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交易
帝国常年处于战备状态，顾争身为平民不知道、也没权限知道那些敌人是谁。他只知道父母在他五岁那年便被帝国征召上了战场，开启了短至三个月，长达大半年的才能重新生活一段时间的别样生活。
直到父母双双于前线阵亡，抚恤金又不知道被谁给私吞，没有了经济来源，顾争才迫于无奈搬入了贫民窟。
死前的那一刻？
也就是说，父母死时吴量也是在现场的。
顾争感到有些口干。
他闻着杯中散发浓香的红茶，忍不住喝了一口。
当他还在细细品味着那句话的含义与红茶的甜意时，就听见吴量继续说道：
“我读心也只能针对你们这些普通人，随着源能者等级增高，他们体内的源能会隔绝我的视线，让我摸不清其中规律。”
“至于为何我能预测未来......不知道你听过拉普拉斯信条没？远古时代一个科学家提出的理论。”
吴量本没期望少年能够回话，不过在他看到少年轻轻点头后，还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世界由粒子组成，只要知道粒子某一个时刻的状态，便能通过各种定律推断出其下一时刻状态，循环往复下去，这便意味着当宇宙生成的那一刻起，未来便注定是一条笔直的线，无法更改。”
顾争淡淡说道：“换句话说，就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说得很好，是我小瞧你了。”
吴量不动声色点点头，收起了脸上笑容。
“虽然说其他定律驳斥拉普拉斯信条，但是要我说，短时间小范围的预测，这个信条真的还挺实用的。”
“额......我只在课本中见过那个决定论，随口念出来装X而已，至于其他的定律，我也不太理解。”顾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只能算是照本宣科将课本中内容重复出来，自觉配不上吴量的称赞。
是吗？果然预测人的行为还是会有些许谬误。
吴量点点头，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卷磁带，直接切入正题。
“认得这是什么吗？”
顾争仔细观察了眼磁带，然后瞳孔微缩。
磁带上面写着的名字，叫做顾临渊。
而顾争的父亲，也叫顾临渊。
“这难道是......我父亲......的一生？”顾争艰难地开口问道。
“当然。”
面无表情的吴量拈起那盘磁带，朝魂不守舍的少年挥舞了下，然后在少年不舍的眼神中重新放回抽屉里。
“这是你父亲心甘情愿凝聚出来的不凡一生，身为你的叔父我本该直接赠与你的......但是赠送并不符合我吴量的准则，我一向厌恶那些不劳而获的废物。”
他指了指屋内的尸体。
“比如里面躺着的那个废物。”
吴量对少年目前的表情十分满意，他用极其低沉的语气说道：“你只需要办一件事情作为交换，就能换取我手中的磁带，见证那伟大的父爱。”
想了想，他补充道：“一件很小的小事。”
天色昏沉，外面的雨还在淅沥下着。
顾争看着出租屋铁门上多出的“上门开锁”的小贴条，面无表情拉开了家门。
小屋内，漆黑如夜，浓重的黑暗如同一堵墙，遮住了所有视野。
打开阴冷的节能灯，简陋的一居室除了必备的生活家电外，再无二物，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主打一个叙利亚风格家居。
将早已湿透的校服脱了下来，他今天还不准备大洗这件校服，他只买得起这一件。
而明天还要上课。
用干净的抹布将污渍擦拭掉，再拿吹风机吹了个半干，顾争肚中已是饥肠辘辘。
从冰箱里拿出昨晚吃剩下的过夜菜，连同过夜饭一齐扔进锅里翻炒了几下，一碗新鲜的炒饭便出炉。
几口闷下后，趁热迅速冲洗完碗筷，他便托着书包进入了卧室。
这就是顾争的生活，生活在重复的循环里，只是这循环，是不间断持续向前的。
几乎没有多余的娱乐活动，除了在睡前用手机看一些盗版的杂书，包括且不限于玄幻小说、异闻、反抗军最新动态等等。
文字是他为数不多的兴趣。
很小的时候，顾争喜欢坐在陆临渊的腿上听他讲帝国那些伟岸的英雄人物，比如黑冠王、天空之子。
他曾不止一次幻想过假如父母没死，自己就能入读帝国军校，如果运气好碰见心目中的大英雄巡视军校，那时会是怎样的场景。
到时候身穿帝国黑蟒军服，走在大街上被无数人崇拜、依靠，那又是怎样的光景？
与之相反，如今每天睁开双眼的那一刻，顾争都会沉沉叹气。
因为每天都有新的绝望，换着花样来，绝不会审美疲劳，就如同每天被人用屎糊脸，那人还贴心换着风味，不让人麻木。
还怪好的嘞。
不过现在，认清现实的他，只觉得有些遗憾。
当时只顾着听故事去了，而忽略了父亲口中许多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秘闻。
那些才是无价之宝。
当初，顾争只是偶尔记住了帝国武装部即将淘汰虚拟战斗系统的消息，结果现在民间虚拟战斗系统大火了起来。
也幸好顾争在最初无人看好的时候，提前屯了一小批货，做倒手贩子，小赚了一笔，才让这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还能过得下去。
得过且过吧，不是每件事都能带给人生带来什么，他也没像小说里面的主角，用这笔赚来的小钱做杠杆来撬动更大的财富。
稍微改善下生活就很好。
他顾争就是这样胸无大志，碌碌无为的一个人......他早已被现实磨平了棱角，忍受着生活的平庸。
而且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个世界就是由千万个碌碌无为的平庸之人维系的，如果人人都自命不凡，世界早在无数年前崩溃了，文明的进程也发展不到现在。
可那个男人竟然妄图改变他？
想到这里，顾争的笔停了下来，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九点四十五，外面的雨一直下，室内的气氛也不算融洽。
顾争来到窗前，透过薄薄的玻璃向街区看去，虽然那里一片漆黑，但顾争总觉得吴量还在店内，就那样静静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的抉择。
少年的表情趋于平静，心中静静思索着吴量的“小要求”。
良久，这个少年终于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与认真，他揉了揉眉心，喃喃自语道：“既然吴叔是爸妈的挚友，那他应该不会害我......”
