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约定
一早起来，许愿发现了腿间的热水袋，下床时也没有让人动弹不得的酸痛。正换着衣服，郭倩羽敲响了自己的房门，许愿应着“来了来了！”郭倩羽总是这么不知疲倦。许愿问她才知道热水袋王若雯老师放的。
晨练。“倩羽？跑慢点儿呗。”许愿看着郭倩羽跑步的背影，真不明白她怎么能每天都这么努力。“哦，好”郭倩羽放缓脚步，与许愿并排跑。“天天这么练，也不见你觉得累。”许愿话里带着些抱怨。“怎么了？今天跑得也不算快呀。”“身上还有些酸酸的。”郭倩羽扭头看了看许愿，“其实我也没见过筱月姐罚这么狠呢。”“估计是和王老师学的。”许愿做了个鬼脸，郭倩羽笑了笑，“萧晨姐她们和王老师平时也说说笑笑，只是一到舞蹈上就都是认真的不得了。”“是啊。”许愿又想到刘老师开胯的事了。
刘筱月是打算和许愿聊聊的，没想到是许愿先开的口：“老师？昨天是我做得不好。我做事情太容易放弃了。老师以后多多督促我好不好？我要是又打退堂鼓，随便老师怎么罚！我想考上BJ舞蹈学院，明明知道自己一定要更努力，可是我自制力太差了。”刘筱月听了很是吃惊，又不禁笑自己昨晚的纠结与自责到底算什么？“其实昨天的事情我也想了很多，担心自己对你太过严厉。但是既然你现在都这么说了，我也向你保证我会尽到老师的责任。只不过，你是我的第一个学生，所以我肯定也会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你多多担待了。另外，要考北舞也不容易，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哦！不过也不用太大压力，你还有时间。好好学，慢慢练，我们一起加油，好吗？”“好！”看着许愿脸上挂着个灿烂的笑容，刘筱月心情也明朗了不少。从一开始担心自己教不好，到打心底里想温暖这女孩儿。自己是应该对她多些信心，她早早确定了对舞蹈的热爱，不像自己这般无助与迷茫。在王老师的帮助下，自己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舞蹈演员，而在成为一名好老师的路上，就需要许愿多多指教了。
“许愿小朋友？要不现在先把昨天欠的一百个波比跳做了？”既然已经向她做出了承诺，就更加由不得自己心软了。许愿听着叫自己小朋友有点害羞，点点头，然后一个个做起来，动作很标准。
许愿也想了很多，这短短一个多月发生了多少自己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从认了刘筱月做老师，到慢慢融入其中，看到了身边人的自律与优秀，自己也看清了差距。下定决心要逼自己一把，她知道老师也一定会帮忙的。
许愿的动作频率渐渐变慢，呼吸也越来越沉重，可动作还是一样到位。刘筱月看着气喘汗流的女孩儿说到：“今天挺不错的，以后可要继续保持啊。别明天就忘了今天的保证。”“那可以请老师时刻提醒我吗？”许愿坚定又期待的眼神，刘筱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好啊。我就做那赶马车的，马要是不跑就拿鞭子催着跑，行不行？”许愿语气里带了几分害怕，“老师不会真的拿鞭子抽我吧？”“你看我会不会！”刘筱月在心里偷笑，话里却是威胁。“我好好练，好好练还不行。”刘筱月摸了摸女孩儿的头，“你好好练，我自然不会罚你，打你。可要是再这样，到时候哭着求饶我可不会再心软了！今天我们回家吧，调整几天也快上学了。”
下午，几人回到自己的小窝。虽然王老师也不是外人，但还是自己家最熟悉，最自在。
“想我啦？”一见面，萧晨支开两个女孩儿，将刘筱月搂在怀里耳语到。刘筱月唰一下红了脸，“你呢？”“我可没想！”刘筱月在萧晨腰上掐了一下，“嘴硬！”“我嘴硬吗？软着呢！”萧晨说着就凑到刘筱月面前，却被刘筱月用手拨开了，“老师说不许咱们教坏学生的。”萧晨松了手转身，“行吧，老师的话不能不听，是不是？”刘筱月又一下拉住萧晨的衣袖，“没生气吧？那个……不教坏学生就行的……”
晚上，两位老师难得大发慈悲给两个女孩儿免了晚功。几人坐在沙发上一起看之前舞剧的录像。是刘筱月获荷花奖的舞剧，萧晨也有参演。好几年了，录像并不是很清晰。这是刘筱月主演的第一部舞剧，便获此大奖，一举成名。刘筱月也成了非常抢手的舞剧女演员。
