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寸土寸金
酒店的房间很小，余天明本来想开个大套间的，问了价格后，被余有年果断打住。
这回余有年听懂了，前台服务员见两人的证件是内地的，交流时说的是普通话，虽然吐词发音有点别扭，但他还是勉强听得明白。
大套间睡一晚要一千多港币，相当于人民币一千两百块，这也太贵了。余有年觉得自己真是开了眼界，去京都那次住酒店，环境设施比这里好得多，才五百多一晚，这里的消费实在是高。
“爸，别大惊小怪，港岛这里寸土寸金，就咱们现在住的这一块，房价都在2万多一平，你想想，房子都这么贵，其它消费当然也不便宜。”
余天明一边说，一边将背包里的换洗衣裤取出来，挂到衣柜里。
余有年刚抽上一口烟，听到2万一平的房价，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半天才缓过气，不可思议道：“2万一平就住这样的鸟笼，那咱们家泉城那套房子要是搁这里，不得值千把万。”
见老爸一脸不信，余天明乐呵道：“爸，待会你下楼去转一转，随便找个本地人问问，你就知道我说的都不差。
还有，房产的价值不是单论面积，咱们家泉城那套房子要放在中环，至少要值五千万，这还算少的，那可是前庭后院的独栋别墅。在港岛，能住得上这种房子都是大富豪，普通人想都别想。”
余有年瞪大眼睛，“什么？五千多万，他娘的，港岛的房子怎么会这么贵，那这里的老百姓岂不是人人都是大老板，要不然哪买得起2万一平的房子。”
余天明有点惊讶，老爸这生意头脑真是没得说，瞬间便想到购买支付的问题，想想十年后，国内蓬勃发展的房地产行业，余天明觉得有必要给老爸灌输点房地产开发的常识。
“爸，你觉得内地能不能发展到像港岛这样，我说的不是泉城那种小地方，而是像京都、沪东、鹏城、花都这样的大城市，还有省城。”
余有年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抽着烟，看向窗外满是钢筋水泥的大都市，沉默片刻道：“天明，你没经历过我们那个年代，这种事不好说，但我对国家还是很有信心，我们肯吃苦，敢拼命，没日没夜的干，我相信总有一天，内地也会发展得越来越好。
京都和沪东，这两个地方肯定能追上港岛的水平，甚至超越，鹏城不好说，最多能和港岛持平，省城怕是不行，地理位置比不上港岛，先天优势不足。”
“爸，您真牛。”
余天明竖起大拇指，心里震惊莫名，余有年的一番判断与日后的发展基本一致，不管他是蒙的，还是真这么想，能有这种眼光也足够厉害。
“爸，要是京都和沪东的发展都达到港岛的水平，你认为那时内地的房价会怎么样？”
余天明又问一句，余有年像是瞬间想到什么，一脸震惊的看向儿子，“不会吧？这不可能，咱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港岛是资本主义，咱们内地怎么可能走港岛的路子，那得要闹出多大动静，这坚决不行。”
余有年像是想到什么，沉默的抽着烟，半天没有再说话。
余天明道：“没什么不可能的，爸，你不要想错了，咱们走社会主义是不会动摇的，小平同志说过，两手都要硬，两手都要抓，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内地的发展会很快，资本主义也有好东西，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我们会有很强的后发优势。随着市场经济的蓬勃发展，内地的房屋价格迟早都会涨。
我们的人口基数大，城市化进程一旦加速，大城市中心区的房价会像坐火箭一般越窜越高，像京都和沪东这两个地方，房价迟到都会涨到港岛的水平，有些地段的房价甚至比港岛这边的还要贵。
你想想88年那会，咱们家在泉城租的门面才多少钱，现在同样的门面，租金都涨了不少。
这还是在泉城，要是在京都和沪东，价格肯定要翻倍涨，市场经济只要向好发展，房屋资产的价格一定会跟着涨，这是经济运行的规律，谁都挡不住。”
余有年点点头，语气急促道：“这我知道，我就是想不明白，要是以后的房子都这么贵，一套房子要几百万，老百姓从哪挣这么多钱去买房子，这可不是小数目。”
