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拜师

    许愿换好衣服和鞋子走进练功房，木制地板，大落地镜，把杆，墙边是大大小小的垫子和沙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刘筱月也换了鞋子，开始放音乐，“从热身开始吧，把几个动作组合都做一下。”许愿不敢怠慢，连忙开始做动作，做得很认真。刘筱月看了也觉得不错，到底是赵思静带出来的孩子，这些基础的东西不会差到哪儿去，软度还要再加强，身体中段的力量也要再提高。确实是个好苗子，难怪赵思静这么放不下心。刘筱月轻轻叹了口气，见许愿已经做完动作，身上也出了不少汗，瞅了一眼钟，便搬来了四块垫子，一边两块，叫女孩儿趴着耗横叉。

    拉着在门口的赵思静到一旁，“软度不够，你带她心软了吧。”两人相熟说话也就很少拐弯抹角，赵思静低声说，像是解释，又像是开脱，也像是请求，“她软度确实不太好……你……你也别太狠了。”刘筱月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说“因为长得有点像孙诗冉？”赵思静见刘筱月一下就戳穿了自己，红了脸，低头不说话。刘筱月知道这是默认了，“那你舍得将这女孩儿给我带？这软度，这能力，在我手里必是要吃番苦头的。”赵思静抬起头，眼里满是坚定，语气却带着打趣的味道，“这么说刘老师是收下了？”，不出意外的收到一个白眼，又继续说到，“她条件不错的，又喜欢跳舞，交给你我也放心。”

    刘筱月看了时间，二十分钟后回到练功房，见女孩儿已经满头大汗，但胯离地确实近了不少，不禁欣赏起女孩儿的自觉来。其实女孩儿是怕刘老师不愿意收下自己，疼得受不了了都不敢松懈。刘筱月走到女孩儿身后，吐出一句放松，便跪坐下来，双手扶着女孩儿的胯轻轻下压，力度虽然不大，向下的势头却是不弱，一会儿就压下去一截。许愿攥着拳头，手指扣进肉里，光是耗着就疼得受不了了，哪里还禁得起老师再来压？

    赵思静看了心疼，干脆去和萧晨聊天，又帮着准备晚饭。

    练功房里穿来女孩儿的呻吟，赵老师下手虽然也不轻，但从未将女孩儿压得这般疼。女孩儿忍不住，在刘老师再一次用力时叫了一声“刘老师！”，带着哭腔，听得赵思静微微一颤，和萧晨说话都顿了一顿。许愿下意识有些绷了一下身体又迅速软了下来，实在可怜。刘筱月心里高兴，是个肯练的好孩子，可是她对待舞蹈是一点儿水也不会放，摸了摸女孩儿的韧带，还可以下，就对许愿说：“今天压到底就算结束。放松！”那不容置疑的语气让许愿心里一颤，攥的紧紧的拳头又紧了紧，还是怕的，只是能被梦想中的老师帮忙压腿，再大的痛苦也成了甜的。调整呼吸，随着自己慢慢呼出一口气，刘筱月双膝跪上女孩儿的屁股，胯也被压到了地上。许愿又是一阵呜咽，疼得眼前发黑，昏昏沉沉听得一句，“数五十个数，数完就放你起来。”许愿疼昏了也不敢数很快，曾经因为数快了不知重数了几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一声声带着哭腔，但是每一个数都差不多数了两秒，一点儿也不偷懒。

    数完了，自然是要踢腿的。“每腿五十。”女孩儿有些站不起来，从前赵老师总会扶一下她的，现在刘老师却是一点儿扶她的意思都没有。挣扎着站起来，腿还发着抖，刘筱月本想由着她缓缓，但见女孩儿没歇几下就开始踢腿，每一腿都踢得很标准，尽管后面二十几个每一下之间都隔了挺长一段时间。知道是体力不支，刘筱月并没有多说，心想女孩儿确实是有股狠劲儿的。

