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变故
青石铺就得宽敞官道足以让四辆马车并驾齐驱。
一道黑色的身影骑着一匹黑角马一骑绝尘，以最高限速驱使着坐骑。
“急着去投胎啊？”
“白痴！”
“什么大黑耗子过去了？”
“……”
慢慢赶路的商队险些被冲撞，驱车的马夫们勒住受惊的牲口，对着那道背影破口大骂。
没有过多理会骂声，秦川把马鞭扬起又落下，黑角马接连吃痛，只能撒蹄子狂奔。
这匹从弓手手里抢来的黑角马相当于人族开脉八境的强者，皮糙肉厚，秦川好吃好喝养了几个月，如今更是膘肥体壮。
起初这匹马还桀骜不驯，但当秦川浑身杀气的把剑架在马脖子上，后者立刻安分起来。
“小黑，快跑！再快点!”
啪！
又是一鞭子狠狠落下，小黑吃痛，忽然想起自己这几个月白吃白喝的倍爽，长途奔袭明显不耐，此刻屁股上的每一两膘都在为此付出代价。
“驾！”
“驾！”
“……”
一路疾驰，待赶到红石镇的一刻，秦川从马背跃下，小黑只觉五条腿都发软，一声惨叫后瘫倒在地。
“二叔，我爹在哪儿？”
秦川看见二叔秦有志，连忙上前问道。
“你爹在我家床上呢，镇长和柳爷都去了，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二叔，我急死了！”
秦川冲说话糊里糊涂的二叔大声道。
“哎，小川……”见侄子眨眼间就窜出去老远，二叔张着的嘴又合上。
“嘶吼……”
小黑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二叔听见后心疼到：“马儿你受苦了，我知道你很疼，但是你先别疼，我去给你拿些水。”
？？？
小黑听见二叔的话一激动，在地上呜呜的叫起来。
什么叫先别疼？
约莫盏茶功夫，秦川跑到二叔家，他小时候常来，路线熟念于心。
进入院门，一家人在屋子外候着。
刘兰芳红着眼，不知所措的在屋檐下站着，看起来心慌慌的。
“娘。”
秦川急忙上前，一把握住娘的手，冰凉如井水。
“川儿，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刘兰芳见到比自己还高一头的儿子，心一下安稳大半。
“我爹怎样。”秦川看向镇长麻向民。
镇长皱着粗眉，摇头道：“说不上来，柳爷在里面正看着，等他出来吧。”
柳爷是前线退下来的医师，一手针灸止血之术不知救了多少大出血的伤残战士，在前线威望极高，据说其家族世代为医，不知有多少人念着他们家族的人情。
稍稍安下心来，秦川握着娘亲的双手，静静等待。
时间宛如熬着的粘稠油汤，过的缓慢无比。
许久。
吱呀一声。
一道年迈枯瘦的身影从屋子走出，脸上写满沧桑的纹路，唯独一双眼睛极为清亮，透着智慧的光芒。
“柳爷。”
一群人看向老人，紧张兮兮的小声叫到。
柳爷皱着眉，道：“很奇怪，良胜心跳脉搏与常人无异，精神也稳定，就像睡着了一样，可怎么就醒不过来？”
“啊，这是什么怪病？”镇长也没听闻这种事情，很是不解。
事出反常必有妖。
秦川静下心来，细细回想自己身边的事。
老爹是一镇武长，威望不低，为人低调但不怕事，应该不至于得罪什么人。
他自己这边，上次的杀手很可能是黑虎帮的人，他打听过，这个帮会擅长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下毒暗杀绑架，无所不用其极。
很可能是孙家孙启明指示，几月前这家伙也进了天华血池，天赋一举位列三品上等，被执法堂长老收为弟子。
听苏半夏师姐说，这家伙一定会惦记他手里的剑冢名额，那可是意味着一件神兵利器。
地阶兵器极为珍贵，藏宝阁里最普通的地阶飞剑都要千万灵石，功德点则是一亿点，哪怕是先天境长老也不是能人手一把地阶飞剑。
更别提剑冢里可能出现的不是一般地阶下品的飞剑，其中价值，可见一斑。
一念至此，秦川忽然头疼起来，为何这一届青云榜魁首的奖励如此丰厚？莫非是有人料定这奖励是某个人的？
听说孙家有人在玲珑山位高权重，极有可能是那位通天人物给自家子侄安排的，若非出现他这一个异数……
思绪翻飞，秦川看见娘亲进屋呼唤老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事情果真如他所想？
他实在想不到，除了这份利益，还有什么值得在备战期间冒这么大风险暗算体制内的武长。
走进屋内，秦川看着一切如常，似乎只是睡着了的老爹，拿出令牌想发出几道讯息，结果距离太远。
怎么办？
忽然，秦川想起一个人。
“娘，我出去一趟，去去就回。”秦川低声对娘亲道。
刘兰芳看着儿子，知道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好在丈夫身体还正常，儿子应该是去想办法了。
