使他们漠视生命，经常会做出许多对社会有害的事情。”
顾争喉咙干涩地说道：“您的意思......您就是这样的人？”
“哈哈，你真会开玩笑。”男人笑容极为温暖，让人忍不住信任，他的声音也极为温文儒雅，“过来，孩子，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顾争强忍着心中不安咽了口唾沫，将那颗人头的事情抛之脑后，迅速思索着现在自己的处境。
如果将热茶洒向对面男人的脸，然后立马转身逃跑，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脱男人的追捕......眼前男人这么壮，反抗是不能反抗的。
“我不得不说这是个很糟糕的想法，首先的问题便是你跑不出这家店。”男人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少年，“不过你至少有些自知之明，不像躺在里面的那个蠢货。”
顾争心中剧震。
眼前之人会读心术？
他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知道我的想法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蛔虫也不知道你的想法，它只是人体肠道内的寄生线虫，而且你把我比作肚中蛔虫，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吧？”
男人夸张地摇了摇头，“不用紧张，我给你说下事情经过，你就懂为何我要处理掉那个蠢货。”
“对我来说，在这种阴雨天气里，烤着炉火，听着音乐，是一段令人沉醉的时光，我可以坐着或是躺着安静地看着世事运转，不受任何打扰。”
“就在你进来的半个小时之前，有个人手持粗制的左轮手枪进来，我告诉他钱就在茶几上的钱箱里，让他拿了就自己滚蛋，别来打扰我听音乐。”
说到这，男人无奈地摊了摊手。
“可是他却用那快散架的手枪指着我的脑袋，质问我是不是看不起他，并且表明他平生最看不起我这种人。”
“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他说的‘我这种人’是哪种人，估计以他的文化水平也吐不出什么好词。所以为了避免他过于激动而走火，我只能扭断了他的脖子，让他去见他那可怜的母亲。”
男人露出无辜的神色。
“事后，我等你时闲着没事，突然想要猜猜他口中的‘我这种人’到底是什么人，就调出了他可悲的一生来观看，这时你就进来了......比我预料的时间晚了五分钟。”
顾争只觉得手脚冰凉。
什么叫做“比我预料的时间晚了十来分钟”？
面前这个神秘的男人到底是谁？
他到底持有什么伟力，能够随意读心、调出别人的一生来当做影片来看、同时预测未来！？
“是我的倏忽。”
男人将红茶推到少年面前，右手抓起遥控板将电视关掉，歉意地说道：“我忘了介绍我自己。”
“我叫吴量，曾经和你的父母是挚友，直到他们死前的那一刻。”
来自壁炉燃烧的炉火释放着暖意，驱散了少年身上的阴冷，连带着少年的心情都好上了不少。
室内比较暗沉，唯有壁炉的火光闪烁，将光影打在四周。
老式的电视机歪歪扭扭挂在墙上，一个孩童在发暗的屏幕里胆怯地躲在墙角，注视着他父亲殴打母亲的场景。顾争进门时刚好看到那个残暴的父亲拿起榔头，朝女人砸了过去......
一摞一摞的各式磁带堆满了房间各处，勉强有一条仅能过人的小径留在杂乱无章的磁带堆里。顾争艰难地在里面穿行，眼中闪过了一卷又一卷刻有人名字的磁带，莫丽娜·莲卡、王宇锋，还有更多，多到数不过来。
壁炉中松木散发的清香，夹杂着丝丝苦味充斥在房间内。好不容易从磁带堆里走了出来，可以看到一张红木所制的宽大办公桌，桌子后面的老板椅上半躺着个男人，男人将脚高高撂在桌子上，双手插在鸡窝似的银白头发后，悠闲无比的听着音乐。
令顾争惊讶的是，即使在这暗沉的室内，那个不修边幅的男人依旧戴着一副墨镜，看上去怪异无比。
男人对少年的到来并没有任何反应，我行我素地在躺椅上哼着小曲，一张帅气的脸上写满了无所谓的情绪。
“那个......老板.......我想.......”