    许愿踢完腿，刘筱月递过一条毛巾给她擦汗，问到：“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学生吗？今后会比这更辛苦，我绝不是个手软的人。你真的愿意吗？”许愿用力地点头，“我真的很喜欢舞蹈，能跟您学舞是我的荣幸，我一定会认真练的！”刘筱月看着这期待的眼神，暗自苦笑，自己真的能教好这个女孩儿吗？“那……叫老师吧。”话一出口，刘筱月自己也是有些吃惊，自己心里已经留下她了呀。许愿压抑不住的兴奋溢于言表，“嗯！老师！”

    没有过多的什么仪式，一句老师成了终身的牵绊。

    刘老师摸了摸女孩儿湿漉漉的头发，说到：“休息一会儿再去洗个澡，然后就在老师家吃饭吧。”许愿刚想推辞说回学校洗澡吃饭就好，刘筱月却看出来了似的，“刚认了老师，说的第一句话就不听？”许愿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师平常好像真是个热情开朗的人呢，对舞蹈严格点也是好事。如果不是对自己这么严格，怎么会这么厉害呢。自己也要向老师学习，再苦再累，也要坚持下去，也许真有一天能与老师一同起舞呢！

    刘筱月帮着许愿擦汗、放松，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叫她起身去洗澡，刘老师补了一句：“洗手台的柜子里有吹风机，吹完头再出来，虽然是夏天，也别感冒了。”许愿心头一暖，甜甜的应了。

    到了客厅，刘筱月见两个姐姐都在厨房，倚着厨房门站了。萧晨看见她便问：“收下了？”能用如此肯定的语气对她问出一句问句，也就只有萧晨了。刘筱月一把搂住萧晨说到：“明知故问。”语气几分埋怨，几分霸道，满满的爱意。赵思静还在，两人没有做太亲密的举动，其实赵思静知道她们俩的关系。她和刘筱月认识时间不算长，但是对对方却是挺了解的。

    许愿洗完澡出来，晚饭已经摆上桌，香味勾引着女孩儿的味蕾，肚子不禁咕咕叫了一下。都是些比较清淡的菜，味道却很好。毕竟是在别人家，女孩儿又一向客气，安安分分坐着吃饭，夹菜也只夹面前的菜。赵思静给女孩儿夹了很多菜，女孩儿每次都客客气气的道谢，眼里闪出泪花，好久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了。刘筱月看了忍不住打趣：“知道许愿到了我手里要受苦了？舍不得了？”赵思静也是玩笑着回应：“可不是，谁不知道你手黑，怕我下次再见这孩子已经瘦的不成样了！许愿你可趁着吃饭多吃点，你萧老师手艺很好的。”这说的许愿和萧晨都不好意思了，许愿红了脸，低着头只顾扒饭。萧晨倒是摆摆手对许愿说着，“别叫我老师，叫萧晨姐就行。”刘筱月看着萧晨可爱的样子，更是有些不饶人，“诶，萧晨姐不是收了学生？我——”萧晨瞪了一眼爱人打断了她的话，刘筱月笑着忙道：“好了好了，吃饭吃饭。”讨好地对萧晨笑了笑，却见萧晨一副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样子，悻悻地低下头。

    刘筱月又抬头转向许愿，语气里略带了些严肃：“你现在也要准备期末考吧，暑假再开始跟着我练吧。只是我暑假有舞剧排练，会比较忙。七月中旬首演，八月份才会闲下来。你家在哪儿，离这里远么？远的话七月份可以给你放假。如果不远，暑假你就去舞团先跟着萧晨姐。”许愿点点头，“我不回家，就住学校，学校放假了就能开始。”不想麻烦老师，想了想又说：“我有空可以去看看爷爷奶奶吗？”许愿本来跟着爷爷奶奶住，但是这几年都住宿，爷爷奶奶身体也不好，就去了养老院，只过年一家人会聚一聚。平常周末有空，许愿也会去养老院看看爷爷奶奶。刘筱月从赵思静嘴里得知了许愿的事，又怕出口戳到女孩儿痛处，也没有多说，只点点头，“每周末给你半天假，暑假不回家的话就住到我家来吧，不用客气的，在学校可吃不到萧晨姐做的美食。你放假后收拾好了就过来，萧晨姐会带你去舞团练功房。”许愿心想，老师真是一到舞蹈上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认真得很。应了老师的要求，吃过饭，赵老师便送许愿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