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确立志向
李客双手捧起一只装满大食“马郎酒”的忍冬纹颇梨八曲酒杯送至赵蕤面前，待赵蕤接过酒杯后，不转身，倒退几步回到食案边。
捧起自己也盛满酒液的酒杯，左手端至胸前，右手无名指探进酒杯深处，沾起几滴酒液后，无名指和大拇指对着屋顶一弹，再次沾酒对着地面一弹，然后双手端起酒杯对着赵蕤的方向，微微鞠躬，口中说道：
“酹酒敬天地，蘸甲十分饮，今日东岩仙师收我儿为弟子，客万分荣幸，特持杯先敬仙师一盂，某满饮此杯。”说完一仰头，就酣畅淋漓一口干尽杯中美酒，并斜持酒杯展示，以示杯中无酒。
赵蕤作为主人，也持杯道：“小宴谈笑，借酒献酬！东岩子今日收佳徒，借尊客美酒，回敬一杯。”
两人你来我往的满饮了三杯，赵蕤还保持着一点高人风度，只是轻微斜靠着食案，眼神有少许迷离，但看得出来此时兴致浓厚，情绪较为高亢。
不知道是连续畅饮美酒的原因，还是本就是西域人特有的豪放作风，脸色已经开始潮红起来的李客，既然跨出食案，说：
“今日太欢喜了，客要跳舞唱歌助助兴。”
“舞为年少时在碎叶城学的西域健舞-----胡腾舞，歌则是十余年前迁徙途中，路过凉州时学唱的凉州歌。”
李客说完，取下腰间碍事的挂件，根本不顾及他那件昂贵的蕃客圆领袍，将前后衣襟皱巴巴地塞进蹀躞带中，蹲下曲膝，抬腿踏脚就开始表演胡腾舞，时不时灵活有力的单腿旋转一个圈，双手时而放在腰后，时而抖动肩膀配合脖子左右扭动，眉眼还对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挑动几下。
系在腰间的蹀躞带配合着旋转，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鸣响，随着越来越急促的响声，使得舞姿更显奔放、热烈。
那活泼的舞姿和传神中带着一点诙谐的眼神，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身体微胖，已经发福的中年男子，李客口中唱起：
“朔风吹叶啊~~~~~~~雁门秋，万里烟尘呀~~~~~~~昏戍楼。征马长思~~~~~长思~~青海北，胡笳夜听~~~~~~陇~~山~~~头~~~嘞！”
高亢的歌声搭配着豪迈的西域胡腾舞，一下就把酒宴气氛烘托到高处，两个饮酒的人又再次对酌了好几次，一陶酒注的马郎酒到底了，又打开了另外一壶“凤翔橐泉酒”。
缺少音乐细胞的吴指南，哪里懂得欣赏如此乐舞。此时虽然时不时出于礼貌，跟着李白拍打着节拍附和一下，但大部分的注意力却是放在那盘秀色可餐的“金齑玉脍”和口味不尽相同的“八方寒食饼”上面。
乡村小吃货现在饕餮式吃相，要是放在老师赵蕤清醒的时刻，一定被罚地哭耶喊娘，哀嚎连天。
只见吴指南还发明新的吃法，先夹起一块糕点拿在手上，接着捻起一片生鱼片沾点黄芥末酱，然后把生鱼片塞进糕点中，一口吞下：
“香！香！香！鱼片的鲜美加上寒食饼中的蜂蜜，太好吃了，软嫩的鱼肉搭配糯酥弹牙的糯米糕，口感爽翻，就是芥末酱加糖和橙糜，味道有点怪，接下来试吃不沾酱的吃法”。
嘴巴里都还包着一块没有完全咽下，吴指南又换种方式，用生鱼片包裹着糕点再塞嘴里一块：“嗯~~~~~，果然，不沾酱，更好吃，更香！舌尖上先是突出了鱼肉的嫩滑鲜香，再接触到糯米的Q弹，底味是糕点中的蜂蜜回甘之甜！”
这时，一支竹箸头递到吴指南眼前，把沉浸在美食之中的自己吓了一个激灵，抬头望向竹箸的主人-----李白。
“荔枝，你也尝尝，看老师和阿耶饮得如此高兴，我偷偷拿箸去沾了点酒。”
“我尝了一下，挺好吃，剩下一只给你尝。”李白挨着吴指南盘坐下来，用身体挡住其余人的视线，对着吴指南说道：
“荔你妹啊！”正在专心享受美食的吃货被突兀而来的一根筷子头吓住，前世口头禅脱口而出：
“我妹叫李月圆，比我小三岁，今年十五，正好是及笄之年，长相乖巧甜美，荔枝你虚岁十七，可以婚配了，你想认识我妹吗？”李白嘴角翘嘴笑说道：
“哎~~~凉菜，不想，不想，身贫那敢误佳人！”叹了口气，放下筷子的吴指南回道：
“东岩师希望我们接受他的衣钵，都能干出一番事业来，我还没打算过早娶妻啦。”
“没想到荔枝你也有大志向，说来我听听！”李白收回竹箸，自己拿起舔了舔：
“我阿娘前几年撒手人寰，阿耶也战死陇右战场，临行前把我托付给东岩师，这些年跟随老师一家生活、学习，受到他们影响，本想学东岩师，山林隐老，江海泛舟，唯寄俗生。”
“没想到荔枝你身世如此.......”