“你去。”
出门左转，秦川直奔镇上一家药铺。
“找你们家掌柜。”
来到张记药铺，秦川直接对抓药的医师说。
“稍等。”那医师认识秦川，掌柜似乎与其有旧，当下走进偏房，片刻后跟在一位老者身后走出。
“秦公子所为何事？”带着秦川走进屋内，掌柜开门见山道。
秦川道：“我爹染病，我想借贵店穿云鹰一用，传递几条消息。”
似乎早已得知消息，掌柜毫不意外，随即说道：“我家少爷与秦公子有旧，自无不可。”
“多谢。”
秦川要来一套纸笔，写下几封信，随后接过信筒，将其封好。
“麻烦将信送给玲珑山外门弟子杜真。”
很快，一只穿云鹰飞入云层，很快无影无踪。
“穿云鹰来回约莫一个时辰，秦公子莫急，待有信回来，我派人给你送到秦有志家中。”掌柜的说道。
“多谢掌柜的。”
说罢，秦川见屋内无人，不动声色地放下两块灵石。
掌柜的没有多言，起身送秦川离开。
云居峰。
收到来信的杜真读完秦川亲笔，立刻揣着信匣子去往一处别院。
院内。
一个少年躺在软椅上，百无聊赖的发着呆，时不时摸一颗紫色葡萄塞进嘴里。
这个季节的葡萄多为酸口，搁以前谁敢给他吃这种水果定要被他丢河里喂王八，可偏偏今年来，他对这些苦涩之物爱不释手。
摆烂的少年品尝着口中酸涩，片刻后露出一丝满足的神情。
“以前只知道琼浆美酒的好，觉得那些吃苦瓜酸果的都是傻屌，如今看来，是我年幼无知，不知其中滋味便以偏概全。”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庆川城第一大少——张南山。
嘭嘭嘭。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张南山揉揉脑袋，谁回来找他？李启江这个死党都被他无语的破口大骂，手下也交代过了不要烦他，开门后来人要是不给他个说法，定要……
张南山把手放在门上，心里又叹气道：“算了，争斗毫无意义。”
说着他推开门，看也没看就转身回到软椅，眯着眼静候来人开口。
杜真看了看这位出了名的狠人，谨慎道：“秦川托我给张少您送封信，事关他爹的身体，比较急……”
“拿来。”不等杜真说完，张南山伸出手。
感受到掌心的信匣子，张南山这才睁眼。
秦川？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就是他一掌让我看破过往。
怀着复杂的心绪，张南山打开信匣子中的信，读着忽然猛地坐起。
杜真吓了一大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嘘儿！”
拇指食指捏环塞进嘴里吹响口哨，张南山站起身，露出罕见的凝重神情。
“尔！”
一声穿透力极强的海东青从天而降，稳稳落在张南山伸出的左臂。
“小海，替我走一趟，去家里通知老头子。”
摸出一个记录玉牌，低声言语几声，张南山将其放进信匣绑在海东青腿上，微微抬手。
“尔！”
一声鹰唳响起，这只速度远超青翅鸟的二阶飞鹰向天外飞去。
张南山看着杜真，道：“去叫李启江过来，我有事找他。”
走出远门，为不得罪这位大纨绔，杜真照做。
很快李启江赶来，看着张南山来回踱步，不可置信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母猪会上树了？”
“别废话，快进来。”张南山罕见的冲着死党发怒。
“什么大事？”李启江很是不解。
庆川城。
张家。
名为小海的海东青在数十位三才境高手的注视下飞进内院，畅通无阻。
只因这只鹰是未来家主的爱宠。
张大圣在书房里，忽然感受到儿子养的海东青飞了回来。
忽地，一道阴影落在窗柩，正是海东青。
抬手抓来信匣打开，一则消息让这位笑呵呵的张家掌舵人变色。
“柳爷，昏睡，孙家，秦小子，妖族……”
几个关键词在脑海里闪过，张大圣隐隐感觉不对，灵觉刚才传来一阵心悸。
到了他这个境界，可没有什么所谓的心血来潮，那是炼气士的强大灵觉对冥冥之中的危险做出反应。
“问题出在哪里？”
张大圣一时陷入不解。
他觉得一定是忽略了什么。
重听一遍儿子的声音，张大圣瞳孔皱缩。
“嫣然！”
一道黑色的身影骑着一匹黑角马一骑绝尘，以最高限速驱使着坐骑。
“急着去投胎啊？”
“白痴！”
“什么大黑耗子过去了？”
“……”
慢慢赶路的商队险些被冲撞，驱车的马夫们勒住受惊的牲口，对着那道背影破口大骂。
没有过多理会骂声，秦川把马鞭扬起又落下，黑角马接连吃痛，只能撒蹄子狂奔。
这匹从弓手手里抢来的黑角马相当于人族开脉八境的强者，皮糙肉厚，秦川好吃好喝养了几个月，如今更是膘肥体壮。
起初这匹马还桀骜不驯，但当秦川浑身杀气的把剑架在马脖子上，后者立刻安分起来。
“小黑，快跑！再快点!”
