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赔钱！
齐奉清看到爷爷脱鞋掉头就跑，一着不慎撞到贵公子身上，那贵公子手提着一笼金丝灵雀，约莫三四只的样子，被齐奉清一撞之下身影不稳，雀笼脱手坠地，雀笼为百年桐木所制，因为鸟中之皇凤凰喜栖梧桐树，桐木所制的鸟笼灵鸟不敢冲撞，所以又叫栖凤笼。桐木所制的雀笼虽可困鸟但不结实，摔到地上就断了几根笼柱，笼中雀借机冲了出来，一溜烟飞得没影儿了。金丝灵雀是算得上飞禽中的灵兽，肉可固本，血可补气，蛋可入药练丹，只不过灵雀生性机警动作敏捷，又常伴猛兽附近，是以极为难抓，况且性子孤傲，难以养活。
贵公子有些发懵，愣了一会儿才心疼的喊道：“我的栖凤笼！我的灵雀！”喊着爬起身来抓住齐奉清的胳膊，“小子！你别跑，你赔我的笼子，你赔我的鸟！”情急之下，竟然挤出几滴眼泪来。
齐奉清一时之间也又些发懵，心中只念叨闯祸了，这下可赔不起了。回过神来看见眼前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小男孩正欲哭哭啼啼，急忙安抚：“哎！你别哭啊，我想办法赔你，我不跑！你千万别哭啊！”
这边争执引起过路的围观，一圈人指指点点，这个说：“灵雀可不便宜，栖凤笼也很贵的！”
那个又说：“惹事这小子穿的破破烂烂，肯定是赔不起，报城主府吧。”
还有人认出贵公子身份：“这不是赵家的老二吗！赵家的母老虎可不是好相与的，这破衣小子不死也得脱层皮哟！”
城西赵家虽然不是了不起的世家，却也是城中叫的上名的大户，赵家老二叫赵德柱，路人口中的母老虎是他老娘，性格颇为刚烈。
赵德柱听见有人说他家女眷是母老虎，抓着齐奉清也不松手就回头骂：“你才母老虎！你全家都母老虎！”
齐奉清听着路人你一言我一语，回头看向爷爷求助。齐宗呈无奈叹了口气，走上前捡起地上的笼子，对着赵德柱赔笑道：“公子别急，这样，你说个数，我们看看能不能凑出来。”
赵德柱闻言情绪稍缓，仔细打量了眼前的爷孙二人，片刻之后又激动起来，竟然真的哭了出来：“啊～你赔不起～”
齐家一老一少满脸不自然，心道你看人还真准。
齐宗呈从衣服夹层里掏出钱袋，这是准备给齐奉清买东西的钱，一共三枚金币，一百三十枚银币，还有一些铜板，卖了祖产加攒了好几年的钱，都在这里了，心中虽然不舍得，还是递给了赵家公子，“我们爷孙二人只有这些，如若不够还请公子报下家门，日后我爷孙二人一定补上。”
齐奉清也歉疚道：“你别哭，我家在……”说着想起出门前爷爷为了来幽云城给自己置办一件像样的兵器，把家里的耕牛都卖了，便改口道：“我叫齐奉清，这次要进万妖林的，等我从万妖林出来，一定如数赔你。”
赵德柱听二人说的诚恳，便松开抓着齐奉清的手，拿着钱袋粗粗点着，齐奉清满眼愧疚的看向齐宗呈：“爷爷……”
齐宗呈拍了拍齐奉清的后背，口中只道没事。
赵德柱点完依旧泪眼婆娑，看了看眼前二人的打扮，心中也是无奈，纵然把二人逼死当场恐怕也再拿不出更多的钱来，只当是认了倒霉，也不说话扭头走出人群，从背影依然看得出委屈。
当世金银汇算为一金币折算五十银币，一银币又合一百铜板，八枚铜板可买米一斗，万宝楼售卖的栖凤笼要五个金币，金丝灵雀市价七八十银币一只，这样算下来赵德柱确实亏损不少。
见赵德柱走远，众人散去，齐奉清又愧疚的叫声爷爷。齐宗呈听后沉道：“孩子，时也命也，人立于世当首要无愧本心，无愧于人，走吧。”
齐奉清悻悻的跟在后面，这一场热闹也被两位富家千金看在眼里，一位是城主独女慕雪儿，另一位则是彦晴。