“所以老师说我有时暮气升，而朝气敝，需要一个结客少年来带动我的积极性。”吴指南摆摆手表示一切已经过去了：
“之前你回答老师的问心时，凉菜你的远大抱负刺激到了我！所以，我现在的抱负也有了。”
“那荔枝你的志向是打算……”李白再次好奇的问道：
吴指南直起身板，抬头挺胸，眼神炽热的盯着李白说出：“步潇洒以出尘，干青云而直上，山河璀璨，千载吾赏！”
记得前世教授上课时提过：“种花家是世界上伟大的民族，有着五千年的灿烂文明历史，为人类文明进步作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后来国家蒙辱、人民蒙难、文明蒙尘，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劫难。从那时起，实现种花家伟大振兴，就成为了人民和民族最渴望的梦想。”
只有创造过辉煌的民族，才能懂得振兴的意义；只有经历过苦难的文明，才对振兴有如此深切的渴望；
而振兴，振的是什么兴？
吴指南浅薄的理解中，振得是汉唐之雄风；
是旧染既除，新机重启，扩大恢弘，别创空前之世局；
是魄力雄大，人民具有不至于异域为奴，不会卑躬屈膝的自信心；
是国威扬于天地，声震煊赫，万国来朝的大气磅礴；
是包容洒脱，海纳百川，融合多民族优点的胸襟与格局；
是文武兼备，既有西湖之歌舞，又有长城之守望的盛世辉煌；
而吴指南恰好重生回到千年前的盛唐，小到家宴歌舞，大到诸州豪杰，从近到远，赏一切可赏之事。
对于未知的未来，不熟悉的社会，尽管自身起点很低，没有重生到皇、王、相或者世族门阀“五姓七望”之家，仅仅是个白丁，是个从九品下的“勋子”。
但是带着上千年的“时代经验”，有老师赵蕤的深切指导，有自己勤学苦练的艰辛，待时机成熟，有什么不敢去搏一搏，就算失败，也总比在这里混吃等死，成丁后浪费光阴好一些。
君子藏器于身，相时而动，动而不括，是以出而有获！
所以在回答李白的提问时，才有那灵光一现而又铿锵有力的言论。
“荔枝，你知道吗”李白用一种非常严肃的表情说：
“从我早上进门看到你粗劣的穿着，后来进到中堂，无意间观察到你十六岁了才开始誊写《劝学》，当时我就认为，你一定是一个平庸之人，而我李白自诩为天纵之才，自视极高，不屑于和庸庸碌碌之辈交往。”
“我阿耶带我慕名来找东岩师求学，我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轩辕以来，颇得闻矣，横经籍书，制作不倦，以为士生则桑弧蓬矢，射乎四方，才不想和一个庸碌之人同师受业，视作同窗。”
“万万没想到，在你评价我剑术之后，我改变了一些对你的看法，荔枝，在这乡野之地，你也算不错，当然，仅仅是指你在剑术上的见识而已，直到刚才你说出那番言论，震耳发聩，与我之志向不谋而合。”
“是故，十二郎认同你是同窗了，是白之友人，嗯，够格当我同路之人！”李白用无比真诚，坦率的语气郑重地对着吴指南说道：
“龟儿傲娇白就是傲娇白，还是那么傲气凌云，原来你之前看不惯我是这个原因啊，我也就是一时感慨，现在你才给我推心置腹！”尽管吴指南内心独白着，还是把手伸上前去拍了拍对方肩膀说道：
“凉菜，既然我俩是同窗了，不说那些煽情话，怪难为情，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一言为定”李白也学着吴指南拍了拍他的手臂。
“等等，总感觉前面有段话有些熟悉，是前世我背诵过的名篇。”吴指南又开始琢磨：
“凉菜，你刚才说你几岁开始读书啊？”吴指南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轩辕以来，颇得闻矣？是这句话吗？我可没有妄言，十二郎的确是五岁就开始读书。”李白眼露疑惑的问道：