余天明笑了笑，要不是现在的城乡住房改革还没有完全铺开，他相信，以余有年的魄力，一旦看懂房地产行业的运行机制，肯定会投身进去，实在是这个行业来钱太快。
“爸，我建议你以后要定几份报纸长期看，一份人民日报，一份鄂省日报，多留意国家的经济政策。
你担心的老百姓买不起房，其实很容易解决，只要银行提供贷款，老百姓分15年、20年、30年慢慢还，这买卖就成了。
商品房本身就是商品，银行也不怕你还不起贷款，实在还不上，银行通过法律手段，将房子收回来再卖掉，一样能收回本金。
在这个环节中，政府靠卖地搞财政收入，银行靠贷款吃利息，房地产开发商靠卖房子挣钱，老百姓只需要掏一部分钱就能住新房子，你看，大家各取所需，都能皆大欢喜。”
余天明说着说着觉得有点飘，连忙收住嘴，见老爸正一脸狐疑的盯着自己，顿时感觉有点不妙。
果然，余有年语气莫名说，“天明，我16岁背井离乡，出来闯荡几十年都不知道这些，你是从哪知道的？”
余天明尴尬的笑了笑，正准备找个借口糊弄一番，余有年并没有指望他能回答，压低嗓音道：“你说的，我会记下，以后你也不要对其它人说这些，包括家里人也不要提。
天明，你的事我不想多问，但你要记住，言多必失，这个社会比你想得还要复杂。”
余天明心里咯噔一下，笑着道：“爸，我知道了。”
在酒店稍作休息，父子俩立马前往港岛大学进行面试报道。由于余天明是本校余方教授亲自推荐，而且是来自内地的应届高中生，情况比较特殊。
经过沟通，校方决定，将面试时间定在后天上午9点半，面试结束后，港大稍后便会给出是否录取的最终结果。
出了学校，余有年看了一眼手表，想了想道：“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到处转一转，再找个地方吃饭。”
余天明道：“爸，你想去哪里，要不去海边看看，待会就在海边找个地方吃海鲜。”
余有年一脸嫌弃，摇摇头说，“海里都是水，有啥好看的，一股子腥味。刚才我在高架桥上就看到了海，大是挺大的，和看洞庭湖没啥区别，海鲜我吃过，在省城大酒店我就尝过，壳多肉少，吃着费劲，还不如吃野味来得过瘾。”
“呃.......那你想去哪？”
余天明差点被噎住，觉得刚才提的建议就是废话，余有年第一次来港岛，对这里两眼一抹黑，想去哪，恐怕他自己都不清楚。
“天明，你看，对面那人拿在耳边说话的机器，那是个什么东西，是不是和家里的电话一样，能直接和人通话？”
余有年朝对面努努嘴，余天明定睛一瞧，觉着好笑，闹了半天，原来老爸感兴趣的是大哥大。
“爸，那叫大哥大，移动电话机，就是不需要电话线也能打电话。”
“啥？大哥大，怎么有点像混江湖。”
余有年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向对面，接着笑哈哈道：“确实像那么回事，天明，你对港岛好像很熟，那个大哥大哪里有卖，我在内地没见过这东西。”
余天明想了一会，内地什么时候有大哥大的，他也记不清，也不知道省城有没有开通无线通话服务。
“爸，咱们在这里买的大哥大到内地根本用不了，内地现在只有几个城市开通这种服务，这东西价格很贵，没3万块根本打不住。”
余有年吃了一惊，“这么贵？那东西大小就像块砖头，比座机小一点，怎么卖这么贵。”
余天明听着想笑，大哥大的外观确实像一块板砖，“这是高科技通讯产品，当然卖得贵。”
余有年点点头，像是突然没了兴趣，随口道：“走，去海边转一转，晚点就在那附近吃饭。”
“好，那就去维多利亚港，那里的风景不错。”
余天明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父子俩上车直奔维多利亚港。
1993年的维多利亚港已经非常繁华，夕阳下，宽阔的水面上，大小邮轮穿梭不绝，沿着海岸线，耸立着一栋接着一栋的高楼大厦，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
入夜后，万家灯火交相辉映，映照出港岛的夜，炫目迷人。
这回余有年听懂了，前台服务员见两人的证件是内地的，交流时说的是普通话，虽然吐词发音有点别扭，但他还是勉强听得明白。