彦晴见众人散去，对慕雪儿说道：“想不到赵家母老虎“誉”满全城，养出的儿子却宽厚老实。如果今天母老虎在场，以她宠子的脾气，这事定难善了！”
“赵夫人虽然刚烈了一些，却还是个讲理的人，况且母强子弱，赵二公子性子软些也正常。”慕雪儿应道。
“你说话总有道理。”彦晴牵着慕雪儿继续向万宝楼走着。
“那两个乡下爷孙也是识大体的人，虽然穷些，却也不堕门风。”慕雪儿继续道。
“你这一说我醒过来了，那穷小子长得还蛮俊秀的，刚刚听他说了，他这次也要进万妖林，说不定还能碰上。”彦晴打趣道。
慕雪儿知道彦晴素来佻达，聊着聊着必然拐到乱七八糟的话上去，于是转而问道：“晴儿，你形合已近圆满，准备什么时候突破会神境，到时候我好把护灵丹给你送去。”
慕雪儿和彦晴都是形合圆满境界，形合突破至会神大都会用护灵丹加持，以免心神受损导致道心有亏，后续止水和问心境的突破就难上加难了，只是护灵丹有价无市，慕雪儿托自己的城主父亲找来两枚，一枚给自己，另一枚则是给自己的闺中密友彦晴的。
“不着急，”彦晴似乎不在乎的回道：“也不用送来啦，过几日我去你家中，咱们俩一起突破，正好武叔替我们守着，我家那情况你也知道，不如你那里清净。”
慕雪儿笑道：“当然好，我今天回去跟武叔说一声，好提前准备。”
莫看二人说着轻松，世人修行大多至碎空而至，像她们这么年轻便要突破形合的人虽然说不上凤毛麟角，却也千里挑一了，修行所需要的不止是天分，更重要的是资源，修行是很耗钱的，所以修行路上的佼佼者要么是世家子弟，要么是依附于世家的子弟。
“晴儿！”慕雪儿好像想起什么，“我听说赵家二公子刚入的形合境对么？”
“啊？是啊。”彦晴不明所以。
“刚刚那个乡下小子怎么看都像碎空境而已，他如何能撞倒形合境的赵德柱？”慕雪儿疑问道。
“你是说……”彦晴好像是恍然大悟，“你是说赵德柱故意讹上的他！”
“噗！”饶是慕雪儿修养好，也被彦晴这话逗的嗤笑起来。
“怎么啦！”彦晴并没觉得自己说的不对。
“没怎么，只是有些疑惑。”慕雪儿自己也说不上来，她不认为赵德柱故意讹人，却也想不清楚缘由，想不清楚索性也不想了，慕雪儿为人聪明不执拗，是最不会钻牛角的一类人。
万宝楼门前站着刚刚经历破产风波的爷孙二人，齐奉清性格豁达，甚至有些没心没肺，刚刚的事这会儿已经释然，用一贯的强调开口道：“爷爷，那个鬼谷是什么境界。”
“是鬼谷子！”齐宗呈无奈的瞟齐奉清一眼，自己这孙子，千万般好，只是不知道这宽心大肺的是随了谁。况且鬼谷子什么境界，他怎么知道！
齐宗呈弯腰去托另一只鞋，齐奉清看到却不跑了，打一下就打一下，总比再赔钱的好。
齐宗呈并没打他，而是从这只鞋里扣出一枚金币来，齐奉清想不到爷爷还留了这一手，心中更觉得对不起赵德柱了，日后有了钱一定要补给他。
“进去挑个便宜的吧，总得有件东西傍身才像话。”齐宗呈说罢，二人迈进万宝楼的大门。
赵南春的夫人名唤钟子英，原本是荒山门弟子，生的女身男相，脾气暴躁易怒，是幽云城附近有了名的河东狮吼，钟子英虽不俊美，赵南春却视如珍宝爱护有加，平时吵架拌嘴也都是让着，家中内外皆由钟子英操持。
赵家府邸算不上奢华，但也算是深宅大院，此时却在院外都能听到钟子英训斥儿子的声音：“你这窝囊性子，倒真是随了你爹！”
一旁吃瓜落的赵南春也不气恼，反而好言好语的劝慰：“夫人何必动怒呐，是别人撞了咱儿子，况且不是给了赔偿了嘛。”
钟子英声音又高了三分，“赔偿？这仨瓜俩枣的打发谁呢？你知道不知道咱家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有多难？要是被你们父子这么败坏，我看迟早散了家算了！”