“没说你妄言，我就是问问你几岁就开始读书！”吴指南还在绞尽脑汁的回忆着。
哄，如五雷轰顶！
吴指南的脑子里闪过一道粗壮雷光，为了不让现场还在豪饮的老师赵蕤、李客，以及正疑惑不解的李白感受到自己的异样，谎称尿急要去上茅厕。
失魂夺魄，行尸走肉般的走在庭院之中，连周围清晰的景象都仿佛变得模糊，扭曲起来。
“你奶奶的铺盖卷儿，我知道我重生到谁身上了！”
《上安州裴长史书》---------------李白三十岁左右，在安陆写了这篇文章，里面有一段话现在终于想起来了，原文：
又昔与蜀中友人吴指南同游于楚，指南死于洞庭之上......数年来观，筋骨尚在。白雪泣持刀，躬申洗削。裹骨徒步......遂丐贷葬于鄂城之东。
回忆起前世上课时，看到这段文字还有疑问，去请教讲课老师，问为什么人死了，过了几年李白还要去把他朋友的遗骸挖出来，再用刀剔干净，移葬它处，这行为不嫌恶心吗？
老师回答到，当时的西蜀之地，少数民族乌蛮、白羌和汉人杂聚一起，这种葬法是源自当地少数民族的风俗，即“二次捡骨法”，在外身亡，第一次就近安葬，称为“寄土”，此后若有亲朋好友再次路过此处，就会拾起遗骸，剔除干净后选择一个靠近家乡的地方，或者风水好的地方二次安葬！
对于讲课老师这个回答，前世的自己还深感恐怖，不甚理解，和其他同学还私下讨论过。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对这首诗文中描述的事情还印象深刻，反而是事情所属的主人翁-----也就是现在的自己---------吴指南这个姓名忽视了。
捧起自己也盛满酒液的酒杯，左手端至胸前，右手无名指探进酒杯深处，沾起几滴酒液后，无名指和大拇指对着屋顶一弹，再次沾酒对着地面一弹，然后双手端起酒杯对着赵蕤的方向，微微鞠躬，口中说道：
“酹酒敬天地，蘸甲十分饮，今日东岩仙师收我儿为弟子，客万分荣幸，特持杯先敬仙师一盂，某满饮此杯。”说完一仰头，就酣畅淋漓一口干尽杯中美酒，并斜持酒杯展示，以示杯中无酒。
赵蕤作为主人，也持杯道：“小宴谈笑，借酒献酬！东岩子今日收佳徒，借尊客美酒，回敬一杯。”
两人你来我往的满饮了三杯，赵蕤还保持着一点高人风度，只是轻微斜靠着食案，眼神有少许迷离，但看得出来此时兴致浓厚，情绪较为高亢。
不知道是连续畅饮美酒的原因，还是本就是西域人特有的豪放作风，脸色已经开始潮红起来的李客，既然跨出食案，说：
“今日太欢喜了，客要跳舞唱歌助助兴。”
“舞为年少时在碎叶城学的西域健舞-----胡腾舞，歌则是十余年前迁徙途中，路过凉州时学唱的凉州歌。”
李客说完，取下腰间碍事的挂件，根本不顾及他那件昂贵的蕃客圆领袍，将前后衣襟皱巴巴地塞进蹀躞带中，蹲下曲膝，抬腿踏脚就开始表演胡腾舞，时不时灵活有力的单腿旋转一个圈，双手时而放在腰后，时而抖动肩膀配合脖子左右扭动，眉眼还对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挑动几下。
系在腰间的蹀躞带配合着旋转，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鸣响，随着越来越急促的响声，使得舞姿更显奔放、热烈。
那活泼的舞姿和传神中带着一点诙谐的眼神，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身体微胖，已经发福的中年男子，李客口中唱起：
“朔风吹叶啊~~~~~~~雁门秋，万里烟尘呀~~~~~~~昏戍楼。征马长思~~~~~长思~~青海北，胡笳夜听~~~~~~陇~~山~~~头~~~嘞！”
高亢的歌声搭配着豪迈的西域胡腾舞，一下就把酒宴气氛烘托到高处，两个饮酒的人又再次对酌了好几次，一陶酒注的马郎酒到底了，又打开了另外一壶“凤翔橐泉酒”。
