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肖九九半真半假地和赵秀莲说兰兰已经不在人世，还将目标指向了村口赵秀莲给她说过的猪圈。
屋里两人神色各异，赵秀莲显然有点为肖九九的话动了心思，当她欲进一步向九九求证的时候，那个男人脸色却渐渐变得阴沉。
肖九九本想趁热打铁，将他们直接引到猪圈，真相自然会得到印证。男人却再次出言警告，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你这人安的什么心？好端端的咒人家小孩死！”
“小孩在家门口走丢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里五六年前公路应该还没有硬化，少有外面的人进来，更别说是车辆了。所以，被人贩子拐走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当天有同学和兰兰同行到大湾梁才分开。大湾梁是到坡底最近的一条路，不用经过大庄，十分钟就到家了，你们不觉得有人说了谎吗？”
肖九九看出赵秀莲的犹豫，而男人却表现得极为坚定，不愿意赵秀莲去接近真相。
“你要再胡说八道，不要怪我不客气，我们乡下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也不能由着你欺负……”
男人还想说什么，赵秀莲却忽然开口打断了他。
“永成，她说的也有点道理，兰兰放学从不会乱跑的……娃娃你说，当年和她一起的同学是哪个？”
“就是村口……”
“你住口！秀莲你不要听她胡说，兰兰没死，她会回来的。”
男人恼羞成怒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盯着肖九九，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赵秀莲家那原本敞开着的房门，“砰”地一声径自关了起来。
肖九九这时的第一反应，当然是跑，可她的双脚似乎被一股力量死死锁住，动弹不得。
“哈哈哈，什么雷爷门人，你吓唬得了他们，可骗不了我！”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八仙桌上方那幅奇怪的山水画中飘出来。
“老太爷显灵，后辈磕头接驾。”
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九九看见赵秀莲被吓得昏死过去之前，脸上还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懵b。
估计她也不知道自己家中，什么时候多出了个老太爷来，此时此刻抱着她的男人绝对有事瞒着她。
看样子跑是跑不掉了，那就撞大运吧！肖九九怂是怂了点，可难能可贵的是，她怂的比较有特点，表现得很怂却从不认怂！
“区区家神不过不入流的邪祟，竟然敢扰乱人灵秩序，有本事你出来呀！”
那画估计没有遇到过如此猖狂的人类，居然沉默了片刻。
“哼，黄口小儿，竟是嘴上功夫。劝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不然你今天就出不了这道门。”
“好不容易来的，本姑娘我，也没想那么快就走！”
肖九九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啥，但是她听这男人口称老太爷，心想不是家神，就是只无人供奉不得超生的老鬼。
她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希望疼痛能让双腿颤抖的频率慢一些。然后就把看过的仙侠剧里那些能用的词都用上，和那个会说人话的画，打起了嘴炮。
肖九九在屋里一边腿如筛糠，一边心里念着：冉冉你这个挨千刀的死鬼，我这都要香消玉殒了，你也不表示一下，倒是来救救我呀！
结果她耳边就幽幽飘来一个声音：“九九同学，你自求多福，画里那个东西我打不过，你也看到了，我连这道门都进不去呀！”
如果她知道冉冉在说这话时，已经和绿衣小女孩相谈甚欢，而且在梨树下愉快地吃上了梨。估计她会用二十多年积攒的脏话，写成一篇小作文，然后录音在冉冉耳边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
肖九九成功激怒了画中的老太爷，又没请来救兵，她一下子就虚了。
“既然你说你是雷爷门人，何以为证？若不能取信于我，你就乖乖地离开上坪，从此再不要过问兰兰的事。如果证明你真的是雷爷门人，我就助你完成心愿。”
条件很诱人，但是过程绝对很煎熬。
肖九九拿什么去和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画斗？
来时也没人告诉她这寻灵盘它最多也就是个指南针，还有那个牌牌，只是她出入无忧门的凭证，关键时刻连个毛用都没有。
“说吧，怎么证明，怕你不成！”
尽管胜算全无，但是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肖九九就这一点好，嘴上永远千军万马，像极了我国的外交，心里却只有三个字：退，退，退！