跳的是古典舞，刘筱月衣诀飘飘，如天仙下凡，讲的是诗人李清照。李清照出生于书香家庭，她本人也是才华横溢，心系苍生，是个潇洒不羁之人。命运弄人，晚年的她却是颠沛流离、孤苦无依，可依旧心怀家国，渴望收复失地。无论是早年的意气风发，还是晚年的凄凉与愁情，刘筱月都表现得淋漓尽致，舞出了一位才女，一位文豪。且不提角色塑造，光是那舞段里一串高难度的技术技巧动作就少有人能完成得这么好。
萧晨和刘筱月也在这部舞剧演出结束后互明心意，许下誓约。舞剧公布获奖的那天正好是刘筱月的生日，她得知舞剧获奖了很开心，笑着对萧晨说：“这是最棒的生日礼物了！”萧晨看着刘筱月的笑颜，想着她优美的舞姿，“不对，我要送你更棒的生日礼物。我想把我自己送给你，我喜欢你，想永远和你在一起。”萧晨看得痴迷，竟是无意中将心里不敢说的话全讲了出来。话一出口，萧晨的脸一下变得通红，“嗯……不……那个……我……”可说都说出来了，不如干脆将错就错，解释的话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清楚，不知道刘筱月心里怎么想呢？
“萧晨姐？你说喜欢……是……我不清楚。萧晨姐一直像亲姐姐一样照顾我。我喜欢萧晨姐……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刘筱月也是懵了，萧晨姐竟然说喜欢自己！她知道萧晨姐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自己不排斥同性恋，平时看到小说动漫里的甜蜜倒也有一丝向往。可真的没想到自己会在现实中遇到这样一个人。这几年埋头练舞，也没花什么心思在爱情上。“对不起，是我太突然了，不过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去上大学的那几年才知相思之苦，那时我想了很多，明白了我想对你好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因为喜欢。慢慢想，不用急。不管你心中的答案是什么，如实告诉我就好。如果不能做爱人，就和现在一样做姐妹，我已经心满意足。”萧晨也平复了心情，她知道，要的是两情相悦，而不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刘筱月若对自己没有感情，自己也无法改变她的心意，强扭的瓜不甜。
当天晚上，刘筱月一整晚都没睡好。她知道自己对萧晨有情，从前一直将它压在心底，现在也应该正视这份情感了。萧晨姐上大学后自己独自练功时，心里不也总是觉得空落落的吗？身边的朋友同学都不能弥补萧晨姐的缺失，可这样的思念就是所谓爱情吗？那么何为爱情？不太懂。她也没有对别人产生过这种感情。总觉得爱情比友情要更为沉重些，它带着更多责任。自己能否做出一个永远的承诺？永远太遥远，没有人能保证。未来太飘渺，没有人能看清。可是难道就因未知而要辜负萧晨姐的心意？还要对心中的情感视而不见？“我做不到。”刘筱月呢喃。这就是自己的答案。
第二天一早，两人都是顶着个黑眼圈，打着哈欠。看着萧晨姐的背影，不知如何开口，“你的生日礼物我就收下了？”萧晨愣了一下，回过头，将刘筱月紧紧抱在怀里，“那……祝你生日快乐……”那天两人实在是因为太困了，破天荒没有晨练，回房好好睡了个回笼觉。
之后萧晨和父母说了这件事，刘筱月也和养母江曲蓉说了，两人还和王若雯老师说了。几人听了都是一样的震惊。这样不被世俗认可的爱情自然也没有收到什么祝福，更多是无可奈何的接受。“我没有权利干涉你们的选择，你们也不是小孩儿了，也应该知道会面对什么。自己一定要把握好度，并且为自己的决定负责……”王若雯老师说的已经是最轻的了。她们也知道没有引来雷霆之怒，闹得断绝关系什么的，已经算是万幸。两人也想过瞒着他们，可纸是包不住火的，被发现了的话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所以，主动一点也是她们表明决心的一种方式吧。这几年，她们废了不少口舌，也用实际行动一点点让家人认同了自己的决定。
