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相
赵秀莲家的房门缓缓打开，男人和肖九九都无声地瘫软在地上。
赵秀莲的哭声，被卷进坡底的阵阵风声中，有哀伤，有绝望，也有说不清的种种。
也许她一直坚信兰兰还活着，也有可能她预感到女儿已经离开了她。可是有期待在，她就会觉得有活下去的理由，哪怕只是自欺欺人。
九九看着眼前满脸愧疚的男人，和肆意哭出声的赵秀莲，心里一时间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怪老头说成年人离世后，需要的是记住，少年人离世后难得的是忘记。可世人皆知，忘记远比记住难了上千倍。
冉冉牵着兰兰走了进来，兰兰径直走到了妈妈身边，她乖巧地依偎着痛哭的赵秀莲，抬手给妈妈擦眼泪，可是妈妈却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秀莲，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我一直在骗你。其实兰兰她，六年前就已经走了！我怕你禁受不住这个打击，才骗你兰兰还活着。算命先生说兰兰在西南方，三年后就会有消息，都是我编的，是我给了那个算命先生钱。你会疯疯癫癫，也是因为我听信了家神青马侯爷的话，但凡每次有人问到兰兰，他就会用诡术让你神志不清。我就是害怕纸包不住火，害怕终有一天我做过的错事你会知道，你会离开我。”
男人半趴半跪，上前去不管不顾地抱住了赵秀莲，说出了深埋心中多年的秘密。
肖九九以为赵秀莲会情绪激动，最起码会生气，会质问张永成对她的蒙骗。
良久，却只听到她止住哭声后的平静。
“永成，你告诉我，兰兰她到底是怎么走的？”
张永成证实了兰兰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赵秀莲反倒流不出眼泪了，只是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睛中再无半点光亮。
“那天你又被那个畜生打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块皮肉是好的，我心疼啊，看着你躺在娘家半死不活，我当时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后来我气呼呼地去找他，可是我到他家后，却看见兰兰已经躺在炕上一动不动。他说，他说兰兰是喝了你的止咳糖浆才……”
张永成说到这里，铮铮男儿也忍不住哽咽。
赵秀莲听着张永成的述说，等了六年后的她，也终于知道了女儿“走丢”的真相。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我的兰兰，社来他是想毒死我的，可是我偏偏那天回了娘家。兰兰，你是替妈去了！可是，你才十岁呀……”
她转头看向条桌上兰兰的照片，久久地凝望，凄凉地一笑，嘴里默默地念着，仿佛在说自己才是这一场因果的起源。
兰兰站在她对面，稚气的劝慰却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冉冉抱着抽泣的兰兰看向肖九九，后者看着眼前的纷乱，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都说悲伤的尽头是无声，可是谁又知道一个妈妈无声的悲伤后面，是怎样的地裂山崩？
九九感觉赵秀莲的世界，正在这看似平静的话语中，一点点土崩瓦解。
“秀莲，你打我骂我都成，求你哭一声……是我鬼迷心窍，是我答应社来不把他毒死兰兰，并埋尸猪圈的事说出去，是我逼他离开了青泥县，我有罪！”
张永成对赵秀莲的在乎无法掩饰，他的世界也因为她的无言而失重。
“你为我守了这半辈子，我又能怪你什么？只是，我们都没能躲过命呀！”
赵秀莲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呓语般地讲起了一段唏嘘往事。
男人叫张永成，比赵秀莲小3岁，和赵秀莲本是一个村的。
张永成从记事起就总和秀莲一起玩耍，一起捡柴火，还说过长大要娶她的话。儿时的笑谈谁又会当真？可是永成却是真地想娶秀莲为妻。
但是造化弄人，永成攒够了彩礼回村时，秀莲已经拗不过父母嫁给了社来，就因为社来家有两头大牛，还有坡底十几亩平地。
那个年代村里的爱情，大都输给了父母的固执，就像现在的爱情都输给了现实一样，可悲又必然。