大套间睡一晚要一千多港币，相当于人民币一千两百块，这也太贵了。余有年觉得自己真是开了眼界，去京都那次住酒店，环境设施比这里好得多，才五百多一晚，这里的消费实在是高。
“爸，别大惊小怪，港岛这里寸土寸金，就咱们现在住的这一块，房价都在2万多一平，你想想，房子都这么贵，其它消费当然也不便宜。”
余天明一边说，一边将背包里的换洗衣裤取出来，挂到衣柜里。
余有年刚抽上一口烟，听到2万一平的房价，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半天才缓过气，不可思议道：“2万一平就住这样的鸟笼，那咱们家泉城那套房子要是搁这里，不得值千把万。”
见老爸一脸不信，余天明乐呵道：“爸，待会你下楼去转一转，随便找个本地人问问，你就知道我说的都不差。
还有，房产的价值不是单论面积，咱们家泉城那套房子要放在中环，至少要值五千万，这还算少的，那可是前庭后院的独栋别墅。在港岛，能住得上这种房子都是大富豪，普通人想都别想。”
余有年瞪大眼睛，“什么？五千多万，他娘的，港岛的房子怎么会这么贵，那这里的老百姓岂不是人人都是大老板，要不然哪买得起2万一平的房子。”
余天明有点惊讶，老爸这生意头脑真是没得说，瞬间便想到购买支付的问题，想想十年后，国内蓬勃发展的房地产行业，余天明觉得有必要给老爸灌输点房地产开发的常识。
“爸，你觉得内地能不能发展到像港岛这样，我说的不是泉城那种小地方，而是像京都、沪东、鹏城、花都这样的大城市，还有省城。”
余有年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抽着烟，看向窗外满是钢筋水泥的大都市，沉默片刻道：“天明，你没经历过我们那个年代，这种事不好说，但我对国家还是很有信心，我们肯吃苦，敢拼命，没日没夜的干，我相信总有一天，内地也会发展得越来越好。
京都和沪东，这两个地方肯定能追上港岛的水平，甚至超越，鹏城不好说，最多能和港岛持平，省城怕是不行，地理位置比不上港岛，先天优势不足。”
“爸，您真牛。”
余天明竖起大拇指，心里震惊莫名，余有年的一番判断与日后的发展基本一致，不管他是蒙的，还是真这么想，能有这种眼光也足够厉害。
“爸，要是京都和沪东的发展都达到港岛的水平，你认为那时内地的房价会怎么样？”
余天明又问一句，余有年像是瞬间想到什么，一脸震惊的看向儿子，“不会吧？这不可能，咱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港岛是资本主义，咱们内地怎么可能走港岛的路子，那得要闹出多大动静，这坚决不行。”
余有年像是想到什么，沉默的抽着烟，半天没有再说话。
余天明道：“没什么不可能的，爸，你不要想错了，咱们走社会主义是不会动摇的，小平同志说过，两手都要硬，两手都要抓，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内地的发展会很快，资本主义也有好东西，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我们会有很强的后发优势。随着市场经济的蓬勃发展，内地的房屋价格迟早都会涨。
我们的人口基数大，城市化进程一旦加速，大城市中心区的房价会像坐火箭一般越窜越高，像京都和沪东这两个地方，房价迟到都会涨到港岛的水平，有些地段的房价甚至比港岛这边的还要贵。
你想想88年那会，咱们家在泉城租的门面才多少钱，现在同样的门面，租金都涨了不少。
这还是在泉城，要是在京都和沪东，价格肯定要翻倍涨，市场经济只要向好发展，房屋资产的价格一定会跟着涨，这是经济运行的规律，谁都挡不住。”
余有年点点头，语气急促道：“这我知道，我就是想不明白，要是以后的房子都这么贵，一套房子要几百万，老百姓从哪挣这么多钱去买房子，这可不是小数目。”
余天明笑了笑，要不是现在的城乡住房改革还没有完全铺开，他相信，以余有年的魄力，一旦看懂房地产行业的运行机制，肯定会投身进去，实在是这个行业来钱太快。
“爸，我建议你以后要定几份报纸长期看，一份人民日报，一份鄂省日报，多留意国家的经济政策。