“如果他能摆平后续风波......那我就按他的去做吧......”
少年做下了决定。
打开手机网页。
帝国科技所制作全息投影屏立体地展现在眼前。
他如同往昔一样翻阅着最新的时政，上面无一例外吹嘘帝国的伟大与胜利，略过这些之后，顾争注意到论坛上一则热帖。
“赤天道在亚东区东海行省与帝国守卫军发生了军事冲突，疑似有源能者参与！”
东海行省？
那离自己家也不算远。
顾争随手点了进去，里面是某V画质的视频，马赛克甚至比有用的画面还多，除了炮火闪亮的轰炸之外，隐隐有龙吟隐藏在枪林弹雨的破碎声中。
下面一连串的评论，全都是猜测赤天道动用了何种武器，竟然能和帝国精锐军正面硬刚。
要知道反抗军之所以是反抗军，就是因为不是帝国武装的对手，如果打得过，那就不叫反抗军，该称之为新国了。
而这次，他们居然硬扛住炮火洗礼。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直到手机上提示早些睡觉的声音响起时，顾争才惊觉图鉴还没写完......
直到父母双双于前线阵亡，抚恤金又不知道被谁给私吞，没有了经济来源，顾争才迫于无奈搬入了贫民窟。
死前的那一刻？
也就是说，父母死时吴量也是在现场的。
顾争感到有些口干。
他闻着杯中散发浓香的红茶，忍不住喝了一口。
当他还在细细品味着那句话的含义与红茶的甜意时，就听见吴量继续说道：
“我读心也只能针对你们这些普通人，随着源能者等级增高，他们体内的源能会隔绝我的视线，让我摸不清其中规律。”
“至于为何我能预测未来......不知道你听过拉普拉斯信条没？远古时代一个科学家提出的理论。”
吴量本没期望少年能够回话，不过在他看到少年轻轻点头后，还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世界由粒子组成，只要知道粒子某一个时刻的状态，便能通过各种定律推断出其下一时刻状态，循环往复下去，这便意味着当宇宙生成的那一刻起，未来便注定是一条笔直的线，无法更改。”
顾争淡淡说道：“换句话说，就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说得很好，是我小瞧你了。”
吴量不动声色点点头，收起了脸上笑容。
“虽然说其他定律驳斥拉普拉斯信条，但是要我说，短时间小范围的预测，这个信条真的还挺实用的。”
“额......我只在课本中见过那个决定论，随口念出来装X而已，至于其他的定律，我也不太理解。”顾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只能算是照本宣科将课本中内容重复出来，自觉配不上吴量的称赞。
是吗？果然预测人的行为还是会有些许谬误。
吴量点点头，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卷磁带，直接切入正题。
“认得这是什么吗？”
顾争仔细观察了眼磁带，然后瞳孔微缩。
磁带上面写着的名字，叫做顾临渊。
而顾争的父亲，也叫顾临渊。
“这难道是......我父亲......的一生？”顾争艰难地开口问道。
“当然。”
面无表情的吴量拈起那盘磁带，朝魂不守舍的少年挥舞了下，然后在少年不舍的眼神中重新放回抽屉里。
“这是你父亲心甘情愿凝聚出来的不凡一生，身为你的叔父我本该直接赠与你的......但是赠送并不符合我吴量的准则，我一向厌恶那些不劳而获的废物。”
他指了指屋内的尸体。
“比如里面躺着的那个废物。”
吴量对少年目前的表情十分满意，他用极其低沉的语气说道：“你只需要办一件事情作为交换，就能换取我手中的磁带，见证那伟大的父爱。”
想了想，他补充道：“一件很小的小事。”
天色昏沉，外面的雨还在淅沥下着。
顾争看着出租屋铁门上多出的“上门开锁”的小贴条，面无表情拉开了家门。
小屋内，漆黑如夜，浓重的黑暗如同一堵墙，遮住了所有视野。
打开阴冷的节能灯，简陋的一居室除了必备的生活家电外，再无二物，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主打一个叙利亚风格家居。
将早已湿透的校服脱了下来，他今天还不准备大洗这件校服，他只买得起这一件。
而明天还要上课。