啪！
又是一鞭子狠狠落下，小黑吃痛，忽然想起自己这几个月白吃白喝的倍爽，长途奔袭明显不耐，此刻屁股上的每一两膘都在为此付出代价。
“驾！”
“驾！”
“……”
一路疾驰，待赶到红石镇的一刻，秦川从马背跃下，小黑只觉五条腿都发软，一声惨叫后瘫倒在地。
“二叔，我爹在哪儿？”
秦川看见二叔秦有志，连忙上前问道。
“你爹在我家床上呢，镇长和柳爷都去了，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二叔，我急死了！”
秦川冲说话糊里糊涂的二叔大声道。
“哎，小川……”见侄子眨眼间就窜出去老远，二叔张着的嘴又合上。
“嘶吼……”
小黑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二叔听见后心疼到：“马儿你受苦了，我知道你很疼，但是你先别疼，我去给你拿些水。”
？？？
小黑听见二叔的话一激动，在地上呜呜的叫起来。
什么叫先别疼？
约莫盏茶功夫，秦川跑到二叔家，他小时候常来，路线熟念于心。
进入院门，一家人在屋子外候着。
刘兰芳红着眼，不知所措的在屋檐下站着，看起来心慌慌的。
“娘。”
秦川急忙上前，一把握住娘的手，冰凉如井水。
“川儿，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刘兰芳见到比自己还高一头的儿子，心一下安稳大半。
“我爹怎样。”秦川看向镇长麻向民。
镇长皱着粗眉，摇头道：“说不上来，柳爷在里面正看着，等他出来吧。”
柳爷是前线退下来的医师，一手针灸止血之术不知救了多少大出血的伤残战士，在前线威望极高，据说其家族世代为医，不知有多少人念着他们家族的人情。
稍稍安下心来，秦川握着娘亲的双手，静静等待。
时间宛如熬着的粘稠油汤，过的缓慢无比。
许久。
吱呀一声。
一道年迈枯瘦的身影从屋子走出，脸上写满沧桑的纹路，唯独一双眼睛极为清亮，透着智慧的光芒。
“柳爷。”
一群人看向老人，紧张兮兮的小声叫到。
柳爷皱着眉，道：“很奇怪，良胜心跳脉搏与常人无异，精神也稳定，就像睡着了一样，可怎么就醒不过来？”
“啊，这是什么怪病？”镇长也没听闻这种事情，很是不解。
事出反常必有妖。
秦川静下心来，细细回想自己身边的事。
老爹是一镇武长，威望不低，为人低调但不怕事，应该不至于得罪什么人。
他自己这边，上次的杀手很可能是黑虎帮的人，他打听过，这个帮会擅长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下毒暗杀绑架，无所不用其极。
很可能是孙家孙启明指示，几月前这家伙也进了天华血池，天赋一举位列三品上等，被执法堂长老收为弟子。
听苏半夏师姐说，这家伙一定会惦记他手里的剑冢名额，那可是意味着一件神兵利器。
地阶兵器极为珍贵，藏宝阁里最普通的地阶飞剑都要千万灵石，功德点则是一亿点，哪怕是先天境长老也不是能人手一把地阶飞剑。
更别提剑冢里可能出现的不是一般地阶下品的飞剑，其中价值，可见一斑。
一念至此，秦川忽然头疼起来，为何这一届青云榜魁首的奖励如此丰厚？莫非是有人料定这奖励是某个人的？
听说孙家有人在玲珑山位高权重，极有可能是那位通天人物给自家子侄安排的，若非出现他这一个异数……
思绪翻飞，秦川看见娘亲进屋呼唤老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事情果真如他所想？
他实在想不到，除了这份利益，还有什么值得在备战期间冒这么大风险暗算体制内的武长。
走进屋内，秦川看着一切如常，似乎只是睡着了的老爹，拿出令牌想发出几道讯息，结果距离太远。
怎么办？
忽然，秦川想起一个人。
“娘，我出去一趟，去去就回。”秦川低声对娘亲道。
刘兰芳看着儿子，知道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好在丈夫身体还正常，儿子应该是去想办法了。
“你去。”
出门左转，秦川直奔镇上一家药铺。
“找你们家掌柜。”
来到张记药铺，秦川直接对抓药的医师说。