故事很老套，但是最终毁掉一切的，却是披着纯朴外衣的乡村里，比城市灯火下那些更令人绝望的家暴。
秀莲嫁人了，永成却没有娶妻，但是他从没打扰过秀莲的生活。直到秀莲撞见社来和村上妇人的丑事，遭遇男人背叛的她，反被打得下不了炕。忍无可忍永成找社来理论，换来的却是社来对秀莲变本加厉的毒打和辱骂。
“社来打我从不需要理由，也不分时间，关起门，粗麻绳、扁担、棒子……拿起什么就用什么打。我不能哭，也不敢喊，因为越哭喊，他就打得越狠。每次兰兰外婆总说，女人都是这么熬过来的，过些年男人沉稳了，就不争吵了。我熬了一年又一年，我也想熬到头儿……可是，那次我实在觉得没有活头了，想过从断沟跳下去也就一了百了了，又放心不下兰兰，她才十岁……后来我就回了娘家，二天社来一早就来叫我回家，说他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和那女人来往，也不会再打我了。我居然破天荒地和他堵了一回气，他也很反常地没发脾气，还说我咳嗽好多天了，先去给我把药取上，明天再来接我。没想到，他给我买的却是要命的药，兰兰她是替我去死的。”
说的人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脸平静，听的人却已经个个泪流满面。
“秀莲，你不要再说了，不要说……那个畜生他不配做人，更不配娶你，不配有孩子。我恨自己当年手软没有收拾了他，眼睁睁看你受了那么多苦。”
铮铮男儿几度语噎，赵秀莲却始终没有再掉一滴眼泪。
肖九九听着赵秀莲的叙述，难以想象她被关在屋里，咬着牙忍受枕边人的无情棍棒时该有多绝望。封闭的山村也封住了她反抗的门，更绝望的是，父母强迫她继承的思想，奴役了她半生。
难过之余，只有唏嘘！
如此一段婚姻，终结于一个孩子在人间既定的行程。
后来的故事大家也猜到了，社来离开了青泥，背着杀女罪恶枷锁的他，不知可曾夜不能寐？
张永成如愿陪在了秀莲身边，可良知让他经受着折磨，总觉心虚的他顺理成章地招来邪祟。一次酒醉夜归，他被张家一位已逝经年的先人张虞侯蛊惑，把他封灵其中的画带回家供奉，许诺他只要受够香火，就能让兰兰死而复生。
肖九九觉得这张虞侯根本就是个死骗子，他深谙人性，所以利用张永成的善良，和为得到所爱甘愿付出所有的愚痴，哄骗张永成供奉他。
也不知道他是张氏几世几代子孙，大概是活着的时候有些修为，死后听说成了青马侯爷。可是这侯爷可能不干什么好事，没事老喜欢出来扇阴风点鬼火吓人，被雷爷收拾过所以怀恨在心，所以才在知道九九是雷爷门人后，借永成一念恶意，动了杀肖九九的心。
好在张永成到底是善良的，他及时制止了自己心中的恶，真相才顺利揭露。
……
大人的故事结束了，兰兰的归途也该开始了。
“姐姐，其实这么多年，兰兰一直都在你身边，你每一次难过她都在陪着你，只是你看不到她。”
赵秀莲盯着肖九九，一脸茫然。
肖九九上前去一只手拉着她，另一只手拉着兰兰动情地说：
“每个小孩来到这世上，都是为了一个宿世的因果，他们选择人间的父母前，都是另一个空间无忧无虑的天使。他们来时会忘记那个空间的一切，但是会牢牢记住父母的样子，所以他们开口第一声哭是来到父母身边的欢喜。他们陪伴父母的日子不管长短，都是宿世的缘分，带来一段欢喜，见证一卷善恶，无论以什么方式离开，都是完成使命后的圆满，留下的不应该只是悲伤！”
冉冉的眼眶湿了，兰兰和赵秀莲那一刻也好像真正看到了彼此，赵秀莲干涸的眼睛重新泛起了泪光，兰兰的笑容也在朦胧中渐渐绽放。
肖九九此时就像一座桥梁，一头是妈妈，一头是女儿。
“娃娃，我知道你不是什么种草局的，你是来接兰兰的，接她去该去的地方！”
良久，赵秀莲深深吸了口气，无奈中多了一丝释然。
肖九九也不隐瞒，把自己来的目的细细说了一遍。
原本以为对方会拒绝，毕竟兰兰一过彩虹桥，虽说是解脱却也是永别。意外的是，赵秀莲同意点灯四十九天。
“我愿意点，我愿意为我的兰兰回去的路上点一盏不灭的灯！”
冉冉问过兰兰，孩子的心愿却是爸爸能回来对妈妈说声对不起，爸爸妈妈一起送她……
一切妥当，肖九九犹豫了下，还是拨通了谷雨的电话。
送灵过桥是引渡人的使命，用法律维护人间正义是公民义务。六年前，上坪村女童失踪案，终将在猪圈骸骨重现那一刻，给生者真相，死者慰藉。
肖九九的手机这时收到一条，来自无忧界的信息，发件人是乐乐。
“灵气李兰兰、女、离宫期限十年、离宫缘由报恩。该灵气应在2019年9月20日下午6点10分过无忧界，9月21日6点10分于无忧门注销来时的号牌，9月27日6点10过彩虹桥回悠然宫。因其母赵秀莲久念不忘，又受人蛊惑偷偷供养，致使该灵气聚留人间，至今不得离去。今事已了，引渡人应在七日后引灵过无忧门，上彩虹桥，重返悠然宫。”
