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拜师（上）
舞校的班主任姓赵，名叫赵思静，是她们班基训课和剧目课的老师，平常看着温柔文静，上课要求却是严格。说起这个老师，还挺厉害，毕业于省舞院，主攻民族舞，拿过国内外几个知名比赛的金奖，参演过几部舞剧都大受好评，省里的歌舞团早向她伸出橄榄枝，她却没去，待在舞校教学生，还提出只教低年级。学校能请到她来做老师也不顾那么多，能让她教就行。许愿遇上她真是幸运，但也辛苦。
才上了几节课，赵老师就发现这新转来的孩子难得的舞蹈领悟力和表现力，腿上力量不错，说不定一些男舞者的动作也能比较好的完成，软度差一点不怕，可以压出来。而且腰软，动作做得好看。最难得的还是这孩子肯练，压的狠了也总会咬牙坚持，极少挣扎抵抗，从不叫痛讨饶。许愿毕竟不是从小接受专业训练，基础还是差了些，可到底是个好苗子，赵老师心下欢喜，看着这么好的苗子可不能让她从手边溜走，对她要求不自觉地严了，有时也给她上小课。
时间的大手一挥，女孩儿很快就要升入高年级，赵思静是不会继续带了，但是还是放心不下许愿。因为自己的爱人孙诗冉的经历，她希望许愿的舞蹈之路能走得稳当。她知道许愿不是个很自信的女孩儿，可是她就是为舞台而生的呀，她期待着看到许愿在舞台上大放光彩的一天。班里还有一个叫郭倩羽的，和许愿关系挺好，也是个好苗子，底子又扎实。赵思静想给她俩找个好老师，这样自己也算是能放心些了。想着想着，露出一丝狡黠来，郭倩羽周末上小课的老师……好像是她？
很快就要放暑假了，一节剧目课结束后赵老师叫许愿留下。女孩儿像放电影一样快速过了一遍刚刚上课的内容，心想没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吧。赵思静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不禁轻轻一笑。“你打算学什么舞种呀？马上要升上高年级了，心里总有点打算吧？”许愿想学现代舞。赵思静心下欢喜，猜对了，把这个孩子交给她，一定会有很好的发展的。
“想学现代舞的话，我知道一个好老师哦！你愿意跟着她学吗？”听着赵老师的话，许愿眼里满是期待，忽而又透出一丝惆怅来。“我想……想继续跟着赵老师学舞……”赵思静心里像是被揪了一下，原来自己舍不得这孩子啊，“我会回到一年级接着教，还有很多喜欢舞蹈的孩子等着我教呢。而且你不是想学现代舞吗？我是主攻民族舞的，我的朋友刘筱月是——”“刘筱月！？”许愿大叫一声打断了赵老师的话，实在是喜出望外，意识到自己失态，忙道了声不好意思。赵老师挑了挑眉，“你知道？”女孩儿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然后低着头答到：“之前看过刘老师的舞剧，非常喜欢。因为那部舞剧我才坚定了学舞蹈的心。”学舞蹈的孩子心里总有这么个人，每次累的跳不动了，疼得受不了了，这个人总会叫自己再坚持一下。
赵思静想得有些出神，女孩儿带着疑问的眼神冒了出来，才回过神来。“还得看她愿不愿意收下你呢，周末我带你去看看她，认个老师吧。”老师想泼盆冷水，可是许愿激动的心冷不下来，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的事，竟然成真了！连忙答应下来。
怀着激动与紧张的心情一直到周日，赵老师让许愿中午吃完饭一点半到学校门口去。
团里正在准备暑假要上演的新舞剧，虽然周日照例是放假的，刘筱月却没有休息，六点就起来晨练，钻进了团里的练功房。一直练到自己的爱人萧晨打电话叫她回家吃饭了，才换下汗津津的练功服回家。刘筱月的家离舞团不远，只有一两公里，骑着自行车几分钟就到家了。
刚刚在电话里萧晨说有客人要来，刘筱月好奇地问起来，爱人却又闭口不提，只说吃完饭就知道了。
许愿提前五分钟到了学校门口，赵老师也正好到了，虽说离刘筱月家不远，但正是夏天天气热，走得一身汗去到别人家也不好，赵老师还是开了车。