赵德柱跪在地上，母亲那套起家不易勤俭持家的唠叨今日又听了一遍。
赵南春连忙道：“哎呀夫人！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转头对着跪在地上的赵德柱佯装骂道：“那一笼灵雀是我跟你娘耗了两三个月才抓到的，本来要送给云梦山楚长老的礼物，教他好歹收了你，你非要拿出去把玩，这下好了，全没了！”
赵南春多年来在夫人的管教下出手很不阔绰，他口中的楚长老是他在云梦宗的旧友，二人年轻时曾一同游历，交情匪浅，若是他人送礼，这点笼雀可有点拿不出手。
赵德柱跪在地上也不说话，事实经过早已说完，剩下的就是等着母亲发完火气，了不起踹上两脚，总会过去。
赵南春骂完见夫人一旁仿佛还没消气儿，顺手拿起荆条，走上前道：“今日我非抽你几下，让你以后知道小心。”
赵德柱抬头与赵南春四目相对，眼神仿佛在说：爹，你来真的？
赵南春看儿子的眼神却是：儿子！我要是真动手了你可躲着点，咱爷们这也是没办法。
你娘开心，全家开心呐！
赵南春是做戏给夫人看，夫人虽然易怒，却还是疼儿子的，正在赵南春抬手将打未打的时候，钟子英呵道：“算了！”
一如既往，草草收场。
赵德柱如蒙大赦，小快步跑了出去，并未看到父母二人看他的复杂眼神，钟子英泄了怒气，开口道：“武道修行本就是与天争与人争的买卖，二小子这么老实淳厚以后的路可怎么走！”
赵南春点头认同，思忖片刻后道：“夫人，稍后我去云梦山找一趟楚年兄，撇下脸面当面求情，想来顾及往日交情，他也不会驳了此事。”
“本想着二子能靠着自身选上，但他软懦的性子我实在难以放心。”钟子英叹道。
赵南春宽慰夫人道：“夫人放心，儿子吉人天相，日后会遇贵人也说不定，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总不至于让善良忠厚之人没有活路。”
钟子英长叹一声，她不怕天道，担心的是人道，是世道。
贵公子有些发懵，愣了一会儿才心疼的喊道：“我的栖凤笼！我的灵雀！”喊着爬起身来抓住齐奉清的胳膊，“小子！你别跑，你赔我的笼子，你赔我的鸟！”情急之下，竟然挤出几滴眼泪来。
齐奉清一时之间也又些发懵，心中只念叨闯祸了，这下可赔不起了。回过神来看见眼前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小男孩正欲哭哭啼啼，急忙安抚：“哎！你别哭啊，我想办法赔你，我不跑！你千万别哭啊！”
这边争执引起过路的围观，一圈人指指点点，这个说：“灵雀可不便宜，栖凤笼也很贵的！”
那个又说：“惹事这小子穿的破破烂烂，肯定是赔不起，报城主府吧。”
还有人认出贵公子身份：“这不是赵家的老二吗！赵家的母老虎可不是好相与的，这破衣小子不死也得脱层皮哟！”
城西赵家虽然不是了不起的世家，却也是城中叫的上名的大户，赵家老二叫赵德柱，路人口中的母老虎是他老娘，性格颇为刚烈。
赵德柱听见有人说他家女眷是母老虎，抓着齐奉清也不松手就回头骂：“你才母老虎！你全家都母老虎！”
齐奉清听着路人你一言我一语，回头看向爷爷求助。齐宗呈无奈叹了口气，走上前捡起地上的笼子，对着赵德柱赔笑道：“公子别急，这样，你说个数，我们看看能不能凑出来。”
赵德柱闻言情绪稍缓，仔细打量了眼前的爷孙二人，片刻之后又激动起来，竟然真的哭了出来：“啊～你赔不起～”
齐家一老一少满脸不自然，心道你看人还真准。
