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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破甲残剑

    幽云城城中除城主府以外有韩、霍、秦、赵、彦五大家族,其中赵家不同于另外四家,并没有世家传承,是由赵南春夫妇携手打出来的,夫妇二人皆是筑基境圆满强者,况且二人年富力强,以后必然能更近一步。

    前文负剑书生所言齐宗呈并未记全,云霄天下修士依据体、心、神之变化分为十三境界,分别为:入木、裂山、碎空、形合、会神、止水、问心、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天尊、大天尊,每境界有初期和圆满两个层次,由问心入筑基境会历一次天劫,由元婴至化神又会历一次天劫,化神境以后天劫便会增多,或许每次大的增进都会降临,并无规则可寻。大天尊只是这世间最强的境界,更高的层次确是数万年来没人踏足过的,以至于无记可查。

    万宝楼一层,齐奉清与爷爷正在一堆破旧法器间翻找,企图捡个大漏,旁边万宝楼的伙计不耐烦道:“二位可轻点翻,这些物件可是有些年头,翻烂了可是要赔啊!”

    爷孙俩也不搭理,齐奉清从中挑出一把剑,没有剑鞘且剑身破旧,有轻微裂痕,齐奉清虚划了一下,微微感觉到一丝古意,问伙计道:“这个多少钱?”

    伙计未及搭话,从一旁蹿出一位万宝楼小管事来,声声的奉承:“公子好眼力啊!这可是一位上古天尊用过的佩剑,曾深山斩凶兽,下海斩蛟龙,”说着接过齐奉清手的残剑,正欲夸赞,“你看这剑刃……”许是几处浅豁裂纹堵了小管事的嘴。转而又道:“你看这剑脊……”这下又被几处下陷噎住了话。

    爷孙俩看着小管事吹嘘不成,小管事一时有些尴尬,翻过残剑,干脆道:“剑柄完好,两枚金币。”

    齐宗呈揶揄道:“一枚我都不要!”说罢转身翻看他处。

    小管事发现齐奉清对残剑多看了几眼,猜到这小的兴许是喜欢,但是老的付钱,于是追上去对齐宗呈道:“老先生慧眼如炬,你看这样如何,一枚金币,我店再搭送一套软甲如何!”

    齐宗呈仍不搭理,小管事急忙取来破旧软甲道:“这吐金蚕丝软甲虽然是破损了些,但毕竟是中等灵品,挡些拳脚刀剑总能保命!”

    齐宗呈终于被说动,还是还价道:“再加一枚洗经丹,否则免谈。”

    洗经丹是基础丹药,价也不贵,二十枚银币一颗。

    小管事佯装亏损,“老先生真会还价,行!这个亏小店认了!”

    外人鲜有知道,万宝楼一楼的“烂货摊”基本属于给钱就卖,所得收入也不必充归柜上,谁卖的归谁,也是一项福利。

    “晴儿!慕小姐,好久不见!”城南霍家公子霍英在二楼茶座看到刚刚进门的慕雪儿和彦晴,起身大声打起招呼,引起齐奉清的注意,看到门外刚刚进来的二女,心道还真是巧合,刚刚才被二人瞧了一场热闹,这里又碰上了。

    彦晴看到二楼的霍英,眼中嫌弃口中嘟囔着:“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和他碰上了!”

    慕雪儿只是礼貌的回了招呼,霍英喜欢彦晴是幽云城都知道的事,彦晴却对这个浪荡纨绔提不起一点兴趣,偏偏霍家以势压人,又用三百张灵兽毛皮和三枚极品妖丹迷住彦家主母的眼,费些心思拉拢彦家几位长老,竟然将婚事应了下来,一点容不得彦晴辩驳。只因二十年前在万妖林内彦家被一条开了灵智的蛇妖打的元气大伤,彦晴的父亲,也是彦家唯一的筑基强者陨落,问心境五去其三,现有的两名问心也有暗伤,彦家不复从前。

    彦家中落难免起攀附之心,生得美颜出众彦晴便成了筹码,彦晴母亲素来更喜欢彦晴的两个哥哥,早早就盘算着用彦晴给他们换一个好出路。

    霍英急从二楼下来,慕雪儿看出彦晴的窘迫,先开口道:“霍公子,晴儿陪我来挑些东西,少陪了。”

    说罢便想拉着彦晴避开霍英,楼梯又被霍英堵着,只好假装挑选绕过“烂货摊”想去另一端楼梯。

    “一楼都是些破烂,哪里有慕小姐喜欢的东西。”霍英也不避讳,“我陪你们去楼上几层看看,听说刚运来一颗千年大妖的妖丹,若是慕小姐需要,我替韩庭松送与你。”

    韩庭松是幽云韩家最得宠的儿子,幽云年轻一代最先入止水境的人,又被皇室选中交由某位护国长老授业,这也让韩家有了争城主之位的实力,去年从盛京城回来曾向慕雪儿提亲,被慕江风婉拒,事实上提亲一事有韩家对城主府试探的意味。

    霍英这句话引起慕雪儿心中不快,“我与韩公子并不相熟,当不起一个送字。”声音冷了许多,霍英自知无趣,碍于城主府的面子,只好放二女过去,背身语气恶狠到:“装什么,我韩霍两家未必将你城主府放在眼里,迟早有你们乖乖送上门的一天!”说完带随从拂袖而去。

    这话被打量残剑的齐奉清听了个清楚,心中对霍英生起反感,若不是本事不济,非要追去踹上一脚,又回身看着慕雪儿和彦晴上楼的侧影,口中叹道:“真好看!”