“稍等。”那医师认识秦川，掌柜似乎与其有旧，当下走进偏房，片刻后跟在一位老者身后走出。
“秦公子所为何事？”带着秦川走进屋内，掌柜开门见山道。
秦川道：“我爹染病，我想借贵店穿云鹰一用，传递几条消息。”
似乎早已得知消息，掌柜毫不意外，随即说道：“我家少爷与秦公子有旧，自无不可。”
“多谢。”
秦川要来一套纸笔，写下几封信，随后接过信筒，将其封好。
“麻烦将信送给玲珑山外门弟子杜真。”
很快，一只穿云鹰飞入云层，很快无影无踪。
“穿云鹰来回约莫一个时辰，秦公子莫急，待有信回来，我派人给你送到秦有志家中。”掌柜的说道。
“多谢掌柜的。”
说罢，秦川见屋内无人，不动声色地放下两块灵石。
掌柜的没有多言，起身送秦川离开。
云居峰。
收到来信的杜真读完秦川亲笔，立刻揣着信匣子去往一处别院。
院内。
一个少年躺在软椅上，百无聊赖的发着呆，时不时摸一颗紫色葡萄塞进嘴里。
这个季节的葡萄多为酸口，搁以前谁敢给他吃这种水果定要被他丢河里喂王八，可偏偏今年来，他对这些苦涩之物爱不释手。
摆烂的少年品尝着口中酸涩，片刻后露出一丝满足的神情。
“以前只知道琼浆美酒的好，觉得那些吃苦瓜酸果的都是傻屌，如今看来，是我年幼无知，不知其中滋味便以偏概全。”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庆川城第一大少——张南山。
嘭嘭嘭。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张南山揉揉脑袋，谁回来找他？李启江这个死党都被他无语的破口大骂，手下也交代过了不要烦他，开门后来人要是不给他个说法，定要……
张南山把手放在门上，心里又叹气道：“算了，争斗毫无意义。”
说着他推开门，看也没看就转身回到软椅，眯着眼静候来人开口。
杜真看了看这位出了名的狠人，谨慎道：“秦川托我给张少您送封信，事关他爹的身体，比较急……”
“拿来。”不等杜真说完，张南山伸出手。
感受到掌心的信匣子，张南山这才睁眼。
秦川？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就是他一掌让我看破过往。
怀着复杂的心绪，张南山打开信匣子中的信，读着忽然猛地坐起。
杜真吓了一大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嘘儿！”
拇指食指捏环塞进嘴里吹响口哨，张南山站起身，露出罕见的凝重神情。
“尔！”
一声穿透力极强的海东青从天而降，稳稳落在张南山伸出的左臂。
“小海，替我走一趟，去家里通知老头子。”
摸出一个记录玉牌，低声言语几声，张南山将其放进信匣绑在海东青腿上，微微抬手。
“尔！”
一声鹰唳响起，这只速度远超青翅鸟的二阶飞鹰向天外飞去。
张南山看着杜真，道：“去叫李启江过来，我有事找他。”
走出远门，为不得罪这位大纨绔，杜真照做。
很快李启江赶来，看着张南山来回踱步，不可置信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母猪会上树了？”
“别废话，快进来。”张南山罕见的冲着死党发怒。
“什么大事？”李启江很是不解。
庆川城。
张家。
名为小海的海东青在数十位三才境高手的注视下飞进内院，畅通无阻。
只因这只鹰是未来家主的爱宠。
张大圣在书房里，忽然感受到儿子养的海东青飞了回来。
忽地，一道阴影落在窗柩，正是海东青。
抬手抓来信匣打开，一则消息让这位笑呵呵的张家掌舵人变色。
“柳爷，昏睡，孙家，秦小子，妖族……”
几个关键词在脑海里闪过，张大圣隐隐感觉不对，灵觉刚才传来一阵心悸。
到了他这个境界，可没有什么所谓的心血来潮，那是炼气士的强大灵觉对冥冥之中的危险做出反应。
“问题出在哪里？”
张大圣一时陷入不解。
他觉得一定是忽略了什么。
重听一遍儿子的声音，张大圣瞳孔皱缩。
“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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