“好，雷门有绝学无数，今日你若能呼风唤雨，画纸为马，我就信你！”
肖九九在心里苦笑一声，这是法师初级考试吗？连刷题的时间都没有，就别说作弊了。
这些她只在电视上看过，在老肖的故事里听过，现实中没几个人见过这事吧？
见肖九九不语，那画得意的笑着说：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我就饶你这小娃娃一命。不然，在这荒芜村庄随便埋个死人，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那画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起来，是恐吓，也像是真的动了几分杀念。
听到这话，男人抱着赵秀莲的手不觉轻轻一颤。
“坛前一炉香，诸神出霄帐。雷门弟子跪求甘霖，以泽万物，以养万民，及时布云，及时发雷落雨。”
肖九九这个唯物主义者嘴里胡说八道，心里却把能叫上名字的神仙都求了一遍。甚至，捎带着祈求那怪老头能再救自己一次。
她话音刚落，一声惊雷似在房顶上炸开，继而狂风大作，透过窗帘的闪电，照得那男人的脸色更加苍白。
肖九九自己都愣住了！
天菩萨呀！我做了什么？这是那个神仙姐姐又显灵了？
“你……真是雷爷门人？哈哈哈，好，太好了！那今日就了结了你，以报当日圈禁之仇。”
人会耍无赖，画也会！
如果说他之前有十分要杀了肖九九之意，那现在就有一百分。
肖九九也没想到，自己竟冒充也能充个宿世的仇家出来，老东西原来给自己下了个套。
“哎！你这画怎么这不要脸呢？食言而肥的老东西，说话不算数就算了，你还想杀我，以后要再收了你就把你烧成灰化成烟！”
眼见得脱身无望，肖九九一时心里凉了半截，自己要有个三长两短，老肖就成了孤寡。越想越气，对着那画就是一通破口大骂。
“哼！我先收了你。”
肖九九被困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那画中伸出一双枯瘦的手臂，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速度之快让她立时就有了窒息前该有的所有感受，呼吸困难，眼冒金星，脑袋瓜嗡嗡的。身子也被那双手拎到了半空中，这次她是真的连遗嘱都顾不上立了，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可急坏了门外的冉冉和另一个门外的口罩男，只有那老头安之若素，拿着手中的树枝在地上悠闲地画着圈。
口罩男急得要冲进去，老头却一把拉住了他，示意他少安毋躁。
就在肖九九命悬一线时，情形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那个男人看着肖九九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脚在地上乱踢，面色紫胀，两眼翻白。他把怀里的赵秀莲小心地放在了沙发上，冲着快被自己掐死的肖九九叹了一口气，猛的一步跳上了八仙桌，一把将墙壁上的画扯了下来，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
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微蓝色的火焰映着九九已经铁青的脸，他毫不犹豫地点燃了那画的一角。
“小子你做什么？别忘了当初是你请我来的！”
那画话里的声音虽然是在质问，肖九九却明显感觉到掐着自己脖子的力度在减弱。
“是我请您回来的，因为我鬼迷心窍，相信您真的能让兰兰活过来。但是我不想杀人，真相是掩盖不住的。当初骗秀莲兰兰还活着，已经让我心里很内疚了。如果今天再因我一念之恶，害了这娃娃的性命，我张永成日后怕是再没有脸面见秀莲。”
男人说着毅然决然地移动着打火机，画在蓝色火焰中迅速燃烧起来。他不知道的是，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赵秀莲已经醒了，两行眼泪默默地滴落在了沙发上。
“张永成，你今日烧了画，就不怕我来日缠着你，让你永生永世不得安生吗？”
……
“求你把火灭了，我不伤害这女娃就是了。”
“永成……”
从威胁到求饶，肖九九感觉那双手的力量在一点点消散。
“日后老太爷只管缠着我一人，不要再让秀莲受罪了！”
不论画里的声音多可怜，男人都不为所动，直到整幅画都化为灰烬，一切终于平静下来了，雷声停了，风声止了。
一股淡淡的黑烟从门缝溜了出去，直直飘到了后门外，老人和口罩男正在那里等着他。
“青马侯爷！你以后就在这瓶子里安静待着吧。后人供你一炉香火，是念你在世时的恩佑。但是你不该为了那点可怜的供养，扰乱人灵秩序，更不该为了自己的私心，对命数未尽之人动杀心。”
老人说罢，把一个小瓶子口塞上，递给了口罩男。
“走吧，剩下的就该她自己解决了！”
“谢谢师叔出手相救。”
“谢什么？小妮子不是自己承认她是雷爷门人吗？”
两人说着就从小道往上坪村走去了。