“嘘~”
男人竖起手指放在唇前，“先听音乐，我个人不喜欢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扰我......后果很严重。”
嗓音醇厚低沉，如此磁性的男性嗓音不像是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所发出的。
倒像是陈酿了经年的沧桑老人。
伴随着“当我老了，我要为你，唱起这首心里的歌~”的结束，男人坐直了身躯。
“来点什么，咖啡？红茶？”
“清水就行，谢谢。”
顾争很少喝那些东西，咖啡和红茶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一种奢侈品，一杯大几十的价格足足抵他吃几顿饭了。
他又不是来买东西的，就不要占老板的便宜。
男人根本不在意少年的回答，他只是淡淡盯了少年几秒，然后回身拿出茶叶：“我看得出你对咖啡十分抗拒，所以我就帮你泡杯红茶吧。”
顾争觉得眼前男人说不出的诡异，无论是他眼眶上的墨镜，还是他口中所说的话语，都展示了老板的非同一般。他们只是初次见面，但顾争总觉得老板对他熟悉异常，连他对咖啡的隐约排斥都能察觉到。
“对了，椅子上有条毛巾，专门为你准备的，拿去擦一擦头。”男人温和笑了笑，指着少年不断滴水的头发：
“我红檀香的木地板很贵的，受潮可不容易修哦。”
昏暗的炉火下，高瘦男孩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他一路进来几乎是一步一个水印烙在地板上，这让少年略有些紧张，他隐约知道“红檀香”的价格，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一些，就连呼出的空气都灼热了不少。
这让少年下意识忽略了男人口中“专门准备”的话语。
不过，眼前男人的态度却让他神经舒缓了许多。
“不过我本就打算重新装修一下我的店面，最近生意一直都不怎么好，我在思考是不是该换个前卫点的风格，免得总是来一些小鱼小虾......哦，你别紧张，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某些怀着恶意的杂碎。”
少年盯着男人低头时，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金黄色眼瞳，感到恍惚。
那双眼睛真是特别。
对，那双异于常人的瞳色只是其一，里面更是充满了压迫与从容，傲慢与谦逊，蔑视与尊重？
顾争脑子里冒出的念头连他自己都感到矛盾。
一个人的眼瞳里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多对立的东西，但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就是这么觉得的。
是错觉吗？
就在这时，拿着毛巾擦头的顾争，在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在男人身后左侧房间里，那光明与黑暗交织的地方，仿佛有个人头大小的球体静静摆放着，一动也不动。
直到顾争借着闪烁的炉火看清，那球体上凸起的鼻梁以及凹陷的眼窝时——
少年的脸色有些发白。
“我想，你应该看见了电视机上那个男孩可悲的一生。”男人注意到顾争的目光，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童年的伤痛往往会对成年人的价值观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他们会出现不适应性行为，要么极为依恋某一人，要么对周边每一个人都强烈不信任。”
“低自尊、低自我认同感、高憎恨感会迫使他们漠视生命，经常会做出许多对社会有害的事情。”
顾争喉咙干涩地说道：“您的意思......您就是这样的人？”
“哈哈，你真会开玩笑。”男人笑容极为温暖，让人忍不住信任，他的声音也极为温文儒雅，“过来，孩子，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顾争强忍着心中不安咽了口唾沫，将那颗人头的事情抛之脑后，迅速思索着现在自己的处境。
如果将热茶洒向对面男人的脸，然后立马转身逃跑，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脱男人的追捕......眼前男人这么壮，反抗是不能反抗的。
“我不得不说这是个很糟糕的想法，首先的问题便是你跑不出这家店。”男人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少年，“不过你至少有些自知之明，不像躺在里面的那个蠢货。”
顾争心中剧震。
眼前之人会读心术？
他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知道我的想法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蛔虫也不知道你的想法，它只是人体肠道内的寄生线虫，而且你把我比作肚中蛔虫，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吧？”
男人夸张地摇了摇头，“不用紧张，我给你说下事情经过，你就懂为何我要处理掉那个蠢货。”
“对我来说，在这种阴雨天气里，烤着炉火，听着音乐，是一段令人沉醉的时光，我可以坐着或是躺着安静地看着世事运转，不受任何打扰。”
“就在你进来的半个小时之前，有个人手持粗制的左轮手枪进来，我告诉他钱就在茶几上的钱箱里，让他拿了就自己滚蛋，别来打扰我听音乐。”
说到这，男人无奈地摊了摊手。
“可是他却用那快散架的手枪指着我的脑袋，质问我是不是看不起他，并且表明他平生最看不起我这种人。”
“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他说的‘我这种人’是哪种人，估计以他的文化水平也吐不出什么好词。所以为了避免他过于激动而走火，我只能扭断了他的脖子，让他去见他那可怜的母亲。”
男人露出无辜的神色。
“事后，我等你时闲着没事，突然想要猜猜他口中的‘我这种人’到底是什么人，就调出了他可悲的一生来观看，这时你就进来了......比我预料的时间晚了五分钟。”
顾争只觉得手脚冰凉。
什么叫做“比我预料的时间晚了十来分钟”？
面前这个神秘的男人到底是谁？
他到底持有什么伟力，能够随意读心、调出别人的一生来当做影片来看、同时预测未来！？
“是我的倏忽。”
男人将红茶推到少年面前，右手抓起遥控板将电视关掉，歉意地说道：“我忘了介绍我自己。”
“我叫吴量，曾经和你的父母是挚友，直到他们死前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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