赵秀莲的哭声，被卷进坡底的阵阵风声中，有哀伤，有绝望，也有说不清的种种。
也许她一直坚信兰兰还活着，也有可能她预感到女儿已经离开了她。可是有期待在，她就会觉得有活下去的理由，哪怕只是自欺欺人。
九九看着眼前满脸愧疚的男人，和肆意哭出声的赵秀莲，心里一时间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怪老头说成年人离世后，需要的是记住，少年人离世后难得的是忘记。可世人皆知，忘记远比记住难了上千倍。
冉冉牵着兰兰走了进来，兰兰径直走到了妈妈身边，她乖巧地依偎着痛哭的赵秀莲，抬手给妈妈擦眼泪，可是妈妈却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秀莲，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我一直在骗你。其实兰兰她，六年前就已经走了！我怕你禁受不住这个打击，才骗你兰兰还活着。算命先生说兰兰在西南方，三年后就会有消息，都是我编的，是我给了那个算命先生钱。你会疯疯癫癫，也是因为我听信了家神青马侯爷的话，但凡每次有人问到兰兰，他就会用诡术让你神志不清。我就是害怕纸包不住火，害怕终有一天我做过的错事你会知道，你会离开我。”
男人半趴半跪，上前去不管不顾地抱住了赵秀莲，说出了深埋心中多年的秘密。
肖九九以为赵秀莲会情绪激动，最起码会生气，会质问张永成对她的蒙骗。
良久，却只听到她止住哭声后的平静。
“永成，你告诉我，兰兰她到底是怎么走的？”
张永成证实了兰兰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赵秀莲反倒流不出眼泪了，只是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睛中再无半点光亮。
“那天你又被那个畜生打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块皮肉是好的，我心疼啊，看着你躺在娘家半死不活，我当时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后来我气呼呼地去找他，可是我到他家后，却看见兰兰已经躺在炕上一动不动。他说，他说兰兰是喝了你的止咳糖浆才……”
张永成说到这里，铮铮男儿也忍不住哽咽。
赵秀莲听着张永成的述说，等了六年后的她，也终于知道了女儿“走丢”的真相。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我的兰兰，社来他是想毒死我的，可是我偏偏那天回了娘家。兰兰，你是替妈去了！可是，你才十岁呀……”
她转头看向条桌上兰兰的照片，久久地凝望，凄凉地一笑，嘴里默默地念着，仿佛在说自己才是这一场因果的起源。
兰兰站在她对面，稚气的劝慰却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冉冉抱着抽泣的兰兰看向肖九九，后者看着眼前的纷乱，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都说悲伤的尽头是无声，可是谁又知道一个妈妈无声的悲伤后面，是怎样的地裂山崩？
九九感觉赵秀莲的世界，正在这看似平静的话语中，一点点土崩瓦解。
“秀莲，你打我骂我都成，求你哭一声……是我鬼迷心窍，是我答应社来不把他毒死兰兰，并埋尸猪圈的事说出去，是我逼他离开了青泥县，我有罪！”
张永成对赵秀莲的在乎无法掩饰，他的世界也因为她的无言而失重。
“你为我守了这半辈子，我又能怪你什么？只是，我们都没能躲过命呀！”
赵秀莲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呓语般地讲起了一段唏嘘往事。
男人叫张永成，比赵秀莲小3岁，和赵秀莲本是一个村的。
张永成从记事起就总和秀莲一起玩耍，一起捡柴火，还说过长大要娶她的话。儿时的笑谈谁又会当真？可是永成却是真地想娶秀莲为妻。
但是造化弄人，永成攒够了彩礼回村时，秀莲已经拗不过父母嫁给了社来，就因为社来家有两头大牛，还有坡底十几亩平地。
那个年代村里的爱情，大都输给了父母的固执，就像现在的爱情都输给了现实一样，可悲又必然。
故事很老套，但是最终毁掉一切的，却是披着纯朴外衣的乡村里，比城市灯火下那些更令人绝望的家暴。