屋里两人神色各异，赵秀莲显然有点为肖九九的话动了心思，当她欲进一步向九九求证的时候，那个男人脸色却渐渐变得阴沉。
肖九九本想趁热打铁，将他们直接引到猪圈，真相自然会得到印证。男人却再次出言警告，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你这人安的什么心？好端端的咒人家小孩死！”
“小孩在家门口走丢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里五六年前公路应该还没有硬化，少有外面的人进来，更别说是车辆了。所以，被人贩子拐走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当天有同学和兰兰同行到大湾梁才分开。大湾梁是到坡底最近的一条路，不用经过大庄，十分钟就到家了，你们不觉得有人说了谎吗？”
肖九九看出赵秀莲的犹豫，而男人却表现得极为坚定，不愿意赵秀莲去接近真相。
“你要再胡说八道，不要怪我不客气，我们乡下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也不能由着你欺负……”
男人还想说什么，赵秀莲却忽然开口打断了他。
“永成，她说的也有点道理，兰兰放学从不会乱跑的……娃娃你说，当年和她一起的同学是哪个？”
“就是村口……”
“你住口！秀莲你不要听她胡说，兰兰没死，她会回来的。”
男人恼羞成怒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盯着肖九九，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赵秀莲家那原本敞开着的房门，“砰”地一声径自关了起来。
肖九九这时的第一反应，当然是跑，可她的双脚似乎被一股力量死死锁住，动弹不得。
“哈哈哈，什么雷爷门人，你吓唬得了他们，可骗不了我！”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八仙桌上方那幅奇怪的山水画中飘出来。
“老太爷显灵，后辈磕头接驾。”
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九九看见赵秀莲被吓得昏死过去之前，脸上还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懵b。
估计她也不知道自己家中，什么时候多出了个老太爷来，此时此刻抱着她的男人绝对有事瞒着她。
看样子跑是跑不掉了，那就撞大运吧！肖九九怂是怂了点，可难能可贵的是，她怂的比较有特点，表现得很怂却从不认怂！
“区区家神不过不入流的邪祟，竟然敢扰乱人灵秩序，有本事你出来呀！”
那画估计没有遇到过如此猖狂的人类，居然沉默了片刻。
“哼，黄口小儿，竟是嘴上功夫。劝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不然你今天就出不了这道门。”
“好不容易来的，本姑娘我，也没想那么快就走！”
肖九九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啥，但是她听这男人口称老太爷，心想不是家神，就是只无人供奉不得超生的老鬼。
她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希望疼痛能让双腿颤抖的频率慢一些。然后就把看过的仙侠剧里那些能用的词都用上，和那个会说人话的画，打起了嘴炮。
肖九九在屋里一边腿如筛糠，一边心里念着：冉冉你这个挨千刀的死鬼，我这都要香消玉殒了，你也不表示一下，倒是来救救我呀！
结果她耳边就幽幽飘来一个声音：“九九同学，你自求多福，画里那个东西我打不过，你也看到了，我连这道门都进不去呀！”
如果她知道冉冉在说这话时，已经和绿衣小女孩相谈甚欢，而且在梨树下愉快地吃上了梨。估计她会用二十多年积攒的脏话，写成一篇小作文，然后录音在冉冉耳边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
肖九九成功激怒了画中的老太爷，又没请来救兵，她一下子就虚了。
“既然你说你是雷爷门人，何以为证？若不能取信于我，你就乖乖地离开上坪，从此再不要过问兰兰的事。如果证明你真的是雷爷门人，我就助你完成心愿。”
条件很诱人，但是过程绝对很煎熬。
肖九九拿什么去和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画斗？
来时也没人告诉她这寻灵盘它最多也就是个指南针，还有那个牌牌，只是她出入无忧门的凭证，关键时刻连个毛用都没有。
“说吧，怎么证明，怕你不成！”
尽管胜算全无，但是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肖九九就这一点好，嘴上永远千军万马，像极了我国的外交，心里却只有三个字：退，退，退！
“好，雷门有绝学无数，今日你若能呼风唤雨，画纸为马，我就信你！”