用干净的抹布将污渍擦拭掉，再拿吹风机吹了个半干，顾争肚中已是饥肠辘辘。
从冰箱里拿出昨晚吃剩下的过夜菜，连同过夜饭一齐扔进锅里翻炒了几下，一碗新鲜的炒饭便出炉。
几口闷下后，趁热迅速冲洗完碗筷，他便托着书包进入了卧室。
这就是顾争的生活，生活在重复的循环里，只是这循环，是不间断持续向前的。
几乎没有多余的娱乐活动，除了在睡前用手机看一些盗版的杂书，包括且不限于玄幻小说、异闻、反抗军最新动态等等。
文字是他为数不多的兴趣。
很小的时候，顾争喜欢坐在陆临渊的腿上听他讲帝国那些伟岸的英雄人物，比如黑冠王、天空之子。
他曾不止一次幻想过假如父母没死，自己就能入读帝国军校，如果运气好碰见心目中的大英雄巡视军校，那时会是怎样的场景。
到时候身穿帝国黑蟒军服，走在大街上被无数人崇拜、依靠，那又是怎样的光景？
与之相反，如今每天睁开双眼的那一刻，顾争都会沉沉叹气。
因为每天都有新的绝望，换着花样来，绝不会审美疲劳，就如同每天被人用屎糊脸，那人还贴心换着风味，不让人麻木。
还怪好的嘞。
不过现在，认清现实的他，只觉得有些遗憾。
当时只顾着听故事去了，而忽略了父亲口中许多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秘闻。
那些才是无价之宝。
当初，顾争只是偶尔记住了帝国武装部即将淘汰虚拟战斗系统的消息，结果现在民间虚拟战斗系统大火了起来。
也幸好顾争在最初无人看好的时候，提前屯了一小批货，做倒手贩子，小赚了一笔，才让这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还能过得下去。
得过且过吧，不是每件事都能带给人生带来什么，他也没像小说里面的主角，用这笔赚来的小钱做杠杆来撬动更大的财富。
稍微改善下生活就很好。
他顾争就是这样胸无大志，碌碌无为的一个人......他早已被现实磨平了棱角，忍受着生活的平庸。
而且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个世界就是由千万个碌碌无为的平庸之人维系的，如果人人都自命不凡，世界早在无数年前崩溃了，文明的进程也发展不到现在。
可那个男人竟然妄图改变他？
想到这里，顾争的笔停了下来，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九点四十五，外面的雨一直下，室内的气氛也不算融洽。
顾争来到窗前，透过薄薄的玻璃向街区看去，虽然那里一片漆黑，但顾争总觉得吴量还在店内，就那样静静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的抉择。
少年的表情趋于平静，心中静静思索着吴量的“小要求”。
良久，这个少年终于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与认真，他揉了揉眉心，喃喃自语道：“既然吴叔是爸妈的挚友，那他应该不会害我......”
“如果他能摆平后续风波......那我就按他的去做吧......”
少年做下了决定。
打开手机网页。
帝国科技所制作全息投影屏立体地展现在眼前。
他如同往昔一样翻阅着最新的时政，上面无一例外吹嘘帝国的伟大与胜利，略过这些之后，顾争注意到论坛上一则热帖。
“赤天道在亚东区东海行省与帝国守卫军发生了军事冲突，疑似有源能者参与！”
东海行省？
那离自己家也不算远。
顾争随手点了进去，里面是某V画质的视频，马赛克甚至比有用的画面还多，除了炮火闪亮的轰炸之外，隐隐有龙吟隐藏在枪林弹雨的破碎声中。
下面一连串的评论，全都是猜测赤天道动用了何种武器，竟然能和帝国精锐军正面硬刚。
要知道反抗军之所以是反抗军，就是因为不是帝国武装的对手，如果打得过，那就不叫反抗军，该称之为新国了。
而这次，他们居然硬扛住炮火洗礼。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直到手机上提示早些睡觉的声音响起时，顾争才惊觉图鉴还没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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