齐宗呈从衣服夹层里掏出钱袋，这是准备给齐奉清买东西的钱，一共三枚金币，一百三十枚银币，还有一些铜板，卖了祖产加攒了好几年的钱，都在这里了，心中虽然不舍得，还是递给了赵家公子，“我们爷孙二人只有这些，如若不够还请公子报下家门，日后我爷孙二人一定补上。”
齐奉清也歉疚道：“你别哭，我家在……”说着想起出门前爷爷为了来幽云城给自己置办一件像样的兵器，把家里的耕牛都卖了，便改口道：“我叫齐奉清，这次要进万妖林的，等我从万妖林出来，一定如数赔你。”
赵德柱听二人说的诚恳，便松开抓着齐奉清的手，拿着钱袋粗粗点着，齐奉清满眼愧疚的看向齐宗呈：“爷爷……”
齐宗呈拍了拍齐奉清的后背，口中只道没事。
赵德柱点完依旧泪眼婆娑，看了看眼前二人的打扮，心中也是无奈，纵然把二人逼死当场恐怕也再拿不出更多的钱来，只当是认了倒霉，也不说话扭头走出人群，从背影依然看得出委屈。
当世金银汇算为一金币折算五十银币，一银币又合一百铜板，八枚铜板可买米一斗，万宝楼售卖的栖凤笼要五个金币，金丝灵雀市价七八十银币一只，这样算下来赵德柱确实亏损不少。
见赵德柱走远，众人散去，齐奉清又愧疚的叫声爷爷。齐宗呈听后沉道：“孩子，时也命也，人立于世当首要无愧本心，无愧于人，走吧。”
齐奉清悻悻的跟在后面，这一场热闹也被两位富家千金看在眼里，一位是城主独女慕雪儿，另一位则是彦晴。
彦晴见众人散去，对慕雪儿说道：“想不到赵家母老虎“誉”满全城，养出的儿子却宽厚老实。如果今天母老虎在场，以她宠子的脾气，这事定难善了！”
“赵夫人虽然刚烈了一些，却还是个讲理的人，况且母强子弱，赵二公子性子软些也正常。”慕雪儿应道。
“你说话总有道理。”彦晴牵着慕雪儿继续向万宝楼走着。
“那两个乡下爷孙也是识大体的人，虽然穷些，却也不堕门风。”慕雪儿继续道。
“你这一说我醒过来了，那穷小子长得还蛮俊秀的，刚刚听他说了，他这次也要进万妖林，说不定还能碰上。”彦晴打趣道。
慕雪儿知道彦晴素来佻达，聊着聊着必然拐到乱七八糟的话上去，于是转而问道：“晴儿，你形合已近圆满，准备什么时候突破会神境，到时候我好把护灵丹给你送去。”
慕雪儿和彦晴都是形合圆满境界，形合突破至会神大都会用护灵丹加持，以免心神受损导致道心有亏，后续止水和问心境的突破就难上加难了，只是护灵丹有价无市，慕雪儿托自己的城主父亲找来两枚，一枚给自己，另一枚则是给自己的闺中密友彦晴的。
“不着急，”彦晴似乎不在乎的回道：“也不用送来啦，过几日我去你家中，咱们俩一起突破，正好武叔替我们守着，我家那情况你也知道，不如你那里清净。”
慕雪儿笑道：“当然好，我今天回去跟武叔说一声，好提前准备。”
莫看二人说着轻松，世人修行大多至碎空而至，像她们这么年轻便要突破形合的人虽然说不上凤毛麟角，却也千里挑一了，修行所需要的不止是天分，更重要的是资源，修行是很耗钱的，所以修行路上的佼佼者要么是世家子弟，要么是依附于世家的子弟。
“晴儿！”慕雪儿好像想起什么，“我听说赵家二公子刚入的形合境对么？”
“啊？是啊。”彦晴不明所以。
“刚刚那个乡下小子怎么看都像碎空境而已，他如何能撞倒形合境的赵德柱？”慕雪儿疑问道。
“你是说……”彦晴好像是恍然大悟，“你是说赵德柱故意讹上的他！”
“噗！”饶是慕雪儿修养好，也被彦晴这话逗的嗤笑起来。
“怎么啦！”彦晴并没觉得自己说的不对。
“没怎么，只是有些疑惑。”慕雪儿自己也说不上来，她不认为赵德柱故意讹人，却也想不清楚缘由，想不清楚索性也不想了，慕雪儿为人聪明不执拗，是最不会钻牛角的一类人。
万宝楼门前站着刚刚经历破产风波的爷孙二人，齐奉清性格豁达，甚至有些没心没肺，刚刚的事这会儿已经释然，用一贯的强调开口道：“爷爷，那个鬼谷是什么境界。”