缺少音乐细胞的吴指南，哪里懂得欣赏如此乐舞。此时虽然时不时出于礼貌，跟着李白拍打着节拍附和一下，但大部分的注意力却是放在那盘秀色可餐的“金齑玉脍”和口味不尽相同的“八方寒食饼”上面。
乡村小吃货现在饕餮式吃相，要是放在老师赵蕤清醒的时刻，一定被罚地哭耶喊娘，哀嚎连天。
只见吴指南还发明新的吃法，先夹起一块糕点拿在手上，接着捻起一片生鱼片沾点黄芥末酱，然后把生鱼片塞进糕点中，一口吞下：
“香！香！香！鱼片的鲜美加上寒食饼中的蜂蜜，太好吃了，软嫩的鱼肉搭配糯酥弹牙的糯米糕，口感爽翻，就是芥末酱加糖和橙糜，味道有点怪，接下来试吃不沾酱的吃法”。
嘴巴里都还包着一块没有完全咽下，吴指南又换种方式，用生鱼片包裹着糕点再塞嘴里一块：“嗯~~~~~，果然，不沾酱，更好吃，更香！舌尖上先是突出了鱼肉的嫩滑鲜香，再接触到糯米的Q弹，底味是糕点中的蜂蜜回甘之甜！”
这时，一支竹箸头递到吴指南眼前，把沉浸在美食之中的自己吓了一个激灵，抬头望向竹箸的主人-----李白。
“荔枝，你也尝尝，看老师和阿耶饮得如此高兴，我偷偷拿箸去沾了点酒。”
“我尝了一下，挺好吃，剩下一只给你尝。”李白挨着吴指南盘坐下来，用身体挡住其余人的视线，对着吴指南说道：
“荔你妹啊！”正在专心享受美食的吃货被突兀而来的一根筷子头吓住，前世口头禅脱口而出：
“我妹叫李月圆，比我小三岁，今年十五，正好是及笄之年，长相乖巧甜美，荔枝你虚岁十七，可以婚配了，你想认识我妹吗？”李白嘴角翘嘴笑说道：
“哎~~~凉菜，不想，不想，身贫那敢误佳人！”叹了口气，放下筷子的吴指南回道：
“东岩师希望我们接受他的衣钵，都能干出一番事业来，我还没打算过早娶妻啦。”
“没想到荔枝你也有大志向，说来我听听！”李白收回竹箸，自己拿起舔了舔：
“我阿娘前几年撒手人寰，阿耶也战死陇右战场，临行前把我托付给东岩师，这些年跟随老师一家生活、学习，受到他们影响，本想学东岩师，山林隐老，江海泛舟，唯寄俗生。”
“没想到荔枝你身世如此.......”
“所以老师说我有时暮气升，而朝气敝，需要一个结客少年来带动我的积极性。”吴指南摆摆手表示一切已经过去了：
“之前你回答老师的问心时，凉菜你的远大抱负刺激到了我！所以，我现在的抱负也有了。”
“那荔枝你的志向是打算……”李白再次好奇的问道：
吴指南直起身板，抬头挺胸，眼神炽热的盯着李白说出：“步潇洒以出尘，干青云而直上，山河璀璨，千载吾赏！”
记得前世教授上课时提过：“种花家是世界上伟大的民族，有着五千年的灿烂文明历史，为人类文明进步作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后来国家蒙辱、人民蒙难、文明蒙尘，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劫难。从那时起，实现种花家伟大振兴，就成为了人民和民族最渴望的梦想。”
只有创造过辉煌的民族，才能懂得振兴的意义；只有经历过苦难的文明，才对振兴有如此深切的渴望；
而振兴，振的是什么兴？
吴指南浅薄的理解中，振得是汉唐之雄风；
是旧染既除，新机重启，扩大恢弘，别创空前之世局；
是魄力雄大，人民具有不至于异域为奴，不会卑躬屈膝的自信心；
是国威扬于天地，声震煊赫，万国来朝的大气磅礴；
是包容洒脱，海纳百川，融合多民族优点的胸襟与格局；
是文武兼备，既有西湖之歌舞，又有长城之守望的盛世辉煌；
而吴指南恰好重生回到千年前的盛唐，小到家宴歌舞，大到诸州豪杰，从近到远，赏一切可赏之事。
对于未知的未来，不熟悉的社会，尽管自身起点很低，没有重生到皇、王、相或者世族门阀“五姓七望”之家，仅仅是个白丁，是个从九品下的“勋子”。
但是带着上千年的“时代经验”，有老师赵蕤的深切指导，有自己勤学苦练的艰辛，待时机成熟，有什么不敢去搏一搏，就算失败，也总比在这里混吃等死，成丁后浪费光阴好一些。