再看这部舞剧，所有的事情又浮现在眼前。两个女孩儿盯着电视深陷其中。萧晨朝刘筱月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
晨练。“倩羽？跑慢点儿呗。”许愿看着郭倩羽跑步的背影，真不明白她怎么能每天都这么努力。“哦，好”郭倩羽放缓脚步，与许愿并排跑。“天天这么练，也不见你觉得累。”许愿话里带着些抱怨。“怎么了？今天跑得也不算快呀。”“身上还有些酸酸的。”郭倩羽扭头看了看许愿，“其实我也没见过筱月姐罚这么狠呢。”“估计是和王老师学的。”许愿做了个鬼脸，郭倩羽笑了笑，“萧晨姐她们和王老师平时也说说笑笑，只是一到舞蹈上就都是认真的不得了。”“是啊。”许愿又想到刘老师开胯的事了。
刘筱月是打算和许愿聊聊的，没想到是许愿先开的口：“老师？昨天是我做得不好。我做事情太容易放弃了。老师以后多多督促我好不好？我要是又打退堂鼓，随便老师怎么罚！我想考上BJ舞蹈学院，明明知道自己一定要更努力，可是我自制力太差了。”刘筱月听了很是吃惊，又不禁笑自己昨晚的纠结与自责到底算什么？“其实昨天的事情我也想了很多，担心自己对你太过严厉。但是既然你现在都这么说了，我也向你保证我会尽到老师的责任。只不过，你是我的第一个学生，所以我肯定也会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你多多担待了。另外，要考北舞也不容易，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哦！不过也不用太大压力，你还有时间。好好学，慢慢练，我们一起加油，好吗？”“好！”看着许愿脸上挂着个灿烂的笑容，刘筱月心情也明朗了不少。从一开始担心自己教不好，到打心底里想温暖这女孩儿。自己是应该对她多些信心，她早早确定了对舞蹈的热爱，不像自己这般无助与迷茫。在王老师的帮助下，自己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舞蹈演员，而在成为一名好老师的路上，就需要许愿多多指教了。
“许愿小朋友？要不现在先把昨天欠的一百个波比跳做了？”既然已经向她做出了承诺，就更加由不得自己心软了。许愿听着叫自己小朋友有点害羞，点点头，然后一个个做起来，动作很标准。
许愿也想了很多，这短短一个多月发生了多少自己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从认了刘筱月做老师，到慢慢融入其中，看到了身边人的自律与优秀，自己也看清了差距。下定决心要逼自己一把，她知道老师也一定会帮忙的。
许愿的动作频率渐渐变慢，呼吸也越来越沉重，可动作还是一样到位。刘筱月看着气喘汗流的女孩儿说到：“今天挺不错的，以后可要继续保持啊。别明天就忘了今天的保证。”“那可以请老师时刻提醒我吗？”许愿坚定又期待的眼神，刘筱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好啊。我就做那赶马车的，马要是不跑就拿鞭子催着跑，行不行？”许愿语气里带了几分害怕，“老师不会真的拿鞭子抽我吧？”“你看我会不会！”刘筱月在心里偷笑，话里却是威胁。“我好好练，好好练还不行。”刘筱月摸了摸女孩儿的头，“你好好练，我自然不会罚你，打你。可要是再这样，到时候哭着求饶我可不会再心软了！今天我们回家吧，调整几天也快上学了。”
下午，几人回到自己的小窝。虽然王老师也不是外人，但还是自己家最熟悉，最自在。
“想我啦？”一见面，萧晨支开两个女孩儿，将刘筱月搂在怀里耳语到。刘筱月唰一下红了脸，“你呢？”“我可没想！”刘筱月在萧晨腰上掐了一下，“嘴硬！”“我嘴硬吗？软着呢！”萧晨说着就凑到刘筱月面前，却被刘筱月用手拨开了，“老师说不许咱们教坏学生的。”萧晨松了手转身，“行吧，老师的话不能不听，是不是？”刘筱月又一下拉住萧晨的衣袖，“没生气吧？那个……不教坏学生就行的……”
晚上，两位老师难得大发慈悲给两个女孩儿免了晚功。几人坐在沙发上一起看之前舞剧的录像。是刘筱月获荷花奖的舞剧，萧晨也有参演。好几年了，录像并不是很清晰。这是刘筱月主演的第一部舞剧，便获此大奖，一举成名。刘筱月也成了非常抢手的舞剧女演员。