秀莲嫁人了，永成却没有娶妻，但是他从没打扰过秀莲的生活。直到秀莲撞见社来和村上妇人的丑事，遭遇男人背叛的她，反被打得下不了炕。忍无可忍永成找社来理论，换来的却是社来对秀莲变本加厉的毒打和辱骂。
“社来打我从不需要理由，也不分时间，关起门，粗麻绳、扁担、棒子……拿起什么就用什么打。我不能哭，也不敢喊，因为越哭喊，他就打得越狠。每次兰兰外婆总说，女人都是这么熬过来的，过些年男人沉稳了，就不争吵了。我熬了一年又一年，我也想熬到头儿……可是，那次我实在觉得没有活头了，想过从断沟跳下去也就一了百了了，又放心不下兰兰，她才十岁……后来我就回了娘家，二天社来一早就来叫我回家，说他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和那女人来往，也不会再打我了。我居然破天荒地和他堵了一回气，他也很反常地没发脾气，还说我咳嗽好多天了，先去给我把药取上，明天再来接我。没想到，他给我买的却是要命的药，兰兰她是替我去死的。”
说的人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脸平静，听的人却已经个个泪流满面。
“秀莲，你不要再说了，不要说……那个畜生他不配做人，更不配娶你，不配有孩子。我恨自己当年手软没有收拾了他，眼睁睁看你受了那么多苦。”
铮铮男儿几度语噎，赵秀莲却始终没有再掉一滴眼泪。
肖九九听着赵秀莲的叙述，难以想象她被关在屋里，咬着牙忍受枕边人的无情棍棒时该有多绝望。封闭的山村也封住了她反抗的门，更绝望的是，父母强迫她继承的思想，奴役了她半生。
难过之余，只有唏嘘！
如此一段婚姻，终结于一个孩子在人间既定的行程。
后来的故事大家也猜到了，社来离开了青泥，背着杀女罪恶枷锁的他，不知可曾夜不能寐？
张永成如愿陪在了秀莲身边，可良知让他经受着折磨，总觉心虚的他顺理成章地招来邪祟。一次酒醉夜归，他被张家一位已逝经年的先人张虞侯蛊惑，把他封灵其中的画带回家供奉，许诺他只要受够香火，就能让兰兰死而复生。
肖九九觉得这张虞侯根本就是个死骗子，他深谙人性，所以利用张永成的善良，和为得到所爱甘愿付出所有的愚痴，哄骗张永成供奉他。
也不知道他是张氏几世几代子孙，大概是活着的时候有些修为，死后听说成了青马侯爷。可是这侯爷可能不干什么好事，没事老喜欢出来扇阴风点鬼火吓人，被雷爷收拾过所以怀恨在心，所以才在知道九九是雷爷门人后，借永成一念恶意，动了杀肖九九的心。
好在张永成到底是善良的，他及时制止了自己心中的恶，真相才顺利揭露。
……
大人的故事结束了，兰兰的归途也该开始了。
“姐姐，其实这么多年，兰兰一直都在你身边，你每一次难过她都在陪着你，只是你看不到她。”
赵秀莲盯着肖九九，一脸茫然。
肖九九上前去一只手拉着她，另一只手拉着兰兰动情地说：
“每个小孩来到这世上，都是为了一个宿世的因果，他们选择人间的父母前，都是另一个空间无忧无虑的天使。他们来时会忘记那个空间的一切，但是会牢牢记住父母的样子，所以他们开口第一声哭是来到父母身边的欢喜。他们陪伴父母的日子不管长短，都是宿世的缘分，带来一段欢喜，见证一卷善恶，无论以什么方式离开，都是完成使命后的圆满，留下的不应该只是悲伤！”
冉冉的眼眶湿了，兰兰和赵秀莲那一刻也好像真正看到了彼此，赵秀莲干涸的眼睛重新泛起了泪光，兰兰的笑容也在朦胧中渐渐绽放。
肖九九此时就像一座桥梁，一头是妈妈，一头是女儿。
“娃娃，我知道你不是什么种草局的，你是来接兰兰的，接她去该去的地方！”
良久，赵秀莲深深吸了口气，无奈中多了一丝释然。
肖九九也不隐瞒，把自己来的目的细细说了一遍。
原本以为对方会拒绝，毕竟兰兰一过彩虹桥，虽说是解脱却也是永别。意外的是，赵秀莲同意点灯四十九天。
“我愿意点，我愿意为我的兰兰回去的路上点一盏不灭的灯！”
冉冉问过兰兰，孩子的心愿却是爸爸能回来对妈妈说声对不起，爸爸妈妈一起送她……
一切妥当，肖九九犹豫了下，还是拨通了谷雨的电话。
送灵过桥是引渡人的使命，用法律维护人间正义是公民义务。六年前，上坪村女童失踪案，终将在猪圈骸骨重现那一刻，给生者真相，死者慰藉。
肖九九的手机这时收到一条，来自无忧界的信息，发件人是乐乐。
“灵气李兰兰、女、离宫期限十年、离宫缘由报恩。该灵气应在2019年9月20日下午6点10分过无忧界，9月21日6点10分于无忧门注销来时的号牌，9月27日6点10过彩虹桥回悠然宫。因其母赵秀莲久念不忘，又受人蛊惑偷偷供养，致使该灵气聚留人间，至今不得离去。今事已了，引渡人应在七日后引灵过无忧门，上彩虹桥，重返悠然宫。”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