很快到了刘筱月家，刘筱月热情地开门迎接：“原来是思静姐，刚刚萧晨还不告诉我是谁。今儿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啦？”又看见身后跟了个女孩儿，高高瘦瘦的，眼里多了几分疑惑。
对于两个人住来说，刘筱月家里算大了，客厅里放了个方形鱼缸，原木色电视柜、饭桌和茶几，浅灰色的沙发上摆了两个小抱枕，有一个竟然印着自己喜欢的动漫角色。阳台上有几盆花花草草。有四个房间，两间卧室，一间做成了练功房，一间是书房。
许愿看见刘筱月，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当时自己只是在观众席远远地看着，刘筱月又穿着表演服，化了妆。现在是实实在在这么近的看着她呀，许愿激动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刘筱月身材高挑，很有气质，手长腿长，穿着休闲的短袖短裤，露出白皙的小臂和小腿，突出的锁骨真如一条线一般，好美啊，许愿在心里暗暗惊叹。
赵思静开门见山，“这是许愿，我班里的一个孩子，挺不错的，马上要升上高年级了，我这不是放心不下，想交给你带着。”刘筱月一惊，许愿这个名字挺耳熟的？哦，是之前市里比赛见过的，当时自己是和老师一起去看老师的女儿比赛。看到她第一个出场，看见她的第一段舞蹈也是暗暗吃惊，可是跳错了动作。名字挺好听，无意中记下了，还挺有缘分。许愿还惊叹于刘老师这么好的身材，听着赵老师介绍自己才忙回一句“刘老师好！”刘筱月应了，只是对于收徒，没有回答，只泡了壶茶，叫赵思静先坐下。
许愿本来看着刘筱月那么热情来开门，现在却又不说话了，生怕是自己不够好，连忙说到：“刘老师，小时候我看过您的舞剧，坚定了学舞蹈的决心，您一直是我的偶像，我知道练舞很苦，但我不怕的，我一定会认真学的！”刘筱月一愣，是因为自己才学舞蹈的呀。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只微笑着点点头，看了一眼萧晨。
萧晨知道两人有话要说，便带着许愿去了旁边的超市买东西。萧晨性格温和，眼里含笑，身上有种叫人安心的气息。因为要出门，萧晨换了一条天蓝色的裙子，绑了个麻花辫，优雅而温柔。一路上问许愿想吃什么，许愿虽是一直推脱，可还是收下了一些零食。萧晨也是学舞蹈的，知道要保持身材，给女孩儿买的都是低糖低脂的，叫她放心收下。
家里。“思静姐姐，你知道我不教学生的，我自己吃了很多苦，熬到现在，真的不愿意亲手给他们施加痛苦，亲眼看着他们受苦受累……”刘筱月实在为难。赵思静知道她以前的事，也希望她能走出过去的阴影，说到：“你也听到许愿说了，你以为不教学生就好了？你知道光是我教的学生里就有多少人视你为榜样，为目标，追着你的背影走上这条路，带着伤痛无怨无悔，尽管艰难依旧甘之如饴吗？”
“早知道我就应该和萧晨一样去做编导。”
刘筱月其实听进去了赵思静的话，心里也有所触动，但是又不服气地小声嘟囔。赵思静心里想着真是小孩儿脾气，出口依旧语重心长，“他们和你不一样的，他们是真的喜欢舞蹈的，而正是因为你，他们才找到了心中所爱。你给他们的不是痛苦，而是梦想。你的话，一定能带着她走到梦想花开的地方。”看刘筱月低着头不说话，又继续说到：“这孩子和你也有点相似之处，因为家庭关系，心中是少了几分爱的，这份缺失难以弥补，但我相信你能走进她的心，起码能将她坑坑洼洼的心填平一些。”听了赵思静讲了许愿家里的事，刘筱月不禁唏嘘一阵，可是她的心里更加是千疮百孔，这么多年来，因为王老师和萧晨的陪伴才觉得温暖不少。所以她深深知道这样的伤痛有多难弥补，也许一生都不能痊愈，心中升起一份同病相怜的同情。曾经王老师抚慰了自己的心灵，如今自己是否能将这份温暖传递下去？
刘筱月和赵思静两人聊了许多，几杯茶水下肚，萧晨带着小孩儿回来了。赵思静拍了拍刘筱月的肩膀，“试试吧，这会是个好的开始的。”刘筱月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许愿心里直打鼓，刘筱月轻轻叹了口气，终于抬起头来说，“去房里让我看看你的水平吧。”随即站起身带女孩儿去了小练功房，房间作为练功房来说实在有点小，毕竟是小区里的住宅房，很难做那么大的房间，在家蹦蹦跳跳也容易吵到楼下的住户。所以这间房也就平常练练基本功，要练舞剧一般还是会去舞团的练功房。