你担心的老百姓买不起房，其实很容易解决，只要银行提供贷款，老百姓分15年、20年、30年慢慢还，这买卖就成了。
商品房本身就是商品，银行也不怕你还不起贷款，实在还不上，银行通过法律手段，将房子收回来再卖掉，一样能收回本金。
在这个环节中，政府靠卖地搞财政收入，银行靠贷款吃利息，房地产开发商靠卖房子挣钱，老百姓只需要掏一部分钱就能住新房子，你看，大家各取所需，都能皆大欢喜。”
余天明说着说着觉得有点飘，连忙收住嘴，见老爸正一脸狐疑的盯着自己，顿时感觉有点不妙。
果然，余有年语气莫名说，“天明，我16岁背井离乡，出来闯荡几十年都不知道这些，你是从哪知道的？”
余天明尴尬的笑了笑，正准备找个借口糊弄一番，余有年并没有指望他能回答，压低嗓音道：“你说的，我会记下，以后你也不要对其它人说这些，包括家里人也不要提。
天明，你的事我不想多问，但你要记住，言多必失，这个社会比你想得还要复杂。”
余天明心里咯噔一下，笑着道：“爸，我知道了。”
在酒店稍作休息，父子俩立马前往港岛大学进行面试报道。由于余天明是本校余方教授亲自推荐，而且是来自内地的应届高中生，情况比较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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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学校，余有年看了一眼手表，想了想道：“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到处转一转，再找个地方吃饭。”
余天明道：“爸，你想去哪里，要不去海边看看，待会就在海边找个地方吃海鲜。”
余有年一脸嫌弃，摇摇头说，“海里都是水，有啥好看的，一股子腥味。刚才我在高架桥上就看到了海，大是挺大的，和看洞庭湖没啥区别，海鲜我吃过，在省城大酒店我就尝过，壳多肉少，吃着费劲，还不如吃野味来得过瘾。”
“呃.......那你想去哪？”
余天明差点被噎住，觉得刚才提的建议就是废话，余有年第一次来港岛，对这里两眼一抹黑，想去哪，恐怕他自己都不清楚。
“天明，你看，对面那人拿在耳边说话的机器，那是个什么东西，是不是和家里的电话一样，能直接和人通话？”
余有年朝对面努努嘴，余天明定睛一瞧，觉着好笑，闹了半天，原来老爸感兴趣的是大哥大。
“爸，那叫大哥大，移动电话机，就是不需要电话线也能打电话。”
“啥？大哥大，怎么有点像混江湖。”
余有年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向对面，接着笑哈哈道：“确实像那么回事，天明，你对港岛好像很熟，那个大哥大哪里有卖，我在内地没见过这东西。”
余天明想了一会，内地什么时候有大哥大的，他也记不清，也不知道省城有没有开通无线通话服务。
“爸，咱们在这里买的大哥大到内地根本用不了，内地现在只有几个城市开通这种服务，这东西价格很贵，没3万块根本打不住。”
余有年吃了一惊，“这么贵？那东西大小就像块砖头，比座机小一点，怎么卖这么贵。”
余天明听着想笑，大哥大的外观确实像一块板砖，“这是高科技通讯产品，当然卖得贵。”
余有年点点头，像是突然没了兴趣，随口道：“走，去海边转一转，晚点就在那附近吃饭。”
“好，那就去维多利亚港，那里的风景不错。”
余天明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父子俩上车直奔维多利亚港。
1993年的维多利亚港已经非常繁华，夕阳下，宽阔的水面上，大小邮轮穿梭不绝，沿着海岸线，耸立着一栋接着一栋的高楼大厦，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
入夜后，万家灯火交相辉映，映照出港岛的夜，炫目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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