“是鬼谷子！”齐宗呈无奈的瞟齐奉清一眼，自己这孙子，千万般好，只是不知道这宽心大肺的是随了谁。况且鬼谷子什么境界，他怎么知道！
齐宗呈弯腰去托另一只鞋，齐奉清看到却不跑了，打一下就打一下，总比再赔钱的好。
齐宗呈并没打他，而是从这只鞋里扣出一枚金币来，齐奉清想不到爷爷还留了这一手，心中更觉得对不起赵德柱了，日后有了钱一定要补给他。
“进去挑个便宜的吧，总得有件东西傍身才像话。”齐宗呈说罢，二人迈进万宝楼的大门。
赵南春的夫人名唤钟子英，原本是荒山门弟子，生的女身男相，脾气暴躁易怒，是幽云城附近有了名的河东狮吼，钟子英虽不俊美，赵南春却视如珍宝爱护有加，平时吵架拌嘴也都是让着，家中内外皆由钟子英操持。
赵家府邸算不上奢华，但也算是深宅大院，此时却在院外都能听到钟子英训斥儿子的声音：“你这窝囊性子，倒真是随了你爹！”
一旁吃瓜落的赵南春也不气恼，反而好言好语的劝慰：“夫人何必动怒呐，是别人撞了咱儿子，况且不是给了赔偿了嘛。”
钟子英声音又高了三分，“赔偿？这仨瓜俩枣的打发谁呢？你知道不知道咱家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有多难？要是被你们父子这么败坏，我看迟早散了家算了！”
赵德柱跪在地上，母亲那套起家不易勤俭持家的唠叨今日又听了一遍。
赵南春连忙道：“哎呀夫人！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转头对着跪在地上的赵德柱佯装骂道：“那一笼灵雀是我跟你娘耗了两三个月才抓到的，本来要送给云梦山楚长老的礼物，教他好歹收了你，你非要拿出去把玩，这下好了，全没了！”
赵南春多年来在夫人的管教下出手很不阔绰，他口中的楚长老是他在云梦宗的旧友，二人年轻时曾一同游历，交情匪浅，若是他人送礼，这点笼雀可有点拿不出手。
赵德柱跪在地上也不说话，事实经过早已说完，剩下的就是等着母亲发完火气，了不起踹上两脚，总会过去。
赵南春骂完见夫人一旁仿佛还没消气儿，顺手拿起荆条，走上前道：“今日我非抽你几下，让你以后知道小心。”
赵德柱抬头与赵南春四目相对，眼神仿佛在说：爹，你来真的？
赵南春看儿子的眼神却是：儿子！我要是真动手了你可躲着点，咱爷们这也是没办法。
你娘开心，全家开心呐！
赵南春是做戏给夫人看，夫人虽然易怒，却还是疼儿子的，正在赵南春抬手将打未打的时候，钟子英呵道：“算了！”
一如既往，草草收场。
赵德柱如蒙大赦，小快步跑了出去，并未看到父母二人看他的复杂眼神，钟子英泄了怒气，开口道：“武道修行本就是与天争与人争的买卖，二小子这么老实淳厚以后的路可怎么走！”
赵南春点头认同，思忖片刻后道：“夫人，稍后我去云梦山找一趟楚年兄，撇下脸面当面求情，想来顾及往日交情，他也不会驳了此事。”
“本想着二子能靠着自身选上，但他软懦的性子我实在难以放心。”钟子英叹道。
赵南春宽慰夫人道：“夫人放心，儿子吉人天相，日后会遇贵人也说不定，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总不至于让善良忠厚之人没有活路。”
钟子英长叹一声，她不怕天道，担心的是人道，是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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