    一旁的伙计对着发呆的齐奉清诶了两声,“这也是你能想的,买完了没?买完了我就不留二位了!”

    齐奉清拿上破甲残剑随爷爷走出万宝楼,齐宗呈拿出吐金蚕丝软甲展开一看,差点气的背过气去,软甲背面是两处大大的拳洞,正面也有多处刀剑砍过的裂痕,想必原主人必定惨死,不知道是那个扒尸人从一具横死之人身上扒下来的!怪不得包装如此规整,想来找回去万宝楼也不会退钱,只好认了晦气。

    齐奉清对手中残剑颇为喜欢,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齐宗呈一旁看着说道:“回头找家铺子修补打造,勉强能用。”

    在万宝楼上的慕雪儿目送爷孙出了门,心中只觉得这一老一少有趣,半日之内碰上两次,想来也是缘分,齐奉清此时心里也暗暗对这位二位两次偶遇的绝美少女留了心意,只不过身份云泥,未敢多想。

    世上哪有什么缘分,留心罢了。

    齐宗呈带着齐奉清在城外结庐暂居,爷孙二人身上半个铜板也没有了,只能早早回去城门临时找个活计,好挣足饭钱。

    又几日,幽云城来了一会贵客,齐宗呈爷孙俩住的窝棚也以有损幽云城貌为由被通知拆除,爷孙俩没了遮挡,只好搬去西城门口再搭了一个窝棚,齐奉清心中不服,人与人真是天差地别,有人只是路过,自己便要搬家,齐宗呈劝齐奉清好好修炼,有了实力便不会再经历这种不公了。

    不公一直都在,世人努力,不过是为让不公不落到自己身上。

    来人座驾是五匹祥云马拉的鎏金马车,左右随从数十人,身旁高手环绕,俨然一副王公贵胄的派头,幽云城主慕江风为首的幽云城大家族的家主痘在城门迎接,城门外众人站定,随行侍从挑起车架门帘,车内走出一位二十来岁的少年,举手投足风度翩翩,金冠玉佩好不贵气。

    慕江风率先弯身拱手道:“恭迎世子驾临小城。”

    来人是燕赤国安泰亲王世子朱业诚,更是护国大长老的爱徒,年纪轻轻已经是问心圆满境界,其父安泰亲王朱广相传已进入化神境界,他师父护国大长老是燕赤国乃至云霄大陆上最神秘的人之一,更有其已至天尊大圆满的传言,是他国忌惮的强者之一。论起才资身世,朱业诚可称得上天之骄子。

    朱业诚挥挥折扇,态度谦逊道:“慕城主太客气了,你我非初次相见,不必如此大礼。我要在你的幽云城叨扰些日子,慕城主不要见怪才好。”

    慕江风拱手:“岂敢岂敢,世子驾临小城蓬荜生辉,也好让我幽云城年轻一代知道天外有天,有个榜样。”

    慕江风这通马屁拍的朱业诚很是受用,他这次来幽云城是代表皇室和父王拉拢收服万妖林中表现优异的人,另一目的是替自己师父前来见一见云梦宗宗主,这个来意朱业诚虽未明说,慕江风也大致猜得到,想必是为了《鬼谷天书》一事。要说当今世上还有谁在《天书》消失之前接触过它,恐怕也只有云梦宗宗主江流云了。

    慕江风与朱业诚片刻寒暄之后便众人引入城,朱业诚下榻在幽云城万霞楼,可将云梦山景一揽入目。

    现世宗门之中,以云梦为首,只因为云梦宗千余年前战绩过于傲人,昔日鬼谷弟子下山,纵横捭阖之间掀起天下大乱,造成如今的三国定鼎,风头一时无两,稳压一众宗门,世人说若非鬼谷子亲自收拾残局,世道恐怕要动乱至今。

    然而云梦宗却不算底蕴最深的门派,王蝉老祖鬼谷子也不算最负盛名的大能,伯阳子李耳所创道宗有《道德经》传世,被天下修士奉为圭臬,他曾西出函谷关界化胡为佛,对佛宗的建立有点化之恩,伯阳子也被推为云霄大陆古今第一大圣,世称道祖老子,道宗另一名圣人是老子之后的逍遥子庄周,传闻其曾梦游太虚而神往天外。夫子孔丘、孟子孟轲二圣所创文宗人才辈出,是弟子最多的宗门,因文宗弟子多下山济世故而多被称为第一大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