君子藏器于身，相时而动，动而不括，是以出而有获！
所以在回答李白的提问时，才有那灵光一现而又铿锵有力的言论。
“荔枝，你知道吗”李白用一种非常严肃的表情说：
“从我早上进门看到你粗劣的穿着，后来进到中堂，无意间观察到你十六岁了才开始誊写《劝学》，当时我就认为，你一定是一个平庸之人，而我李白自诩为天纵之才，自视极高，不屑于和庸庸碌碌之辈交往。”
“我阿耶带我慕名来找东岩师求学，我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轩辕以来，颇得闻矣，横经籍书，制作不倦，以为士生则桑弧蓬矢，射乎四方，才不想和一个庸碌之人同师受业，视作同窗。”
“万万没想到，在你评价我剑术之后，我改变了一些对你的看法，荔枝，在这乡野之地，你也算不错，当然，仅仅是指你在剑术上的见识而已，直到刚才你说出那番言论，震耳发聩，与我之志向不谋而合。”
“是故，十二郎认同你是同窗了，是白之友人，嗯，够格当我同路之人！”李白用无比真诚，坦率的语气郑重地对着吴指南说道：
“龟儿傲娇白就是傲娇白，还是那么傲气凌云，原来你之前看不惯我是这个原因啊，我也就是一时感慨，现在你才给我推心置腹！”尽管吴指南内心独白着，还是把手伸上前去拍了拍对方肩膀说道：
“凉菜，既然我俩是同窗了，不说那些煽情话，怪难为情，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一言为定”李白也学着吴指南拍了拍他的手臂。
“等等，总感觉前面有段话有些熟悉，是前世我背诵过的名篇。”吴指南又开始琢磨：
“凉菜，你刚才说你几岁开始读书啊？”吴指南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轩辕以来，颇得闻矣？是这句话吗？我可没有妄言，十二郎的确是五岁就开始读书。”李白眼露疑惑的问道：
“没说你妄言，我就是问问你几岁就开始读书！”吴指南还在绞尽脑汁的回忆着。
哄，如五雷轰顶！
吴指南的脑子里闪过一道粗壮雷光，为了不让现场还在豪饮的老师赵蕤、李客，以及正疑惑不解的李白感受到自己的异样，谎称尿急要去上茅厕。
失魂夺魄，行尸走肉般的走在庭院之中，连周围清晰的景象都仿佛变得模糊，扭曲起来。
“你奶奶的铺盖卷儿，我知道我重生到谁身上了！”
《上安州裴长史书》---------------李白三十岁左右，在安陆写了这篇文章，里面有一段话现在终于想起来了，原文：
又昔与蜀中友人吴指南同游于楚，指南死于洞庭之上......数年来观，筋骨尚在。白雪泣持刀，躬申洗削。裹骨徒步......遂丐贷葬于鄂城之东。
回忆起前世上课时，看到这段文字还有疑问，去请教讲课老师，问为什么人死了，过了几年李白还要去把他朋友的遗骸挖出来，再用刀剔干净，移葬它处，这行为不嫌恶心吗？
老师回答到，当时的西蜀之地，少数民族乌蛮、白羌和汉人杂聚一起，这种葬法是源自当地少数民族的风俗，即“二次捡骨法”，在外身亡，第一次就近安葬，称为“寄土”，此后若有亲朋好友再次路过此处，就会拾起遗骸，剔除干净后选择一个靠近家乡的地方，或者风水好的地方二次安葬！
对于讲课老师这个回答，前世的自己还深感恐怖，不甚理解，和其他同学还私下讨论过。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对这首诗文中描述的事情还印象深刻，反而是事情所属的主人翁-----也就是现在的自己---------吴指南这个姓名忽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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