跳的是古典舞，刘筱月衣诀飘飘，如天仙下凡，讲的是诗人李清照。李清照出生于书香家庭，她本人也是才华横溢，心系苍生，是个潇洒不羁之人。命运弄人，晚年的她却是颠沛流离、孤苦无依，可依旧心怀家国，渴望收复失地。无论是早年的意气风发，还是晚年的凄凉与愁情，刘筱月都表现得淋漓尽致，舞出了一位才女，一位文豪。且不提角色塑造，光是那舞段里一串高难度的技术技巧动作就少有人能完成得这么好。
萧晨和刘筱月也在这部舞剧演出结束后互明心意，许下誓约。舞剧公布获奖的那天正好是刘筱月的生日，她得知舞剧获奖了很开心，笑着对萧晨说：“这是最棒的生日礼物了！”萧晨看着刘筱月的笑颜，想着她优美的舞姿，“不对，我要送你更棒的生日礼物。我想把我自己送给你，我喜欢你，想永远和你在一起。”萧晨看得痴迷，竟是无意中将心里不敢说的话全讲了出来。话一出口，萧晨的脸一下变得通红，“嗯……不……那个……我……”可说都说出来了，不如干脆将错就错，解释的话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清楚，不知道刘筱月心里怎么想呢？
“萧晨姐？你说喜欢……是……我不清楚。萧晨姐一直像亲姐姐一样照顾我。我喜欢萧晨姐……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刘筱月也是懵了，萧晨姐竟然说喜欢自己！她知道萧晨姐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自己不排斥同性恋，平时看到小说动漫里的甜蜜倒也有一丝向往。可真的没想到自己会在现实中遇到这样一个人。这几年埋头练舞，也没花什么心思在爱情上。“对不起，是我太突然了，不过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去上大学的那几年才知相思之苦，那时我想了很多，明白了我想对你好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因为喜欢。慢慢想，不用急。不管你心中的答案是什么，如实告诉我就好。如果不能做爱人，就和现在一样做姐妹，我已经心满意足。”萧晨也平复了心情，她知道，要的是两情相悦，而不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刘筱月若对自己没有感情，自己也无法改变她的心意，强扭的瓜不甜。
当天晚上，刘筱月一整晚都没睡好。她知道自己对萧晨有情，从前一直将它压在心底，现在也应该正视这份情感了。萧晨姐上大学后自己独自练功时，心里不也总是觉得空落落的吗？身边的朋友同学都不能弥补萧晨姐的缺失，可这样的思念就是所谓爱情吗？那么何为爱情？不太懂。她也没有对别人产生过这种感情。总觉得爱情比友情要更为沉重些，它带着更多责任。自己能否做出一个永远的承诺？永远太遥远，没有人能保证。未来太飘渺，没有人能看清。可是难道就因未知而要辜负萧晨姐的心意？还要对心中的情感视而不见？“我做不到。”刘筱月呢喃。这就是自己的答案。
第二天一早，两人都是顶着个黑眼圈，打着哈欠。看着萧晨姐的背影，不知如何开口，“你的生日礼物我就收下了？”萧晨愣了一下，回过头，将刘筱月紧紧抱在怀里，“那……祝你生日快乐……”那天两人实在是因为太困了，破天荒没有晨练，回房好好睡了个回笼觉。
之后萧晨和父母说了这件事，刘筱月也和养母江曲蓉说了，两人还和王若雯老师说了。几人听了都是一样的震惊。这样不被世俗认可的爱情自然也没有收到什么祝福，更多是无可奈何的接受。“我没有权利干涉你们的选择，你们也不是小孩儿了，也应该知道会面对什么。自己一定要把握好度，并且为自己的决定负责……”王若雯老师说的已经是最轻的了。她们也知道没有引来雷霆之怒，闹得断绝关系什么的，已经算是万幸。两人也想过瞒着他们，可纸是包不住火的，被发现了的话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所以，主动一点也是她们表明决心的一种方式吧。这几年，她们废了不少口舌，也用实际行动一点点让家人认同了自己的决定。
再看这部舞剧，所有的事情又浮现在眼前。两个女孩儿盯着电视深陷其中。萧晨朝刘筱月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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