肖九九在心里苦笑一声，这是法师初级考试吗？连刷题的时间都没有，就别说作弊了。
这些她只在电视上看过，在老肖的故事里听过，现实中没几个人见过这事吧？
见肖九九不语，那画得意的笑着说：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我就饶你这小娃娃一命。不然，在这荒芜村庄随便埋个死人，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那画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起来，是恐吓，也像是真的动了几分杀念。
听到这话，男人抱着赵秀莲的手不觉轻轻一颤。
“坛前一炉香，诸神出霄帐。雷门弟子跪求甘霖，以泽万物，以养万民，及时布云，及时发雷落雨。”
肖九九这个唯物主义者嘴里胡说八道，心里却把能叫上名字的神仙都求了一遍。甚至，捎带着祈求那怪老头能再救自己一次。
她话音刚落，一声惊雷似在房顶上炸开，继而狂风大作，透过窗帘的闪电，照得那男人的脸色更加苍白。
肖九九自己都愣住了！
天菩萨呀！我做了什么？这是那个神仙姐姐又显灵了？
“你……真是雷爷门人？哈哈哈，好，太好了！那今日就了结了你，以报当日圈禁之仇。”
人会耍无赖，画也会！
如果说他之前有十分要杀了肖九九之意，那现在就有一百分。
肖九九也没想到，自己竟冒充也能充个宿世的仇家出来，老东西原来给自己下了个套。
“哎！你这画怎么这不要脸呢？食言而肥的老东西，说话不算数就算了，你还想杀我，以后要再收了你就把你烧成灰化成烟！”
眼见得脱身无望，肖九九一时心里凉了半截，自己要有个三长两短，老肖就成了孤寡。越想越气，对着那画就是一通破口大骂。
“哼！我先收了你。”
肖九九被困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那画中伸出一双枯瘦的手臂，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速度之快让她立时就有了窒息前该有的所有感受，呼吸困难，眼冒金星，脑袋瓜嗡嗡的。身子也被那双手拎到了半空中，这次她是真的连遗嘱都顾不上立了，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可急坏了门外的冉冉和另一个门外的口罩男，只有那老头安之若素，拿着手中的树枝在地上悠闲地画着圈。
口罩男急得要冲进去，老头却一把拉住了他，示意他少安毋躁。
就在肖九九命悬一线时，情形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那个男人看着肖九九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脚在地上乱踢，面色紫胀，两眼翻白。他把怀里的赵秀莲小心地放在了沙发上，冲着快被自己掐死的肖九九叹了一口气，猛的一步跳上了八仙桌，一把将墙壁上的画扯了下来，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
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微蓝色的火焰映着九九已经铁青的脸，他毫不犹豫地点燃了那画的一角。
“小子你做什么？别忘了当初是你请我来的！”
那画话里的声音虽然是在质问，肖九九却明显感觉到掐着自己脖子的力度在减弱。
“是我请您回来的，因为我鬼迷心窍，相信您真的能让兰兰活过来。但是我不想杀人，真相是掩盖不住的。当初骗秀莲兰兰还活着，已经让我心里很内疚了。如果今天再因我一念之恶，害了这娃娃的性命，我张永成日后怕是再没有脸面见秀莲。”
男人说着毅然决然地移动着打火机，画在蓝色火焰中迅速燃烧起来。他不知道的是，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赵秀莲已经醒了，两行眼泪默默地滴落在了沙发上。
“张永成，你今日烧了画，就不怕我来日缠着你，让你永生永世不得安生吗？”
……
“求你把火灭了，我不伤害这女娃就是了。”
“永成……”
从威胁到求饶，肖九九感觉那双手的力量在一点点消散。
“日后老太爷只管缠着我一人，不要再让秀莲受罪了！”
不论画里的声音多可怜，男人都不为所动，直到整幅画都化为灰烬，一切终于平静下来了，雷声停了，风声止了。
一股淡淡的黑烟从门缝溜了出去，直直飘到了后门外，老人和口罩男正在那里等着他。
“青马侯爷！你以后就在这瓶子里安静待着吧。后人供你一炉香火，是念你在世时的恩佑。但是你不该为了那点可怜的供养，扰乱人灵秩序，更不该为了自己的私心，对命数未尽之人动杀心。”
老人说罢，把一个小瓶子口塞上，递给了口罩男。
“走吧，剩下的就该她自己解决了！”
“谢谢师叔出手相救。”
“谢什么？小妮子不是自己承认她是雷爷门人吗？”
两人说着就从小道往上坪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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