才上了几节课，赵老师就发现这新转来的孩子难得的舞蹈领悟力和表现力，腿上力量不错，说不定一些男舞者的动作也能比较好的完成，软度差一点不怕，可以压出来。而且腰软，动作做得好看。最难得的还是这孩子肯练，压的狠了也总会咬牙坚持，极少挣扎抵抗，从不叫痛讨饶。许愿毕竟不是从小接受专业训练，基础还是差了些，可到底是个好苗子，赵老师心下欢喜，看着这么好的苗子可不能让她从手边溜走，对她要求不自觉地严了，有时也给她上小课。
时间的大手一挥，女孩儿很快就要升入高年级，赵思静是不会继续带了，但是还是放心不下许愿。因为自己的爱人孙诗冉的经历，她希望许愿的舞蹈之路能走得稳当。她知道许愿不是个很自信的女孩儿，可是她就是为舞台而生的呀，她期待着看到许愿在舞台上大放光彩的一天。班里还有一个叫郭倩羽的，和许愿关系挺好，也是个好苗子，底子又扎实。赵思静想给她俩找个好老师，这样自己也算是能放心些了。想着想着，露出一丝狡黠来，郭倩羽周末上小课的老师……好像是她？
很快就要放暑假了，一节剧目课结束后赵老师叫许愿留下。女孩儿像放电影一样快速过了一遍刚刚上课的内容，心想没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吧。赵思静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不禁轻轻一笑。“你打算学什么舞种呀？马上要升上高年级了，心里总有点打算吧？”许愿想学现代舞。赵思静心下欢喜，猜对了，把这个孩子交给她，一定会有很好的发展的。
“想学现代舞的话，我知道一个好老师哦！你愿意跟着她学吗？”听着赵老师的话，许愿眼里满是期待，忽而又透出一丝惆怅来。“我想……想继续跟着赵老师学舞……”赵思静心里像是被揪了一下，原来自己舍不得这孩子啊，“我会回到一年级接着教，还有很多喜欢舞蹈的孩子等着我教呢。而且你不是想学现代舞吗？我是主攻民族舞的，我的朋友刘筱月是——”“刘筱月！？”许愿大叫一声打断了赵老师的话，实在是喜出望外，意识到自己失态，忙道了声不好意思。赵老师挑了挑眉，“你知道？”女孩儿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然后低着头答到：“之前看过刘老师的舞剧，非常喜欢。因为那部舞剧我才坚定了学舞蹈的心。”学舞蹈的孩子心里总有这么个人，每次累的跳不动了，疼得受不了了，这个人总会叫自己再坚持一下。
赵思静想得有些出神，女孩儿带着疑问的眼神冒了出来，才回过神来。“还得看她愿不愿意收下你呢，周末我带你去看看她，认个老师吧。”老师想泼盆冷水，可是许愿激动的心冷不下来，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的事，竟然成真了！连忙答应下来。
怀着激动与紧张的心情一直到周日，赵老师让许愿中午吃完饭一点半到学校门口去。
团里正在准备暑假要上演的新舞剧，虽然周日照例是放假的，刘筱月却没有休息，六点就起来晨练，钻进了团里的练功房。一直练到自己的爱人萧晨打电话叫她回家吃饭了，才换下汗津津的练功服回家。刘筱月的家离舞团不远，只有一两公里，骑着自行车几分钟就到家了。
刚刚在电话里萧晨说有客人要来，刘筱月好奇地问起来，爱人却又闭口不提，只说吃完饭就知道了。
许愿提前五分钟到了学校门口，赵老师也正好到了，虽说离刘筱月家不远，但正是夏天天气热，走得一身汗去到别人家也不好，赵老师还是开了车。
很快到了刘筱月家，刘筱月热情地开门迎接：“原来是思静姐，刚刚萧晨还不告诉我是谁。今儿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啦？”又看见身后跟了个女孩儿，高高瘦瘦的，眼里多了几分疑惑。
对于两个人住来说，刘筱月家里算大了，客厅里放了个方形鱼缸，原木色电视柜、饭桌和茶几，浅灰色的沙发上摆了两个小抱枕，有一个竟然印着自己喜欢的动漫角色。阳台上有几盆花花草草。有四个房间，两间卧室，一间做成了练功房，一间是书房。
许愿看见刘筱月，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当时自己只是在观众席远远地看着，刘筱月又穿着表演服，化了妆。现在是实实在在这么近的看着她呀，许愿激动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刘筱月身材高挑，很有气质，手长腿长，穿着休闲的短袖短裤，露出白皙的小臂和小腿，突出的锁骨真如一条线一般，好美啊，许愿在心里暗暗惊叹。
赵思静开门见山，“这是许愿，我班里的一个孩子，挺不错的，马上要升上高年级了，我这不是放心不下，想交给你带着。”刘筱月一惊，许愿这个名字挺耳熟的？哦，是之前市里比赛见过的，当时自己是和老师一起去看老师的女儿比赛。看到她第一个出场，看见她的第一段舞蹈也是暗暗吃惊，可是跳错了动作。名字挺好听，无意中记下了，还挺有缘分。许愿还惊叹于刘老师这么好的身材，听着赵老师介绍自己才忙回一句“刘老师好！”刘筱月应了，只是对于收徒，没有回答，只泡了壶茶，叫赵思静先坐下。
许愿本来看着刘筱月那么热情来开门，现在却又不说话了，生怕是自己不够好，连忙说到：“刘老师，小时候我看过您的舞剧，坚定了学舞蹈的决心，您一直是我的偶像，我知道练舞很苦，但我不怕的，我一定会认真学的！”刘筱月一愣，是因为自己才学舞蹈的呀。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只微笑着点点头，看了一眼萧晨。
萧晨知道两人有话要说，便带着许愿去了旁边的超市买东西。萧晨性格温和，眼里含笑，身上有种叫人安心的气息。因为要出门，萧晨换了一条天蓝色的裙子，绑了个麻花辫，优雅而温柔。一路上问许愿想吃什么，许愿虽是一直推脱，可还是收下了一些零食。萧晨也是学舞蹈的，知道要保持身材，给女孩儿买的都是低糖低脂的，叫她放心收下。
家里。“思静姐姐，你知道我不教学生的，我自己吃了很多苦，熬到现在，真的不愿意亲手给他们施加痛苦，亲眼看着他们受苦受累……”刘筱月实在为难。赵思静知道她以前的事，也希望她能走出过去的阴影，说到：“你也听到许愿说了，你以为不教学生就好了？你知道光是我教的学生里就有多少人视你为榜样，为目标，追着你的背影走上这条路，带着伤痛无怨无悔，尽管艰难依旧甘之如饴吗？”
“早知道我就应该和萧晨一样去做编导。”
刘筱月其实听进去了赵思静的话，心里也有所触动，但是又不服气地小声嘟囔。赵思静心里想着真是小孩儿脾气，出口依旧语重心长，“他们和你不一样的，他们是真的喜欢舞蹈的，而正是因为你，他们才找到了心中所爱。你给他们的不是痛苦，而是梦想。你的话，一定能带着她走到梦想花开的地方。”看刘筱月低着头不说话，又继续说到：“这孩子和你也有点相似之处，因为家庭关系，心中是少了几分爱的，这份缺失难以弥补，但我相信你能走进她的心，起码能将她坑坑洼洼的心填平一些。”听了赵思静讲了许愿家里的事，刘筱月不禁唏嘘一阵，可是她的心里更加是千疮百孔，这么多年来，因为王老师和萧晨的陪伴才觉得温暖不少。所以她深深知道这样的伤痛有多难弥补，也许一生都不能痊愈，心中升起一份同病相怜的同情。曾经王老师抚慰了自己的心灵，如今自己是否能将这份温暖传递下去？
刘筱月和赵思静两人聊了许多，几杯茶水下肚，萧晨带着小孩儿回来了。赵思静拍了拍刘筱月的肩膀，“试试吧，这会是个好的开始的。”刘筱月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许愿心里直打鼓，刘筱月轻轻叹了口气，终于抬起头来说，“去房里让我看看你的水平吧。”随即站起身带女孩儿去了小练功房，房间作为练功房来说实在有点小，毕竟是小区里的住宅房，很难做那么大的房间，在家蹦蹦跳跳也容易吵到楼下的住户。所以这间房也就平常练练基本功，要练舞剧一般还是会去舞团的练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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